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宁没有理会他,她拍了拍赵鹤德的马,发现确实是匹好马,于是便动了想昧下那匹马的心思。
可曾经的观念告诉她,不经过主人同意夺取他人财物的,叫抢,叫偷,她是个谨遵佛法的好人,断断做不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她眼珠子咕噜噜地转,便把主意打到了赵鹤德的身上,“这是您的马?”
赵鹤德被她的灵魂质问问到自我怀疑,回应得不够及时,“是,是我的马。”
叶瑾宁当即拉下了一张脸,“恕我直言,我观您命数,这根本不是您的马,这是小侯爷的马,被你们强抢了去,您还有脸说是您的马?您留着它迟早会惹出大麻烦,正好小侯爷还欠我因果,这匹马就当做是他还我的,您如果不同意,我就要跟您清算从前使用这马的费用了,满打满算下来至少也要几千两吧!”
赵鹤德:“……啥玩意?”
“这样吧,我们让这马儿自己选,如果它选择了我,而没选择您,那它就是我的马了,这您同意不同意?”
妈的,他算明白了,这人就是个强盗,来跟他碰瓷来了。
对赵鹤德来说,送心上人一匹马算不得什么,哪怕这匹马确实是他哥哥强抢来的,不能算是他的,但为了博姑娘好感,赵鹤德还是同意了叶瑾宁的提议。
两人当即站在了马儿的前方,哄着马儿往自己的方向靠。
那匹马被赵立笙训过,早就熟悉了赵家人的气息,马蹄动了动,就要往赵鹤德的方向过去。
赵鹤德冲着叶瑾宁得意的笑,叶瑾宁有些不高兴,脸一沉,眼睛盯着马匹,一丝金色流光在眼眸中闪过,直接烧了马儿几根毛发。
马儿终于产生了恐惧,果断倒戈到了叶瑾宁跟前,时不时用马头蹭一蹭叶瑾宁,乖巧得不像话。
赵鹤德目瞪口呆,他怎么不知道,他哥这匹马是这般好相与的?
如果赵鹤德听得见马说话,那他就会听到马儿在说,它没办法,叶瑾宁威胁它,如果不选择自己,她就烧光它身上所有的毛,让它做一匹没毛的马,再放它回归大草原。
这天底下的马哪一匹不爱惜自己的毛?更何况没毛的马可是会被其他马看不起的,更别说用一身好看的毛去吸引母马了,到时候它铁定要自闭,为了它的尊严,它只能屈服。
叶瑾宁满意地点了点头,顺手就骑了上去,赵鹤德还想说什么,就被叶瑾宁瞪了回去。
“赵公子,咱说话得算话,您要知道,我们说出的每一句话在佛祖面前都是立过誓的,谁出尔反尔死后可是要拔舌头的,虽然赵公子死后确实被人拔了舌,不过您也别灰心,只要您从现在开始多做好事,没准日后能保住您的舌头。”
赵鹤德:“……”
继克妹之后,他还要被拔舌头??
叶瑾宁马鞭都没甩,那马儿就像能洞悉叶瑾宁想法似的,哗啦啦地跑了起来,很快消失在了赵鹤德的眼前。
叶邵寅正跟一群男人在说笑,身边突然有人揶揄他道:“子叔兄,那里有个女子在看你,该不会是你的哪个红颜知己吧?”
叶邵寅听说有女子在看他,心想自己魅力就是大,都有女子追过来了,回头一看,见叶瑾宁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脸上的笑容就是一僵。
“六……六妹妹。”
叶瑾宁沉着脸,一想到曾经叶邵寅的荒唐行为,想到家中的便宜爹,她就觉得心累,怎么她这几个兄长都是不省心的呢?
一个明知自己不是读书的料,非要读;一个明明身体虚弱得像只纸老虎,非要当自己是只真老虎;这个就更糟心了,居然惦记自己的妹妹。
有这么几个儿子,难怪她那便宜爹不到四十,长得却像四十。
“二公子既然知道我是你的妹妹,我就不得不跟你纠正一下,兄妹是不能成亲的,你明知道我们有血缘关系,虽然不同母,还承诺要娶我,这行为可要不得。”
“嘶……”全场倒抽一口凉气。
叶邵寅傻在原地。
“兄妹?”
“娶……?”
所有人都一副看禽兽似的眼神看着叶邵寅,叶邵寅头皮发麻,嘴里喊着‘误会,误会,’下一秒飞奔过去,将叶瑾宁拉下了马,捂住了她的嘴。
“六妹妹,我的好妹妹啊,算二哥求求你了,有些话可不能乱说的。”
叶瑾宁不明所以地望着他,语不惊人死不休,“那天晚上你抱着我飞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让我当你的娘子,才可以看你的脸。”
“抱……”
“娘子……”
叶邵寅呼吸都要停滞了,背后爬满了凉气,这下是彻底相信叶瑾宁真能看人面相,只能赔笑道:“那不是跟妹妹开个玩笑吗?妹妹怎么能当真?”
叶瑾宁有些愠怒,“这种事怎么能开玩笑?”
叶邵寅欲哭无泪,赶紧求饶,“妹妹,我的好妹妹啊,都是二哥的错,二哥就不该乱说话,妹妹看在哥哥曾经也喝过柳姨娘奶水的份上,放哥哥一马吧?”
这话到了叶瑾宁耳朵里,直接翻译成了,我喝过你母亲的奶水,比你更受姨娘的宠,你不放过我,我就告诉你娘。
叶瑾宁心想,这还得了,连忙正色道:“你还拿我姨娘威胁我,二公子,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你等着,我这就回去告诉三老爷。”
叶邵寅:“……”
这怎么还告上家长了?
“妹妹,我给钱,你想要多少,哥哥都给你。”
叶瑾宁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你还敢收买我?”
“这哪里是收买?哥哥像是那种人吗?就算哥哥是,妹妹也不是啊,这只是哥哥给妹妹买胭脂水粉的钱,妹妹就安心收下吧!保证不会让妹妹昧着良心的。”
说这话,他自己都觉得昧着良心了。
“那好吧,”叶瑾宁满意地点了点头,还别说,她这些兄弟姐妹中,就数这位最上道了。
叶邵寅总算松了一口气,好声哄了叶瑾宁几句,才把叶瑾宁给劝了回去。
回头看到一干兄弟那不善的眼神,就想捂住自己的眼睛,这都算什么事?
叶瑾宁解决了心头上的结,骑着从赵鹤德那讨回来的马,回到叶家女眷坐着的地方时,赛马比赛已经开始了。
她将马儿拴好,正想坐下,就听到秦太君说了一句让她炸毛的话。
“明丫头,等会你可得好好看看,这满城京贵但凡有你看得上眼的,就算是这一次的击蹴郎,祖母也会将这姻缘给你要来。”
“祖母,”叶明墨正想害羞地说一句‘孙女全听祖母的。’
叶瑾宁不合时宜的声音就插了进来,“老太太,您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自古以来哪有兄妹成亲的道理?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秦太君/叶明墨:“……”
在场的其他叶家人:“……”
秦太君一看又是叶瑾宁,这气都不顺畅了,怒不可遏道:“混账东西,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叶瑾宁不赞同地皱了皱眉,果然一说实话就要挨骂的吗?可不说怎么行?
她前脚刚打消她那二哥的念头,后脚她们又打起这等不像话的主意,这一个两个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这般不懂事?
“老太太,您都打起兄妹成婚的混账主意了,又怎么是我在说胡话?”
“你……”秦太君颤抖地指着她,“你这逆女,没有尊卑的东西,快给我……”滚。
滚字还没说出口,就有人从赛马场跑来报喜。
“街北叶学士之子叶邵寅夺得头筹,为本次的击蹴郎,恭喜各位奶奶了。”
“啥?”全场静谧。
所以发生了什么事?她们是不是听错了?击蹴郎是她们府上的二郎?
所有人后知后觉地看向叶瑾宁,所有感官都慢了半拍。
就看到叶瑾宁摇头叹息道:“你们难道不知道二公子会夺冠吗?怎么能打二公子的主意呢?这简直是胡闹,是要遭天谴的呀!”
所有人:“……”
她们这是被训斥了吗?
叶府的人在这一天感觉特别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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