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入夜, 苏静娴坐在马车上,马车边上还放着临走时柳依依送她的一些自做的桂花糕。街道上那些叫卖的小贩已经逐渐散去,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各座青楼酒肆的营业的时间段了。
苏静娴掀开马车帘子, 马车此时正从“金凤楼”那块金灿灿的大招牌下缓缓走过, 苏静娴再一次想起了那个如妖精一般的女人了。她觉得那个女人就是一个谜,让人有去想解开这个谜的冲动。
苏静娴回到苏宅的时候,苏父苏母已经用完晚饭,在厅前等着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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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孩子,近日来是在忙些什么呢?总是这么晚才回来, 可是进食过了,我吩咐叫人给你备些?”
苏母见到苏静娴回来, 忙迎着上去,苏父则是静静坐着那里,脸上的表情有些深不可测。
“娘, 不必那么麻烦了,我已经吃过了,我今日只是有点事去了镇上一趟, 所以回来晚了,明晚我会早点回来陪您和爹一起用饭的。”
苏静娴牵着苏母的手,让她坐回去,又对苏父说了声, “爹,我回来了”。
苏父阴沉沉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开口说道, “既然回来了,没事跟我去趟书房,我有些话要问你。”
苏静娴见苏父今日一些反常的举动,心里也有了些大概,于是点了点头,说了个“好”字,就随着苏父来到了书房。
到了书房后,苏父这才冷冷开口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叫你进来所谓何事了?”
“恕女儿愚钝,不知父亲找我为了何事。”苏静娴淡淡的说道。
“你就给我继续装傻就好,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极其有主见的孩子,所以你说要我和你娘都不要插手你的事,我也就不再插手了。可你现在净做一些什么来着了,你说你不喜欢那个韩瑾瑜了,你为什么还把如意巷的那座院子卖给他,你可知他已经娶妻了”
苏父强压心中的怒火,苏静娴从小就不让他操心,现在反而行事越来越让他失望了。
“我自然知道他已娶妻,我和他现在只是朋友,并无其他,朋友之间有些往来是很正常的事,我不知道父亲为何小题大做了?”
苏静娴现在是真的在尝试把韩瑾瑜当作朋友去看待了,只是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但是她觉得她身边的人似乎都不那么认为。
“我不觉得我和他不能在一起后,我们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他只是很有才识的人,女儿只是惜才,而且觉得要找到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是很不容易的事,所以并不想断了往来而已。”
“有才识?可是据我所知,他今日的一切似乎都与你脱不了干系,我是怕你此时已被那猪油蒙了心,已经分不清好歹了?”
两人此时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了,苏父也决定以后不能让苏静娴再随着她的性子来了,看样子招婿的事情得抓紧进行了。
以前都是苏母在操心这这事,那时候他还觉得是苏母太着急了,现在看来有些事情还是早点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了。
“爹,那只是表面现象罢了,如果他没有真才实学,他就算认识我也同样得不了这些,我不是那种做事没分寸的人”。
苏静娴有今日可以说离不开苏父的教导,所以苏父的手段她也是大概能知道的,就在她走到书房门前,就要打开门走出去的时候,她也没回头的开口说道。
“我还是那句话,我的事您和娘别插手,如果您和娘觉得日子太无趣了,就出去游玩一段时间再回来也好。”
苏静娴走后,苏父才缓缓的坐在椅子上,似叹气般的无可奈何,或许他真的是老了,苏静娴早就不是他可以随意左右的人。
苏府这边气氛低迷紧张,但是有些地方可是歌舞升平,酒醉奢靡,就比如那“金凤楼”。
“金凤楼”那边红灯高悬,热闹偶尔还能听到男女之间的嬉笑声,楼上楼下都能见到红粉绿绢,慢歌艳舞,男女之间搂搂抱抱在这里是见怪不怪,好不热闹。
而众人追捧的花魁娘子,苏静娴认为的那个妖精,宫羽姑娘正在高台上弹奏表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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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她一袭红衣长裙,脚上未着何物,妖娆的走向琴前,她每走一步都露出她那白皙细腻的小腿,脚上的铃铛也随着步伐发出银铃般的声音,牵动着在场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宫羽来到台前,黛眉轻扫,眉梢间都是别样的风情,只见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仿佛还带着丝丝嘲讽,修长纤细的手指划过琴弦,开始弹奏了起来。
台下的一众男子都痴痴地看着台上那妩媚的女子,像是被人摄住心神一般,动弹不得。
一曲弹奏完毕,只见那琴音停了下来,台下的众人都还没从她出场到现在反应过来,怕是就算她弹得不堪入耳,都没人发现。这时,台下响起一个拍手叫好的声音,其他人才顿时醒悟过来,纷纷跟着拍手叫好。
更有一些纨绔子弟在台下叫唤着,“宫羽姑娘,我出一百两银子请你为我私下再弹奏一曲”。
“我出二百两银子”。
有人见别人捷足先登了,连忙开口跟着涨价道。
“宫羽姑娘,我出一千两银子只需你陪我一夜。”
“我出三千两。”
韩瑾言今晚也在场,要知道他为了等这宫羽登台演出,他可是每晚都过来的。因为宫羽登台是完全按照自己的兴致来的,没有固定的时间,所以你要想见她一面的话,你就只能晚晚过来。
看着那些人纷纷觊觎着宫羽,韩瑾言觉得心里不屑一顾,就凭你们这群癞□□就想跟他一起争那宫羽姑娘。
台下的众人乱糟糟的,纷纷叫价着,这是宫羽每次登台过后都会出现的场面,而当事人早已视若无睹的走回了后院。
韩瑾言叫来了老鸨,跟她说他想要帮宫羽赎身的事宜。
而徐老半娘的老鸨对韩瑾言所提之事,早已是见怪不怪了,自从宫羽在“金凤楼”露脸表演过后,她几乎每晚都会听到这种赎身的戏码,只是那个祖宗如果真有那么好赎身的话,早就被别人赎走了,哪还轮的到他。
老鸨当然不会告诉韩瑾言她心里所想的话,只是热情的挥着她手里的帕子嬉笑道,“哎呀,韩大爷,您又不是不知道宫羽的规矩,她赎身的事也不是我能做的了主的,不是银两的问题,她说过想为赎身的人得先过她那一关的,我可不敢随便决定。”
韩瑾言被她身上的脂粉香味熏得慌,又被老鸨手中的帕子晃得头晕,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和老鸨交谈,“我自然知道宫羽姑娘的规矩,只是你都没问过宫羽姑娘,你怎么知道她不愿让我帮她赎身呢?”说完,还不忘丢了一锭银子给老鸨。
要知道他对自己的长相才学可是很有信心的,像那些女子不就想找自己这种年轻有为又皮相不差的吗
韩瑾言不敢让李氏和杨月眉知道这事偷偷跑来的,他想如果一万两银子能够帮宫羽赎身的话,他就把家里所剩的那些田地和房地都变卖出去,再偷偷的从杨月眉的嫁妆里拿出一些值钱的变卖,就能够凑齐了,再把宫羽收做小妾即可。
老鸨见这韩瑾言恐怕不好打发了,她知道他这是不撞南墙怕是不死心了,又看了看手里的银子,于是眉开眼笑的说道,“那韩大爷您先等等,我去请示一下宫羽姑娘,看看她见不见您。如果宫羽姑娘愿意见您的话,您应该知道的一些规矩哦?”
韩瑾言听得懂老鸨的话里行间的意思,这不就是事事离不开银子吗?他当然知道宫羽私下弹奏的收费不低了。于是又丢了一锭银子给老鸨,让她尽管放心。
老鸨拿着银子扭着腰的往后院去找宫羽了,反正她就是个跑腿的,这白花花的银子不赚白不赚。
老鸨来到了宫羽的院子里,敲了敲宫羽屋外的门,对着门说道,“姑娘,外头有一位韩大爷说要帮您赎身,我也试着帮您打发过他了,只是他还不死心,说要见您一面。”
屋里头这是传来婉转悠扬的声音,“哪个韩大爷,我又不认识,今日我登台演出累了,不见客”。
宫羽此时整个人像只猫一样蜷在软塌上,屋里还焚着苏静娴上次卖给她的香料,袅袅生烟。
宫羽闻着这香味,她好像有点想念苏静娴了。那天去“凝香阁”主要是为了买香料,后来挑来挑去都没找到合适的,又见其他人都对苏静娴恭恭敬敬的,不难猜测苏静娴肯定是个有身份的人。
她知道“凝香阁”的老板就是苏静娴,再按照别人所说的年龄相貌分析,那人定是这“凝香阁”的小娘子苏静娴无疑了。
要说她没听过苏静娴的名号那是假的,“金凤楼”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什么三教九流都有,其中不乏那些经商的商贾,他们倒是经常会说到苏静娴这个名字。
刚开始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宫羽只当因为她是女子经商,所以引人注目罢了。后来又听说,这个女人的生意场上的一些手段,就知道苏静娴是个厉害人物,所以她对苏静娴是很好奇的。
那天见到苏静娴正尊的时候,觉得她一板一眼很是正经,她越是正经,宫羽就越忍不住想逗弄她,果然如她意料中那般有趣。
她突然邪恶的想着像苏静娴那般爱端着的人,要是在床上欢爱时不知是什么样的风情。
作者有话要说:宫羽:我好想把那个假正经又闷骚的人拐上床,有什么办法吗?在线等急
苏静娴:你敢?
我颓废了。今天一个字都没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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