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第 134 章

    星舰民航控制中心。

    信号突然中断, 让朱青山倍感意外。

    事实上, 从刚才有限的交谈中，他还不足以断定对方说的是真是假, 更无法断定这人的身份。

    偏偏这么巧，就在对方即将吐露自己身份的时候，信号断了。

    朱青山怔愣之后，心头还是隐隐觉得不安，他转念想到，如果这人说的是事实, 星舰上的虫族间谍和逃犯是危险人物，他务必要报警追拿，反过来假若这人说的是假话, 那驾驶舱肯定被人攻破, 星舰有被劫持的可能。

    若是这人劫持了星舰, 那演这一出又是为了什么？

    经这么一分析，朱青山更倾向于前者, 这人说的百分之九十以上可信, 他无论如何都应该立刻报告上级增援。

    至于对方提出要和戚将军通话, 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权限范围，他能做的就是如实上报，至于是否能达成, 还需要军方确认。

    因为信号中断，朱青山让手下人继续尝试与w4532号星舰保持联络，但奇怪的是无论再怎么连线, 那边却是没有任何反应了。

    朱青山紧盯着光幕上W4532号的航行轨迹，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偏离轨道，也没有从星域中消失，但通讯一直处于中断状态下，实在是让人不安。

    于是他将这艘星舰所有反常之处立刻上报，上级也立刻下达指示，立刻从多米中转星派出增援，以最快的速度追击W4532号，同时调查所有星舰乘客身份信息，将所有可疑身份者再次筛查。

    工作人员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超算智脑立刻启动了搜索程序，光幕最上角，列出了所有乘客身份信息、登舰时间和舱位信息，密密麻麻一屏幕，而且正在根据筛选条件进一步滚动筛查。

    朱青山的目光快掠过一行又一行的乘客信息，在看到某个名字的时候，瞳孔骤然一缩，他几乎没有思考，立刻抓起通讯器，而对面很快接通。

    他深吸一口气，瞬间理清了之前还纷杂混乱的思路，严肃报告：“我们在乘客信息筛查中发现了戚振云将军的儿子戚晗，刚刚在W4532号上与我通话的应当是戚晗，所以……我们是否应当把目前所有情况上报军方。”

    与其说是请示，不如说是笃定的建议。

    因为戚晗的存在，所以他的建议立刻被采纳，也是因为戚晗的存在，整个控制中心被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立刻进入了紧急状态。

    所有人心里都明白得很，如果他们把戚将军的儿子弄丢了，搞不好他们的工作也跟着一并丢了。

    控制中心所有人都忙碌起来，但忙而不乱，依旧是井然有序。

    *

    W4532号。

    电铃响过一阵之后，驾驶舱里的人似乎谁都没有动，然而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已然露出了一角，戚晗盯着屏幕的目光只一错，向右后方斜了半分，只是这目光的一点微妙变化让后面那人已经失了分寸。

    双拳紧握，全身肌肉紧绷，似乎是下一秒就会冲出来悍然发动袭击。

    就在他的身子微微前倾，即将发力的瞬间，原本背对着他的少年仿佛有所感应一般迅速闪身，他只觉得眼前一花，迈出的腿还未落下，太阳穴就被一把警用激光枪抵住了。

    枪口冰凉的触感让他整个人都冻住了，在他的印象中星舰的警卫不会有如此敏捷的身手，他的眼珠不禁向右侧挪了过去，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谁？”

    旁边的舰长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显然是震惊不已：“你……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戚晗平直的唇角扯出一个微微上扬的弧度，“刚刚我要说的时候你截断了通讯信号，怎么现在又想知道了？副舰长，不如先说说门外的那几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吧？”

    副舰长咬着牙，眼睛眯起来，现在这情形任何否认和狡辩都略显苍白，不过就算被识破，他也不想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思索片刻，他露出了一个无谓的表情，慢慢转向黑发少年：“如果你们现在不去开门，又或者让他们察觉到我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似乎是印证他的话，副舰长话音刚落，那电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副舰长得意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说，怎么样，还不把我放了，难道你们要找死吗？

    可是他还没有得意过一秒，就听见旁边娇小的乘务员掩嘴笑了起来。

    “还真拿自己是根葱啊，有你没你都一样。”

    副舰长愤怒之余是浓浓的疑惑，然而他还没有搞明白这小姑娘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看见他对面凭空出现了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不仅是他，就连在一旁的舰长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个凭空出现的副舰长对自己行了一礼，温声道：“舰长，您有何吩咐？”

    连声音都完全一样！

    戚晗和青田对视一眼，明白了她的计划，但还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稳妥一些，尽量拖延时间。”

    副舰长这才真的感觉到害怕，脸色大变，青田并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从手中化出一根青色藤蔓，一瞬间就将他捆了个结实，直接塞进了旁边柜子中，并且为了防止他逃脱，顺便把整个柜子都冰冻起来，绝了后患。

    副舰长惊骇不已，想反抗却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只能透过柜门见的一点缝隙，注视着外面发生的一切。

    青田解决了副舰长之后，指挥着假人缓缓向门口走去，按动了墙上的按钮，从监控画面上闪过了一个人的影子。

    青田记得，这是拿四个虫族其中一人，只是不知道如今在外面的是否还有其他同伙。

    副舰长是太闷的人，所以理应将人放进来，青田也打算将计就计，她回头看了一眼舰长，发现对方的脸色并不算太好，虫族派来的间谍可不会是草包，很容易就会在他们面前露馅。

    事情都到这一步，她也不怕麻烦了，活动了一下手腕，准备放大招：“舰长麻烦你退后一点。”

    舰长一头雾水，青田也顾不上解释了，抱歉地对他笑笑：“得罪了啊。”

    然后直接给他一个罩了个冰雪“盔甲”冻结实塞进了副舰长隔壁。

    几乎是同时，驾驶舱内，青田的精神力所到之处，所有的东西被完美复制，整个重构的幻境里，除了舰长，还有另外两名警卫，以及多出来的几杯茶和点心。

    青田并不知道此时此刻虫族为何而来，但她希望对方能够审时度势地发现，此刻并非“动手”的好时机。

    她内心多少还是有点忐忑，她对虫族了解不多，并不知道对方的精神力达到什么样的水平，是否能看破她的伪装，但现在，似乎并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端起桌上的茶杯递给戚晗，对方也瞬间明白她的意思，微笑着接过，不过青田还是注意到戚晗握住腰侧激光枪的手指尖微微泛白。

    看来不止是她一人紧张呀。

    中年男人在外面等了片刻，不见门开，心中不禁打起了鼓，便想将这边的异常情况报告组长，刚刚抬手准备掏出怀里的东西，紧闭的舱门却突然开了一条缝。

    副舰长古板的脸出现在他面前，他微微一愣，张了张嘴，刚想问里面发生了什么，便听见了从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

    他的目光越过副舰长的肩膀，投了过去，看见三名警卫和一名乘务员正与舰长围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男人微微皱了下眉，这些人什么时候进来的？

    在他们的计划中，里应外合干掉舰长是轻而易举的，但前提是他们两个对付舰长一个，而现在里面除了舰长还有三名警卫，资质至少是A+以上，这给他们的计划实施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他立刻抬眼去看副舰长，对方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怎么？是出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声，男人听见里面的交谈声停止了，并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自己这边射了过来，他不敢再久留，随便编了个理由转身就走。

    这里的计划受到阻碍，他得上报组长，再寻时机。

    舱门关上，青田和戚晗同时都松了一口气，但戚晗也只是短暂地轻松了片刻，低声与青田说：“我们只是暂时安全，如果他们真的要劫持星舰，一定还会再想办法，现在留在这里太危险，我们得尽快离开。”

    青田把舰长从柜子里放出来，道了歉，把简略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舰长摆摆手：“我还得感谢你们才是，怎么会生气？”

    得知他们要离开驾驶舱，舰长也赞同：“放心吧，我坚守在这里，决不轻易放人进来，但是……如果控制中心接通了，怎么联系你们？”

    “如实把这边的情况汇报，请求军方介入，”戚晗顿了顿说，“只要他们想找我，有的是办法。”

    舰长颔首，“明白，只要我们撑到支援部队到来，”说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打开了星舰安保系统，“星舰尾部有一个小型装备库，我现在对你们打开权限，如果……那里还没有被对方占据的话，应该是可以帮助你们抵挡一阵。”

    将星舰安保系统权限向他们开放，可以说舰长非常信任他们，感谢的话不用多说，双方都明白。

    他们二人很快就从驾驶舱离开，立刻前往装备库。

    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声音，青田摸不准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立刻给他们俩都套上了一层厚厚的防御罩，他们手中有一幅舰长提供的星舰内部结构图，清晰地指明了每个位置的功能和作用。

    去装备库一共有两条路，戚晗选择了穿过乘客封闭舱的那一条，他们现在不知道虫族藏在哪里，需要伪装着迂回前进，避免引起对方的注意的同时也可以查看一下乘客的情况，来评估下一步的行动。

    青田也赞成，两人一道往前走，在转了几条路之后，才看到有乘客从封闭舱中出来透气，青田悄悄向里面张望了一下，看到一切如常，不由得放下心来。

    看样子虫族的行动速度并不比他们快。

    “一会儿到了地方我先去探路，你找个隐蔽的地方躲一下，确认安全后再出来，”戚晗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装备库被占领了也不用怕，我们立刻回封闭舱。”

    青田刚想问回封闭舱干嘛，自己又突然想起来，对哦，她送给戚晗的生日礼物可不就在封闭舱里放着吗？

    有机甲在，别说对付四个虫族了，就是一打十也完全不在话下。

    这么一想，青田又觉得心里有了底气，前路豁然开朗。

    *

    除夕夜戚晗和戚振云的争吵诱发了戚晗的旧疾，虽然从于家那边传来的消息戚晗已经没有大碍，但于冰洁依旧是没给戚振云任何好脸色。

    就连半张床都没让给他，直接把这位将军撵到了书房。

    新年第一天，是戚晗十八岁生日，然而“寿星”不在，于冰洁之前准备的一切都用不上了，她自然是又迁怒到了戚振云身上，连话都不想再同他说一句了。

    三姐妹在中间当和事佬，于冰洁终于松了口，要求戚振云向戚晗道歉，一家人去于家接他回来。

    戚将军皱着眉，在女儿们的劝说下，沉着脸道：“我的决定完全是为他考虑，我不认为有什么错，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够妥善，这一点是我的错。”

    于冰洁脸色依旧不好看，“看来你是完全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问题，我这么按头让你承认错误，错的是我。”

    戚振云：“……”

    他自觉自己把所有问题都考虑到了，甚至想到戚晗可能是放心不下他母亲和陆青田，所以还建议陆青田搬过来住互相有个照应，他都这么善解人意了，怎么在他们母子面前还浑身是错呢？

    戚振云见大女儿冲自己使了个眼色，咬牙道：“好吧，他舍不得你，我们就搬到中央星的别墅去住，这样他去军大上学每周都能回家看望你，他舍不得陆家那个姑娘，我就把他们俩一起转到军大去，这么安排你们总可以满意了吧？冰洁，这已经是我能做出的最大程度让步，若是你们还不同意，我无话可说。”

    大女儿和二女儿对视一眼，微微叹了口气，看来他们父亲这弯一时是转不过来了。

    无论是对下属还是家人，她们的父亲都已经习惯了发号施令，他习惯于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不允许出现任何与他想法相悖的情况，而戚晗却偏偏……总是在挑衅他。

    其实也并不是挑衅，只是这对父子在某些点上过于相似，一个想控制对方的人生，一个想掌控自己的人生，所以这两人一对上，必定是火花四溅。

    她们当然知道父亲对儿子的出发点是好的，给他选择的成长道路也是最便捷通向成功的那一条，只是谁能保证最好的就是最适合的呢？

    更何况，这个年纪的少年锋芒已露，正是强调自我意识，追求自我个性的年纪，怎么会被那些父亲自以为的“好意”所绑缚？

    她们也都是过来人，也曾经和戚晗一样对父亲的安排万分抵触，也不是没有抗争过，只不过都失败了而已，不过现在她们的事业都走上了正途，所以也不好说自己当初坚持的和父亲帮她们选择的，到底哪个更好。

    不过说到底，父亲最大的问题就是，只记得他们儿子、女儿的身份，就像做战斗方案似的条分缕析为他们规划，完完全全当做了一份“工作”去解决，从而忘了他的儿子和女儿们不是一个代号工具人，而是有血有肉有自己个性思想的活生生的人。

    眼看气氛陷入冰点，于冰洁甚至脸上写满了失望，两个女儿正想再劝慰些什么，戚岚却神色匆匆地从隔壁房间跑了过来。

    “星航管理部传来了消息，在飞往1130号小行星的w4532号星舰上发现了虫族间谍和联邦通缉犯，星舰有被劫持风险，”戚岚看了于冰洁一眼，抿唇道，“戚晗……也在这艘星舰上。”

    “什么？！”

    听见“劫持”和“戚晗”的名字，于冰洁就感觉眼前一黑，数年前的那些旧事从记忆的最底层如潮水般涌了上来，胸腔瞬间被疼痛所占据，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戚振云一把扶住了于冰洁，他立刻向大女儿使眼色，一边说着情况不会像上一次一样糟糕，一边让她把于冰洁扶回房间休息。

    于冰洁这时候很想留下来，但是身体的疼痛让她难以支撑，只得先上楼休息，这会儿佣人们都不在，二女儿连忙去联系家庭医生，客厅里就只剩下戚岚和戚振云二人。

    刚刚戚岚只简单说了个大概，戚振云皱着眉，坐直了身子，“你仔细再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戚岚所知道的也不算详细，但好在这时候星舰民航指挥中心的通讯请求接了过来。

    “他们之前和戚晗联系过，最了解情况，管理部让他们直接向您汇报。”

    “接通吧。”

    五分钟后，朱青山将之前和戚晗对话的细节，他们目前采取的行动计划，和筛查出的可疑乘客毫无保留地向戚振云进行汇报。

    “星舰目前还是按照既定航线行驶，警方支援舰还需要二十分钟才能追上。星舰内有多少虫族间谍目前还不知道，通讯依然中断。”

    朱青山话毕，戚振云拧眉沉思，这事于联邦来说不算大，而于他们家来说不算小，可警方已经派出支援，那军方到底有没有必要再去掺和。

    最近他确实在考虑和虫族的战争告一段落后从一线退下来，转而去联邦任职。

    但是从之前的试探看起来，那帮人似乎不太希望他接近权力中心，原因无他，他统领联邦军队，对军方的影响力颇深，他们是害怕他利用军权推翻政权，所以多多少少开始防着他。

    从今年以来，联邦那边试探了他好几次，更是传出了不少他滥用职权的风言风语，如果这个时候他仅仅为了戚晗的个人安危而增派军队，太容易授人话柄，被人诟病。

    “星舰乘客不到150人，现在还搞不清虫族的意图，但是你们已经派出了三艘警用星舰，场面应当在可控范围……你们是否还有其他的情况？”

    戚岚眸光一闪，她瞬间明白了，以目前的状况来说，军方没有必须介入的理由，父亲有此一问，正是让朱青山给他一个正当的理由才能出兵。

    “父亲，戚晗轻易不会求助于你，既然他之前提出要直接跟您通话，应当是掌握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星网通讯和星舰通讯系统齐齐中断，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戚振云自然也明白，父子俩刚刚大吵一架，能让他低下头来主动要求和他对话，说明那边的形势迫人，可那星舰居然还在正常行驶中，实在是透着古怪。

    而对面的朱青山很快品出了将军的意思，目光在大屏幕上列出的航行记录上逡巡了一大圈，试探着说：“星网通讯中断的情况并不是w4532号星舰独有，根据航行记录，最近半年，在附近星域航行的至少三条航线都报告过类似情况，我们也接到许多乘客的投诉，这期间还发生过几次紧急情况，因为常规通讯问题，都是依靠星舰通讯系统跟指挥中心联系，但是这一次……星舰通讯也中断了。”

    “普遍现象？星网通讯部半年都解决不了？”戚岚皱起眉，她从光脑上调出星域图，若有所思地喃喃道，“联邦星域的边缘地带，荒芜星域，虫族……会是巧合吗？”

    戚岚话音刚落，视讯画面中朱青山背后光幕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朱青山瞳孔骤然锁紧，而他身后，是一连串的惊呼。

    “主任，W4532号星舰发出了求救信号！”

    “主任，W4532号星舰消失！”

    戚岚眼皮猛然一跳，看向父亲。

    戚振云的眉头皱起，脸色竭力保持镇静：“把坐标发给陈淮，让他带人过去。”

    “可我们只能确定他现在的位置，按照炽焰的战舰速度，要跃迁到该位置，需要十分钟……十分钟后戚晗他们在哪里，我们是无法追踪的，如果星舰也发生了跃迁……”

    戚振云抬手，制止了戚岚，从怀里掏出他的光脑，打开了一个已经在角落里躺了不知多少年的程序，输入了一串指令。

    戚岚开始还不明所以，但很快她看到一个绿色的光点出现在屏幕中，而旁边，出现了三行数字，正是他们用来定位的星域坐标！

    这是……？！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戚晗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也怕当年的事再次发生，所以在他身上放了一颗定位芯片，原本只是防备，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有再用到的一天。”

    芯片通过军方通讯网络传递讯息，这可能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一次公权私用……

    戚岚唇角微翘，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将军，我这就让陈淮跟踪定位，务必将星舰所有乘客安全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