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

    路昌嚣张的态度,自从他藏在身上的幡旗被萧眷那一击打落后,彻底摧毁了。

    雷光过后,整个空间再度恢复先前的暗色。

    路昌重重的摔到地上,藏在他怀中的青绿色,绣满了不知名的图画和暗纹的幡旗掉到了楚怜面前。

    楚怜好奇的伸出手,捡起了那幡旗,看了看。

    “还给我!”

    路昌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楚怜扑过来。

    随着路昌的进攻,楚怜脚下的地面炸裂开一道纹路,随之越来越宽。

    楚怜起身匆忙躲避。

    她的脑海里,忽然的再度闪过一片纯白,眼前一瞬间的,什么也看不到了。

    是熟悉的感觉。

    她的身子因这突然的意外顿了下来,再然后,原本地动山摇的响声停住了。

    楚怜被一股气托着,缓缓落到地面上,她眼前也终于恢复了视野。

    是萧眷的术法托住了她,而路昌也再度倒到了她正前方的地上,似乎已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幡旗就掉在他面前,路昌伸出手朝前艰难爬着想要捡回它。

    萧眷只抬手,幡旗似是有了生命,被他引了去停落在他手中。

    两人交战至此彻底结束。

    他们周遭,因萧眷和路昌交手而造成的山崩地裂,碎尘翻飞,也在此刻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恢复了平静。

    【飞飞,刚刚发生了什么?】

    楚怜问站在一旁神色凝重的飞飞。

    后者沉默了下,有些转移话题似的:【路昌那家伙突然攻击你,被萧眷拦下了。别坐在地上了,快起来吧。】

    它说的匆忙,若是细究,就知道这是假话。

    萧眷未出手,只最后接下了楚怜缓缓落在地上。

    退了路昌这一击的,是无意识的楚怜。

    而楚怜也很自然的没有纠结这些,她望着萧眷手中的幡旗,问:【飞飞,那是什么东西?】

    【召风幡。物如其名,是一件能够让非风属性的人引风召风的法器,当然,若是风属性,使用召风幡则可获得额外加成,算得上是一件稀品了。】

    “风雷相克,你竟能双修至如此境界?”

    路昌不敢置信的望着萧眷手里的召风幡,他伸出的手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挣扎着想要将召风幡抢回来,可意识已本能的止住了他这个念头。

    “召风幡是九清的法器,我来此也只为寻回此物。如今已物归原主,九清不会为难你。”

    实力相差太过悬殊,路昌终是无力的垂下了手,闭上了眼放弃了挣扎。

    “是我败了,自我偷走召风幡,叛逃九清的那一天起,就料到九清不会善罢甘休,我只是没想到,会在今天,会在这个时候……”

    路昌回头,望了一眼元笙,他眼里闪过一丝不忍,竟勾起唇,朝他笑了。

    路昌张了张嘴,离得太远,楚怜也不知他说了什么,只知道,他说完之后,手摇摇晃晃的停在空中稳住,指着那屏障,困着元笙的深色屏障里,那缠绕着他的绳索的光芒更刺眼了,深色屏障仿佛要炸裂开一般。

    “呃……啊!”

    元笙惊恐的喊叫声从屏障里传出来,传入众人耳中的声音并没有很大,可那声音主人所承受的痛苦折磨,却能共情般的,刺激着楚怜的神经。

    “师兄!”

    她凝了冰剑,想要冲上去救人,却再度被萧眷拦下了。

    “他不会害你师兄。”

    “你怎么知道……”

    “信我。”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温柔却笃定。

    楚怜望着他,一瞬间的呆滞,而另一边,路昌的技能似乎终于结束了。

    元笙大抵是承受了她难以想象的痛苦,此刻已经昏了过去,路昌的手也放了下去,脱力似的瘫软在地上。

    元笙的背后,碧蓝色光芒照亮了那深沉的囚牢。

    是她的剑!

    剑身自元笙后背冲出来,光芒亮的刺眼,冲破阻碍,朝楚怜和萧眷的方向飞奔而来。

    剑身卷起一阵不浓的风,将附近的可见之物翻卷起来,而后,停在了楚怜面前不足一尺的地方。

    准确的说,是剑柄被萧眷握住了,才停下来的。

    萧眷一手握着剑,另一只手已施法稳住了元笙的身体,将他慢慢放下来,才又反手执剑,直指楚怜的眉心,笑着问:“这是你的?”

    “你认识这把剑?”

    萧眷握着那把剑,剑身的光泽却没有丝毫减退,飞飞说过,这是一把认主的剑,可这剑不仅在她手中能发挥作用,似乎在萧眷这里也……

    【一把神器,可以同时认两个主吗?】楚怜问。

    【正常来说,是不可能的。】飞飞蹙了下眉回答道。

    【那这是什么情况?】

    楚怜悄悄白了它一眼,而再回过视线,剑身那碧蓝色的光芒,却逐渐黯淡下来,最终,消失不见,与先前一般,在旁人手中,便退化成了黯然平淡的一把寻常之物了。

    【嗯?飞飞!夭寿啦!这还带自动调色的?】

    【呃……淡定点,说不定是刚刚神器没反应过来呢。】

    【所以,是延迟了?】

    对这个说法她怎么这么不信呢?

    【嗯嗯!】飞飞肯定道。

    而后,在楚怜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快速的松了一口气。

    幸好,这光灭得够快!

    不然它还真不知现在该怎么和楚怜解释。

    萧眷已猜出过一次她们能够用传音术讲悄悄话,这一次也猜中了,所以,一直等着,直到楚怜的视线不再不自觉的往飞飞那边瞥了,才再度开口。

    “这可是一把神器,叫做明苍,怎么能不认识?”

    他将剑在手中扬了扬,晃了晃,似乎很感兴趣。

    【明苍?他说的是真的吗?】楚怜小声求教飞飞。

    【嗯,的确是这把剑的名字。】

    【这家伙还真认识啊?】

    楚怜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可飞飞又不肯多告诉她,她也不好直接问萧眷吧?只能有空再从飞飞这里下手了。

    她这么想着,故意冷冰冰的语气,对萧眷道:“是吗?那你多看两眼,看完快点还我。”

    萧眷收了剑,重新递到她手上,笑的温柔:“我又不会和你抢,这么防着我,还真是让人伤心。”

    习惯了他日常毁人设,楚怜没有纠结这句话,将剑收回去,便要起身朝路昌走去。

    她有太多问题想要问这个人。

    为什么要埋伏元笙,为什么要劫走谷凝和元笙,还有他最后对元笙,做了什么?

    虽然萧眷说,他不会害他,可……

    “若你的要紧事,是为了找你这两位师兄,并救他们回去的话……我建议你,最好先躲一躲。”

    萧眷说。

    “为什么?”

    楚怜回望过去,发现他的视线正在四周飘忽不定。

    她跟着看过去,却发现,四周的场景正在发生剧烈的变化,原本暗沉漆黑的虚实境四周,像是什么遮天的幕布被撕开裂开,露出了楚怜熟悉的月色与森林,树木,还有,白雾!

    【路昌的虚实境破裂了,我们回到雾谷了!】飞飞提醒道。

    “因为,谷老夫人正带着谷家弟子飞速朝这里赶来,来接你这两位师兄。听说,你被谷家关了禁闭,这个时间点,应该还在静谷思过吧?”

    萧眷笑的单纯无害。

    楚怜的后背却是一阵发凉,匆忙问:“你能感知到谷老夫人?她老人家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还有多久会过来!”

    “这里可是箐桦谷最有名的地方,困住数不胜数的多情之人,终生不得离开的雾谷,你有自信躲得掉老夫人,且寻到出口?”

    “你有办法?”

    一般这种坏心眼的死狐狸说这种话,就一定是心里早有了算计了。

    楚怜蹙眉问。

    “你真要欠我人情?我怕,你还不起。”萧眷的声音突然沉了沉,带了份暧昧与蛊惑,甚至,还有些危险。

    楚怜咬咬牙,终是轻轻勾起唇笑了出来:“仙界翘楚,萧家萧眷少爷,你如何有自信确定,我还不起?”

    她将飞飞揽到怀里,单手紧紧抱住,然后走进了两步,抬手抓住了萧眷的衣领,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她心里已带了火,面上却还是维持着笑,扬起唇,语气同样危险:“你故意拖延时间,就是为了减少我从谷老夫人手中逃跑的成功率,在千钧一发之际,以更多更难缠的条件让我求你救我吧?而且以你的实力,我想跑,也基本不可能逃得掉。我可不怕欠你人情,无论代价是什么,我都会还给你!所以,别再耍花招和废话了,你打算如何做?快点!”

    身后树影婆娑,楚怜也已经能听到大批人朝这边冲过来的声音了。

    萧眷面色仍是平淡而温柔,他抬起手,捏了下楚怜的脸颊,带了分叹息与呵责:“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楚小姑娘,你这个小辈,还真是过分。”

    楚怜咬咬牙,耳畔的人声已越来越近了,这个狡猾奸诈的家伙,到底怎么想的!

    她心里已急躁的不停脑补出接下来会发生的剧情了,可萧眷仍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松开了她的脸颊,手转而覆上了她额头。

    衣袖翩然落下的那一瞬,她听到了在熟悉不过的声音。

    “萧眷?”

    是谷老夫人的疑问声。

    ·

    楚怜茫然的四处望了望,她发现,自己似乎,和飞飞一起被萧眷关到了什么东西里面了。

    应该是萧眷随身携带的东西。

    因为她还能听到外面人的对话的声音,而里面确实一片漆黑。

    楚怜自觉将明苍剑取出来,当成照明棒。

    【楚怜,这一世的萧眷太奇怪了,我都有点看不透,你怎么就直接答应他了?】飞飞问。

    楚怜笑了笑,揉了揉它的脑袋:【放心,我有分寸,不会耽误任务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飞飞撇了撇嘴,【算了,你有分寸就好。】

    楚怜拿着明苍四处望了望,想要确定此处的环境,可周围太过宽广,且没有边际,都不给她个轮廓。

    反而是好几次摸黑,她差点闹出动静来,只好作罢,安静听外面的动静了。

    ·

    雾谷内,萧眷将楚怜藏起来之后,谷老夫人带着人赶来了,也只看到他静立在原地,慢慢垂下手,再没感觉到什么异常了。

    “萧眷?”

    谷老夫人眯着眼睛冷冷唤了声。

    萧眷脸上因着楚怜离开,散了些的笑,此刻更是冰冻住,看不出了。

    他面色平淡的转过身,望着谷老夫人,淡淡俯首,算作敬意。

    对于这浅浅的礼数,谷老夫人蹙了下眉,显然不悦,但未言之于口,只冷冷笑了声。

    “看来这里,唯有琼尘君能给老身一个答案了。”

    ·

    【琼尘君是谁?】

    楚怜戳了戳飞飞。

    【是萧眷在九霄大陆上的称号,就像刚才那个和萧眷交手的路昌被称为玹祾君一样,不过琼尘君三个字更加广为人知一些。打个比方,若你此刻随意寻一个九霄大陆上的酒肆茶楼,声情并茂的大喊一声,‘萧眷,我心悦你,我要和你回家’!或许没什么人理你,且多半会觉得你有病。但若你喊的是‘九清琼尘君’,想必大半条街的小姑娘小姐姐们,追着你骂你痴心妄想都是轻的。】

    飞飞解释道。

    【我为什么要去喊?我有病?】

    楚怜一副看傻狍子的眼神,望着飞飞。

    【……我就打个比方!】

    飞飞张牙舞爪的扑过去。

    打的难舍难分之际,楚怜借着胳膊长的优势,按住飞飞脑袋,将它困住,喘着气。

    【别闹了,谷家终极恶!势!力!现在就在外面!我们要是暴露了,你和我可都要完!】

    【哼!你等着!】

    飞飞趴在地上,气鼓鼓道。

    ·

    雾谷内。

    萧眷淡淡应声:“谷老夫人客气。在下奉九清阁主之命,率九清弟子,为寻回九清阁失窃宝物而来。我等来此时,谷家两位弟子已是这般模样。我等身负要责,故而先与昔日叛徒交手,夺回了宝物。再后来,就是谷老夫人眼下这般场景。如今宝物已寻回,可九清弟子危在旦夕,还请谷老夫人念及九清与谷家的交情,带他们回谷治疗。”

    “谷家与九清交情匪浅,帮助救治九清弟子是自然。不过,琼尘君,这位昔日的九清玹祾君,不知你们九清打算如何处置?”谷老夫人问。

    “玹祾君自叛逃日起,早已与九清断绝了关系,失物也已寻回,九清不会再与他有任何牵扯。”萧眷冷声道。

    “如此正好,谷家与这位玹祾君,还有一笔账要算,不会伤及谷家与九清的和气,这是最好。带走吧。”

    谷老夫人吩咐道。

    她身后有谷家弟子应了声。

    楚怜感觉到一下轻微的摇晃,很快这摇晃稳了下来,便也适应了。

    应是萧眷跟着他们去谷家仙府所在之处了。

    如此,她也正好省了走回去。

    这么想着,萧眷倒是考虑周到。

    不过,楚怜此刻也有了另外的疑虑,且越发好奇了。

    这个路昌,和谷家到底有什么恩怨呢?

    他又为什么会从九清叛逃?

    ·

    “你想知道?”

    萧眷站在静谷天险之处,远望着层层叠叠的山,淡淡问了句。

    楚怜点点头。

    “你可知道雾谷,还有另一个名字?”

    “你是说英雄冢么?”

    “雾谷只困人,不杀人,杀人的,是雾谷中的人。”

    “你的意思是,雾谷中的那些尸骨,都是死于路昌之手!所以,其实是路昌坏了谷家在外界的声誉,还让谷家成了外界茶余饭后的谈资?”楚怜震惊的问。

    但很快,她又反应过来一件事,拽着萧眷袖子问责:“路昌此人这么危险,为什么在他伤害元笙师兄的时候你还要阻止我!我又不是打不过他!只是仙术上差了点……”

    萧眷笑了笑,柔声劝道:“我没有觉得你打不过路昌,只是,他当时的确不是在伤害元笙。若我没有猜错,他应是觉得自己罪孽深重,难逃此劫,故而将毕生的修为都传给元笙了。”

    “传功?”

    楚怜抽了抽嘴角,这种仙武世界大神速成之法,还真让她撞到了一次?她还不是这其中的主角?

    “他,为什么要传给元笙师兄啊?”

    “这个……”萧眷抬手,落在她脑袋上,“你身在箐桦谷,对谷家的私事,别好奇这么多,且即便是你知道了,也于你无益。”

    “可元笙师兄,并非是谷家人吧?我听说,他是外姓,送来谷家修学的弟子啊?怎会牵扯谷家私事?”楚怜有些想不通。

    萧眷也只温柔的笑了,没多说什么。

    楚怜望着他,内心忽然有了一种被戏弄的感觉,不爽道:“你不是也知道很多?怎么对你就是有益了?我知道了就是无益?”

    对于她的问题,萧眷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认真的回答道:“或许,因为你是明苍的主人。”

    “……你确定不是在耍我?”

    萧眷大笑着起身,往谷外看了一眼:“有人来了,我一个外人,若是被发现身处箐桦谷禁地静谷,会很麻烦,先走了。这个给你,若是想通了,可随时来九清寻我。”

    “想通什么?”

    楚怜刚问出口,萧眷已跃入静谷天险,消失不见了。

    她手中,是萧眷方扔过来的东西。

    是一个银质的手镯,镯子上有一个方形的银制花饰是空心的,里面不知放了什么,轻轻一晃,竟有些响动。

    飞飞站在一旁,看着她,眼里充满了鄙夷:【你们两个的进展,可真是诡异!】

    【咳……这属于正常的生意往来!他帮我解决一点小麻烦,我勉为其难收他东西,再正常不过了!】

    楚怜强装镇定。

    【要点脸!!】

    飞飞厉声道。

    ·

    萧眷离开后,他说的赶来的人,已缓步走了过来。

    是谷老夫人,还有一众随从。

    楚怜一眼就看到了扶着谷老夫人出来的谷灵。

    【她不是被关禁闭了吗?怎么还在外面蹦跶?】

    飞飞躲到她身后,小声问。

    即便是用传音术,旁人听不到,但飞飞说话的气势还是弱了下来。

    【不知道啊。可她既然跟着谷老夫人一起,就说明是谷老夫人同意她出来的吧?】

    【看样子她又坐不住来寻你挑事了,楚怜,恶毒点,别客气,气死她!】飞飞拍了拍她的背,另类的方式打着气。

    楚怜自觉侧了侧身子,将飞飞挡住,而后,恭敬行礼:“老夫人。”

    谷老夫人点点头,沉声道:“这一夜在静谷中待的如何?”

    “回老夫人,这一夜我都在静心修习,已将您教授的心法口诀记熟了,只可惜到现在,还不曾见谷凝师兄过来。”楚怜说着,视线还不安分的四处望了望,似乎是在寻找谷凝。

    此言一出,谷灵的脸上瞬间蒙了层怒意。

    飞飞叹了口气:【这小丫头还真是没个耐性,果然知道了谷老夫人亲自教你心法,心里的火气便忍不住了。】

    “嗯。”谷老夫人淡淡应了声,还打算再开口,被谷灵抢着话打断了。

    “你可真是说着谎话脸上都不臊的慌!你真敢说你这一整夜都待在静谷中没出去过吗!”

    谷灵厉声责问道。

    “师姐在箐桦谷的屋中闭门思过,竟也有本事感知到百十里之外的静谷中有没有人,这仙法修为,还真是厉害。”楚怜冷声道。

    谷灵应是想起了那日正苍阁内的警告,身子不自觉颤了下,但很快,她收了惊恐之色,语气更为嚣张。

    “哼!我自是有办法得知,楚怜,此事你敢不敢认?”

    对于谷灵的打断,老夫人面色上明显有些不悦,但谷灵所说的楚怜的做法也让她心中有些意见。

    故而老夫人只是冷眼看着,看着她们二人闹腾。

    楚怜浅笑了声,淡声说的事不关己,冷漠而从容。

    “师姐说的言辞真切,自是证据确凿,已有了评断,又何须我多嘴?烦请师姐直接将证据呈递老夫人,定我的罪吧。”

    “你别一副我冤枉你的态度!你逃离静谷属实,真当我没有证据吗?”

    【喂,她不会真的发现了你昨夜不在这里吧?】飞飞有些心虚的问。

    楚怜轻轻揉了揉它的绒毛:【别怕,即便是她在其他地方撞到我,或是来静谷发现我不在,她也是坐实了自己思过期间擅自逃跑的罪。】

    【可……若她有其他证据呢?】

    【等她拿出来再说,这种心理战,谁怂就输了!我们要坚强,挺到最后一秒!】

    虽然这么安慰着飞飞,楚怜心里还是稍稍动摇了下。

    谷灵,莫不是真有其他证据吧?

    这么想着,她还是平静的冲谷灵笑了笑,说了句:“师姐请。”

    “哼!”

    谷灵冷笑了声。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暗处走来,是文德。

    “谷主,我可以作证,昨天我驻守静谷时,楚师妹就一直不怎么安分,戏弄了我好几次,想趁机偷偷逃跑,但都没有成功。可昨天夜里,也不知楚师妹用了什么法子,竟偷溜了出去,好几个时辰都不见人影!她一定是趁我不注意跑了!谷主,还请您多派人来驻守静谷,将楚师妹严加看管,重重罚她!”

    文德三两步来到谷老夫人面前,言辞诚恳道。

    【竟是这家伙!楚怜,你何时得罪他了?他这明显的,和谷灵一起搞你啊!】飞飞震惊道。

    楚怜蹙了下眉,心中一瞬的慌乱。

    真给他看到了?

    她也就恶作剧了一下,这也太记仇了吧!

    但她还是强装镇定,来到文德身边。

    脑袋一瞬间有些失控了,她看着文德,冷冷笑了声。

    笑容绝艳,带着森冷的寒意,还有,让人有些难以抗拒的诱惑。

    “文德师兄,你说话,可要负责任啊!你再说一遍,真看到我不在这里了?”

    文德侧眼望着她,第一眼,还是满满的恶意,可下一秒,那恶意竟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他有些呆呆的望着楚怜,眨了眨眼,神情与动作,还有他的言语都很是茫然:“我……我只从谷口看了看,谷口……没有人。”

    谷老夫人眉梢微微蹙了蹙,谷灵却再度忍不住火了。

    “你是哪里来的妖精贱胚子?使的什么妖术!我今天非把你原型打出来不可!”

    “谷灵!”

    谷老夫人厉声责了句。

    “姥姥!你看不出这是个妖孽吗!为何你处处护着她!”

    谷灵不服气。

    “出去!所有人,立刻出去!”

    谷老夫人的声音中也是带了怒意,整个静谷瞬间寒了不少。

    文德的腿有些软,听了话连忙爬着快速逃走了。

    谷灵在其他师姐妹的劝说下,才不甘心的离开了。

    而当事人楚怜,却似乎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她晃了晃刚刚发懵的,有些疼的脑袋,眨了眨眼睛,茫然的看着一众人浩浩荡荡的为讨伐她而来,又浩浩荡荡的离去了。

    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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