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争道“你就是吃醋了, 上次那些螃蟹你全送去八王府了。这次点心又分给旁人吃, 都不让我吃, 你这般提防着, 难不成不是吃醋了”
穆凉本没有多想,不过是不想让小乖惦记着信阳的好罢了, 没有想到男女感情之事上。
但这算是给了她提醒, 顺势就道“她如此殷勤, 必有旁的心思。”
“那是她的心思,又非是我的,宫里的点心我还未曾吃过, 吃一块她又不晓得, 再者你都分给婢女了, 她也只当是我吃了。”她说的天经地义,看着人的眼睛里透露着满满的委屈。
穆凉侧身不去看她,“你自己不吃就行了, 府里的庖厨做的点心不好吗再不济城内多家点心铺子,做的也不合你口味”
她态度坚决, 林然就不坚持自己的想法了, 半抱着她“那我以后同她远些”
穆凉由着她抱着,也不说话。
林然思忖了须臾,又道“以后但凡信阳公主府送的东西都给原封不动的退回去”
穆凉回身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也不说话。林然不知她要做什么“去哪里”
“去厨房。”
林然立即就美滋滋的, 阿凉的脾气大了些, 但是也肯哄她了,信阳殿下多送些东西来就好了,那她也能见到阿凉多下厨了。
隔了两三日后,绣坊将林然的礼服送来,来试试尺寸与样式,若是不喜欢,也可以重新改制。
老夫人处在拟定贴子,九王府多年没有喜事,好不容易嫁女,依她的意思自然想将事情办得热闹些,将相熟的人都请来饮酒。
穆能拟了厚厚的一叠名单,交给林然,让她看着去办,上面多是旧日战将,好多都分散在各地,趁此也可聚一聚。
林然不懂这些旧事,按照阿爹的吩咐,让人去传话,在纠结要不要给信阳处送帖子。
阿凉不喜信阳殿下,她不能勉强她,带着帖子去问祖母的意思。
老夫人也是一阵犯难,看着穆凉“你若不想就不请了,可若是不请,就不大厚道。”
“不大厚道”林然不懂这话的意思,长乐处必然要送帖子的,不请只会让信阳觉得难堪,与厚道好像没有关系。
两府往来是各自的事,大多与利益相关,没有太多的感情。她觉得不请就不好,试探道“信阳殿下与阿凉也当是姐妹,不去送帖子,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低头不见抬头见,于姐妹情分上也是不好的。”
不说旁的还好,一说姐妹情分让老夫人喝茶呛了起来,婢女连忙去顺气,吓得林然不敢在说了。
她以姐妹情分来说理,难不成不对吗
老夫人不过是喝水呛了,顺过来气就好了,示意婢女都退下去,与林然道“礼服送来了,你去试试,方才你不在,就送来我这里了。”
礼服与信阳的事,林然自然在意前者,她得了吩咐后就跟着婢女离开。
支开她后,老夫人忍不住道“你如何想,若是不请陈知意来观礼,她会罢休”
穆凉神色平静,“我怕她会砸了林府。”
“她这是知晓了”老夫人诧异。
“若是不知,为何频繁示好,螃蟹一物不该留给林湘吗还有从宫里送出来的点心,为何送到林然这里来,都是些哄孩子的把戏,您说她是不是知道了”
老夫人说不出话来了,按照信阳果断的性子,恐真会砸了喜堂,毕竟是人家的女儿,不请又不合适,她思索无果后,试探道“不如让你父亲着人盯着就是了,她当不会将事情办得太难看。”
“那就照常去请,走一步看一步。”穆凉道,她知信阳有顾忌,在洛家的事没有解决之前,林然的身世就是秘密,一个笼罩在窗户纸下的秘密。
虽说随时会被揭开,可所有人都没有证据。
两人决定后,林然就换了礼服过来,她方才对着铜镜已看过了,只是觉得有些不自在。礼服太过厚重与繁琐,里外着好几件,她扬了扬自己的下颚,略有些不适。
穆凉走近她,将她襟口松了松,上下看过一番才道“尺寸有些小了,还有时间可改一改,你长高了。”
林然不自觉,反在自己腰间摸了摸,“我感觉自己好像变胖了,在公主府上被当作猪一样,不胖才是怪事。”
“胖了也是好事,让人去改尺寸,莫要耽搁了时辰。”老夫人吩咐婢女去绣坊传话,林然跟着退出去换衣裳,她已然听不得关于信阳的事了。
一件都听不得,尤其是面对林然看着阿凉炙热的眼神,她更觉得此事荒唐。
穆凉从未有过波动,从头至尾都很平静,就好似不知此事一般。
浮云楼闭门一月后,穆凉动用穆家的人脉,将浮云楼从苏昭被杀一事中摘了干净,重新开门迎客。
迎客第一日,惊鸿露面献舞,博得许多人的关注,仅一舞就让人惊叹不已,纷纷欢腾。同时亦在羡慕信阳殿下的艳福,得此红粉知己,也是一大幸事。
那夜后,浮云楼的生意更上一层楼,惊鸿比起落月更是惊为天人,成为洛阳城内茶前饭后的趣谈。
信阳照旧每隔几日去见林肆,她光明正大的从前门进入,在赵九娘的引路下,径直去春字楼。长乐在二楼听姑娘弹琴,听到她来后,迫不及待地去春字楼瞧热闹。
她去时,赵九娘守在外面,她快走两步,挡着长乐的路“殿下怕是不可进去,信阳殿下在内,您莫扰了她,不然这里可挡不住信阳殿下的刀剑。”
“我就进去看看,她方进去片刻,总不能这么块就脱衣服上榻,我就去看看惊鸿姑娘的舞姿,看两眼就可。”长乐站在门口不走,她来这么多次,也未曾见过赵九娘给她看门。
看门狗的事,可从不是浮云楼老鸨能做的出来的,信阳的俸禄也不多,也不舍得将银子搭在这等风流之处,她见惊鸿不是难事,难的是她如何让赵九娘给她看门的。
赵九娘在浮云楼内十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皇孙贵族还是街边乞丐,都能大致猜出她的心思来。
“殿下说笑了,来浮云楼的都是客人,讲究先来后到,你若想见惊鸿,也得等到明日。”
这是青楼一行的规矩,不是银子多就归谁,而是要看顺序。
长乐在外玩了这么多年,自然知晓这条规矩,在门外走了两步,看着赵九娘标准的笑脸“那你就守着一夜”
“您哪里的话,我哪里能守一夜,您离开这里,我就一道离开,这不是怕没人能拦得住你吗”赵九娘俯身做了请的姿势,照旧恭谨。
长乐不得不离开,信阳在楼上看见这一切后,自觉往里面走去,推开浴室的门,轮椅上坐着一人。
林肆半个身子废了,终究站不起来,听到声音后,他吃力地转动着轮椅,“殿下今日来得有些早。”
信阳隔三差五地过来,也不为旁的事,就盯着问林然身份。林肆牙关紧,问了很多次,也不露丝毫风声。
“无事就过来。”信阳随意择了一处坐下,与林肆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亦可看清他的神色变化。
“殿下近日里似是很悠闲,朝堂上风平浪静”林肆抬首凝望着信阳,面色透着不正常的白皙,多日不见阳光,犹如活在黑暗里一般。
信阳道“陛下要改国号,许多人在暗地里周旋,太子也是,苏长澜闭门思过,我就得了空闲。我突然想起一事来,就来问问,林然的小名是谁取的”
“林然的小名”林肆被问得一怔,林然的身份从里到外都是林放捏造出来,至于小名,他记不清了。林然二字是林放取的,小名当是洛卿取的。
当年托孤时,洛卿望着孩子说了一句“她如阿意的愿,很乖巧,这几日以来不听她哭过一声,不如就叫小乖,至于跟了林放后,对外的名字自然由他取了。”
小乖,二字当是信阳取的。
他从回忆里猛地一惊,眼里的惊讶透露出自己的心事,他迅速掩盖下不安的情绪,平复心情“我怎地知晓是谁取的,林家主的事都是老家主亲力亲为,旁人是插不得手的。”
林肆的神色变化都落入了信阳眼中,哪怕那抹惊讶稍纵即逝,也未曾错过,她慨然道“我曾与洛卿道过,我们的孩子定是很乖巧,可唤小乖,若是不乖,也无妨,多唤几声小乖,就乖了。”
“殿下说笑了,您为何总将旁人的孩子当作是自己的,林湘不好吗”林肆道。
“她很好,好到出卖你的下落,你可后悔当年将她送到我身边,让我待她亲厚。你这是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冤枉吗”信阳讽刺他。
林肆依旧面无表情,“我只是在阐述事实罢了,信与不信,都在您一念之间。”
“你坚持自己的说法,我也坚持自己的,时辰不早,你好好休息,待你出来之时,怕见到是就是苏氏江山了。”
信阳没有多加停留,春花秋月之事东从来不是她的兴趣,出来时恰好见到在抚琴的惊鸿,她顿主脚步,凝视一番后,唇角勾了勾“这样的女子确实不可多见。”
这样的话,惊鸿听过太多了,只从她口中说出来后带着讽刺,她不明所以,信阳大步离去,丝毫不曾流连。
她顿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信阳身上的淡淡杀气带着果决,更为吸引人,不为容貌而对人高看,与趋炎附势的洛阳城人到底不同。
人就是这样,旁人巴结着,反倒不在意,被人忽视了,就会觉得那人不同。
明皇散朝后,穆能从袖袋里掏出一叠请帖,趁着人人都在,将帖子一一送了出去。
本该是小厮挨家挨户地送到府上,可这般觉得太过低调了,索性就在早朝后自己亲自送了出去,省事又高调,这些装蒜的人都会收到。
八王接到帖子后,摇了摇头“我孙女都这么大了,你家阿凉才成亲,我还是比你快了一步。”
长乐听到这句后,唇角抽了抽,看着自己手里的帖子后,几乎不敢去看阿姐的神色。她往一旁缩了缩,不想慢了些,被信阳一把揪住,在她耳畔道“我与你做桩交易,可好”
长乐心口跳了挑,将手里的帖子藏入袖袋中,“什么交易”
“穆凉与林然的亲事若不作数,我便助你娶了秦宛,如何”信阳压低声音,眼睁睁看着穆能将帖子散于大臣,他面上喜滋滋的,将她的不悦故意忽视。
最后,穆能将她的那份帖子递了过来,笑容满面“信阳到时赏脸去玩玩,你与洛卿的亲事,当年我可出了不少力,你莫忘恩。”
“那是,当年阿姐与洛姐姐成亲,阿凉不过还是个孩子,在她二人面前走来绕去,如今想来,十分有趣。”长乐打趣一句,忍着笑意的脸有些僵硬。
信阳娶洛卿时,未攻进洛阳,穆能将阿凉接到跟前来来凑热闹,指着信阳与洛卿,让阿凉唤姐姐。十一二岁的少女识礼数,见到陌生人也不胆怯,乖巧地行礼,洛卿还夸了一句“九叔这么五大三粗竟养了一位娇滴滴的女儿。”
那时,长乐也在,她突然想起后就忍不住笑了,洛卿若是知晓九叔娇滴滴的女儿就这么祸害了她的女儿,会不会从地下跳出来拿刀追着九叔。
帖子递到信阳手中,就像烫手的山芋,不,只能说是烫手的炭火,接是肯定不能接的,只是不接也需要理由的。
僵持过后,长乐代为接了下来,笑说“自然要去的,让林然准备好敬茶。”
“敬茶敬什么茶”穆能翻了翻眼睛,他养大的孩子,给他敬茶外,还要给谁敬
他不认账,长乐也不好说什么的,与他对视一眼后,忍不住道“你就这么放心林然,不怕她日后再娶旁人”
“她敢娶,我就敢打断她的腿,婚书写了不准纳妾。”穆能一句话就反驳回去,他早就有了准备,就怕信阳从中反悔。
白纸黑字,抵赖不了。
长乐一噎“您好歹也到了知天命的年龄了,做出欺负孩子的事的不觉得羞耻吗”
穆能面不改色“我又没有威胁她,她自己签的,正大光明,我羞耻什么。”
三人不好在紫宸殿外久待,这里有太多的人盯着了,长乐将帖子往阿姐袖袋里一塞,拖着她就走“穆王爷脸皮太厚,不会将孩子还给你的。”
她二人一走后,穆能也悠哉地出宫而去,预备请假一月来打理女儿的亲事。
半拉半扯出宫的长乐与信阳至东华门外就停了下来,信阳满腹郁气,拂开长乐后,平静道“你如何看出来林然的身份”
“我就是猜的,你不也是猜的。你若有真凭实据,早就去穆王府要人,也不会这么被动。”长乐整理自己的衣裳,余光扫了眼周围的大臣后,将信阳又拉上马车“上车再说。”
入车厢后,马车徐徐向信阳公主府而去。
信阳脸色阴沉地靠着车厢,迎上长乐的眸子后,无法平静下来“我待穆凉确实有姐妹的情分。”
“谁会没有,可惜你们没有血缘,你总不好跑去林然面前,告诉她阿凉是她的姨娘,让她二人莫要成亲。你可曾想过,她二人在一起多年,说不定早已在一起,你让林然负了穆凉,会可能吗”长乐叹息,这桩事情知道得太晚了些,若是十五年前知道金娃娃的身份,她定会将人抢过来的,怎会便宜穆凉。
她随口的话让信阳想起,上次穆能将林然赶出府好似就为了两人私下欢好之事,事情繁杂,都将此事给忘了。
已不知该如何去说清这件事了,穆凉的性子轻易不会回头,就算揭开这层窗户纸,她依旧会坚持下去。
信阳沉默下去,就剩下长乐一人在唱着独角戏,“其实她二人成亲也是不错,障眼法去迷惑陛下还有苏长澜,尤其是现在的局面,不要牵出洛家的人为上。”
车窗外传入了吵杂的声音,街坊之间的百姓多了很多,络绎不绝,长乐掀开帘子去看,恰见林然打马,她直接开口唤人“林然。”
信阳蓦地一惊,顺着她的视线去看,少年人坐在马上,一身宽袍,外英气,也没有那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她就像洛卿一样,见人就会笑上一笑,看着平易近人,实则对任何人都带着警惕。
心口不一。
林然打马靠近,下马后对二位殿下行了一礼“殿下这是去哪里”
“今日听着语气外生分。”长乐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悄悄看了一眼信阳,林然靠近后就未曾看信阳一眼,看着恭谨,实则生疏得很。
信阳也察觉出来,半开玩笑道“往日见面也未见你这么严肃过,今日怎地变了莫不是要与我们划清界限”
林然一怔,她确实想与信阳殿下保持距离,只不能明说,随口解释道“都道成家立业是为长大,我既要成家,就该懂礼些。”
借口听起来冠冕堂皇,长乐听后笑了,私下里扯了信阳的袖子,示意她说话。
信阳明白过来,道“那你以前就是不懂礼”
“算是吧。”林然尴尬一笑,见两人情绪都不大对,忙借口道“商铺里还有事去处理,先走一步,二位殿下慢走。”
她跑得很快,长乐深深叹息,摇首道“看她模样像是与你保持距离,莫不是穆能又说了些什么上次我见还是好好的,怎地你送了几回东西后,人家就不搭理你”
信阳不语,她就继续猜道“莫不是将你当成觊觎她的人了吓得她赶紧与你保持距离,借以向穆凉表明自身清白”
长乐猜得极为准确,只信阳却不这么认为,反道“或许是穆能让她与你我保持距离,毕竟她在王府很听话的,你瞧着洛阳城内但凡有几分出色的年少人,在外都爱结交,唯独她,孤家寡人一个。”
细细一品这番话好似在讽刺穆能,长乐没有附和,道“那是你想多了,你瞧瞧洛阳城内但凡有些官职的同龄人见到她,都得喊一声小姑姑,小姨娘,跟着穆凉,她就与你我是同辈的,如何玩”
信阳哑口无言,甚是憋屈。
长乐又道“就连我那个便宜女儿,如今见到林然,都是一声小姨娘,林然辈分高了,自然玩不到一起去。”
“你的意思是怪我”信阳冷眼看着她。
长乐一噎“也不怪我,怪穆能,乱点鸳鸯谱。”
信阳不与她理会,到了公主府后,她先下车,长乐让车继续前进,她要去花船见见惊鸿,听听她的琴音如何。
至晚间的时候,林然回府,穆凉在廊下逗弄着小老虎,她方一踏上,小老虎就从穆凉的脚下跳进她怀里,嗷呜叫了一声。
林然给它顺了顺毛,与穆凉一道踏入屋内,屏退婢女后,她先道“我总觉得洛阳城近几日来太过安静了些,就像是纸下的大火,即将要燃烧了。”
穆凉自从接回祖母后就未曾出过府门,从父亲处得知些许秘事,只这些与林家、穆家都没有关系,她也就没有多问。
林然对外间的事一向在意,林家在宫里也有些生意,比如贡缎,还有些首饰之类的,她得知的消息门路要广一些,多番揣测,也就晓得了不寻常。
她安慰道“有些事终究要发生的,不过与我们无关,也不用在意,成亲那日秦宛可要过来”
秦宛做了保山后,迎亲那日该要过来的,只她身份特殊,若不来,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我遣人去问了,还未曾回话。”林然解释。
“好,等几日就可。”穆凉的话刚落地,小老虎就跳上的案牍,肉爪拍了拍点心,一拍,软糯的点心就不成样子了,它极为好奇,又拍了一下,又压瘪了
它接连拍了数下,一碟点心就被糟蹋了,穆凉怪林然“你就这么纵着它。”
“纵又怎么样,它又不懂事,你我懂事就成了。对了,我将阿虎挪到郡主府去了,让它先适应环境。”林然一手提起小老虎,拿帕子擦了擦它肉爪上的碎屑。
穆凉无奈看着,温柔一笑。
洛阳城的四月里都很平静,到了五月初就有些热了。
初一这日林府就开始摆筵了,信阳被长乐拖了过去,瞧见了许多旧将,这些人共同上过战场,如今分归于不同阵营。
如今已看不见洛家兵。犹自记得当年每逢会军之日,军营里的将士都会把酒言欢,与今日倒有几分相似。
只是过了这么多年,这些人的心思都变了。
她往里走去之时,林然恰巧翻墙进来,今日按理她不该出现在府里的,正门不让进,她就翻墙进来。
只是运气不大好,刚一进来就被信阳捉到了。
两人有半月未曾见到,乍然一见,林然就暗道不好,再翻墙回去也来不及了,她装作自己从正门进来的,大大方方对信阳行礼“殿下安好。”
“林家主从哪个门进来的,按理你与穆凉三日是不能见面的,怎地你就过来了”信阳直接戳穿她的小心思,左右看了一眼,唤来一婢女,道“有人翻墙进来了,速去告诉你们王爷。”
婢女识得林然,看过后,拔腿就往前院跑去报信。
林然吓得再次翻墙出了王府,出府不忘瞪了一眼信阳公报私仇。
信阳不以为意,她却不信斗不过一孩子,看着林然落荒而逃后,她舒心一笑,再回身时,穆凉不知何时走近。
或许方才那一幕,穆凉看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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