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钟苓苓有点心烦。
不知道为何,猪猪食欲不振,耷拉眉眼,无精打采得胡子都垂下来。
为此,钟苓苓编个大笼子,带猪猪去南浦县看病,医师逗逗它,它十分不给面子,钻回笼子里。
钟苓苓郁闷,叹口气问:“医师,你看便是这样,它平时什么都吃,现在吃得少,还非常没活力……”
医师捻山羊胡,笑眯眯道:“钟娘子别担心,其实不是什么大事。”
钟苓苓连忙说:“请医师指教。”
医师说:“它半岁,时候到了,你给它找只母猫吧。”
钟苓苓恍然大悟,回去把这事一说,小环调侃:“原来猫也会思春啊!看把夫人给急得。”
翠翠问:“要不和二婶子借只母猫吧?”
结果二婶家的母猫,十多岁高龄,已经在养老,根本不适合折腾。
立刻去市集买了两只八个月大的母猫,然而猪猪在看到母猫们时,瞬间炸毛。
钟苓苓纳闷:“还是不行?”
小环和翠翠都认为:“猪猪眼光高,咱在市集随便买的猫,它看不上。”
橘猫狂甩尾巴:错!
然而,鉴于猪猪的性子,钟苓苓也觉得有道理,看到它狂甩的尾巴时,甚至认为它这是迫不及待。
橘猫厌弃脸:“……”躲在笼子里自闭。
不过,他也知道,猫身确实可能出问题。这几天,他嗜睡,食欲不好,对外来事物反应也慢,仿若垂暮,但按半岁的年龄,不该如此。
他阖起眼睛,半睡半醒,突然笼子被打开,正是钟苓苓。
她眉头紧锁,眼中盛满忧虑,探来一只手指,轻轻戳戳:“猪猪,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橘猫勉强回应:“喵。”
平时猫活似皇帝,所有用度都是猫中贵族,虽然从不抓老鼠,但要是哪只野猫敢觊觎桌上的食物,它绝不手软。
可是现在,它全身的活力都被抽走,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它的咽喉,慢慢收紧,它的时间,好像不多了。
钟苓苓心头揪紧。
一想到最坏的结果,她呢喃:“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好起来就好了……”
这头正想着怎么给猪猪治病,那头王府下了几张请帖。
王府做东,办了个诗会。
增设的乡试过后,尚有不少书生留在申县,所以举办诗会的时机正好,巧的是,诗会第一个主题是猫。
覃屏绍说:“主题是猫,带着猫过去是最好的,巴结谢杭的人一个个变着法子弄猫,市集上一猫难求,全部被搜刮空了。”
钟苓苓一喜:“你是说,诗会上会有很多猫?”
覃屏绍点点头:“正是如此。”
钟苓苓问:“那我带着猪猪过去,可好?”
他露出几张请帖,不知为何,谢杭多给了好几张:“就是家中几个仆从一起去,也没有问题。”
钟苓苓提着猪猪,高兴道:“这回成了,猪老爷,您这回可以在诗会上千挑百选,和宫里皇帝选秀差不多。”
橘猫挣扎:“喵。”不,不需要!
覃屏绍道:“你看它听到这消息,瞬间就有活力。”
他忍不住一笑,咳了咳,主要因为想到猫平时多么嚣张,结果,还不是得和别的猫交合。
结果对上橘猫的眼神,他一愣,差点反应不过来,竖瞳的猫眼,竟然也有肖似鹰眼的气势么?
再一看,这种煞气就散了。
覃屏绍竟不由松了口气。
还好真是个畜生,如果是个人,只怕不简单。
*
钟苓苓心系猪猪,一早就去王府。男女有别,覃屏绍坐在对面,她自己坐下,这位置好,可以看大门进来谁,还有他们手上的猫。
越来越多人带着猫赴会。
看一只橘黄的,挺配的,她挠挠猪猪,问:“怎么样?”
又看狸花猫,机警矫健,她又问:“怎么样?”
猪猪不应,她就放过。
直到一只白猫,高贵、优雅地蹲坐在一辆豪华小板车里,若说猪猪是皇帝气质,那它就是皇后气质,更重要的是,猪猪鼻尖忽的一动,许久没反应的它,突然看向那只猫。
钟苓苓立刻察觉:“猪老爷不挑了?怎么样,这只还行么?”
橘猫只能说他闻到一股特别的味道,反正不是针对他一只猫的,在场所有猫都被这种味道吸引。
然而钟苓苓爱猫心切,已经断定这只猫就是猪猪的另一半。
她抬眼看,来人居然是谢杭。
仆从们带着猫进场,谢杭走在最后,头戴纶巾,锦衣华服,手持折扇,乍一看还以为他是要去什么风月场,而不是诗会。
众人起身行礼。
谢杭讲了几句客套话,诗会开始,对着猫,各种诗词频出,终于有点诗会的氛围。
钟苓苓轻轻摸着猪猪,一边想,要怎么样才能搞到那只白猫,这是谢杭的猫,当然得先过他那关。
如果是钱能解决就好,可谢杭是缺钱的人么?
钟苓苓又想,那要是用吃的换呢?
谢杭脾气霸道,定觉得她做什么吃的都是理所当然,若她提出要换,只怕不妥。
好像没有办法。
她皱着眉头思忖,留意着上头白猫的情况,没一会儿,只看谢杭就招招手,让人把猫带下去。
钟苓苓不留痕迹看着带猫的下人,认清衣裳。
在王府做了阵子厨工,她已经很熟悉这里,所以从衣角纹路可看出那是花匠。
白猫应该去花园。
再坐一小阵,钟苓苓才提着猫站起来,也跟着出去。
上头谢杭早得意一笑。
今天他看钟苓苓,也是越看越喜欢,怎么有人举手投足都那么美,这美人给顾骁,实在暴殄天物。
起了心思后,他就让人调查,知道她为猫忧心,也打听橘猫的病症,弄只白猫,座下铺满樟脑草,专门吸引橘猫注意。
为了弄只对樟脑草无感的猫,还废了他点功夫。
他合起扇子,为自己的机智高兴:“这就对了,等等按计划来,我和晓晓都能成,岂不两全其美?”
是的,因为自己“遇到真爱”,所以他支持陆晓晓去大胆追求真爱。
正是有其兄必有其妹。
陆表少爷十分看不起他们的行为,道:“省省吧,这要是传到长安,多不好听。”
谢杭哼笑,不以为意:“你是不知道喜欢的滋味,等你知道了,也会不管不顾。”
陆乾龙嫌弃得后仰:“你那是喜欢吗?你那是馋她的身子!”
一语中的,谢杭也不害臊,说:“那又怎么,你说我一个也没用,你表姐在下面,就等着和顾骁对诗呢。”
得,这还来双重包围,生怕他们和离不成。
陆乾龙抓起一把瓜子,边磕边等着看戏。
反正他觉得,顾骁或许还能对付,但那钟娘子不是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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