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和赵信宗还没出门，他们没听清姜起初说什么，但光看自家所长的动作，就已经震惊到不知道做出什么反应了。
两人立马离开，留下封迎和姜起初在小会议室里。
姜起初说这句话的时候，音量压得略轻，只是无论怎么回想，都能听出一股疲惫的意味来。
封迎抿着唇，她有些挣扎和纠结，虽然知道姜起初对自己不一样，但之前她真的不觉得有什么，直到这一刻的来临，让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
外面都在传分处所长姜起初“心狠手辣”，是个业务能力很强的领导，但封迎进所以来，就没有感受到过她的狠。
她在自己的面前，有时候一副冷淡什么都不关心的样子，有时候却又笑起来比阳光还要灿烂万分。
封迎想跟她保持距离，因为她着实看不透姜起初这个人，她不知道姜起初的一些行为的缘由是什么。
因为未知，所以担心，所以害怕，所以恐惧。
哪怕自称自己是姜起初的绯闻女友，可封迎从没想过跟姜起初有什么牵扯。
她就这样颅内思考了十几秒，而后还是缓缓抬手，但掌心在触到姜起初的肩膀之前，姜起初就又仿佛无事发生，自己坐正了身体，眼睛又阖上，说道：“去忙吧。”
姜起初的脸色如常，闭合的薄唇红润。
封迎盯着她，这才发现她的左眼的眼角下有颗泪痣，更为她平添了几分蛊惑人心的魅力。
“好的。”封迎收回眼神，应了声。
出了会议室，封迎松了口气，她轻拍了下自己的心口，就看见赵信宗靠在外面的墙上，眼神在她脸上来回。
这是审视。
封迎下巴微微扬了扬：“赵哥，有什么事吗？”
“没有。”赵信宗说完挺直了背，“就是才发现，我们小封，不愧是所里的门面担当。”
封迎跟分处的签约合同里，有个很扯的是职位写的“门面担当”。
赵信宗和唐诗他们都业务员，而她是门面担当。
封迎：……
不过无语之后，还是被派来做任务了。
封迎轻笑一声：“才发现啊？”
赵信宗也跟着笑了笑：“走了，今天治渣男。”
唐诗这时候过来，她往会议室看了眼，语气带着关心：“所长没什么事吧？”
“没有……”封迎拖长了尾音，“吧。”
唐诗叹了口气：“她太累了，该好好休息下。”
三人拿上了材料，往大门口走。
封迎感到了一丝好奇：“唐姐，赵哥说姜所长要戴眼罩才能睡着，真的吗？”
唐诗总归是比赵信宗靠谱一点。
“是。”唐诗回答肯定，“这里没有黑夜，每一秒的阳光都没有变化，如果换作是我，我可以午休，但我不能睡很久。”
赵信宗“哎呀”了一声：“对，是这样，因为姜所长，就住在这一片啊。”
封迎眨了眨眼：“她跟我们不一样，不回平常的家的吗？”
“嗯。”唐诗皱了皱眉，“别说这些了，上车吧，先去联系秘书，预约一下陈飞的行程。”
“好。”
联系秘书这件事，由唐诗来，她的嗓音略沉，听起来严肃许多。
一通电话打过去，陈飞的秘书表示陈总这两天的安排都满了，请唐诗耐心等待。
本来唐诗是借着工作的理由，一听秘书这么说，她就改了口：“麻烦您转告陈总，这件事有关他的妻子。”
秘书语气顿了顿：“好的，请稍等。”
过了不到一分钟，秘书就出来说结果了：“您好，陈总说，请您直接联系他，他的号码是……”
“好的，谢谢。”
电话挂断，封迎看着这一串号码，她细思了一下陈飞的行为，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陈飞是不是，早就觉得自己的老婆不对劲了？”
赵信宗的回答肯定：“那必须的吧，你们女人有直觉，我们男人也有。”
“我现在就打电话过去。”唐诗开始拨号。
“好。”
唐诗在这边打着电话，封迎又盯着吴晴的动静，她这边监测到吴晴睡醒了。
又按照今天开会计划的那样，封迎做了一番思想准备后，就拉开了车门。
吴晴也需要联系，之前一直是唐诗出面，但现在换成了封迎。
她的身份成了陈胥的前女友——因为气不过陈胥这个渣男，才找上门来。
不过她不是外卖员，门卫不让进，登记了自己的一些信息后，封迎才进了小区大门。
进单元楼、进电梯。
最终站在吴晴房间门口的时候，封迎还有些紧张。
霁城早就入了秋，今天的温度较前两天低了些，封迎拢了下自己的薄外套，按了门铃。
很快，她听见了拖鞋在地上踩踏的由远到近的声音。
“谁啊？”吴晴没直接开门，而是开口询问。
封迎猜她或许正在从猫眼看着自己，于是说道：“你好，请问是吴晴吗？”
“是。”
“你是……？”
封迎扬出一个微笑：“我是因为陈胥的事情，特地来找你的。”
“你是他现女友吗？”
“不用聊了。”
“请回吧。”
“我是他的前女友。”
“这次联系你，是想告诉你一些真相。”
她说完这句话，就看见门逐渐开了一个缝。
吴晴站在门口，她穿着睡衣，头发有些乱，仿佛丝毫不会因为要见人而觉得自己的形象糟糕。
封迎做出一副受伤的样子，她看着吴晴的眼睛，缓缓说道：“陈胥……渣男。”
吴晴摇头：“他是个好男人。”
封迎吸了下鼻子：“那你是真的绿了他吗？”她步步紧逼，“他说你跟自己的男同事好上了，是真的吗？”
“怎么会？”
“我才没有。”
封迎点开自己的手机，里面有剪好的录音文件：“他的声音，你听得出来吗？”
她的指尖一动，下一秒，就响起了陈胥的话：“跟我在一起十二年的前女友，我们分手的原因是她劈腿了……”
吴晴静静地听完，她没什么情绪的波动，但可以很直观地看见她的眼眶已然泛红。
封迎走近一点，微低着头，又继续爆料：“我跟他分手是因为，他跟自己的嫂子偷/情。”
吴晴一听她这么说，反应激烈了些，自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哭声很压抑。
封迎也跟着蹲下去，她轻轻拍着吴晴的肩：“为了他这么伤心，值得吗？”
吴晴哽咽着道：“我没有对不起他，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她说完自己还咳嗽了好几下。
封迎暗自叹息，因为吴晴这幅模样，真的太可怜了。
看似和平分手的背后，劲力却这么足。
似乎是哭够了，吴晴抬起头来，她用手背抹了自己的眼泪，对着封迎露出一个让人心疼的笑容：“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会配合你。”
她是个聪明人，哪怕这个契机晚来了这么久。
封迎弯了弯眼睛：“好。”
几分钟后，吴晴去了浴室整理自己，封迎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
封迎想了想，将戒指拿了出来，戴在了自己右边的无名指上，默念着姜起初的名字。
就一秒，姜起初的声音响起：“有事？”
意念交流，不需要说话。
封迎传达着自己的想法：“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什么？”
“我不能白借你的这枚戒指。”封迎说。
姜起初那边没有立马回应，时间好像是过去了一整个世纪，封迎才等到了回复：“我不是借，是送给你。”她说了段封迎听不懂的话，“这是我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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