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捉到

    林然争道“你就是吃醋了, 上次那些螃蟹你全送去八王府了。这次点心又分给旁人吃, 都不让我吃, 你这般提防着, 难不成不是吃醋了”

    穆凉本没有多想,不过是不想让小乖惦记着信阳的好罢了, 没有想到男女感情之事上。

    但这算是给了她提醒, 顺势就道“她如此殷勤, 必有旁的心思。”

    “那是她的心思,又非是我的,宫里的点心我还未曾吃过, 吃一块她又不晓得, 再者你都分给婢女了, 她也只当是我吃了。”她说的天经地义,看着人的眼睛里透露着满满的委屈。

    穆凉侧身不去看她,“你自己不吃就行了, 府里的庖厨做的点心不好吗再不济城内多家点心铺子,做的也不合你口味”

    她态度坚决, 林然就不坚持自己的想法了, 半抱着她“那我以后同她远些”

    穆凉由着她抱着,也不说话。

    林然思忖了须臾,又道“以后但凡信阳公主府送的东西都给原封不动的退回去”

    穆凉回身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也不说话。林然不知她要做什么“去哪里”

    “去厨房。”

    林然立即就美滋滋的, 阿凉的脾气大了些, 但是也肯哄她了,信阳殿下多送些东西来就好了,那她也能见到阿凉多下厨了。

    隔了两三日后,绣坊将林然的礼服送来,来试试尺寸与样式,若是不喜欢,也可以重新改制。

    老夫人处在拟定贴子,九王府多年没有喜事,好不容易嫁女,依她的意思自然想将事情办得热闹些,将相熟的人都请来饮酒。

    穆能拟了厚厚的一叠名单,交给林然,让她看着去办,上面多是旧日战将,好多都分散在各地,趁此也可聚一聚。

    林然不懂这些旧事,按照阿爹的吩咐,让人去传话,在纠结要不要给信阳处送帖子。

    阿凉不喜信阳殿下,她不能勉强她,带着帖子去问祖母的意思。

    老夫人也是一阵犯难,看着穆凉“你若不想就不请了,可若是不请,就不大厚道。”

    “不大厚道”林然不懂这话的意思,长乐处必然要送帖子的,不请只会让信阳觉得难堪,与厚道好像没有关系。

    两府往来是各自的事,大多与利益相关,没有太多的感情。她觉得不请就不好,试探道“信阳殿下与阿凉也当是姐妹,不去送帖子,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低头不见抬头见,于姐妹情分上也是不好的。”

    不说旁的还好,一说姐妹情分让老夫人喝茶呛了起来,婢女连忙去顺气,吓得林然不敢在说了。

    她以姐妹情分来说理,难不成不对吗

    老夫人不过是喝水呛了,顺过来气就好了,示意婢女都退下去,与林然道“礼服送来了,你去试试,方才你不在,就送来我这里了。”

    礼服与信阳的事,林然自然在意前者,她得了吩咐后就跟着婢女离开。

    支开她后,老夫人忍不住道“你如何想,若是不请陈知意来观礼,她会罢休”

    穆凉神色平静,“我怕她会砸了林府。”

    “她这是知晓了”老夫人诧异。

    “若是不知,为何频繁示好,螃蟹一物不该留给林湘吗还有从宫里送出来的点心,为何送到林然这里来,都是些哄孩子的把戏,您说她是不是知道了”

    老夫人说不出话来了,按照信阳果断的性子,恐真会砸了喜堂,毕竟是人家的女儿,不请又不合适,她思索无果后,试探道“不如让你父亲着人盯着就是了,她当不会将事情办得太难看。”

    “那就照常去请,走一步看一步。”穆凉道,她知信阳有顾忌,在洛家的事没有解决之前,林然的身世就是秘密,一个笼罩在窗户纸下的秘密。

    虽说随时会被揭开,可所有人都没有证据。

    两人决定后,林然就换了礼服过来,她方才对着铜镜已看过了,只是觉得有些不自在。礼服太过厚重与繁琐,里外着好几件,她扬了扬自己的下颚,略有些不适。

    穆凉走近她,将她襟口松了松,上下看过一番才道“尺寸有些小了,还有时间可改一改,你长高了。”

    林然不自觉,反在自己腰间摸了摸,“我感觉自己好像变胖了,在公主府上被当作猪一样,不胖才是怪事。”

    “胖了也是好事,让人去改尺寸,莫要耽搁了时辰。”老夫人吩咐婢女去绣坊传话,林然跟着退出去换衣裳,她已然听不得关于信阳的事了。

    一件都听不得,尤其是面对林然看着阿凉炙热的眼神,她更觉得此事荒唐。

    穆凉从未有过波动,从头至尾都很平静,就好似不知此事一般。

    浮云楼闭门一月后,穆凉动用穆家的人脉,将浮云楼从苏昭被杀一事中摘了干净,重新开门迎客。

    迎客第一日,惊鸿露面献舞,博得许多人的关注,仅一舞就让人惊叹不已,纷纷欢腾。同时亦在羡慕信阳殿下的艳福,得此红粉知己,也是一大幸事。

    那夜后,浮云楼的生意更上一层楼,惊鸿比起落月更是惊为天人,成为洛阳城内茶前饭后的趣谈。

    信阳照旧每隔几日去见林肆,她光明正大的从前门进入,在赵九娘的引路下,径直去春字楼。长乐在二楼听姑娘弹琴,听到她来后,迫不及待地去春字楼瞧热闹。

    她去时,赵九娘守在外面,她快走两步,挡着长乐的路“殿下怕是不可进去,信阳殿下在内,您莫扰了她,不然这里可挡不住信阳殿下的刀剑。”

    “我就进去看看,她方进去片刻,总不能这么块就脱衣服上榻,我就去看看惊鸿姑娘的舞姿,看两眼就可。”长乐站在门口不走,她来这么多次,也未曾见过赵九娘给她看门。

    看门狗的事,可从不是浮云楼老鸨能做的出来的,信阳的俸禄也不多,也不舍得将银子搭在这等风流之处,她见惊鸿不是难事,难的是她如何让赵九娘给她看门的。

    赵九娘在浮云楼内十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皇孙贵族还是街边乞丐,都能大致猜出她的心思来。

    “殿下说笑了,来浮云楼的都是客人,讲究先来后到,你若想见惊鸿,也得等到明日。”

    这是青楼一行的规矩,不是银子多就归谁,而是要看顺序。

    长乐在外玩了这么多年,自然知晓这条规矩,在门外走了两步,看着赵九娘标准的笑脸“那你就守着一夜”

    “您哪里的话,我哪里能守一夜,您离开这里,我就一道离开,这不是怕没人能拦得住你吗”赵九娘俯身做了请的姿势,照旧恭谨。

    长乐不得不离开,信阳在楼上看见这一切后,自觉往里面走去,推开浴室的门,轮椅上坐着一人。

    林肆半个身子废了,终究站不起来,听到声音后,他吃力地转动着轮椅,“殿下今日来得有些早。”

    信阳隔三差五地过来,也不为旁的事,就盯着问林然身份。林肆牙关紧,问了很多次,也不露丝毫风声。

    “无事就过来。”信阳随意择了一处坐下,与林肆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亦可看清他的神色变化。

    “殿下近日里似是很悠闲,朝堂上风平浪静”林肆抬首凝望着信阳,面色透着不正常的白皙,多日不见阳光,犹如活在黑暗里一般。

    信阳道“陛下要改国号,许多人在暗地里周旋,太子也是,苏长澜闭门思过,我就得了空闲。我突然想起一事来,就来问问,林然的小名是谁取的”

    “林然的小名”林肆被问得一怔,林然的身份从里到外都是林放捏造出来,至于小名,他记不清了。林然二字是林放取的,小名当是洛卿取的。

    当年托孤时,洛卿望着孩子说了一句“她如阿意的愿,很乖巧,这几日以来不听她哭过一声,不如就叫小乖,至于跟了林放后,对外的名字自然由他取了。”

    小乖,二字当是信阳取的。

    他从回忆里猛地一惊,眼里的惊讶透露出自己的心事,他迅速掩盖下不安的情绪,平复心情“我怎地知晓是谁取的,林家主的事都是老家主亲力亲为,旁人是插不得手的。”

    林肆的神色变化都落入了信阳眼中,哪怕那抹惊讶稍纵即逝,也未曾错过,她慨然道“我曾与洛卿道过,我们的孩子定是很乖巧,可唤小乖,若是不乖,也无妨,多唤几声小乖,就乖了。”

    “殿下说笑了,您为何总将旁人的孩子当作是自己的,林湘不好吗”林肆道。

    “她很好,好到出卖你的下落,你可后悔当年将她送到我身边,让我待她亲厚。你这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冤枉吗”信阳讽刺他。

    林肆依旧面无表情,“我只是在阐述事实罢了,信与不信,都在您一念之间。”

    “你坚持自己的说法,我也坚持自己的,时辰不早,你好好休息,待你出来之时,怕见到是就是苏氏江山了。”

    信阳没有多加停留,春花秋月之事东从来不是她的兴趣,出来时恰好见到在抚琴的惊鸿,她顿主脚步,凝视一番后,唇角勾了勾“这样的女子确实不可多见。”

    这样的话,惊鸿听过太多了,只从她口中说出来后带着讽刺,她不明所以,信阳大步离去,丝毫不曾流连。

    她顿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信阳身上的淡淡杀气带着果决,更为吸引人,不为容貌而对人高看,与趋炎附势的洛阳城人到底不同。

    人就是这样,旁人巴结着,反倒不在意,被人忽视了,就会觉得那人不同。

    明皇散朝后,穆能从袖袋里掏出一叠请帖,趁着人人都在,将帖子一一送了出去。

    本该是小厮挨家挨户地送到府上,可这般觉得太过低调了,索性就在早朝后自己亲自送了出去,省事又高调,这些装蒜的人都会收到。

    八王接到帖子后,摇了摇头“我孙女都这么大了,你家阿凉才成亲,我还是比你快了一步。”

    长乐听到这句后,唇角抽了抽,看着自己手里的帖子后,几乎不敢去看阿姐的神色。她往一旁缩了缩,不想慢了些,被信阳一把揪住,在她耳畔道“我与你做桩交易,可好”

    长乐心口跳了挑,将手里的帖子藏入袖袋中,“什么交易”

    “穆凉与林然的亲事若不作数,我便助你娶了秦宛,如何”信阳压低声音,眼睁睁看着穆能将帖子散于大臣,他面上喜滋滋的,将她的不悦故意忽视。

    最后,穆能将她的那份帖子递了过来,笑容满面“信阳到时赏脸去玩玩,你与洛卿的亲事,当年我可出了不少力,你莫忘恩。”

    “那是,当年阿姐与洛姐姐成亲,阿凉不过还是个孩子,在她二人面前走来绕去,如今想来,十分有趣。”长乐打趣一句,忍着笑意的脸有些僵硬。

    信阳娶洛卿时,未攻进洛阳,穆能将阿凉接到跟前来来凑热闹,指着信阳与洛卿,让阿凉唤姐姐。十一二岁的少女识礼数,见到陌生人也不胆怯,乖巧地行礼,洛卿还夸了一句“九叔这么五大三粗竟养了一位娇滴滴的女儿。”

    那时,长乐也在,她突然想起后就忍不住笑了,洛卿若是知晓九叔娇滴滴的女儿就这么祸害了她的女儿,会不会从地下跳出来拿刀追着九叔。

    帖子递到信阳手中,就像烫手的山芋,不,只能说是烫手的炭火,接是肯定不能接的,只是不接也需要理由的。

    僵持过后,长乐代为接了下来,笑说“自然要去的,让林然准备好敬茶。”

    “敬茶敬什么茶”穆能翻了翻眼睛,他养大的孩子,给他敬茶外,还要给谁敬

    他不认账,长乐也不好说什么的,与他对视一眼后,忍不住道“你就这么放心林然,不怕她日后再娶旁人”

    “她敢娶,我就敢打断她的腿,婚书写了不准纳妾。”穆能一句话就反驳回去,他早就有了准备,就怕信阳从中反悔。

    白纸黑字,抵赖不了。

    长乐一噎“您好歹也到了知天命的年龄了,做出欺负孩子的事的不觉得羞耻吗”

    穆能面不改色“我又没有威胁她,她自己签的,正大光明,我羞耻什么。”

    三人不好在紫宸殿外久待,这里有太多的人盯着了,长乐将帖子往阿姐袖袋里一塞,拖着她就走“穆王爷脸皮太厚,不会将孩子还给你的。”

    她二人一走后,穆能也悠哉地出宫而去,预备请假一月来打理女儿的亲事。

    半拉半扯出宫的长乐与信阳至东华门外就停了下来,信阳满腹郁气,拂开长乐后,平静道“你如何看出来林然的身份”

    “我就是猜的,你不也是猜的。你若有真凭实据,早就去穆王府要人,也不会这么被动。”长乐整理自己的衣裳,余光扫了眼周围的大臣后,将信阳又拉上马车“上车再说。”

    入车厢后,马车徐徐向信阳公主府而去。

    信阳脸色阴沉地靠着车厢,迎上长乐的眸子后,无法平静下来“我待穆凉确实有姐妹的情分。”

    “谁会没有,可惜你们没有血缘,你总不好跑去林然面前,告诉她阿凉是她的姨娘,让她二人莫要成亲。你可曾想过,她二人在一起多年,说不定早已在一起,你让林然负了穆凉,会可能吗”长乐叹息,这桩事情知道得太晚了些,若是十五年前知道金娃娃的身份,她定会将人抢过来的,怎会便宜穆凉。

    她随口的话让信阳想起,上次穆能将林然赶出府好似就为了两人私下欢好之事,事情繁杂,都将此事给忘了。

    已不知该如何去说清这件事了,穆凉的性子轻易不会回头,就算揭开这层窗户纸,她依旧会坚持下去。

    信阳沉默下去,就剩下长乐一人在唱着独角戏,“其实她二人成亲也是不错,障眼法去迷惑陛下还有苏长澜,尤其是现在的局面,不要牵出洛家的人为上。”

    车窗外传入了吵杂的声音,街坊之间的百姓多了很多,络绎不绝,长乐掀开帘子去看,恰见林然打马,她直接开口唤人“林然。”

    信阳蓦地一惊,顺着她的视线去看,少年人坐在马上,一身宽袍,外英气,也没有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她就像洛卿一样,见人就会笑上一笑,看着平易近人,实则对任何人都带着警惕。

    心口不一。

    林然打马靠近,下马后对二位殿下行了一礼“殿下这是去哪里”

    “今日听着语气外生分。”长乐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悄悄看了一眼信阳,林然靠近后就未曾看信阳一眼,看着恭谨,实则生疏得很。

    信阳也察觉出来,半开玩笑道“往日见面也未见你这么严肃过,今日怎地变了莫不是要与我们划清界限”

    林然一怔,她确实想与信阳殿下保持距离,只不能明说,随口解释道“都道成家立业是为长大,我既要成家,就该懂礼些。”

    借口听起来冠冕堂皇,长乐听后笑了,私下里扯了信阳的袖子,示意她说话。

    信阳明白过来,道“那你以前就是不懂礼”

    “算是吧。”林然尴尬一笑,见两人情绪都不大对,忙借口道“商铺里还有事去处理,先走一步,二位殿下慢走。”

    她跑得很快,长乐深深叹息,摇首道“看她模样像是与你保持距离,莫不是穆能又说了些什么上次我见还是好好的,怎地你送了几回东西后,人家就不搭理你”

    信阳不语,她就继续猜道“莫不是将你当成觊觎她的人了吓得她赶紧与你保持距离,借以向穆凉表明自身清白”

    长乐猜得极为准确,只信阳却不这么认为,反道“或许是穆能让她与你我保持距离,毕竟她在王府很听话的,你瞧着洛阳城内但凡有几分出色的年少人,在外都爱结交,唯独她,孤家寡人一个。”

    细细一品这番话好似在讽刺穆能,长乐没有附和,道“那是你想多了,你瞧瞧洛阳城内但凡有些官职的同龄人见到她,都得喊一声小姑姑,小姨娘,跟着穆凉,她就与你我是同辈的,如何玩”

    信阳哑口无言,甚是憋屈。

    长乐又道“就连我那个便宜女儿,如今见到林然,都是一声小姨娘,林然辈分高了,自然玩不到一起去。”

    “你的意思是怪我”信阳冷眼看着她。

    长乐一噎“也不怪我,怪穆能,乱点鸳鸯谱。”

    信阳不与她理会,到了公主府后,她先下车,长乐让车继续前进,她要去花船见见惊鸿,听听她的琴音如何。

    至晚间的时候,林然回府,穆凉在廊下逗弄着小老虎,她方一踏上,小老虎就从穆凉的脚下跳进她怀里,嗷呜叫了一声。

    林然给它顺了顺毛,与穆凉一道踏入屋内,屏退婢女后,她先道“我总觉得洛阳城近几日来太过安静了些,就像是纸下的大火,即将要燃烧了。”

    穆凉自从接回祖母后就未曾出过府门,从父亲处得知些许秘事,只这些与林家、穆家都没有关系,她也就没有多问。

    林然对外间的事一向在意,林家在宫里也有些生意,比如贡缎,还有些首饰之类的,她得知的消息门路要广一些,多番揣测,也就晓得了不寻常。

    她安慰道“有些事终究要发生的,不过与我们无关,也不用在意,成亲那日秦宛可要过来”

    秦宛做了保山后,迎亲那日该要过来的,只她身份特殊,若不来,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我遣人去问了,还未曾回话。”林然解释。

    “好,等几日就可。”穆凉的话刚落地,小老虎就跳上的案牍,肉爪拍了拍点心,一拍,软糯的点心就不成样子了,它极为好奇,又拍了一下,又压瘪了

    它接连拍了数下,一碟点心就被糟蹋了,穆凉怪林然“你就这么纵着它。”

    “纵又怎么样,它又不懂事,你我懂事就成了。对了,我将阿虎挪到郡主府去了,让它先适应环境。”林然一手提起小老虎,拿帕子擦了擦它肉爪上的碎屑。

    穆凉无奈看着,温柔一笑。

    洛阳城的四月里都很平静,到了五月初就有些热了。

    初一这日林府就开始摆筵了,信阳被长乐拖了过去,瞧见了许多旧将,这些人共同上过战场,如今分归于不同阵营。

    如今已看不见洛家兵。犹自记得当年每逢会军之日,军营里的将士都会把酒言欢,与今日倒有几分相似。

    只是过了这么多年,这些人的心思都变了。

    她往里走去之时,林然恰巧翻墙进来,今日按理她不该出现在府里的,正门不让进,她就翻墙进来。

    只是运气不大好,刚一进来就被信阳捉到了。

    两人有半月未曾见到,乍然一见,林然就暗道不好,再翻墙回去也来不及了,她装作自己从正门进来的,大大方方对信阳行礼“殿下安好。”

    “林家主从哪个门进来的,按理你与穆凉三日是不能见面的,怎地你就过来了”信阳直接戳穿她的小心思,左右看了一眼,唤来一婢女,道“有人翻墙进来了,速去告诉你们王爷。”

    婢女识得林然,看过后,拔腿就往前院跑去报信。

    林然吓得再次翻墙出了王府,出府不忘瞪了一眼信阳公报私仇。

    信阳不以为意,她却不信斗不过一孩子,看着林然落荒而逃后,她舒心一笑,再回身时,穆凉不知何时走近。

    或许方才那一幕,穆凉看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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