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本以为小姑娘头铁的那么多年不联系他,估计会在和中也结完婚后,才来通知他一下。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自己在星凛心中的位置。
是在新春假期的时候,接到了星凛的联系,还是通过派克诺坦联系他的。
他应约而去,去之前还去自己的收藏里拎了两大箱这些年收集的底子还算干净的宝物宝石什么的,算作娘家人给亲家的见面礼。
在提前约好的餐厅见到了那个叫中原中也的男人,库洛洛坐在位置上,幽黑的眼眸盯着中原中也蓝色的瞳孔。
库洛洛早就查清了他港黑干部的身份,然而此刻库洛洛见到他真人,只觉得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另类的非人的存在。
很强,很黑暗,蛰伏在那里,一动不动。
从某种程度上讲,和很久以前的星凛很相似。
库洛洛不动声色的眨了眨眼。
“您好,我叫中原中也,是打算和星凛结婚的人。”中原中也礼貌的伸出了手。
中原中也早就知道库洛洛这么一号人物,英雄协会那边一直对这个毫无死角的危险人物束手束脚且没有任何下手之处。
但是星凛和这个人明显不是一个世界的,他们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
真正见到这个男人,中也觉得他身上散发的令人不愉快的气场,和太宰那家伙很像。
英雄协会目前还没有要联手港黑对付他的意思,所以他现在也不用做什么,姑且还不算是完全的敌人。
但是就算是以后要做些什么,这些也都与星凛无关,所以中原中也姑且采取了礼貌的问好方式。
库洛洛不差一丝风度的笑着回握了过去:“您好,我是星凛的家人,库洛洛鲁西鲁。”
“但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库洛洛笑得像个绅士。
“……”中也不明所以的看了眼库洛洛,心想你讲什么多余的屁话呢。
单纯只是想添堵的库洛洛耐心解释道:“我的父亲和星凛的母亲一起组建了新的家庭后,因为煤气泄漏事故去世了,而我的母亲和星凛的父亲也早就去世了。”
“那时候星凛还小,我已经成年,就做了些古董生意顺带把她带大了。”
库洛洛在说这些的时候,星凛也陷入了小时候的回忆。
虽说库洛洛时不时对她不冷不热的,但是能从妈妈那里的一堆吸血鬼亲戚中把她带出来拉扯大也是不容易的,毕竟那时候的库洛洛也很年轻。
因为妈妈离世后,留下了一大笔保险金,亲戚们都在眼红这笔钱。
等星凛18岁成年后库洛洛把这些钱交给了星凛自己处置,但是星凛从来没动过,把它们当做自己最后的底牌。
库洛洛感受到了中也审视的视线,在端起茶杯喝茶的时候,嘴角不着痕迹的上勾一下又很快消失。
放下茶杯后,又是彬彬有礼的平淡模样。
毕竟他可不是什么英雄协会一直抓不到的十恶不赦的世纪盗贼,不过是一个被警方误逮捕过的一般群众而已。
被误逮捕后,因为完全找不到证据又被无罪释放,靠倒腾古玩辛苦的把孩子拉扯大,无辜清白的很。
在感受到中也收回审视他的眼神后,库洛洛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眼正挨着中也坐在那里的女孩儿。
好久没见他的女孩儿了,她的气质也比起在他身边的时候,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好像更明媚自信了。
就像是向阳而开的娇嫩花朵。
花朵在中原中也的旁边看起来是那么的小巧,那么的娇弱,仿佛一根指头就能将她完全碾碎。
“星凛是个容易叫人操心的孩子,有时候会很敏感,有时候又会很脆弱,但是总爱逞强。”库洛洛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个经常为孩子操心的老父亲。
“……”又来了,库洛洛从以前就会这么说她。一幅他很了解她的样子,星凛很不喜欢这点。
星凛感受到中也看自己的视线,冲他无奈的笑了笑,摇摇头表示没有这回事。
“星凛是比我的生命更重要的存在,我希望她嫁过去后,中也君可以好好对她。”最后,库洛洛凝视着中也说出了自己的嘱托,眼神真挚。
就算中也觉得恶心肉麻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视线,他也还在继续演。
“……星凛她……”库洛洛还在继续表演,他张了张嘴,还打算说些什么。
谁知下一秒,两道眼泪就从他的眼眶中流了出来,划过轮廓精致的脸颊,滴落在还冒着热气的茶水中泛起几道单薄的水纹。
“……”因为库洛洛突如其来的泪水,餐桌上一度陷入了诡异沉默的气氛中去。
“……”
“……”
中也和星凛都觉得库洛洛的演技不错。
美男落泪的场景惊艳了一堆坐在附近桌位上的小姐姐们,她们纷纷对这一桌侧目,小声窃窃私语着。
“给。”星凛无语的看了眼库洛洛,最终似乎是看不下去,从桌子上抽了一张面纸递给库洛洛。
“抱歉。”库洛洛皱着眉苦笑了一下,随后接过星凛递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
看起来隐忍可怜极了,像是个不舍的种菜农民。
要不是见识过这男人没心肝的样子,估计星凛还真会被他现在这猛男落泪的样子给感动到。
现在的星凛早已经不是16岁时还在怯生生的向他讨要拥抱的那个无知少女了。
最起码,现在的她觉得,库洛洛的眼泪兴许有一半是假的。
鳄鱼的眼泪?
但是她又希望最起码有一半的眼泪是真的。
兴许是从小的依恋和陪伴记忆在她的脑海深处作祟,星凛觉得,库洛洛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
若是他想要,她是可以无条件将自己拥有的一切给他的。
若是她一无所有的话,或许是可以为他奉上生命的。
这种情感时常会让星凛感到矛盾和疑惑。
明明恐惧讨厌着那个男人,却又对他无比依恋甚至能为他奉上所有。
思考很久都无果的星凛,最终选择了随便找个借口远离这个让自己矛盾的男人。
在和库洛洛见面商量完毕后,小两口的婚事便提上议程。
因为中也的工作关系,长时间的假期是有限的,婚期需要尽快,所以婚礼到来的很快。
上司森鸥外先生顾念到这是自家干部第一次结婚场面得给足于是大手一挥,将港黑产业下的大教堂当做新婚礼物送给了这对新人。
让他们既能省一笔租场地的钱,婚后还能多拿一笔收租钱,还拍了拍星凛的肩膀让星凛婚后安心做包租婆给他的小中也生娃娃就好,说得中也脸通红。
可以说森先生是非常会居家过日子了。
教堂的地理位置有点偏僻但是环境却格外的温馨安静,是一座仿佛沉睡在冰雪中很久都未曾苏醒过的教堂,一切的装饰和基调都是纯洁的白色,星凛和中也都很满意。
星凛和中也邀请来的客人不多,基本都是必要的亲人或是亲密的朋友。
中也那边的话,当天没有任务的港黑成员基本都来了,毕竟是大干部的婚礼,大家给的结婚礼金也都十分到位,谁也不敢怠慢,掏出来的红包个个都跟红板砖似的。
一群黑衣大汉动作统一齐刷刷的从口袋里掏板砖的场面还是挺震撼的。
星凛这边的话,除了库洛洛和他的员工之外,就是自己的同事奈奈生夫妇。
本来奈奈生是不能来的,因为她就突然被查出了怀孕。巴卫是说什么也不让她来上班了,一定要她留在家里休养。
这次不知道是撒了多少娇才能被勉强允许来参加婚礼,还是巴卫陪着来的。
星凛还给在横滨当地的武装侦探社的友人们发了请柬,星凛的大学是在这里念的。周末不忙的时候会去那里兼职帮忙,和侦探社的伙伴们结下了不浅的情谊。
也因为不一样的人而体验到了不一样的人生经历,只不过最后也是曲终人散罢了。
他们也一天到晚忙着维护着横滨的和平再加上港黑和侦探社的关系好像有些微妙,所以全员来参加的概率不大。
在发出请柬的时候,星凛估摸着应该会是与谢野小姐或者直美酱会来之类的。
反正应该不会是太宰先生吧?
嗯。
当太宰治拿着一束白色的鲜花从化妆室的窗子外跳进来的时候,把正坐在一边观摩化妆过程的奈奈生吓了一跳。
“太宰君,奈奈生是孕妇,请你不要吓到她哦。”星凛刚换上婚纱,正坐在镜子前上妆,她看着镜子中的男人怔愣了片刻,随后立刻出声提醒。
今天太宰改掉了他终年不变的一身驼色长款风衣的行头,穿着一身纯白色的长款风衣。
太宰治人本就生的俊秀纤长,白色长款风衣将他整个人衬得更加精致了,明明是象征纯洁的颜色,被这家伙穿在身上硬是透出一股妖艳的气息。
只是那松散的不系扣子和腰带的习惯到是没变,这么多年来还是老样子。
“不要动啦,铃兰画的眼线要歪了。”化妆师妹子有些小愠怒的掰正星凛微微侧过去的脸。
给星凛化妆打扮的女孩是专门在教堂工作的化妆师,名字叫铃兰。
下半身像鱼一样,能够在半空中游来游去,一头淡蓝色的长发像海水一样,脾气有点大小姐但姑且人还不算坏。
“真是抱歉呢,这位小姐。”太宰极为绅士的将手中的花束背到身后,对着奈奈生鞠了一躬,“希望我刚刚的鲁莽之举没有吓到你。”
奈奈生看着太宰这幅花里胡哨的架势只觉得浮夸,连忙表示自己不碍事。
在得到奈奈生的原谅后,太宰又继续两眼亮晶晶扭头看向星凛:“星凛,在自己的婚礼上对别的帅气男性看的移不开眼可是对丈夫的不尊重哦。”
“中也会心痛的哦~”
“……”星凛并不吃他这一套,语气平淡的回答道,“诶,我还以为会是与谢野小姐或者是直美酱会来呢,好失望。”
“好无情啊,星凛,难得我千里迢迢跑来给你送大家的祝福。”说着,太宰走到星凛身边蹲下,将手中的百合花束塞到了星凛的手中。
在确定星凛拿稳了之后,太宰治像只毛茸茸的大型犬似的,继续蹲在星凛的身侧笑着仰头望向妆容精致的女人:“新婚快乐哦,星凛。”
星凛因为正坐在那里被铃兰盘着头发戴头纱,所以不能乱动,就这么接下了这一大捧百合花。
百合花是新鲜的,靠近花蕊的部分微微泛着芽黄绿。
带着绒毛的花蕊和蜷曲的花瓣边缘还挂着淡淡的露水,沁人的香气一股脑的钻入了星凛的鼻腔。
“我们已经提前准备好了新娘的手捧花了。”铃兰看着那捧花提醒道。
“……”
“……”
化妆室内一时静默了起来。
奈奈生坐在不远处看着蹲在星凛身边还是很大一坨的那个男人,看着他仰头注视星凛的侧脸。
眨了眨眼,看见星凛另一根指头上正在发出耀眼红光的红线,奈奈生觉得自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星凛看着怀里的白色花束,一些被她封尘了很久的记忆碎片被逐渐打开来,又被她闭上眼狠狠的合上了封盖。
“没关系,我用太宰君这个就好。”不用的话,显得好像自己会在意会心虚一样。
而且……
星凛的手臂收拢,将那洁白芳香的捧花抱进怀里,喃喃说道:“这毕竟是大家的祝福,不是吗?”
太宰将星凛的反应看在眼里,沉默片刻后也跟着笑了起来,语气轻佻而傻白甜:“是啊,我当时想买菊花来着,被国木田狠狠的揍了呢。”
“……”奈奈生发现那红线的光芒更耀眼了,完了完了她又要被刺瞎了。
既然情感这么强烈为什么之前不早点说出来啊臭小子!
这妖艳的臭小子不会要抢亲吧?
奈奈生不了解太宰,并不知道他此刻充满了理智,抢亲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做出来,简直像个大傻帽一样。
他现在只是真心实意的想杀一个人而已。
“不过你能喜欢,我很高兴。”太宰治小声撒娇道,“呐,夸夸我嘛,星凛酱~”
“谢谢。”
清晨的阳光透过教堂的金边印花玻璃窗照射进来,将二人白色的衣物都染上了缤纷绚丽的色彩。
一时间的气氛变得静谧安宁起来,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
“所以太宰君……”
“嗯?”太宰笑眯眯的望向星凛,一脸天真无辜。
“整个侦探社的份子钱就被你拿来买这捧花了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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