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无力的白哉冷静地看着面前暴虐的大虚,猎风而响的宽袍与青蓝色的羽织上血迹斑斑,即使如此,他依然是一副沉着冷静的贵公子气派。
狰狞暴戾的大虚越走越近,似乎它也知道了白哉快要到崩溃的边缘。
白哉淡漠地望着前方,墨色的长发蝶翼般随风舞动。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唯有一双蓝灰色的眼眸,透出些许无奈和坚决。
作为朽木家的人,就算是死也不能给敌人留下一点可趁之机。他能走的只有一条路,守住最后的底线,直到战死!
深吸一口气,白哉紧了紧手里的斩魂刀,虽然千本樱已经被吞噬了灵力,而他自己连始解都做不到。即使是这样,男子眼中的决绝也不曾软弱过半分。
来了,那么准备接受他最后的一击吧!
闭上眼睛,白哉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冲了过去。心里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一个快速却平稳的女声响起,划破了沉默的空气。白哉被周围无色的空气屏障保护起来,使得大虚只能在透明的防御罩外面徒劳的冲撞。
白哉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视线模糊的只能看到来人的基本轮廓。他僵硬地眨了眨眼睛,转眼便知道救援队来了。
“卯之花烈……”微弱的气息似乎经不住微风的拂动,还未说完,白哉便脱力地晕了过去。
在胸前梳着大长辫子的卯之花烈扶着昏迷的白哉,小心地将他交给身后的副队虎彻勇音,随即转过头来,满脸严肃地注视着还在张牙舞爪狂躁的大虚。
随行来的四番队队员们,跑到了其他昏迷的六番队队员身边开始进行救治,然后动作迅速的将他们撤离现场。而一起到达的十三番队队员们也纷纷拿起各自的斩魂刀,随时准备上前战斗。
“咳咳…咳…”站在卯之花烈边侧的青年男子抬起衣袖,遮盖住自己的嘴压低声音咳嗽着。宽大的衣袍随风飘动着,好似朵朵的白云,衬着他修长略有瘦弱的躯干,翻飞的羽织现出一片润朱红色。他的声音轻柔不失威严,果断不乏善润,低低的富有磁性的语调有种莫名的感染力“烈,带着他们先离开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可以了。咳咳……”
扭头看了看脸色有些苍白的浮竹十四郎,卯之花烈点了点头“好,我们先撤了,你小心些。”
浮竹十四郎轻轻地勾起嘴角,温润的眉眼好似水墨画里的韵染,敦厚尔雅。“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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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多年的尸魂界,终于掀起了一阵惊浪的波澜。
数只能力怪异强大的大型虚进入流魂街和瀞灵庭,被杀掉吞噬的死神不在少数,而祸乱的源头和起因却迟迟不能被查出。就连瀞灵庭公认的天才家主朽木白哉也重伤昏迷,至今躺在家中休养。
这个消息的传出,更是引来了无数女性死神的惊呼和担忧。她们可以不在乎大虚对尸魂界的作乱,却无法无视心目中的王子大人受伤卧床的噩耗。一时间,整个瀞灵庭乱了起来,朽木家的大院每天都被大量的女性所包围,不计其数的焦虑关爱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屏障一般,将朽木家宅围的密不透风,现在就算是一只苍蝇都很难找到进入的空隙。
而在白哉被送回家的第二天,伊泽也从中央四十六室回来。没有人在意吊车尾的去向,大家都在为白哉的治疗忙活,甚至他们压根没记得还有伊泽这个人。既然没人问他,伊泽自然乐的轻松。
所以,没有一个人知道,那天伊泽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伊泽在中央四十六室遭遇了什么。
听说自己的兄长身受重伤,伊泽马上奔到了白哉所在的屋子里。
只见白哉安静地躺在床榻上,上身赤.裸,缠着圈圈白色的绷带,隐约间透着浅浅的暗红,越靠近一阵药香就越浓郁。他的脸色苍白的吓人,仿佛寒冬的白雪。头发上的牵星箝已经在战斗中被毁掉,绸缎般顺滑的发丝随意的散落在洁白的被褥上。
知道白哉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中,但白哉还是不自觉的放轻脚步,慢慢地坐到了床边,握住了那双冰凉的手。
“呐,笨蛋哥哥,怎么我才离开一下,你就受伤了呢。”伊泽俯下.身子,灵巧地避开白哉身上的伤口,张开手臂环住他,银色的留海垂落额前,挡住了精致的侧脸,让人无法看到此刻伊泽的表情。
白哉依然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连呼吸都是浅浅的,难以察觉的。
伊泽低声笑了笑,却透着种薄凉凄廖。他索性倒在白哉身边,鼻尖几乎要触碰到白哉的脸颊,暗金色的眸子里荡漾着说不清的情愫。“哪有做弟弟的为哥哥担心的道理,哥,你耍赖哦。不过这次原谅你好了,既然我这么大度,那醒过来好不好。你一直睡下去,难道不担心伊泽被人欺负吗?不担心伊泽离开你吗?要是哪天伊泽消失了,看你会不会哭鼻子。呵呵。”
明明知道白哉不会给自己答复,可是伊泽却不在乎他是否能听见。他把头埋在白哉的肩膀下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哥,醒过来吧。”
门外,一群队长级死神聚在一个房间里。大家面色严肃峻然的坐在木榻边,气氛沉闷。
“咳咳......没办法吗?”浮竹十四郎苍白的脸因为低咳,浮上了浅浅的红晕,温润的声音里夹杂着焦急和担忧。
卯之花烈叹了口气,细细的柳眉皱在一起,凝聚了无数的沉重“问题比我想象的棘手,我们都知道,死神没有肉.体,伤口是依靠灵力恢复调节,所以只要还剩一口气,死神就可以通过修养恢复。但是,白哉的灵力都被大虚吞噬掉,如果把灵力比作可以不断向外涌的喷泉,而白哉的灵力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已经枯竭。他的伤口虽然不重,但是却不会愈合,也就是说,白哉暂时没有危险,但是伤口不愈合,灵力也不会重新聚集,这样只能恶性循环。在高灵子的尸魂界,他早晚会灵子化的。”
话音未落,屋子里的死寂感更加浓重。
“不行!白哉怎么能这么死掉!我决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四枫院夜一浑身颤抖着,她握紧拳头,每个关节都泛着青白色。
四枫院夜一的肩膀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拍了拍,她转过头去,看到一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男人,褐色的短发带着天然的微卷,丝绸般在阳光下泛着光亮,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脸上带着淡淡和煦的笑意,白色的队长羽织飘逸的围住身形,即使只是静静的站着,就已经给人造成了巨大的压力,但是脸上温柔的表情,却让人感到亲近愉悦。
蓝染注视着沉重的众人,柔雅地说道:“别担心,烈会找到办法的,相信她。”
“嘛,一定会有办法的,可是,我们怎么告诉白哉的弟弟啊。他对他的弟弟可是相当重视了,如果知道自己的哥哥现在变成了这样,一定会更伤心吧。”志波海燕挠着自己的后脑勺,一副纠结的表情。“听说,从他出生到现在,也就只有白哉对他上心了。”
又是一阵沉默。
草鹿八千流趴在鬼严城建八的肩膀上,眯起了眼睛“那就瞒着他好了。”
“没用的,咳咳...他已经听到了。”浮竹十四郎遮住嘴咳嗽着,温润如玉的眼眸里闪烁着复杂的光和一些无奈。
卯之花烈等人转身便看到了站在玄关处的伊泽,少年默默地站立着,微低着头,银色的发丝垂落到额前,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微微垂下眼帘,某种凉薄的气息泛上来,少年的表情很沉静,沉静到让人有种几近窒息的感觉。
没有惊慌的上前质问,没有失控的流泪,只是静静地令人窒息地沉默着,却让人有种心痛的感觉。
卯之花烈不忍地侧过头去,就连一向活泼跳脱的八千流和海燕也默然下来,他们都安静地等待着,等着面前这个少年暴露出脆弱的一面,或者是狂风暴雨般得发泄一下,然后尽可能的安慰他。
毕竟,这个少年现在只有一个可以值得依靠的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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