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澄回过头来看他，“你要是想学，我可以帮你！”
方延慌忙摆手，“不要，我不要学，我还是继续打游戏吧！”
他捧起手机，又开始打游戏。
万一被季澄抓着学习，那还是挺可怕的，只是打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抬头去看季澄。
季澄真的跟贴吧上说的那样厉害么？
他确实觉得季澄变帅了，脾气变好了，别的也没什么变化啊。
学渣当然感觉不到季澄的变化。
特别是各科还没有进行摸底考试的时候。
这一晚的晚自习，总是有别的班学生来六班看季澄。
最后坐在窗户边的学生不胜其烦，干脆拿书本将玻璃挡了起来，让他们什么都看不见。
楚天野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盯着季澄的背影，默念，他是我仇人，他是我仇人。
我一定要下狠心，将他的头发全部剃光，将他的衣服扒光，然后让他在学校里裸、奔，颜面丢尽。
可事实是……
“季澄，数学挺好啊？我今晚的数学试卷帮我做了，如何？”
来找季澄的是一个身高一米九的大胖子，他跟王胖子号称六班的两座大山，仗着自己是体育委员喜欢作威作福。
方延听见这话，抓着手机赶紧溜。
因为目测会有一场校园霸凌，他不想做被殃及的池塘小鱼。
一边打游戏，一边往这边看。
果然，季澄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行！”
“数学好了不起啊，你有本事别呆在我们班，去Ａ班啊！”
张世一脚踹在了季澄的桌子上，季澄摆在桌面上的书本“哗啦”一声落地。
季澄脸色难看，“请你帮我将书本捡起来放好！”
张世冷笑，“我不放好又怎么了？”
季澄在二六班并不受待见，以前这种事情不少见，特别是楚天野那群人瞧不起他，他被欺负的事情也多了去了。
每当这个时候，就是季澄跟同学打架的时候，闹到老刘面前，谁都讨不了好。
教室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盯着季澄，连班长都不敢多管闲事。
季澄无奈，他不想打架，一般能动口的情况下，他绝对不动手。
现在……
正在琢磨着怎么跟眼前的同学讲道理，身后飞来一条大长腿，一脚踹在了张世胸口，张世仗着体重大硬生生没有摔倒，只是后退了几步。
他看清楚了踹他的人是谁，立刻面色如土。
他嗫嚅着想说什么，却听楚天野吼了一声，“捡起来，把他书本捡起来！”
张世再也不敢嚣张，弯腰就开始捡季澄的书本。
季澄回头看着楚天野，觉得这人约莫是不想跟自己扯上联系，连谢谢都没有说，挪正课桌坐了回去。
楚天野，“……”
好他妈尴尬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礼貌？
教室里的所有人看着他，他觉得脸都要红了，冲着围观的同学怒吼，“看什么看？都想挨揍是不是？”
同学们赶紧收回了目光，假装各忙各的。
教室里恢复了安静，方延这才敢回到自己的座位。
他吃惊的盯着季澄，“你什么时候跟楚天野的关系这么好了？”
楚天野竟然肯为了他出头，以前的时候，季澄被欺负，楚天野那群人只肯躲在背后偷笑。
季澄瞟了方延一眼，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跟楚天野关系好，他肯帮自己，不过就是一个猎人盯上了自己的猎物而已。
就好比猫盯上了一只老鼠，在自己将这只老鼠吃掉之前，是不允许别的猫动他的。
除了这个，他找不到别的解释。
晚自习结束的时候，季澄接到了耿渊的电话，他来学校接他放学了。
这个点各大中学都在上晚自习，耿渊却来市一中接他？
八成是他又逃课了。
季澄没有在教室里多呆，收拾书包就离开了教室。
校门口耿渊果然等在那里，他手中拿着一只冰淇淋，见路过的学生看他，还出言不逊的骂人，“看你爹啊看？”
季澄走到了耿渊身边，“你来这里做什么？”
耿渊讨好的将冰淇淋献上，“哥，我来找上次的蒙面臭豆腐大佬，他怎么不在呢？”
季澄接过了冰淇淋，“你找他做什么？学校外面不准摆摊，他早就失业了！”
耿渊一副惋惜的表情，从季澄手中接过了书包，站在原地没有动。
季澄回头看他，“怎么不回家？”
耿渊吞吞吐吐，“哥你学校不是有宿舍吗？要不我今晚陪你住宿舍吧！”
季澄边吃冰淇淋，边回头看着他，“你做了什么坏事了不敢回家？”
耿渊耷拉着脑袋，“我总去的那家游戏厅，忒不厚道了，我就欠了他们五百块钱，他们就找去了学校，学校喊了我妈，你也知道我妈那性格……”
季澄算是明白了，敢情这是怕挨打，所以躲他这儿来了。
可是躲他这儿也没用，该打的必须得打。
他扫视了耿渊一眼，眸光淡漠，薄唇边还有冰淇淋化开的奶油，伸舌舔了舔奶油，他伸手拽过了自己的书包道，“不用害怕，回去跟你妈道个歉，保证以后不犯了，他还能打死你不成？”
耿渊就是怕啊，他妈那个暴脾气，今天在学校就差点将他耳朵拧下来。
他见季澄拎着书包往前走，蹦跶着跟在后面，“哥，我能转学到你们学校吗？我们学校太不是东西了，每次有社会上的渣渣找来学校，不问青红皂白，处分加开除，你说过不过份？”
季澄冷笑，“所以说，你是被你们学校开除了？”
耿渊，“……”
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耿渊过了一会儿，又开口，“哥，其实我也不一定非要读书，你要是肯陪我一起退学，我们就去市一中门口卖臭豆腐，做蒙面双侠也挺好，是吧？”
季澄觉得，约莫是楚天野那天蒙面揍人，给了他不好示范，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知道那天蒙面救我们的臭豆腐大佬去哪儿了吗？”
耿渊顿时来了兴趣，“去哪儿了？”
季澄毫不犹豫，“打架斗殴被抓了，判刑，可能要坐牢一辈子，你要学他一样吗？”
耿渊哆嗦了一下，摇摇头，“那么惨？”
季澄上下打量着他，“所以，你最好不要跟他学！”
耿渊嘀咕，“那我怎么办？才被实验中学开除，又不能转来跟你一个学校，我还被彪哥那群人盯着，连去摆摊都不敢！”
他一脸懊恼的跟在季澄身后往地铁站走。
季澄顿住了脚步，终于承认他是被学校开除了吗？
“你妈不是有三中的关系吗？让他花钱，把你弄去三中！”
耿渊想也不想的拒绝，“我不要，三中刚好是彪哥的势力范围，学校好多坏学生都是他的马仔，你想我去那里被他们弄死吗？”
季澄这才重新审视耿渊跟彪哥的恩怨，“你又欠人家钱了？”
耿渊拨浪鼓一般的摇头，“我把他们给举报了，反正游戏厅老板找去学校，我也在学校呆不长了，我就把他们在学校收保护费的事情举报给校长了，这会儿他们正满城的抓我呢！”
季澄并不觉得耿渊举报的有错，搁他，他也要去警察局或者校长那里举报。
刚刚走到地铁口，季澄跟耿渊一起乘坐手扶电梯往下，电梯下了一半，耿渊神色慌张起来。
因为在手扶电梯尽头站着几个社会青年，为首的戴着墨镜和大金链子，一看就嚣张跋扈。
耿渊腿发软，要转身往电梯上面跑，季澄抓住了他，“你去哪儿？危险！”
耿渊险些要哭出来，“彪哥，彪哥他们在堵我！”
王彪已经看见了耿渊，狞笑着吐出烟圈。
耿渊挣脱了季澄，想要往上跑，可是电梯在下运行，他往上，电梯上又站着不少刚放学的学生，他明显跑不掉。
下面的王彪一伙儿已经看见了耿渊，有人指着耿渊叫骂，其中两个小混混已经从步行通道往上，准备在上面的出口堵耿渊。
耿渊见跑不掉，索性也不跑了，往下走了几步，有些慌，“哥，怎么办啊？彪哥跟鸡冠他们不同，他们是真的会砍人手脚的！”
季澄抓住了耿渊的手，“别怕，哥在这里！”
电梯终于到底，耿渊刚刚踏上平地，就被王彪的人一把揪住了衣领往旁边推搡。
这会儿正是放学高峰期，不少同学看见了这一幕，胆大者拿起手机开始拍照。
王胖子在群里看见了耿渊和季澄被王彪等人围堵的照片，拿着手机嚷嚷，“野哥，季澄被王彪的人抓住了！”
楚天野这会儿正往学校外面走，一听王胖子这话，赶紧回身抓过了王胖子的手机，见背景是学校最近的地铁站，俊脸一沉就往地铁站跑。
季澄和耿渊被推搡着去了旁边的安全通道。
安全通道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声控灯发出橘色的光芒。
耿渊强忍住害怕，仰起脖子装凶狠，“王彪，你不要以为我怕你啊，你离我哥远一点！”
王彪正伸手去拉扯季澄的书包，季澄不肯退让，就此拉扯了起来。
耿渊接着加入战斗。
王彪下手是真狠，一拳就将耿渊打的吐出了血，耿渊想要还手，又一把冰冷的刀子贴在了他的脸上。
季澄只能眼看着王彪抢走了他的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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