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绯色(六)

    坐在赤井秀一的车上, 宫野莲撑着下巴看他平静的神色, 稍稍有些不解。

    于是他问:“你不是不想让安室透发现你的身份吗?”

    赤井秀一:“嗯。”

    宫野莲:“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提醒你的同事, 让他们的嘴巴闭紧点?”

    赤井秀一跟宫野莲对视了一眼, 红灯, 他把车子停了下来,说:“他不是那种听别人说就能信的人, 必须让他亲手打翻自己的推理。”

    宫野莲一愣, 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 于是也不再过问。

    天色微微暗淡,两个人的影子印在车窗玻璃上,些许的红光投射在赤井秀一的侧脸,让他整个人都显得神秘而冷漠。

    等赤井秀一把宫野莲送回工藤宅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他坐在驾驶位上, 在宫野莲要进门的时候拉住了对方的胳膊。宫野莲被迫因为赤井秀一的动作压低了身子, 看着对方的神色, 他叹了口气,然后主动凑到了车窗面前, 跟赤井秀一交换了一个kiss, 这才被松开。

    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子, 还有那渐渐消失在黑暗里的红色尾灯, 他摸了摸嘴上因为被咬了一口而微微有些刺痛的地方,感觉赤井秀一有一种莫名的咬牙切齿的情绪在里面。

    这是被报复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干脆不想这件事, 提脚往工藤宅里走去。

    客厅里灯火通明,宫野莲只往里走了两步就停下了动作。

    一种诡异的感觉席卷着他的后背,让他不得不往周围看了看,去寻找那些异样的地方。

    然而就是这么一看,他就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至少有六个摄像头正对准着这个客厅。

    宫野莲:“……”

    随后,便是一阵脚步声。

    宫野莲闻声望去,一个短发戴着眼镜,穿着立领衣服的男人正站在走廊里看着他。

    两人相顾无言,直到那个人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然后带上了口罩。

    “冲矢昴”:“你回来了,斯卡雷特。”

    宫野莲挪开视线:“咳咳,他一般在家喊我莲,那个,你是工藤优作先生?”

    打扮成冲矢昴样子的工藤优作按了一下口罩边的某个按钮,恢复本音之后笑了出来,感叹道:“不愧是一对啊,一开口就被认出来了。”

    宫野莲:“……不,因为他刚刚送我回来。”

    看到这个待在家里的“冲矢昴”,宫野莲稍稍有些了解赤井秀一的想法了。

    学会了工藤有希子的易容技巧的他,将工藤优作打扮成冲矢昴的样子,然后再想办法以赤井秀一的模样出现的话,自然能把冲矢昴跟赤井秀一分开。

    只不过安室透真的是一个这么轻易就相信的人吗?

    宫野莲觉得不一定那么简单。

    宫野莲:“所以摄像头后面的是柯南?”

    工藤优作点头,然后对着某个摄像头挥了挥手,露出了一个微笑,权当是跟对面的人打招呼了,然后自己坐到了沙发上,对着宫野莲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

    工藤优作:“一起看电视吗?今天有奥斯卡奖的颁奖仪式哦。”

    宫野莲:“嗯?有希子小姐回去就是为了这个颁奖仪式吗?”

    工藤优作:“没错,今天可真是辛苦她了。”

    一个小时之后--

    看着登门拜访的安室透,宫野莲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自觉去厨房泡茶,将战场留给这两人。

    路过安室透身边时,他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早说你要过来的话,我就上你的车了。”

    安室透笑了笑:“你不是有人接吗?”

    宫野莲扭头看他:“有吗?”

    等他端着红茶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安室透跟“冲矢昴”已经面对面坐下,开始探讨某些侦探们感兴趣的问题了。

    安室透:“某个男人在来叶崖被□□击中头部,车子的爆炸连同那个男人的尸体一起被烧掉了,只留下了一只右手,而从右手上采集到的指纹,跟号称男人生前碰过的一名少年的手机上的指纹一样,从而证实了男人的死亡,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啊。”

    冲矢昴皱眉:“你的意思是?”

    安室透继续说:“就是手机上面的指纹,那个男人明明是个左撇子,但手机上采集到的指纹却是右手的,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冲矢昴:“也许是拿手机的时候,惯用的那只手却拿了别的东西呢?”

    安室透:“应该是那个男人必须用右手。”

    冲矢昴:“为什么呢?”

    安室透:“因为这部手机,在那个男人拿起之前,已经被别人拿到过了,而别人用的是右手。”

    冲矢昴:“……你说别人是指什么?”

    安室透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笑容,他继续问:“接下来,还有一个有意思的问题。”

    “拿到少年手机的有三个人,一个是身材肥胖的油腻男人,一个是脖子上有矫正器的消瘦男人,最后一个是心脏被植入了起搏器的老年人,这三个人之中,只有一个人在手机上留下了指纹,你觉得会是哪一位呢?”

    冲矢昴思考了几秒,给出了答案:“应该是那个消瘦的男人吧,如果是肥胖的油腻男人的话,在拿起手机之后一定会有意识的去擦拭手机表面上的油渍,不然会不好意思让油渍留在手机上,拿着也不会舒服。”

    “而那个植入了心脏起搏器的老人应该根本没有碰手机,因为会担心手机的电磁波影响起搏器的运作。”

    “但是,就算是消瘦的男人留下了指纹,那个死去的男人在生前也触碰过手机,一定会留下指纹的吧。”

    安室透放下了茶杯,双手交叉放在下巴处,提出了自己的观点:“那如果动了些手脚,让自己的指纹不会被留下来呢?比如他有意识的在手指上涂了一层薄膜,用来掩盖指纹。”

    说到这里,宫野莲开始确定这的确是赤井秀一会做出来的事情了。

    他表面上在看颁奖仪式,实际上却在仔细听着两个人的对话。

    的确,在很早之前宫野莲由于撞到了碰瓷的赤井秀一,将他送到医院之后却发现,他喝完水的杯子上根本没有留下指纹。

    就跟这次手机上没有留下赤井秀一的痕迹一样。

    也就是说,当初赤井秀一假死的方式就是假装被开枪击中之后,将自己的衣服,以及在手机上留下了指纹的消瘦男人的尸体留在车上,再找机会在爆炸之前偷偷藏了起来?

    这样的话--

    安室透:“所以,开枪的那个人跟假死的人其实一伙的,在瞒过了不远处监视着这一切发生的那些人的眼睛之后,他应该是偷偷上了开枪女性的车子,然后离开了现场。”

    冲矢昴:“真是有趣的推理呢。”

    安室透:“并且,需要我继续往下说吗?我记得这个附近就住着一个什么都能发明出来的博士对吧,只要拜托他设计一个血液溅射的装置,藏在那个假死的男人的针织帽里,配合着开枪女性的动作,发出一声枪响,让血液从针织帽里喷射出来,这样就完美形成了被爆头的现场。”

    “不过,这一切的幕后策划者,应该另有其人吧。”

    “那个将手机交给警察,让警察提取指纹之后从而发现车子里的尸体是那个假死男人,已经猜测到了后续发展的那个男孩。”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只需要调查来叶崖事件之后出现在男孩身边的可疑人物就能很轻易地找到你了。”

    安室透坐直了身子,看向一旁沉默不语专注看戏的宫野莲:“不过令我意外的,是遇到了这个亡灵,你该不会是因为梵高的出现,才特意准备了新身份想对他进行保护的吧?”

    “还是说,因为发现了一定会让梵高出现的某样东西,所以才到这里来守株待兔?”

    宫野莲挑眉:“抱歉,可以请你换一个话题吗?这件事跟梵高可没有关系。”

    安室透耸肩:“好吧,”他将自己的手机放在了桌上,“目前我的同伴正在追击你的同伴,在这种情况下,你是否能够更加坦白一点,让我看看你面具下的样子呢?冲矢昴先生,不,应该说是,FBI搜查官,赤井秀一。”

    宫野莲:“咳咳。”

    他擦了擦嘴角不小心呛出来的红茶,稍稍挪动了一些自己的位置,让自己更加远离这个战场。

    看样子安室透以及确认在他面前的就是赤井秀一了,这么说来,他已经走上真正的赤井秀一安排的剧本了。

    宫野莲已经从安室透的口中组合完成了当初赤井秀一假死的经过。

    水无怜奈在昏迷的时候,组织里派出了成员来对她的位置进行调查,相必那名消瘦的男人就是组织的人了,不然不可能在这么重要的剧情里留下姓名,他在被发现之后无法逃脱,于是举枪自杀,而伤口刚好被赤井秀一所用。

    被送回组织之后,按照琴酒的要求将赤井秀一约了出来,监视着水无怜奈的他们要求她对着赤井秀一的头部开枪,而提前准备好一切的赤井秀一则是在假装倒下,等水无怜奈转身之时将准备好的组织成员的尸体放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上了水无怜奈的车。

    爆炸过程中,组织成员的尸体烧得只剩下了右手手臂,而他的指纹被设计留在了柯南的手机上,这份指纹也被当做了赤井秀一的指纹。

    就这样,在众人眼里,尸体有对应的指纹,而头骨上也有一枚枪洞,于是,赤井秀一就这样被确认死亡了。

    如果当时组织成员用的是左手,留下的左手指纹的话,整个计划就更加完美了。

    宫野莲赞叹地鼓掌,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所以你是怎么发现这一切的?”

    安室透挑眉,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涩谷夏子,也就是FBI的朱蒂的好友,她的出事必然会影响到朱蒂,我早已调查清楚朱蒂的手机一到傍晚就会没电,于是便用涩谷夏子的手机给她发送了约饭简讯,而在约定的时间没有等到好友的朱蒂只能借自己的同伴的电话联系好友。”

    “等到朱蒂因为涉及案情被喊到现场时,我的同伴只需要观察到朱蒂的装扮,然后向朱蒂透露她的好友情况危机的信息,她一定会赶到医院。”

    “而她落单的同事便成为了我的突破口,我只需要提醒他,千万不要在我面前透露情报,而我的同伴则是装扮成朱蒂的样子,问一句‘你没有把情报告诉给波本吧’,这样,就能套出FBI所隐瞒的事情了。”

    就如同安室透计划的那样,被伪装成朱蒂的贝尔摩德拉住的卡迈尔,在被问到有没有透露消息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没有告诉他,楠田陆道是在车上自杀的。”

    卡迈尔当时是这么说的。

    而楠田陆道就是组织派出的成员的名字。

    于是,所有的线索便都被安室透掌握在了手里,让他完全猜透了当初赤井秀一与柯南的计划。

    宫野莲:“所以如果没有涩谷夏子被袭击的事件,你也会安排她发生意外?”

    安室透:“不要把我说得这么无情,我可是等到救护车到了,确认涩谷夏子没有生命危险才离开的呢。”

    总之,所有的谜团都被拆开放在了众人的眼前。

    安室透站起身,走到了冲矢昴的面前,微微弯下腰:“所以,我现在可以将你的口罩拉开了吗?让我看看你的脖子上,有没有挂着那个隔壁的阿笠博士大受好评发明却停止售卖的那个产品--项圈式变声器。”

    他带着已经确认自己胜利的笑容,向着冲矢昴的脖子的方向伸出手,缓缓地移动仿佛是为了观察走投无路的猎物无力挣扎,也是加剧猎物的恐惧程度。

    然而,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冲矢昴不是赤井秀一的宫野莲:“噗。”

    安室透的食指拉开了冲矢昴的衣领,然而那光溜溜的脖子上什么都没有。

    与此同时,他放在桌上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陷入震惊的安室透来不及思考更多,只能选择先去接电话。

    然而过了没几秒,宫野莲就听到了他质疑的声音。

    安室透:“你说什么?!赤井秀一出现了?”

    “继续追!不能让他跑了!”

    电话那头却传来下属为难的声音:“可是赤井开枪打爆了我们的车胎,现在已经跑得……吃、赤井?!”

    安室透立刻反应过来:“赤井?喂?!他现在就在附近吗?”

    果然,周围安静了一秒,安室透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赤井秀一那独特的声音便通过电话传递了过来。

    赤井秀一:“不要紧吧,希望你们不要见怪,毕竟这次是你们先找上门来的。”

    宫野莲抽了抽嘴角,觉得不知道是不是作为冲矢昴的习惯还没改过来,赤井秀一居然会在射爆别人车胎之后还特意关心对方的安全。

    阴阳怪气的,格外惹人生气。

    安室透的表情果然在下一瞬间就难看了好几分。

    赤井秀一:“作为交换,我将你的上司想要的证物交给你们,你可以把手上的手机给我,让我跟你上司说两句话吗?”

    隔了两秒,赤井秀一的声音越发清晰了起来,看样子是从安室透的下属那里拿到了手机。

    赤井秀一:“你好,波本,不过现在是安室透,对吧。”

    安室透臭这脸咬牙切齿:“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继续说:“因为我害你的同伴的车子报废了,为了补偿他们,我给了他们一件礼物,那就是楠田陆道用来自杀的手-枪,毕竟这里是日本,公安想要调查出这把手-枪的来历的话,应该比FBI更加快一些吧。”

    安室透压低声音:“你难道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赤井秀一勾着嘴角:“虽然在组织里的时候就有些怀疑,不过你最大的败笔,就是让别人知道了你的代号,zero,降谷零,对吧,在日本外号是这个的人可是很少的,所以很容易就查出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深呼吸声,让赤井秀一的心情稍稍愉悦了一些,他继续说:“而且我猜测,你是想抓到我之后,把我交给组织,立功已接近组织的中心势力,没错吧。”

    “但是你要想清楚,我们的立场相同,拥有同一个敌人,我们都是紧咬那个组织的狼,而你则是我最不想成为敌人的对象之一。”

    安室透后槽牙咬紧,虽然他神色不太好,周身环绕着的气势也很凌厉,但不妨碍他在下一秒就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回头微笑的看向了喝着茶看电视的宫野莲。

    被盯着的宫野莲只觉得浑身一冷,抬起头来时便看到了安室透那副不怀好意的笑容。

    宫野莲:“等--!”

    安室透:“其实我执着于寻找你的身份也不为了别的,你跟莲已经分手了吧,也许你不知道,作为青梅竹马的我们,中间插入一个以接近组织为目的骗取他感情的你,让我十分看不顺眼呢。”

    “不过既然你不是我想的那个身份,是否已经证明你放弃了待在他身边的权利呢?”

    宫野莲:我真的很冤。

    他伸长了手,依旧没有来得及去组织安室透的报复计划。

    只听到电话那头安静了十几秒,赤井秀一冷漠的声音响起。

    “卡迈尔,开车。”

    随后便是一阵汽车离开的轰鸣声。

    这就是懒得再继续谈这个话题的意思了。

    宫野莲松了口气,庆幸赤井秀一没有给安室透继续迫害自己的机会,他狰狞着脸,看向一脸无辜的安室透。

    安室透:“看来这件事是我误会了呢,虽然不太清楚为什么你们会安排这么多摄像头在家里,但是既然是误会的话就必须道歉,不知道莲能不能给我一个请你吃饭的机会呢?”

    宫野莲:“道歉的对象是我?”

    安室透做了一个青梅竹马的嘴型,示意道歉的对象的确是他。

    宫野莲:“……”

    好像这么说也没有问题。宫野莲捂住了脸。

    安室透笑了笑:“对了,进门的时候看到了你们放着的猫粮盆跟小玩具,你养了猫咪对吧,我家哈罗也很喜欢跟小猫咪玩耍呢。”

    于是,等到赤井秀一回到工藤宅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了放着监视设备的房间里,带上了耳机,开始沉默地注视着屏幕。

    顺便再次掏出了那个被他收起来的手铐。

    宫野莲:“……”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你看看安室透那坏透了的表情,你品品,你细品,他明显是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然而解释的话并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宫野莲就被赤井秀一拦腰扛到了肩上,甚至因为工藤宅的主人还在家里,他甚至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只能狠狠地敲打赤井秀一坚硬的后背。

    宫野莲:“你疯了?!”

    赤井秀一撇了他一眼,转身去把房间的门锁住。

    这一夜过去,到底是谁疯了还不一定。

    等到第二天,FBI的朱蒂跟卡迈尔来到工藤宅的时候,刚巧碰到了蹲坐在门口的柯南。

    朱蒂:“啊!柯南,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呢?”

    柯南脸抽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什么都没有解释地带着两人走进了房间里。

    冲矢昴正在卫生间里整理服装,他感到后背有一种火辣辣的痛感,于是背对着镜子往后看,果然,看到了几道红红的痕迹。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很快就给自己扣好扣子,走到了客厅。

    看着冲矢昴样子的朱蒂跟卡迈尔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尝试性地呼唤:“秀一?真的是你吗?”

    冲矢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处的装置:“我现在说话还是本音不是吗?”

    卡迈尔的神情里充满了对高科技的赞叹,看到冲矢昴点了一个按钮,再次说话时声音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之后,这股赞叹的情绪更加高涨了起来。

    冲矢昴指了指沙发:“你们先坐一会,喝茶吗?”

    朱蒂点头:“说起来,从刚刚进门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呢。”

    冲矢昴走向厨房:“啊,是我做的咖喱,可惜数量不多,不能招待你们了。”

    卡迈尔:“没关系,我们是吃过了早饭才来的。”

    朱蒂:“不过,秀一你居然会做饭?”

    冲矢昴顿了顿,神情莫测地看了眼某一个方向:“因为我不做的话,可能某人就会被自己饿死了。”

    “某、某人是指……”朱蒂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把那个名字说出来,尽管从她的表情里可以看出,她对于赤井秀一与某人的关系实在是不太赞同的,但她不得不相信赤井秀一的选择。

    冲矢昴为他们端上了茶,然后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其实这次喊你们过来,不只是为了向你们坦白我的伪装,而是我得到了另外一则消息。”

    “是卧底在组织里的基尔,也就是水无怜奈,她给我发了一条简讯,这条简讯只有三个字母。”

    “RUM。”

    听到这话,卡迈尔首先反应了过来:“这么说那个组织应该还不知道你没有死的事情吧!不然水无怜奈现在以及被组织抓住了!”

    “嗯,大概吧,”他将手机上的内容展示给在场的几个人,继续解释:“她的情况应该也很紧急,所以只来得及发送这个名字,而没有给我们留下更多的讯息。”

    “RUM,朗姆酒,应该就是那个组织派出的新的人员了。”

    “朗姆啊。”

    一阵稍稍带着虚弱的声音从外面响起,众人一同望去。

    蹒跚着步伐的宫野莲正面无表情地扶着墙,往厨房的方向走去,见众人都在看他,于是他冷漠地停了下来,跟冲矢昴对视。

    “是位置高于琴酒的boss的亲信,性别年纪都不清楚,关于他的外貌也有五花八门的猜测,比如大块头男子、像女人一样的男人、上了年纪的老人。”

    “不过有一个特征的描述都是一致的,姆的某只眼睛在事故中受伤,所以装的是义眼。”

    “你饿了吗?”赤井秀一的声音响起,就在众人还在消化关于前组织成员对于朗姆的线索的提供时,他已经站起身,相当自然地揽住了宫野莲的腰,让他半个身子都靠在了自己身上。

    “我热着咖喱,还是说你想吃点比较清淡的?”

    “喝牛奶吗?红茶呢?”

    宫野莲停住了脚步,抬头看着赤井秀一。

    “离我远点啊!”

    禽兽。他在心底狠狠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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