第4章 等级评定

    周遭人来人往，不论是工作人员还是练习生，都朝他们这边投来好奇和探究的目光。孟星也仰头看着左渡，嘴边的笑意怎么也藏匿不住。她笑着说：“那就谢谢左老师了。”

    左渡像是为了避嫌，没有表现出与她过分的相熟，端着那张温柔帅气的脸，不过听到这句俏皮话，他还是没端住，浅笑着问：“明晚的等级表演准备得怎么样了？有信心吗？”

    左渡声线是四个人里面最温柔的，孟星也耳朵像是怀了孕，此时地表的温度比刚才上升了不少，有点闷热。她递了瓶矿泉水给左渡，自信满满的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左渡没跟她客气，收下水。练习生宿舍楼是半开放的，工作人员已经上了三楼，左渡收回视线，“节目组的人在收违禁品，先上去看看，期待你明晚的表现。”

    “好。那我先走了。”

    “嗯。”

    孟星也收了一路的注目礼，回到宿舍，宿舍其他三个人正在各忙各的。最后一名舍友也来了，王熙正坐在床上看视频，见她进来，悄悄把耳机扯了下来，想问又不好意思问，毕竟她和孟星也还没熟到可以问隐私的程度。

    但她实在太好奇了！

    王熙已经看出来了，刚才左渡不是来找李悦童的，因为左渡看到李悦童时脸上闪过意外的神色，显然不知道李悦童也在她们宿舍。

    孟星也把半箱矿泉水放在饮水机旁，对宿舍的三个人说：“我把水放这里，你们想喝可以直接过来拿。”

    李悦童从书本上移开视线，抬眼不重不轻地看了她一眼，吝啬地冒出句：“谢谢。”

    孟星也不太愿意搭理她，装没听到。姗姗来迟的舍友是个酷女孩，冲她友善一笑，声音是典型的烟嗓：“谢谢。我叫林真，是北城当地人。”

    孟星也说：“我叫孟星也，也是北城人。我知道你。看过你的翻唱视频。”

    她对99个练习生都有一定的了解，林真在某站上有百万粉丝，她的翻唱视频点赞数都有好几万，唱功很厉害的选手。

    这里的练习生好多人认识她，林真对孟星也的话不意外，刚想进一步交流，门被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敲响了。“进来收一下违禁品。”

    孟星也抓紧时间跟蒋桨发了条信息：【手机要上交了，别忘了明天下午把我的东西送过来，下午三点，我在基地门口等你】

    还没等对方回复，孟星也便关了机，把手机老老实实交给工作人员。

    基地每个角落都摆放了摄像机，此时的摄像机都还处于关机状态，中午12点开始，将统一时间启动，记录练习生们的一言一行。

    下午，100个练习生分批去拍了“初印象”VCR。全部拍完已是傍晚六点。食堂的饭菜对孟星也来说实在有点难以下咽。她一时习惯不了这种大锅饭的伙食，扒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把剩饭倒进回收桶里，她独自一人去了练习室。

    练习室人比想象得多，不过没有一个练习生在排练。节目组的要求，为了保证练习生实力和表演内容的神秘性，不建议她们今晚在大庭广众下进行排练。

    孟星也挨个练习室看了一圈，最后和王熙结伴回了宿舍。

    女孩子们很谨慎，就算节目组不提醒，她们也对自己的首次表演的内容守口如瓶。

    第二天按节目组的要求补录了几组镜头，下午养精蓄锐。晚上六点半，100位练习生化妆完毕，陆陆续续到了录制地点。

    孟星也把下午刚拿到的琵琶放在后台，让工作人员帮忙保管。然后从容地从等级评定舞台入口走进录制棚。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出现在镜头下，也是第一次出现在观众的视野中。从走进录制棚那一刻开始，她将会一步一步走近季沅辰，走向他所在的高位。

    想着哥哥无条件的支持和蒋桨成千上万遍的鼓励，心里那点微薄的紧张感渐渐烟消云散，孟星也对着放在100个座位后面的机位浅浅一笑，然后在已经入座的练习生的目光追随和议论声中，走向了“1”位。

    录制棚里静谧了几秒后，响起一阵赞许加看好戏的掌声。

    孟星也坐的高，不太能听得见她们说什么。好巧不巧，下一个进入录制棚的练习生，就是所有练习生都认识，还有几百万粉丝的“回炉重塑选手”——李悦童。

    李悦童抬头看着孟星也，孟星也淡淡回望着对方。她今晚是高腰短裙加紧身露脐上衣，右腹上贴了块贴纸，是两颗小樱桃的图案，小腰盈盈一握，性感中带着点小可爱。也许是坐的高的缘故，也许是这身装扮的缘故，她的气场明显高了李悦童一截。

    淡淡的火.药味在录影厅里发散开，大约五秒，李悦童敛下眼中的锋芒，选了“7”位。最后一个出道位。

    录影厅里的议论声始终未停歇，女孩子们今晚异常兴奋和激动。

    七点，紧张而又期待已久的等级评定表演正式开始。左渡领着其余五位导师进来，一下把录影厅里的气氛炒到了最高点。

    导师们都是圈子里的大佬和前辈，录影厅秒变大型追星现场——

    “左老师今晚这身保守估计一百万起步，那块表是Va的最新款，官网标价八十八万。”

    “云纯好美，真人比电视上美一百倍。”

    “刘Sir好可爱啊……”

    “……”

    导师们在导师席前站定，目光轻轻扫过对面的女孩子们，左渡看到“1”位的孟星也时，意外地挑了挑眉。

    过了十几秒，他温柔开口：“100位练习生们，你们好。我是'少女偶像'发起人左渡。”

    导师按流程自我介绍完，由发起人进行总结发言：“未来三个月，我将和其他五位非常优秀的前辈们一起，陪你们度过未来的三个月。‘少女偶像之路’，是成长和圆梦之路，该心怀敬畏，该越挫越勇。加油，女孩儿们。”

    左渡看着对面一张张新鲜的，热情的，年轻的面孔，一字一顿道：“你们可以。”

    *

    等级评定表演顺序由导师随机抽取和决定，众人高悬着一颗心，同时也铆足了劲想一展才艺。孟星也是导师云纯点的，顺序是第五个，很靠前的位置。

    前面四组都是以组合形式进行表演，在她之前，还没有人得到A等级。

    被cue的那一瞬间，她还是紧张了几秒。因为她选了“1”位，从上往下走的时候，录影厅是没有声音的。好几秒后，云纯才出声：“到目前还没有出现A等级，星也选了‘1’位，我很期待她的表演。”

    左渡说：“我也是，期待。”

    最左侧的工作人员给孟星也戴上麦克风，她走上舞台，言简意赅：“各位导师好，我是个人练习生孟星也。我今天的表演曲目是云纯老师的《别烦》。”

    听到学员要表演自己的作品，作为导师应该都挺开心的，云纯给台上的女孩递了个鼓励的眼神。她旁边的声乐导师陈嘉微cue流程，“准备好就开始你的表演。”

    《别烦》是一首性感妖媚的舞曲，“女妖”天后云纯的代表作。孟星也点了点头，朝后面的控音老师比了个“OK”的手势，前奏还没响起，眼神和表情便进入了舞曲状态。

    数以千记的排练，每一个音符都刻在脑海里，每一个动作都像刻在身体里。舞台上女孩又妖又媚，台下的观众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小女妖”，而且这个“小女妖”，比当年的那个，更多了几分帅气。

    她的声音很透明，有点薄荷音。即使是在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下，气息依旧很稳。

    她右腹上那两颗红樱桃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四分半钟，孟星也没出过一个错，全程自信而耀眼。老师们赞许地互递眼神，女孩子们又惊又羡。

    最后一个音符结束，孟星也脸上、脖颈上、锁骨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细汗，被明晃晃的白炽灯光一照，衬的她皮肤更加皎洁白皙。她微微喘着气，朝底下鞠了个躬，结束了她的表演。然后等着老师们评判。

    对于这个表演，云纯最有资格发表意见，左渡把这个评价机会交给了她：“云老师，你来说说。”

    “我只能说。”云纯停了两秒，制造了个小悬念，“孟星也的表演，很美，很棒。她的节奏感很强，舞蹈动作该有力的时候一点不含糊，该柔时也是有柔软的状态。而且她的眼神有电到我。这样的表演，我绝对给A。”

    A班选手即将出现，练习生们躁动了起来。孟星也感激道：“谢谢云纯老师的肯定。”

    左渡十分意外孟星也今晚的表现，在他这里，她已经稳A了，但为了给她多一点镜头，他又cue了旁边的声乐老师：“徐老师，您的想法呢？”

    徐霍转头看着左渡，笑容和煦，“我的想法吗？”

    左渡点头：“对，您的想法。”

    徐霍思考片刻，说：“我的想法和云纯一致。这个表演，出人意料。星也敢选‘1’位，也不是没有道理。以后考虑来我的公司出专辑，怎么样？”

    徐霍年纪在所有导师里最大，有自己的公司，这会已经开始抛橄榄枝了。孟星也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能得到徐霍这么大的认可，她是完全没想过的。出道未定，她不敢随便答应，也不敢不答应。正两头为难时，左渡帮她解了围：“看来徐老师很喜欢星也，这事不急。”他问星也：“你还有其他的才艺展示吗？”

    孟星也点点头，说：“有，我准备了一小段琵琶弹奏。”

    “琵琶？”这下，左渡更觉得小丫头出人意料了，笑着说：“好啊，正好听点不一样的。麻烦工作人员拿一把琵琶进来。”

    孟星也早就交代好后台的姐姐，她已经在那边等着了。孟星也穿着一身性感的舞装，坐在木椅上，抱琵琶的模样温柔似水，竟然没有违和感。

    一串清脆悦耳的琵琶声自女孩嫩白的指尖旁传出。琵琶声一出来，导师团对孟星也的印象更好了。多才多艺，实力在线，还颜值top的女孩，进A班当之无愧。

    板上钉钉的，左渡满意地宣布道：“经过导师团的商议后，孟星也的等级评定为——A。恭喜你。”

    孟星也道谢走下台，经过王熙和林真的座位，两个舍友都向她道了喜。得了个首A，孟星也心里的负担和紧张一下就消失了。接下来全程气定神闲地看别人的表演。

    李悦童是第四个A班学员，前面两个都是NewEra娱乐的，因为是X-F的师妹，孟星也当初特意多看了几眼她们的资料。NewEra来了六个练习生，实力都很可以。

    双A中的靳伊是NewEra娱乐总裁的妹妹。资本介入的话，靳伊C位出道的机会很大，甚至可以说已成定性。

    考虑到这方面，孟星也头有些疼，得了A等级的喜悦感瞬间被冲淡了很多。

    *

    等级评定全部结束，已是第二天凌晨一点半。考虑到所有人都已经达到一个超荷状态，导演直接叫停拍摄，让大伙先回去睡觉。

    练习生中间，有人欢喜有人忧，这一晚，没几个人睡着。宿舍墙壁隔音效果不好，隔壁宿舍整宿聊天，孟星也跟着一晚没睡。

    然而，练习生们被要求早上八点准时出现在录影厅，录制主题曲发布任务和等级号码牌和训练服的发放。七点不到，练习生们就起了床，开始洗漱打扮。

    主题曲名叫《sunny girl》，节奏欢快，舞蹈动作很可爱活力。基础好的练习生觉得简单，基础不好的自然觉得难。

    她们只有72小时的时间来学习主题曲。时间非常紧张，任务发布完毕之后，所有的练习生便抓紧时间练习起来。

    孟星也两天就基本很熟练了。因为主题曲考核录制结束以后，练习生们将得到半天的休息时间，从下午两点半到第二天早上九点，所以训练时她一直很兴奋。

    她特别想出去大吃一顿。

    王熙在等级评定中得了个C，孟星也熟练了之后，带着她练了一个下午。

    主题曲考核没有等级评定那么紧张，录完女孩们脸上都还算轻松，纷纷涌向宿舍，收拾东西。外地的练习生大多选择待在宿舍补觉，王熙就是补觉大军中的一个。

    孟星也和她结伴回宿舍。前面是NewEra的练习生。

    “……我看左渡师兄的车停在导师宿舍楼下，他一会肯定要回公司和季神他们会合，我有点想让他捎我回去。”

    另一个女孩附和：“我也想。”

    靳伊说：“好啊，正好我的车也坐不下，你们俩去找左师兄，我带梦婷她们三个回去。”

    “啊~”王熙突然感叹起来，“又是恰柠檬的一天。”

    孟星也在想事，没听到王熙的话。王熙扭头看了眼她这个全能舍友，知趣地噤了音。两人沉默着回到宿舍，孟星也坐在床上给蒋桨发信息：【终于拿到手机了。】

    在等对方回复时，她打开季沅辰的超话。今天是他的生日，经纪团队在公司附近的酒店办了生日会，本地很多粉丝去了。

    她照旧收到很多前线的私信，这会生日会正进行到尾声，好多新鲜的高清美颜图相继输出。

    他怎么能这么帅！这颜是真实存在的吗？

    孟星也刷微博刷的停不下来，切换小号跟着打榜，做数据。

    *

    下午三点，NewEra，结束了生日会的众人回到公司。季沅辰站在落地窗前，男人眉眼舒展，简单的白T，俯视着高楼下方的行人。男人侧脸线条干净凌厉，喉结微突，腰线劲瘦有型，微轻薄的T恤贴着皮肉，隐隐现出几块腹肌的轮廓。

    池易拿着两瓶矿泉水走了过来，递了一瓶给他，自己拧开一瓶，一口气灌下半瓶之后，问：“左渡还没回来吗？”

    季沅辰收回视线，淡淡“嗯”了声。

    池易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便说：“别等他了，我们先过去，让他直接回公寓。”

    惯例，每个成员生日都要叫上大家一起到公寓开个派对。即使组合解散，他们的公寓依旧没变，还是在江岸边。

    季沅辰说：“行。”

    两人往电梯走去。池易突然想到什么，开口打破夏日的沉闷：“‘少偶’今天放半天假，要不让左渡把星也带过来？昨晚那段舞跳的，挺令人惊艳。”

    “随便。”季沅辰说，不过就是多一个人而已。

    池易没接话，直接拨通了左渡的电话。电梯缓缓下沉，池易的声音格外清晰：“你在哪？”

    那头说：“刚出基地。”

    “回去看看星也走了没？带她过来玩，我记得她小时候最喜欢凑热闹。”

    池易似乎挺喜欢小丫头，这么长时间过去还记得那么清楚，季沅辰低头看了眼腕表，极淡地勾了下唇，不知道是池易的哪句话戳到了他高到喜马拉雅山顶的笑点。

    不觉间，池易和左渡的交流到了尾声，池易下了死命令。接到任务的左渡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给孟星也发了微信：【走了吗？今天沅辰生日，一起去聚聚？】

    追星少女看到信息时足足愣了三秒，内心被喜悦和激动渐渐填满，回过神来立刻回了两条信息：【还没走。】

    【好啊。】

    左渡：【我在基地门口等你。】

    孟星也下了床，抓起包，边往外走边抑制不住激动地给蒋桨发信息：【我要去他面前晃了。】

    桨；【？】

    桨：【季沅辰？】

    孟星也：【是。今天他生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意思，左渡说带我一起过去。】

    桨：【哦。】

    桨：【说个扫兴的事儿，孟栀初大概也在。】

    孟星也愣了几秒，忽然小狐狸似的笑了笑，打下：【在更好，我就怕她不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