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日,銮禧那面挂来一通电话。
正值夜晚, 銮禧道:“曹老板已经到了, 我刚刚去火车站接的, 刚刚在春江大饭店下榻, 你这几天没什么事儿吧?”
子墨道:“没什么事儿, 就等曹老板大驾光临呢。就算有事儿,如果是曹老板要见,那咱也得腾出来啊。”
銮禧便道:“明天中午十二点半之前来我家,我们一起去春江饭店接曹老板, 先去看门店,再商量下一步投资啊、分红啊的事儿。”
子墨道:“没问题!”
宗兰在炕上留心听着, 也听出了个大概, 见子墨挂了电话,什么话都不说,而只是深沉地站在原地,对她伸出一只手掌, 掌心朝外。
宗兰道:“怎么样?”说着, 下了炕,心不在焉地配合他,与他击掌,“说什么了?”
子墨又击了一下道:“Yes!”
宗兰:“……”
子墨说:“曹老板此刻人在春江,约我们明天下午见。”
第二日醒来,两人吃了饭,便盛装打扮起来。子墨穿了一身黑西装, 还系了一条黑领带,对宗兰道:“怎么样?”
宗兰看了他一眼,简直像个黑.社会,对他道:“嗯,跟曹老板挺搭的,让曹老板小弟看到了,还以为跟你是同行呢。”
子墨又照了一眼镜子:“这怎么了吗?”
宗兰便道:“你换条领带。”
子墨便换了一条酒红色波点的,这还像样些。
宗兰则穿一条深蓝色旗袍,挺中规中矩的一件旗袍,高跟鞋,手拿小包,十一点半便从家里出发了,走到大门口,宗兰问了句:“你开车?”
子墨道:“这能自己开吗,你见过哪个大老板自己开车的,无论如何,咱排场得到位啊。”说着,打了个响指道,“司机!”
司机不大乐意地“哎”了声,过去坐进驾驶座。
子墨道:“先去銮禧家。”
“知道了,少爷。”
子墨便纠正道:“别叫我少爷,掉份儿!叫二爷。”
司机性质不高地配合道:“二爷。”
子墨这才点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以后都这么叫。”
宗兰白眼翻上天。
两人有些去早了,在銮禧家又吃了点面包,喝了杯咖啡。銮禧家很漂亮,餐具也很精美,一律的欧式风格,子墨喝了口咖啡,举起咖啡杯左右看了一眼道:“这杯子漂亮啊!宗兰,等搬了新家,咱也买点新餐具。”
宗兰成全他:“行~”
子墨又道:“多请几个帮佣,会烤面包、煮咖啡的那种。”
宗兰:“……”
像带孩子来了同学家,孩子看了同学家什么东西都想要!
又坐了一会儿,子墨、宗兰、銮禧、銮禧媳妇才分坐两辆车,到春江大饭店门口迎接曹老板,几人一同去往不远处的门店。
曹老板四十出头,穿中式大褂,戴一副眼镜,自带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但毕竟是同年轻人做生意,他也很赏识年轻、敢干的年轻人,也没端架子,尽量表现得随和,但即便如此,却依然让人感觉他并不好惹。
见了面,銮禧介绍双方认识,指了指子墨,对曹老板道:“这位就是白家二少爷,子墨。”
曹老板伸出一只手:“你好。”
白子墨握上去:“你好,曹老板,久仰久仰。”
曹老板又看向宗兰道:“这位是……”
銮禧道:“是白家二少奶奶。”
白子墨在旁边补了一句:“白于氏。”
宗兰伸出一只手:“你好,曹老板,叫我于女士就好。”
白子墨在一旁小声坚持道:“白于氏。”
宗兰:“……”
曹老板也伸出一只手同宗兰握手:“你好。”
銮禧家门店很大,共三层楼,一楼装修成舞厅,二三楼则再出租出去,另作他用。
曹老板带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是设计师,曹老板在天津的舞厅室内装修设计便是出自这位设计师之手,设计师四处看了看,偶尔同大家提一两句自己的规划,这一片区域做什么,那一片区域做什么,最后,曹老板问了一句:“怎么样?”
设计师道:“地方很好,很适合开舞厅。”
銮禧又给了设计师一把门店钥匙,以便他明确细节上的东西。
看完了门店,几人又一同步入西餐厅。
这个年代的生意人,似乎不如一百年后精明能算计,且曹老板不像白老爷是做实业出身,他从事的,一向是牟取暴利的行业,人很痛快,喜欢直来直去。几个人很快谈拢,銮禧出门店,子墨宗兰出资2000,曹老板出资4000,赚了钱,曹老板拿五成,剩余五成,子墨一家与銮禧一家对半分。
谈完,几人便一同用餐。
大家都小喝了一杯,以示庆贺。
饭间,子墨寻摸时机,问出一个略敏感的问题,曹老板在天津的舞厅一个月能盈利多少,曹老板也不避讳,说出一个梦幻般的数字。
之前,子墨和宗兰夜里无聊,也曾估计过天津舞厅的收益,子墨还说保守估计多少多少、大胆估计多少多少,结果曹老板说出的数字,比子墨的“大胆估计”更加大胆。
江春市不比天津,但毕竟是省会城市,也具备一定消费能力,宗兰估摸着,在舞厅正常营收的情况下,一个月收益分到她们家的,少说也有大几百块。
饭局在天黑之前散场。
回去的车上,子墨愉快地吹起口哨。两人恰好在兜兜袋袋吃饭时赶回了家里,谈拢了一笔生意,两人心情大好,洗了手便去抱孩子。宗兰顺手抱来兜兜,往她脸上亲了一口道:“爸爸妈妈今年要发财啦!”
子墨又抱起王婆手上的袋袋,心疼道:“哎哟,我儿子,小可怜儿,你娘又把你落下去抱兜兜了,可怜死了。”说着,抓起袋袋的手,来打宗兰,“坏妈妈,坏妈妈!就喜欢兜兜,不喜欢我!”
宗兰瞪他一眼:“神经,再把袋袋胳膊抻坏了!”
两人也吃过了,便叫乳娘、王婆去吃饭,两人自己喂。
小孩子吃得不多,喂了点蛋黄,吃得口干,便再喂些蔬菜汤,两个人都手舞足蹈,夸张地做着吧唧吧唧吃饭的样子,哄着两个小孩儿吃,喂完后,两人都精疲力尽,育儿疲劳,两眼放空地抱着娃。
子墨叹了一口气道:“我咋又饿了。”
宗兰刚想说一句“你是直肠动物吗?”,只是仔细一感受,竟觉得自己也饿了,便道了一句:“我也饿了,被你说饿了。”
子墨说:“那么小一块牛排,当然吃不饱了。”
宗兰想了想:“但我们还吃了开胃菜,还有汤、面包,杂七杂八那么多。”
子墨:“你想吃什么吗?”
宗兰道:“糖醋排骨?”
子墨一呼即应:“行!再加个拔丝地瓜,现在去叫厨房做。”
宗兰对着子墨的背影,又追加一道菜:“再拍个黄瓜!”
子墨比了个OK的手势。
等厨房做好,已是晚上八点,两人便把孩子丢给乳娘、王婆,暗搓搓回到自己屋里吃东西。
相处了这么久,两人在有些方面真是越来越地臭味相投。
哪些方面呢?
主要也就是食、色,这两方面了。
子墨一边啃排骨,一边道:“好吃好吃。”说着,又夹了一个排骨丢宗兰碗里,“你吃。”丢完,自己又尝了一块拍黄瓜,真是清爽解腻,便又丢了一块到宗兰碗里,“太腻的话吃这个。”
宗兰只觉得自己吃着吃着,便有一个什么食物丢进自己碗里来,吃着吃着,又有一个什么东西丢进自己碗里来。
她便埋头默默吃。
两人大快朵颐。
半小时后酒足饭饱,回炕上排排倒下。
宗兰推推子墨:“你去,叫锦心过来把桌子收拾一下。”
子墨反过来搡宗兰:“你去你去。”
宗兰:“刚吃完,你活动活动,对身体好。”
子墨:“为了让我的老婆延年益寿、长命百岁,我决定把这个宝贵的锻炼机会让给我亲爱的老婆。”
宗兰:“……”
子墨又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哎,饱暖思□□啊……”说着,一翻身,用胳膊撑着脑袋,眼睛直勾勾盯着宗兰。
宗兰伸手,把子墨的脸甩到另一边:“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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