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宗兰拿到了小洋楼钥匙, 便同子墨过去看了几回, 计划着哪个房间要增添什么家具, 哪个房间要干什么用。但也只是规划了一番, 并未开始定制家具, 毕竟老爷说,陈老爷子尸骨未寒,房子那边先不要有大动作,至少等这个年过完了再说。
子墨还说:“这么大一个房子, 光佟妈、锦心两个人,收拾得过来吗?再找一个婆子吧, 能吃苦耐劳的。”
宗兰道:“行啊, 到时再说,反正现在人手是够了。”
毕竟锦心也来了。
这个小锦心,真是心灵手巧,不仅脾气好, 干活干得井井有条, 还做得一手好女红,这几天,宗兰便让锦心坐在炕上给兜兜、袋袋缝小肚兜,原本都是找裁缝定制的,锦心来了,干了这活儿,也给宗兰省下了那么一笔, 这锦心雇用得真是值!本该锦心干的家务活儿,宗兰也会替她干一些。
这几日,宗兰过得很有柴米油盐的烟火气。
每日一大早起床,让佟妈和锦心去打扫后院,自己打扫西厢房——扫地、打水、叠被都是自己干,也常常拒绝子墨一早上睡醒,要与她亲热的请求。
入冬了,天气微凉。
子墨常常八点多了还赖在被子里,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个春卷,对正在地上忙活的宗兰撒娇:“就来一次嘛!咱俩都几天没开张了,老婆……”一副惨兮兮的模样。
宗兰一边扫地一边道:“拒绝。”这几日,宗兰性-欲颇为冷淡,一点那方面想法都没有,每天做点家务、看看孩子、偶尔去店铺顾一眼,看着皮货行日益上涨的收入,便开心得很,偶尔去看一眼房子,想着明年她们一家六口便可以搬进来,就已经足够满足,暂时不需要男人了,又劝告子墨道,“为了身心健康,劝你还是节制一点的好。”说着,扫完地,上炕叠被。
叠完了自己的,又去抢子墨的被子:“赶紧给我起来!我要叠被了!”
子墨死死抱着被子:“我不!”
宗兰蹲下来,攥着子墨的褥子,看着子墨下最后通牒:“起不起?”
子墨:“我不!”说着,手伸过来拉住宗兰胳膊,“就来一次嘛!”
宗兰不理他,一把抽出子墨的褥子。
子墨“咕噜噜”滚了两圈,全身就穿条内裤,滚出了被褥,认命地趴在了炕上,幽怨道:“这老婆不要了,谁找老婆吗?特吃苦耐劳,每天宁肯扫地、擦炕,也不跟你亲热的那一种。”
宗兰捡起炕上子墨的裤子,扔他身上:“这老公也不要了!有人找老公吗?好吃懒做、油嘴滑舌,还特能花钱的那一种!”
子墨还不穿上衣服,从炕上爬起,侧卧着,用胳膊肘支起上身,一副美人鱼姿势,试图对宗兰进行最后的色.诱,道:“确定不来一发吗?嗯?老婆?”
宗兰叠好了被子,又捡到子墨的衬衫,朝子墨扔过去:“穿你的衣服吧!”说着,从窗帘缝中看到佟妈和锦心一人打了一盆热水从窗前路过,马上要进来了,便道,“快点!佟妈和锦心进来了!”
子墨冷哼一声,坐在炕上开始穿衣服。
锦心来了,屋里多了一个人手,且与佟妈配合得也是得心应手,不知给宗兰省了多少心,能遇上如此一个称心如意的丫头,也真是福分了。
而一转眼,便又到了年关。
这几日,兜兜袋袋开始吃些米汤、菜汤之类的辅食,老爷便总是说“把兜兜、袋袋抱过来,抱过来一起吃”,仿佛一边自己吃、一边看着兜兜袋袋也在吃,有种别样的心理满足,跟去婴儿房看还不一样。
宗兰还是很听老爷话的,老爷让抱来便抱来,自己和三太太一人抱一个,喂他们吃饭。
只是如此一来,乳娘、王婆解放了,老爷满足了,宗兰和三太太却都不用吃饭了。宗兰每次都是先喂孩子,喂完孩子自己要吃时,老爷已经吃完起身,菜也凉掉了。三太太是自己吃一口,再喂孩子一口的,所以还好。宗兰呢,每次都要等老爷太太吃完走了,才轮得上吃饭。
子墨便在一旁帮宗兰抱着孩子,陪着她吃完。
这一点子墨还挺好,每次宗兰吃得慢,没吃完,子墨都会在一旁硬生生坐着陪到底,宗兰让他先走他都不走。
久而久之,老爷再让宗兰把孩子抱来,三太太都会说:“哎哟,孩子来了,老爷高兴了,我跟孩子的娘都不用吃饭了!”
老爷便道:“那行,就别抱来了。”
而除夕夜这一日,子墨却说:“晚上咱把孩子抱过去吧。”
宗兰问:“抱过去干嘛,一块儿吃年夜饭?一起守岁?”
子墨道:“还能干嘛,找他爷要红包啊还干嘛,笨死了。”
宗兰:“……”
宗兰觉得子墨说得有道理,照往年惯例,一个孩子66,两个孩子132,如今又有宗惠、宗盛,老爷宅心仁厚,定不会差别对待,弟弟妹妹指定也是会有红包的,哪怕自己和子墨已经大了,不好再拿红包了,光这四个孩子就能拿到264。
妥妥的“人口红利”。
子墨又开始捯饬自己,黑大褂、红马甲,把自己捯饬成吉祥物。
什么目的,自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这么大岁数了,还想拿红包!
宗兰便一边给袋袋穿上红棉袄,在袋袋眉间点了一个小红点,而那头,锦心已经给兜兜穿戴完,便白了一眼身后的子墨道:“孩子他爹,红包让孩子们讨就行了,您这么大岁数了,可以考虑下岗了。多大了,就是爹真给你红包,你还真好意思收啊?”
子墨:“那可不咋的,给我我干嘛不要,我妈那么大岁数了还有红包呢,我有什么不能要的。”
宗兰撇嘴一笑,只是道:“行了,过来抱孩子。”
两人便一人一个地抱上孩子出门去了。这几个月,孩子吃得好、睡得香,不知长了多少肉,又是棉袄、棉被地一层层裹着,可真是沉。
游廊内,一如往年地高高挂起了红灯笼。
这么多年,白家虽一直人丁不旺,但老爷是一个极其乐观且具有仪式感的人,一直在追求生活的美满,每到春节,灯笼、对联、炮竹、团圆饭、压岁钱,该做的一个都不会少。同子墨二人一人抱着一个娃娃向正房走去,宗兰心里忽然便有些感慨,记得去年这个时候,两人才刚认识,还彼此看不惯,不曾想这么快孩子都俩了,两人也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夫妻。
到了起居室,老爷一见两个穿了红棉袄的宝宝,便哈哈地笑起来道:“来啦!”说着,走上来迎接,接过宗兰怀里的兜兜,往兜兜脸上亲了一口。
三太太道:“都到了,快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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