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 除了食物,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一些必不可缺的生活用品。
出云跃跃欲试, “那我们来盖一间树屋吧!”
义勇没法说树屋是不必要的, 衣食住行一样不能少, 但眼下比树屋更重要的东西还有很多。
见义勇不反驳, 出云便当他同意了, 一脚踹倒一棵大树,在树干断裂的背景音中比划了一个大小,“可以盖个有阳台的树屋吗?我想要一个很大的露天阳台!”
树倒下的方向刚好有一座石像,激起的尘土消散后, 义勇顾不上被沙石迷了的眼睛,忙去确认石像的完整度,发现这个中年男人的石像刚好卡在两根树枝中间。
即便没有解开石像的秘密, 义勇依然隐隐觉得不能让石像破裂,对出云说,“那边没什么石像,去那边吧。”
义勇这个时候提到石像让出云心里没底,担心他知道了什么,又不敢问, 只能老实应下。
门外汉在缺少工具的情况下想要成功搭建自带大阳台的树屋不是件容易事, 尤其是其中一个比起创造更擅长破坏, 两个人折腾了一天也没有像样的成果。
眼看天色越来越暗,不得不放弃计划。
一直在帮倒忙的出云犹犹豫豫的开口,“义勇……今天就在胧车上将就一晚吧?”
出云不需要睡眠, 所以胧车是没有准备枕头被褥的,倒是有胧车以前搜集的一套十二单衣,外面厚实的唐衣刚好可以用作被子。
义勇洗脸时,余光注意到出云急切的钻进胧车中,两人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他也没有想太多。
等走进车门,义勇先是一愣,再是一赧,不敢去看露在唐衣外的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同时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比这更糟糕的画面。
少年衣/衫/不/整的俯跪在地上,手指探入最私/密的地方活动着……
停下来!
不能让这种事影响到自己的理智,果然他的内心还是太软弱了,永远跟着情绪走的话是不会有成长的。
“……义勇?”
出云眼巴巴的看着义勇才进来又出去,推开胧车的车窗,在月光下有一道人影在河边挥剑,一下一下,不知疲倦一般。
原来义勇想要变强的愿望这样强烈吗?
托着下巴靠在窗户上,出云努力思考能让一个人类快速提高实力的办法。
话说回来,他的力量是与生俱来的,和别的虚不同,不需要通过吞噬同类来变强,似乎吸收了那么多阿尔塔纳也没见有丝毫进化的征兆,只是头发恢复了一千年前的长度。
自己的经历没有参考价值,出云想破脑袋也没找到能让义勇一步登天的捷径。
月上枝头,义勇终于停下动作,带着一身夜露回到胧车上。
出云还倚着窗,面具被遗忘在边角,看见他进来赶紧躺好,然后拍了拍旁边的空位,掀起唐衣一角催道,“义勇你快来,再不睡觉就天亮了。”
义勇假装没看见他脸上的期待,抿着唇背对着他和衣躺下。
出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冷淡,但也知道自己又被拒绝了。
刚氤氲而起的不悦因为义勇略显僵硬的肩膀而消散,调动贫瘠的推论能力,出云自以为是的猜测起来,“义勇,你是不是累了?离我这么远是怕打呼噜吵到我吗?没关系的,我不用睡觉,我抱着你就可以了。”
冰冷的气息从后面侵近,背后很快贴上了一个人形金属,两条刚硬的手臂环绕到胸前,说实话,被出云抱着的感觉实在不好,像被铁箍牢牢禁锢住,一动只会伤到自己。
没得到回应,出云探过半个身体,发现义勇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也趋于平缓,失落的叹出口气,但很快重新扯开唇角,把脸贴过去,陶醉地蹭了蹭叫人迷恋的体温。
身体几不可察的一僵,呼吸错了半拍,义勇竭力放空脑袋。
维持着不舒服的假睡姿势,熬过了漫长的夜晚。
远方的地平线才泛白义勇就拨开交叉在身前的手,眼下带着轻微疲态,去河边用冷水降温醒神。
和状态不佳的义勇不同,出云精气神十足,已经开始想办法在没有钉子的情况下如何连接木板了,可惜控制不好太精细的力度,总是把木料弄坏。
几次之后放弃,“要不我们还是继续睡胧车吧。”
胧车车厢空间有限,同时躺两个人无法避免肌肤接触,不想平静如水的心绪再被搅乱,义勇没有答应他的提案,主动走过去包揽全部工作。
义勇以前也没接触过这个,作为新手肯定会失败个十几二十次,出云看着不肯放弃的人,没法认同那份坚持,眼看着太阳升起又要落下,于心不忍的说,“义勇,先吃点东西吧?我帮你烤了鱼,其实我也不是非要住树屋的,你不用为了我这样。”
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因为他,但这话没法开口,义勇坐在切面平整的树桩上,苦手的看着地上一堆报废的木料。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比把鬼斩尽杀绝还要麻烦的事。
“出云。”
义勇刚叫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出云没法用这两个字意会出义勇无法言传的意思,唯身体很诚实的跑了过去。
怼到胸前的脑袋高仰着,全心全意地等待接下来的话。
他没有戴面具,由绳状灵力串着,松垮垮的挂在脖子上,双目中的茜色漫开从深处漾来的玻璃光华,像竹叶上跳动的露珠,和眼周围奇异的花纹一起组成让人看一眼就会掉进去的陷阱。
大片蒲公英轻盈的扬起,喷洒着属于自己的温柔,即使一阵风过后会飞向远方,依然有一朵在心房最柔软处把根留住。
义勇忽然心头一松,不知什么时候郁结在心的某种东西悄然融化了。
久久没等到下文,出云又把头往前凑了凑,衣料擦过鼻尖,他忍不住揉了揉,然后才问,“义勇你是不是想回狭雾山了?”
“我想在这里多留一段时间,这里的情况不太对劲。”义勇把手放到他头上,无意识的摸了一下,这一摸叫他发现了出云在听到这句话时的一顿,“……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出云直起身子,偏过头去看树底下那丛不知名的花,“没有。”
“你一说谎就挪开视线。”
被当面点破,出云没办法只好坦白交代,“这些石像是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变成了石头,而且那些完整的石像全部活着,破掉的就真的是死了,没看见魂魄,也没感受到死神或者虚的灵压,这个世界有点奇怪。”
天马行空的猜测从出云口中得到证实,义勇没时间去思考石化背后的阴谋,如果石像破了就会死亡,那么首先要做的就是确保石像的安全。
这里除了狮子肯定还有别的动物,就算是碰到打雷下雨泥石流等自然现象,也会有被破坏的风险。
他不是神,救不了所有人,但目光所及之处至少要做力所能及的努力。
出云还站在原地,视线随着义勇来来回回的搬运工作移动,好半晌才猛地反应过来,“义勇我帮你一起搬!”
义勇忙叫住已经把手伸向石像的人,“你力气太大,会弄坏的。”
这些石像也不知道躺在这里风吹日晒多少年了,看那些破裂的石像断面,质地比普通石头还要脆,肯定经不起出云的大力,脖子断了就是活生生一条人命。
出云本身也不是很想去碰这些人,被拒绝后心安理得的在旁边看着,直到晚上两个人躺在一起。
《亲热暴力》里的插画一张张在脑海中闪过,眼下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出云怕一上来就进入主题太唐突,假装去欣赏窗外的月亮,唐衣下的手则悄悄往下面某处伸去。
“出云……”
义勇抓住探向双/腿/间的手,看向身侧的人,语气中带着些无奈,“今天我很累了,别闹。”
出云讪讪地眨了眨眼,原来人类会因为搬了几百个石像就感觉累吗?还是说又像之前那样在拒绝他?义勇都承认这是最亲密的人才能做的事,他们还不够亲密吗?
额头覆上一只手掌,和微凉的指尖不同,手心是温热的。
“义勇……”
出云看向注视着自己的鼬,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冷静沉着,但在蓝色汇聚的深处有他看不懂的东西。
直到手掌和额头的温度开始交融,义勇才收回手,“别想太多。”
出云没有想太多,只想了一件事,并且第二天就付诸行动,在义勇去洗脸的时候快速把这一带的石像全部搬了过来,杂乱的堆成一座小山,索性每个石像都很完整。
义勇仿佛都能看到冲自己跑过来的人不停摇动的尾巴,正在感慨他居然控制好力量没有毁掉石像,就听出云丢出一句惊雷—— “义勇义勇,我帮你把活干完了,所以今晚可以开始净化仪式了吗?”
“……”
义勇的脚被钉在原地,甚至无法出声纠正“净化仪式”的叫法。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起床跟命案现场似的,整个人都不好了π_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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