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厅开业第一个月, 加上两人当掌柜的薪水, 家里一共营收800大洋。
加上绸缎庄、皮货行的200大洋,收入便超过了一千大洋。
一个月一千大洋是什么概念?
这栋三层花园小洋房大概值两千大洋, 一个月一千, 两个月收入不吃不喝,攒下来就可以买一个洋房。
收入一下翻了几番, 让宗兰有些猝不及防, 不能适应。
她就在想啊, 赚了这么多钱, 要怎么花呢?
子墨道:“害!这有什么的,钱永远不嫌多, 要不你把钱给我,我能给你花出去。”
宗兰:“……”
这些日子, 子墨每日下午出门, 夜里归来。
宗兰闲来无事就过去看一眼,不想去也就不去了。
两个宝宝开始学走路、学说话, 最是可爱、好玩儿的时候。
每天在家看看孩子, 也挺香。
闲暇之余,便想着, 反正如今也赚钱了, 家里可以再添一两个下人,伙食也要适当提升一些。
又算了一笔账——
家里下人们的月钱、伙食费,加上她们夫妻俩、孩子、宗惠宗盛时不时还要添置一两件衣裳,尤其自己和子墨, 出门更要穿的体面一些,这些都要花钱。
当然了,这些日常开销都是小头。
家里如今四个孩子,现在肚子里又一个,一共五个孩子,要把他们全供上大学,那又要花多少钱。
且现在舞厅生意好,等过了五年、十年,还能不能这么好也不一定,还要趁现在多攒着一些。
这样想着,便觉得一个月一千块的收入也没什么了。
子墨说的对——钱啊,永远不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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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子墨每日业务繁忙,舞厅老板当得风生水起。
宗兰看着他兴致十足、风风火火的就在想啊,他还真是适合干这个。只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虽然舞厅还未开发舞女这一类业务,但毕竟是风流场所,有时朋友来了,邀他过去喝酒、抽烟,他能拒绝?
他原本也有这习性,只是有了婚姻、有了孩子后收敛了许多,而这一开舞厅,便愈发变本加厉起来。
子墨有时大半夜一身烟酒气息回来,宗兰还挺担心他。
她问他跟谁喝的,他会报出一连串她听也没听过的名字,她就在想,原来他在春江还有这么多朋友。
最近两人男主外、女主内。
她这“全职太太”一开始当的舒服,但看他常常喝醉了回来,便觉得心里不舒服,担心时间久了他们婚姻会出问题……
她嘱咐他:“少喝点儿,酒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喝得醉醺醺的,你自个儿不难受啊?”
子墨却总是嬉皮笑脸搪塞她。
宗兰:“……”
这一日晚上九点,宗兰正哄袋袋睡觉,一楼电话便响了起来。
锦心立刻去接,“嗯”“嗯”了几声,便上楼对宗兰道:“太太,舞厅那边来电话了,说是先生喝得烂醉,让太太过去接他呢。”
宗兰已经洗漱完,换了睡衣准备睡觉,一听这话瞬间翻了白眼:“我去了能干嘛?我能把他背回来吗?”
只是她不去,还有能谁去?
家里丫鬟、婆子是住家的,司机顺子是不住家的。
现在家里除了宗盛那个小男孩,就没男性了。
锦心道:“跟先生一起喝酒的几个朋友,说是都喝倒了,服务生已经挨个给家里打电话,叫家里派人去接了。”
宗兰只觉得烦得很:“让他在那儿呆着吧。”
只是又想到子墨喝醉了,别人都有人来接,只有他没人来接,自己倒在沙发上的可怜相,便又有一丝心软。
锦心、乳娘、王妈,大家都在看她脸色。
想着没人去接,他怎么办啊?
宗兰又抱了袋袋一会儿,便把袋袋递给王妈道:“服了他了。”说着,起身换了衣服,拿上小包出门。
到了舞厅时,门口一个服务生道:“老板在壹号包间。”
舞厅一共四个包间,客人都不够坐的。
不过他有一点倒好,他朋友过来喝酒、跳舞,他费用从来照收不误,顶多给去个零头。如果遇上一些难缠的,他就一脸为难说:“关键这舞厅不是我自己一个人开的,我也就占了四分之一的股,我是替别人收钱,我不能慷他人之慨不是?而且现在,我是副的,我老婆是正的,有些事儿我自己也做不了主。”
总之,还挺精明。
到了壹号包间,情况也没像锦心说的那么惨烈,什么全喝倒了,其他人都有人来接,只剩子墨自己。
这不,一桌人围在一起正喝的热闹。
宗兰一进去,便见那位白老板坐在沙发中央,喝得正高兴,见到宗兰一脸天真烂漫的笑:“来啦。”
宗兰:“……”
子墨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过来坐会儿,都是我朋友。”
宗兰站在茶几旁,不过去。
子墨旁边一个朋友,以为宗兰是嫌位置挤,自己起来给她让了一个位置,一帮朋友纷纷叫她嫂子或弟媳。
若不是不想驳了他们的面子,她还真不想过去坐,只是看一个朋友都让了座,她不去坐人家也尴尬……
她便走过去,在子墨旁边坐下。
子墨一只胳膊搭在她脖子上道:“怎么了,不高兴啦?”
宗兰把他胳膊抬起来,甩回去:“不是说你喝多了让我来接你。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说着,站了起来。
见宗兰不高兴,包间内一度尴尬。
过了一会儿,朋友们纷纷道:“哎哟,听老婆的,赶紧回去吧。”
“回吧回吧,改明儿自罚一杯就成。”
子墨起身,拿起了扔在沙发靠背上的西装,还解释了一句道:“主要我老婆怀孕了,不能太晚睡觉知道吧。”
朋友们道:“行了,大家都明白,回吧。”
明白他在家里地位不高的事实。
对那帮朋友,宗兰脸上倒是堆了笑:“有机会一起吃饭。”
出了舞厅,宗兰在前面走,子墨在后头跟着,宗兰情绪不对,子墨似乎也没太察觉出来,看着仍挺高兴。
这段时间赚了点钱,他有点飘了。
他确实喝高了,脸红红的,眼睛都有点儿睁不开。
在后面晃晃悠悠,哼着小曲儿跟着。
宗兰走了一会儿,在原地停下。
身后子墨没反应过来,差点儿一头栽她身上。
宗兰回过身,问他:“先生,你还记得自己姓什么吗?”
子墨脑子一下没转过来,这个问题还真把他问着了:“哎?我姓啥来着?”
宗兰:“……”
子墨脑子里一片空白,脸上却一脸开朗:“嘿?姓啥来着?”说着,在百家姓里开始搜索,“姓杨,哦,不对不对。”
宗兰道:“你儿子女儿改叫杨怡祯、杨裕昌得了。”
子墨又问:“我姓啥……”说着,脑子这才转过弯儿来,“我姓白!对,白子墨。”说着,点了点头。
宗兰:“……”
宗兰看他醉的不清,第二日估计得断片,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警告了一句:“白子墨,你要是打算当了舞厅老板之后,一直这样每天喝得醉醺醺的回来,我就不给你生孩子了。我还带着兜兜袋袋走,你信不信?”
听了这一句,子墨酒顿时醒了一大半,不过想了想觉得不可能,便道:“害,怀都怀了,哪有不生的道理。”
宗兰便道:“那我自己生,不要你了。”
子墨继续扯皮:“不要我,你自己怎么行啊。”
宗兰便道:“怎么不行了?孩子搁我肚子里,没有你我也能生。我自己有钱,没有你我也能养。总之你自己看着办吧。”
听了这句,子墨只觉得一桶冰水兜头浇下来,瞬间清醒。
宗兰转身道:“回家!”
子墨“哦”了一声,继续跟在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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