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浪彩的学院
“唔……”夜澜嘤咛一声，似是要清醒。
“Master!你……”燕青才开了口，便愣住了。
由于先前的鏖战以及最后激烈的碰撞，夜澜身上的衣着早就破破烂烂，面上所蒙的眼带更是不翼而飞。
燕青知道夜澜是个丧尸，也知道他复原能力超群，却没有问过为何他会终日蒙着眼带度日，就怕踩到了夜澜的地雷。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夜澜的眼睛。
血红的、深沉的、疯狂的，犹如无理智的野兽的眼睛。
下意识的，燕青觉得夜澜的双眼并非如此。
明明是那么一个温柔纯良的人，怎么可能拥有如此令人胆寒的骇人双眼。
“妈死……塔？夜澜？ ”燕青不确定的呼唤了夜澜两声。
怀中之人似是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无对焦的猩红双眼望向了燕青，后者明显的从中看出了一丝喜悦之情。
燕青松了一口气。
呼……虽然有些奇怪，但Master还是Master就万事大吉了……
“Master，身体状况如何？我一直都说了请以保护自己为优先，你明明也知道我消除那个人个性的计划失败了，为什么还要和他硬碰硬？ ”
接着，燕青便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猫咪撒娇时的呼噜声，却又不同，更加的……更加的……
夜澜抓起燕青的手臂，张大嘴巴，毫不犹豫的一口咬了下去!
——更加的饥渴。
“嘶! ”燕青倒吸了一口气，眼睁睁的看着夜澜将从自己手上撕咬下了一大块血肉愉悦的吞吃入腹。
燕青终于明白了。
这已经不是他的Master了，而是一只披着夜澜外皮的野兽。
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Master从未和他说过自己会有如此一个可怖的状态啊……难道是因为和那个男人战斗的关系？
是那个男人动的手脚？
燕青没有想到，这种自己都讨厌的姿态，夜澜怎么会说与他人听呢？
越是亲密的人，就越不希望对方知道自己的丑恶，最好永远都不要知道。
夜澜会陷入狂化的原因说来简单，就是因为他昏迷了。
少许的能量不足，于清醒状态下夜澜还是能够稍微压制的，让自己远离人群、陷入休眠，但坏就坏在由于脑部受到了撞击，失去了意识。
原先，夜澜是计划好的，即使最后给予AFO的一击消耗了预计外的能量，他还是能以减缓自我修复为代价，优先回复能量压下狂化，但意料之外的，他陷入了昏迷，这时身体的修复就不由他控制了，一切以□□的完好为第一优先，大量的能量用以修复他残破不堪的身子，导致了能量的大量缺失。
所有缘由加在一起，就让他久违的、时隔数千年的，陷入了完完全全的狂化状态。
然而，以上种种燕青全都不知情，只以为夜澜的狂化是AFO干的好事，因此他快速地远离了夜澜的身边，认为要是在后者复原后知道自己伤害了他，会觉得伤心，而非献出自己的血肉换得夜澜的清醒。
“Master，醒醒!是我啊!燕青! ”一边躲避着夜澜的攻击，燕青一边尝试唤醒夜澜的神智。
从者浑身血肉都是由魔力构成，在现在的夜澜眼中，燕青就是一块飘着浓郁香味的大肥肉，而如此美味就在自己眼前却一次就一次地从爪下溜走，让他更为愤怒。
“吼!!!!! ”
别看夜澜的能量所剩无几，这却是他最强的状态，丝毫不会顾忌后果，心中唯一的念头只有用尽一切手段的获取能量，至于是否入不敷出？一个野兽，怎么可能会去计较收支问题。
数十个直径约莫一米的爆裂火球忽现于半空，那灼人的热量，就是远处的欧尔麦特也有所察觉。
“燕君，这是发生了……”欧尔麦特抬手一拳，拳风轰散了三颗朝自己落下的火球，才接了下去，“发生了什么事？ ”
燕青一脸的苦恼: “我也不知道，夜醒来就忽然变成这样了，我在想是不是那个男人做的手脚……啊!”
趁着燕青与欧尔麦特说话，稍有松懈的间隙，夜澜抓紧了时机，一爪在前者的左臂添上了五道深刻的血痕。
伸出染血的舌头，夜澜陶醉地舔着伸长的利爪上所留下的血液，更加兴奋地盯着燕青。
欧尔麦特见此也皱起了眉头。
他同样不认为这是夜澜的锅，并想到了那逢人就杀的脑无，便认为AFO以某种方式窜改了夜澜的脑域，使其变得与脑无一般，然而，却又不能像对待脑无时一样对待夜澜。
欧尔麦特也加入了战局，只是两人都没有要伤害夜澜的意思，与他周旋着，同时思考有无方法可以束缚住夜澜却又不会伤到他。
又多了一个人妨碍自己进食，简直就是火上加油，夜澜猛的停了下来。
“……？Ma……夜？你好了吗？认得我吗？我是……”下一秒，燕青就惊骇地住了嘴。
原因无他，夜晚天空黑暗的天空居然变得有如夕阳西下时，赤红连绵，狂风刮起、电闪雷鸣，宛如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
如此大规模的异能，夜澜也只有在与神明还未断绝的时代——乌鲁克时，对付天之公牛使用过，而这第二次，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居然会被用来对付自己最珍爱的家人与伙伴。
万里无云，却非晴天，取而代之的是一朵又一朵红中泛黑的诡异火莲，雷电的颜色更是深沉的墨黑，最直接的表示出了夜澜此刻狂躁且邪恶的状态。
“燕君! ”欧尔麦特望向燕青，没有明说，后者却明白这是在请求他的同意。
——同意伤害夜澜。
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那火莲可不是一朵两朵，十朵百朵凭着在场的英雄也大概有办法解决，但那是漫盖整个天际的数量啊!成千上万都不足以形容。
若是那些火莲全都落下到地面，别说是神野区了，东京都、甚至是整个关东都会被烧成一片焦土。
火莲之外，还有着黑色雷电的威胁，细如发丝的一道，都能轰出一个半径一米的大坑，更不要说是那漫天火莲间时不时闪过的、粗如两人合抱大树的无数闪电了。
“……我来吧。”燕青生怕欧尔麦特力道太强，便主动揽过了这个任务。
想到自己居然要攻击夜澜，不只是心，整个身体仿佛都在拒绝这个决定，拳头无法握紧、双脚无法迈进。
但是，他必须做到。
否则，让夜澜知道自己居然毁灭了一个都市、半个日本，收割了上千万的人命……那根本就不是自责懊悔能解决的了的。
那个温柔的人，恐怕会将自己推进永恒的折磨之中，利用自己的不死让自己体会着没有尽头的痛苦，灵魂也将被至于罪恶的业火上灼烧，但是纵使如此，他也不会原谅自己，他只会在黑暗中从一数至千万，数过犯下的罪孽、数过丧生于己手的生命——然后，更加疯狂的折磨自己。
永劫地狱，不外如是。
在夜澜全心神的的紧迫盯视下，燕青想要对他做些什么是不可能的，那么就只能让他转移注意力了。
能让野兽紧盯的，分为两种——其一便是能让自己填饱肚子的猎物；第二，则是对自己具有威胁性的敌人。
有燕青这么浑身散发着魔力香味的从者在场，欧尔麦特那个大块头就是站在夜澜前面，他都会无视过去直奔燕青，因此想要分散夜澜的注意，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意识到欧尔麦特的强大。
“Detroit Smaaaaaaaash! ”欧尔麦特一记下勾拳击在夜澜脚边，产生了强烈的上升气流，甚至将漫天火莲都吹灭了不少，天空终于空出了一小块的空白。
眼看自己即将完成的大招被破坏，夜澜终于舍得把眼光自燕青身上私下来，阴狠的瞪着欧尔麦特。
玉葱般的手指一指，成人大腿粗的黑色雷电瞬息而下，欧尔麦特险之又险得躲过了直击，其强大的冲劲以及朝着周围流出的雷电支流仍给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可恶!没想到夜君变成敌人后居然会如此棘手……但是夜君的个性，不是治愈吗？ ”欧尔麦特喃喃念着。
现在可没有闲情给他思考，下一击立刻就到来。
大招还未酝酿完毕，但是从其中抽出小部分火莲来攻击欧尔麦特却不再话下。
这个小部分，可是以满天际为基底的小部分，少说也有个近百朵火莲，穿插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雷电，一同朝着欧尔麦特袭去。
对于欧尔麦特而言，火莲好办，一个拳头的拳风就能吹灭不少，若是密集一些说不定一次就能解决一半，然而速度极快的闪电却极为麻烦，既不能接触又吹不散，就只能狼狈地躲避。
进入了狂化状态的夜澜，没有自己的意识单纯遵从本能，可不代表他就不会思考了，在战斗上，甚至比清醒着的夜澜还要思虑敏捷。
欧尔麦特既得应付火莲、又要躲避雷电，暂时无心进攻夜澜，然而两项异能都是经由夜澜指挥，对于其轨迹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很容易的就找到其中的空隙，钻到了欧尔麦特的身后。
夜澜阴森一笑，双眼微眯，尖牙露出，直直的刺进了欧尔麦特的左肩，大口大口吸吮着那热腾腾的鲜血。
瞬间的大量失血令欧尔麦特不由得一晃，不过又马上稳住了脚步，化拳为掌，朝着埋头于自己肩颈处痛饮的夜澜劈去:“Missouri Smash!”
填饱肚子重要，自己的性命却更在其上，夜澜果断的放弃了继续吸食的念头，千钧一发的躲过了这足以劈裂大地的一击。
同时，欧尔麦特也松了一口气。
他清楚，这一掌要是劈准了，夜澜的脑袋就没了，他可不希望亲手杀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因此他赌的就是夜澜能够躲过这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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