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阳光洒落在了喧闹市区里难得的一片绿地上,在这此起彼落的是孩童玩耍时的嬉闹声。
肉色头发的少年穿着一身简便舒适的剑道服,他神情专注的盯着眼前的事物。
唰——
伴着破风声,眼前的岩石转眼间被刀劈成了两半。
紊乱的发丝因被汗水浸湿而聚集成一束束。
汗珠随着动作抚过脸上的伤疤,明明是早已无感的伤痕,水滴无意的滑落却使少年稍稍皱起了眉。
「……」
啧,又分神了。
厚茧布满了那曾经颤抖的双手,如今少年的手早已不再有所动摇。
集中呼吸促使握力增加,日以继夜不断的练习挥刀,只是为了变得更强,强到能够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人们。
锖兔抬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收回了手中的利刃,太阳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升上了高空。
是时候回家了呢。
牵着同样是被义父领养的弟弟妹妹们离开公园,锖兔微笑的听着小孩们叽叽喳喳的说午餐想吃什么,思绪却不断的飘远。
“锖兔哥?” 直到怀中最小的妹妹出了声,锖兔才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家楼下。
少年连忙把小女孩放到地面,他低头,“抱歉咲乐……我刚刚在想些事情。”
“是跟早上的那个哥哥有关系吗?” 小女孩抬起了头。
“有一些……来乖,进去记得脱鞋子。” 少年蹲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小女孩脚步“哒哒哒”的和其他等着她的人一起进去屋子里,少年则是和一楼的咖喱店老板问好后,慢慢的走上了楼梯。
挂在腰间上的刀有点些沉重,但少年已经熟悉了腰间的重量。
他毫无不适的进行了一系列的清扫、煮饭的动作,骨节分明的双手擦了擦有些显得破旧的抹布。
桌上是已经热腾腾做好的饭菜,围绕在桌边的是目不转睛的望着他的孩子们。
隔着热雾,锖兔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头上被大力撞击的伤口已经愈合,但那失去的记忆却没有一起跟着回来。
轻轻的说话声,脑内仿佛有谁在低语。
——梦都是不切实际的。
「不,梦是真实的。」
——你自己不也觉得是假的吗?
「那是因为……我不是这个人。」
褪去了青衫的狭雾山,凌霜直至半山腰,腊梅独占的枝梢,在山岭中映着一丝人气,它于浮动的暄香中摇曳着。
少年开心的戴上师父制好的除厄面具,胡乱拨了拨紊乱的发絮,并挂着笑颜去见来客。
「你叫义勇是吗?我是锖兔,以后就是你的师兄了。」
「……师兄?」
「对的!而旁边的这位是你的师姐真菰,你先进来吧——」
梦里总是充满着少年努力的身影,守护身边之人的重要羁绊,是他为之奋斗的动力来源。
但是少年非常的贪心,他希望能拯救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
锖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轻微的麻痒刺激着肌肤。他不知道梦中与他拥有同张面孔的少年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去拯救他人的。
明明应该是同一个人,可是站在视线模糊的那头,却是让自己感到十分的陌生。
锖兔……不,这是那个男孩的名字。
无名的少年在思考,自己的名字到底是什么呢?
咚咚,心脏在跳动。
去酒吧找人,看到那个趴在酒吧柜台的黑发男人的时,“锖兔”第一个件做的事就是感受着胸口那剧烈的起伏。
“原来,那真的不是梦。”
少年喃喃自语,无视了一旁的养父与他的友人,他上前和这位看上去不言苟笑的男人搭话。
男人本来撑着头爱理不理的,直到他抬头看了少年一眼。
黑发男人睁大了眼睛,他迟疑的道: “……锖兔师兄?”
“……嗯义勇,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肉色头发的少年露出了冬日暖阳般的笑容。
心中的一部分落到了地面上了。
“锖兔”知道这是属于梦里那个少年的。
那剩下占了大面积的那部分呢?应该就是属于自己的吧。
我啊……终于能够确定自己的存在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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