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妾身真的没有受谁的指使来加害您,相爷更不是三皇子殿下的人,相爷的事,妾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相爷不可能谋害您的,妾身不知道是您,都是那群匪徒误抓了您,跟妾身没关系,求太子殿下开恩,饶妾身一命。”
方乔爬着想去抓姬成泽的衣角,被姬成泽避开。
林相,全名林景之,已是四十左右的年纪,深得皇上器重,因此也成了各个皇子竞相拉拢的对象,他的小妾又指使人抓他的人,这不得不让他怀疑林景之是不是已经进了他皇兄的阵营。
“哦,既然不是,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靳少天是孤的人?”姬成泽微微笑着,笑容白净无暇,地上脏污,方乔身上被扎了两刀,血流了一地,却半点没沾到姬成泽白色的衣服上,看着依旧是个容貌倾城的白衣少年。
“妾身不知道靳少天是您的人,妾身之所以让他们抓靳少天,只是因为靳少天抢走了我弟弟的生意,妾身看不过,这才想除掉他,相爷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求太子殿下明鉴,妾身所说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谎言,妾身愿天打雷劈,求太子殿下放妾身一马,饶妾身一命。”
姬成泽略带遗憾地说道:“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暗卫领命上前。
方乔脸色大变,惊惧地往后躲,被暗卫一刀抹了脖子。
姬成泽站在月光下,神色慵懒,仿佛这场闹剧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暗卫迅速地收拾残局,其中一名侍卫上前抱拳道:“殿下,子时已过,该回宫了。”
“子时?”姬成泽顿了顿,“方才林相的小妾死之时,是什么时辰。”
“不多不少,正好子时。”
姬成泽双眸掠过一丝诧异,沉思片刻后嘴角轻翘,“倒真被她给说中了,莫非真是个深藏不露的隐世高人?”
暗卫们低垂着头,活像个木头。
“殿下,那群匪徒如何处理?”燕山的贼寇早在姬成泽要审问方乔的时候,就被暗卫们给抓到了门外。
姬成泽本是不想留活口的,却想起了叶瑾宁给他们批的命,于是改了主意道:“把他们交给衙门,让朝廷发落吧。”
姬成泽刚交代完这些事,人便发了病倒在了地上。
叶瑾宁无故失踪,把柳氏吓坏了,叶元狩虽然嘴上说着逆女,不见了也好,却还是遣了人到处寻找,自己还是坐在屋里唉声叹气。
直到靳少天将叶瑾宁安然无恙地送了回来,还跟叶元狩说,叶瑾宁是被微服出访的太子殿下给借走的,嘱咐他们不能透露太子殿下的行踪,这才让这一家子松了口气。
太子借走的,总比被贼人掳了好。
刚松完气,叶元狩就抄起家伙追着叶瑾宁打,“你这逆女,出门前为父是怎么跟你说的,叫你去了靖安侯府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你是怎么答应为父的?竟当众忤逆长公主,还敢诬陷小侯爷谋害你,你既然嫌命长,那好,我这就将你打死了干净,免得日后连累叶府。”
“嗷,疼疼疼,三老爷,我没有忤逆长公主,这不是长公主忒不讲理,我才跟她辩了两句吗?”叶瑾宁被打得嗷嗷叫,“三老爷您放心,长公主很快就要去打外室了,根本没空搭理您这从三品小官的。”
“你……你这孽障,你还敢妄议长公主,是不是要气死为父才甘心?”
柳氏在边上急得直冒汗,嘴里喊着‘别打、别打了’,奈何那两父女根本听不见。
“三老爷,气死父母是要遭孽报的,更何况您晚年又不是被子女气死的,说话可得凭良心。”
“你这逆女,逆女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女儿。”
叶瑾宁撇了撇嘴,正想说他的肚子哪里能孕育得出孩子,那不就成不男不女了吗?
正巧迎面走过来一个身穿淡蓝色衣袍的少年,刚一撞面,叶瑾宁便瞪大了眼睛,指着他道:“三老爷,就是他,那个害得您晚年凄惨,散尽家财,妻离子散的不孝子,就是他!”
刚得了一块碧绿扳指玩得不亦说乎,正想拿回去跟大哥二哥好好炫耀一番,只不过恰巧路过的叶家三子叶嘉凯:“???”
啥玩意儿?
看清来的人是谁后,叶元狩竟然奇迹地产生了一种,哦,如果是他的三儿子的话,晚年确实有可能害得他散尽家财这个想法。
念头刚闪过,人就是一愣,愣完后就是好一阵的抑郁,被叶瑾宁说多了,他竟然也开始相信她说的胡话了吗?
叶嘉凯一开始还不明所以,等他了解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人就是暴跳如雷,一口气跑到叶瑾宁的屋子,粗暴地踹开了她的门。
“叶瑾宁你这王八羔子!快出来受死。”
柳氏正在帮叶瑾宁擦药,门被踹开的时候,柳氏吓了一跳,手下的力道控制不住地加重了些,疼得叶瑾宁又是好一顿嚎叫。
柳氏手忙脚乱地擦起叶瑾宁脸上涂多了的药膏,不停地向叶瑾宁道歉。
叶瑾宁哪里会怪自己的母亲,要怪也是怪那个硬闯进来的人。
叶嘉凯气势汹汹地跑到叶瑾宁跟前,指责道:“叶瑾宁你这王八蛋,你竟然诅咒你三哥,还敢跑去父亲面前搬弄是非,说我晚年连累他散尽家财,是个不知上进的败家玩意儿,不孝子,你怎么不说你才是败家玩意儿,你全家都是败家玩意儿。”
叶瑾宁觉得她这个三哥可能是个蠢的,这一骂不是也把他自己骂进去了?她顿时有些担心她这一世的家人,个个的智商好像都很捉急,就剩她一个好的了吧?
她鄙视地扫了他一眼,说的话气死人不偿命,“三公子,我全家不也是你全家吗?我们往上数三代,不,数一代,都还是同个父亲呢!你说我全家都是败家玩意儿,不也是拐着弯承认自己就是个败家子吗?”
叶嘉凯愣了下,觉得她说的好像是有点道理,愣完后又是一阵暴跳。
“我没有,我不是,你才是不孝女,败家玩意儿!”叶嘉凯气得跳脚,威胁她道:“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才不是你口中说的那个连累父亲散尽家财、妻离子散、害得父亲晚年被冻死不知上进的不孝子,你等着瞧,我会好好念书考科举,等我当上大官了,你就会知道你今日犯了多大的错误!到时候你想给我舔鞋子,也得看我答应不答应。”
叶瑾宁眨了眨眼,有些莫名其妙,挺想问他,她干嘛要舔鞋子?好好的人不做,为什么要做动物?
叶嘉凯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整个人就像一阵风似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徒留叶瑾宁和柳氏大眼瞪小眼。
柳氏爱多想,被叶嘉凯威胁了一番后,人又跟着忧愁了起来,“姐儿,你不该把三公子得罪得这般狠的。”
叶瑾宁并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放心吧姨娘,三公子的话您听一半就好了,他就不是读书科举的料,他迟早会认识到,白日梦做得再多,也不可能成真的这个道理。”
去而复返的叶嘉凯:“……”
好,很好,他一日不中举,他就跟她姓!
叶瑾宁把叶元狩气得病倒了,叶元狩请了几日的病假在家中养病,终于让叶瑾宁安分了一些。
这几日叶瑾宁总是会抱着自己的饭碗乖乖跑到叶元狩跟前陪吃陪喝,哦,不对,是陪同用膳。
叶元狩对她爱搭不理,时不时冷哼一声,至少睁只眼闭只眼,没把她赶走。
这日,叶嘉凯的生母王姨娘王氏正在帮叶元狩布菜,嫌餐桌上气氛怪异,就说起了盛京城近期发生的事情来,“老爷您可不知道,最近京里着实发生了两件热闹的事,您听了保准来兴致,第一件跟我们府上还有些渊源呢。”
叶元狩点了点头,“何事?”
王氏回道:“就是我们府上方姨娘的妹妹,原是丞相最受宠的妾室,这两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人说没就没了,丞相悲痛欲绝,两天闭门不见客呢!”
叶元狩听王氏提到方氏,陡然想起方氏的好来,这心就沉了几分,好端端说人没就没了的,方氏不也是一样吗?两姐妹怎地命都一样不好?
王氏观察了下他的反应,见他面露悲戚,心里就好受了一些,为人小妾的,就怕自己一条命去了,最后只得一卷草席草草埋了,活着的人却半点反应也没有的。
她松了口气,又笑着说道:“第二件事啊,那可就热闹了,说是长公主出街买东西,好巧不巧撞见靖安侯爷何庭慎正陪着一对母子上街,模样好不亲昵,当场就被长公主给堵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叶元狩心下就是一咯噔,下意识地看向那个没心没肺正咕噜咕噜喝粥的不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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