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微微亮, 早起晨练的山崎才发现出云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发呆,也不知道在那里多久了。
“出云大人, 您昨晚去哪里了?”
出云指了指远处的山, 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然后问道, “那个人呢?”
山崎想了想才明白他口中的“那个人”是指伊娃, 不提起倒也罢了,一说起他山崎竟然也是一愣,“啊嘞?伊娃桑……好像我起来的时候就没有看见他,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居然完全没有察觉。”
出云也就心情不错随口一问, 没想真的去了解不相干的人的踪迹,而且天亮了,他估计是上哪躲太阳去了。
“山崎桑每天都要晨练早起倒是不奇怪, 没想到出云大哥也这么早,我去给你们做饭。”
山崎笑着看向筱田良,“一直以来麻烦你了。”
“应该是我们多谢山崎桑才是,之前多亏有山崎桑在,不然庄稼被踩烂还是小事,肯定会有很多人被野猪撞伤的。”筱田良说完后悄悄的看了眼出云, 发现对方没有注意到自己后又看了两眼, 这才跑进屋去煮早饭。
出云没有在意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 两手一直护着胸口,好像在保护什么重要的东西,山崎见了十分奇怪, 还是很在意他昨晚的去向,不由凑过去提醒,“出云大人,您说这里有鬼,还是别在外面过夜的好,太危险了。”
出云的视线轻轻的从他脸上扫过。
山崎被他看见的地方忽然火辣辣的,磕磕巴巴的说,“我我我我我脸上有有有什什么东西吗?不不不不会会是眼屎没洗干净吧……”
说着他用力去揉眼睛。
出云无言地看着他,很久之后才动了动唇,看着他被揉地通红的双眼道,“你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现吗?”
“诶?发现什么?”
出云没有解释,又把他看了个遍,就算不像炭治郎和鳞泷他们一样敏锐,只要稍微有些警戒心的人都应该察觉到才对,伊娃身上有洗不掉的血腥味。
之前看见自己的时候,山崎也没有任何怀疑,立刻就相信了他的身份,出云看珍惜动物一般,但什么都没说。
别人怎么样都好,跟自己无关。
筱田良很快煮好早饭,筱田夫妻匆匆吃过几口就下地干活去了,伊娃依然没有露面,出云也没动筷,只听见山崎咀嚼吞咽的声音。
一顿不吃是水土不服,两顿不吃是没有胃口,一直不吃大家都担心起他的身体来,筱田良把一个只比拇指粗一点的番薯放进出云碗里,“出云大哥,你温柔过头了,大家每一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即使穷得揭不开锅,我们也好好的活着,所以你不用顾忌这些,饿坏了身体怎么办?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被莫名其妙说教了一通,还强行戳上温柔的标签,出云皱着眉说,“我这会真的不饿。”
不但不饿,昨晚后半夜吸收阿尔塔纳吸收的太多,反而有点撑到了。
“怎么会不饿,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吃过东西,应该是饿过头产生的错觉。”筱田良捡起碗里的番薯强行塞进出云手中,肌肤接触时被冰冷的温度冻了一下,这种天气再怎么样体温都不会下降到这种程度,根本不是正常人该有的,简直就像……一个死人。
甩掉脑子里不吉利的想法,筱田良急切的离开位置跑到出云身旁,想要去试额头的温度,“听山崎桑说出云大哥你昨晚出去了,不会是吹风生病了吧?”
出云挥开他伸过来的手,“我不会生病的。”
“可是出云大哥的手真的太冷了!还是注意一些比较好,不好好保重身体,小问题很容易变成大问题。”
“我真的没有生病。”
出云一再这么强调,筱田良细心观察他的脸色,除了从始至终都显得不健康的苍白外,好像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从行动上来看也很精神的样子。
即使如此,筱田良还是认定出云在强忍饥饿,为了不给他们增加负担。
这个时节山里肯定会有很多新鲜果子。
筱田良把目光放到了林木繁茂的山上,告诉自己不会有事的,他只是去边缘地带找找,绝对不深入。
吃过饭,山崎拿来一个葫芦,深吸一口气后对准葫芦嘴用力吹气,一吹就是一小时,一直在等鬼杀队回信的出云终于按捺不住好奇问,“你在干什么?”
主动被问到的山崎一口气没能成功缓上来,咳地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意识到此刻形象特别糟糕,他慌忙用手臂遮挡,“别看我,这样说话就可以,您千万别看我!”
出云无意义的发出一个语气词,倒真的挪开了眼睛。
山崎如释重负,这才回答刚才的问题,“那个,是问葫芦的事吗?这是一种锻炼呼吸法的训练。”
“我看不出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把里面吹满气就能提升实力吗?”出云拿起旁边备用的一个葫芦,葫芦就比巴掌大一点,皮也不算厚,把眼睛凑到葫芦嘴往里瞧,里面黑洞洞的一片,怎么都想不明白其中的原理。
山崎依旧捂着脸,声音透过障碍物有点沉闷,“当然不仅仅是往里面吹气,而是要把葫芦吹爆才行,像我这样的连这种小葫芦都吹不破,柱们可是能够吹破一人高的巨型葫芦,出云大人没有进行过这项训练吗?”
出云盯着葫芦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没了声音,山崎也就没打扰他思考人生,继续拿着葫芦到一边吹气。
柱能吹破巨型葫芦,也包括义勇吗?出云的眼前浮现出义勇训练时的场景。
春意盎然的庭院中,八个柱并列一排整齐站立着,只有义勇独自站在另一边,一声令下对着比人还要高大的葫芦吹气,九个爆破的叠音响起,地上一片狼藉。
拇指在葫芦表皮上轻轻研磨,正想到兴头处,咔的一声葫芦被捏爆了。
山崎瞪大双眼,刚想开口就被院外的喊叫声打断,只好先把这份惊讶藏好,放下葫芦跑出去查看情况。
跑在路上的女人他认识,是村尾的高濑桑,跑动中头发散开,眼中像是彻夜未眠般布满血丝,被山崎叫住之后肉颤心惊的脸上一怔,像是对周遭的一切反应不及,慢慢的才演变成哭嚎,“二助不见了!我的二助不见了!!”
山崎皱了皱眉,在这里的半年里这个村子一直很平静,顶多就是野猪下山祸害庄稼,还从没有村民发生过任何意外,“高濑桑你慢慢说,二助怎么了?什么时候不见的?是不是他跑出去玩没有回来?有跟带子他们在一起玩游戏吗?”
“二助不见了!二助!二助!我的二助不见了!!”高濑死死掐着山崎的手臂,嘴里只反复重复这句话,凸出的瞳仁在眼眶疯狂打颤。
山崎忍着手上被指甲掐出血的疼痛,看出高濑因为担心过度而濒临崩溃,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只能小声安慰。
这时,路的后方跑来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看到安然无恙的高濑后松了口气,过来把精神恍惚的人揽到自己怀里,然后才对山崎说,“抱歉害你受伤了。”
山崎不以为意的随便擦了擦,这种小伤口抹去血迹后很快就能结痂愈合,倒是二助的事更加急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紧锁的眉眼暴露了内心的担忧,但到底没有失去理智,也没有往坏的方向去想,“早上去叫二助起床的时候人就不见了,到处都找不到,二助也不是会做这种让父母担心的恶作剧的孩子。”
山崎跟二助接触过,确实是个乖巧的孩子。
脑子里某跟弦被连接上,山崎猛然看向慢悠悠从门口走出来的人。
这里有鬼的气息,该不会是……
出云指了指自己,“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我没有说是您做了什么。”有普通人在场,山崎不好直接说鬼的事,只能挤眉弄眼的使眼色,试图和出云进行一场有深度的眼神交流。
“……”出云没办法跟他顺利串联思想,淡淡的移开视线,指了个方向,“如果你们运气好,应该还能找到些东西。”
山崎和抱着妻子的高濑皆是一愣,盖因出云这句话说的太肯定了,同时心里也咯噔一下,产生了很强烈的不安。
他们运气好,真的在小竹林里找到了东西,看到残碎的肢体,女人直接疯了。
村子在这一刻失去了往日的和平安详,被无形的恐怖所笼罩。
从高濑家帮忙处理后事的山崎披着一身寒意回来,径直走到出云跟前,对着还在看那本成人书籍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的人说,“为什么你会知道二助的尸体在那里?”
高濑这会还沉浸在悲痛中没有回神,一旦想清楚其中的关键,整个村子的人都会上门质问。
出云感受到他的愤怒,但不明白为什么要冲着自己,“吃掉他的是鬼,你对我生气也没有用。”
“你知道鬼在哪里,甚至知道鬼对二助下手,为什么不阻止?”一直都用敬语的山崎此刻脸上凝结了冰霜,语气从未有过的沉重。
出云合上书本,笔直迎上他的视线,似在真诚的表达疑惑,“为什么要阻止?我并不认识他。”
置身事外且简简单单的一句反问,让山崎面容惨白不禁退后两步,一瞬间他居然觉得眼前之人是如此的冰冷漠然,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师兄又下线了【无责任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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