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度剑拔弩张。
所有人都以为将会有一场腥风血雨的时候, 姬嘉洲反而笑了,“六皇兄莫开臣弟的玩笑,叶姑娘是臣弟请过来的,我怎么会杀她”
姬成泽静静看了他好一会儿, 也跟着露出了一抹微笑, “如此便好, 毕竟你要是动她, 孤会很苦恼的,好了, 今儿个是九弟的生辰之喜,大家不必这么拘谨, 让九弟不高兴了,孤也救不了你们。”
“”真是谢谢太子殿下的关心了。
叶家众人在这一天的经历可谓大起大落, 这心脏都有些负荷不了, 更明确地认识到,以后出门绝对不能带叶瑾宁。
命不命的不重要, 他们就是不想再经历这种惊吓。
因为姬成泽的原因, 姬嘉洲的生辰宴又恢复到了先前的样子。
即使姬成泽没说得太明白,在场的朝臣哪个不是人精从姬成泽的话中立刻嗅出了不寻常, 待皇子们散去, 好些大臣就围了上去跟叶元狩攀交情去了。
叶元狩的官职不低,但官职比他高的比比皆是, 他哪里享受过这种待遇
即便面上假正经, 觉得自己高风亮节、刚正不阿, 但对送上门的恭维还是照单全收,心里别说多舒坦了,这也间接让他对叶瑾宁的观感好了一些,气也消了一大半。
叶奕城三兄弟就站在边上看着。
叶邵寅不解地问道“大哥,你说父亲除了假正经了一点,刻板迂腐了一点,不懂变通了一点,对人情世故也不是那么精通,但现在在这群大人当中也算游刃有余,应付得来,由此可见他也是一个知世故也世故的一个人,怎么就生了六妹妹那个坑货六妹妹那性子究竟被父亲养成什么样子了好像长期生活在俗世外一样,一点人情世故也不懂,没道理啊,父亲要真不会养孩子,怎么就生出了你我这般惊才绝艳之人”
他们根本不知道,叶瑾宁脱离了世俗八十年之久,如果知道,自然也能理解她今日的所作所为。
叶奕城深有同感,但听到叶邵寅最后那段自恋的话,就有些无语了。
这是家中出了两缺心眼一自恋狂怎么都这么惨不忍睹
叶嘉凯听着前面的话一直在认可地点头,听到最后没听到自己的名字,还以为是叶邵寅遗漏了,忙指着自己问道“二哥,我呢我呢你没说到我。”
叶邵寅看都没看他,“别打岔,没你什么事。”
“二哥,你这是看不起我,我不服”
“不服也没你什么事。”
叶奕城没有理会他们两人的打闹,他皱了皱眉严肃道“我们三个以前都太失职,没好好教导六妹,放任她养成了现在这般性子,再这么放养她下去,她日后就毁了,我不管你们怎么想的,教导六妹,我们都有责任,从明天起,每人轮着教她。”
叶邵寅和叶嘉凯纷纷受到了惊吓,原本是不愿意的,跟叶瑾宁待在一起,那简直生不如死,存心要他们的命啊但叶奕城大哥的气势一拿出来,他们两个只能乖乖认下。
他们还没忘记小时候被叶奕城抽屁股的恐惧。
叶奕城教训他们的时候,可是直接把他们拖去大门口当着路人的面扒裤子的,别提多丢人了。
关键是,他们怎么求叶奕城,叶奕城都不放过他们,在教育弟弟这一块,他拿捏得死死的,真魔鬼大哥。
他们严重怀疑,叶奕城这次恐怕是想起了当初磨炼弟弟们的愉悦,想再体验一把操练弟弟的滋味了。
突然他们就觉得,比起他们去教育叶瑾宁这种惨事,好像叶瑾宁要更惨一些,即将要被叶奕城教导这种事23333。
虽然不太厚道,也有些同情她,但他们都经历过的事叶瑾宁怎么可以躲过他们绝不承认自己在幸灾乐祸,那都是出于对她森森的爱呀
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叶家三兄弟话题中心的叶瑾宁直接被何容睿给拉到了角落里。
何容睿脸皮拉得老长,看起来极臭,好像叶瑾宁欠了他银子似的。
何容睿还没忘记之前叶瑾宁得罪他的事,临时放了他鸽子让他独自面对赵立笙那尊瘟神就算了,居然还敢喊人跑何府来问他是不是很难过
他一开始还以为叶瑾宁是良心发现,知道她做错了事,发现他好长一段时间没理她,心里恐慌害怕了所以找人来找他,只是脸皮薄不敢直接找上门。
他还有些沾沾自喜,觉得原谅叶瑾宁不是什么难事。
结果她说了什么
她居然交代下人转述的话是,知道他失去了赵鹤德这个好朋友太难过,劝他要宽心,不要跟人品不端的人交朋友,还告诉他天涯何处无芳草,没必要单恋一株草。
听到这番话的何容睿差点没想捅死她
他跟赵鹤德哪里是好朋友了又哪里单恋他
他恨不得跟他撇清关系好么听到名字都要炸毛,居然还能被叶瑾宁曲解成这个鬼样子。
一想起来他就呕血,要不是有事要问,他才不会找她。
至于叶瑾宁,叶瑾宁之前虽然也有些气愤何容睿坑她去见赵立笙,但后来听说何容睿在赵鹤德出事后很是萎靡,连门都不出了,这气也就消了下去。
她是大女子,该大气,做不来小肚鸡肠的事,于是便原谅了何容睿。
叶瑾宁见他半天不说话,不知道在闹什么别扭,直女思维的她自然是搞不懂的,她等了许久没见他反应,便开口问道“小侯爷,你叫我来是想跟我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吗是的话你肯定找错人了,我不玩这么无聊的游戏,你也老大不小了,别跟个长不大的小孩似的。”
“谁小孩”何容睿气得吼了一声,吼完后发觉自己的情绪有些大,又被叶瑾宁牵着鼻子走,他这才收敛了脾气,将火气咽下,但还是对着叶瑾宁直哼哼。
叶瑾宁想起了府里的姨娘曾说过,女人总有那么几天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到那些日子就提不起劲,见谁都不高兴,那男人呢男人也应该有吧就像何容睿这种,动不动生气甩脸色的,难不成是那几天到了
她想起好脾气的柳姨娘,在那几天也是不怎么搭理自己的。
这样一想,她就有些理解何容睿了,于是难得的耐住了性子跟他说话,“小侯爷,你究竟想跟我说什么”
何容睿即便还臭着脸,还是拽拽地说道“臭丫头,我问你件事,你之前不是说过,我父亲的另一个儿子,就是我那私生子弟弟,你不是说过他会认祖归宗,日后在我的锤炼下,”说到这里他脸上有些燥,还是坚持说了下去,“不到十六岁就高中榜首,成为少有美名的青年才俊吗”
叶瑾宁没有反应,根本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何容睿看她这样,有些闹心,“就是说,他现在已经入不了我何府了,皇上那么说他,未来恐怕也无法参加科举,他的未来怕是毁了,已经实现不了你之前说的那个未来,那他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何容睿是不喜欢他,也憎恨他的母亲抢走了他的父亲,但看他落得那个下场,他这心怎么就硬不起来了。
怎么说那都是个五岁不到的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做,本来应该有一个光明的前景,美好的未来,却因为被卷入大人的纷争,而成为无辜的牺牲品。
他不知道也就罢了,但他一旦知道了叶瑾宁的本事,听到叶瑾宁提及过他原本该有的未来,再对比现在的处境,他就矛盾挣扎,心里不禁产生了一个疑惑,他的母亲这样擅自去改变了人家的未来,真的没问题吗
他们这些人,不会背上改变别人命运的罪恶吗
叶瑾宁看他那么认真,还以为他想说什么,结果是问何景铭的事。
她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道你想问什么呢像个姑娘似的在那里扭捏了半天,原来是担心这个啊。”
“姑、姑娘”究竟谁才是姑娘啊摔
“你尽管放心,他的命数确实发生了变化,也再也入不了何家的族谱,过不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了,在他少年这段期间,吃的苦头是比被你磨炼得多。”
何容睿听她这么一说,有些难过地闭了闭眼,心里陡然对何景铭充满愧疚,他们果然做了错事。
下一秒,叶瑾宁就说了一句差点让他吐血的话,“你遗憾个啥呀他没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反而是好事,至少没被养成像你这样的纨绔,有什么不好的”
“咳咳咳,你说什么”
“你也不想想,你现在这畏首畏尾的性子哪里还敢跟我之前说的那样对他肯定是放手让他在府里自生自灭的,他又有你这么一个哥哥天天在眼前晃,迟早有样学样把你讨嫌的纨绔作风给学了个十成十。”
何容睿“”
尽管她说的话不好听,但还真被她说中了,何景铭要真入了府,他肯定是做不来叶瑾宁曾经说过的那些事的了,没准刚想要刁难他,就想起叶瑾宁的话,肯定会下意识地去避开。
“现在他入不了府,在底层生活,这样他才能体会到下面的人是怎么过日子的,自然就学会了吃苦,你以为吃苦是一件坏事吗那可不是,他的性子可是因为这段变数磨炼得更彻底,也更坚毅了。
也是因为这不一样的命数,心性反而变好了,没那么阴鸷,那么憎恨你了,怎么地你还想改回他先前的命数不成”
何容睿有些想不通,“改回先前的命数又有什么问题”
叶瑾宁的脸色古怪了起来,语气微妙道“我没想到你原来好这口,算了吧,我劝你还是安心接受他现在的命数,真按先前的命数走,你是斗不过他的,你太蠢了,不但被人家打得屁滚尿流,还被他夺了爵,受尽压制出不了头,落得个憋屈一辈子的下场。”
何容睿“”
叶瑾宁是最怕担因果的人了,她发现很多人的命数改变后,虽是不解,但发现并没有带来坏的因果,反而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这才放了心。
就拿何景铭来说,他日后注定是要当大官的,就算命数改变了,但这点依旧没变,他仍然会走上仕途这一条路。
而重新带领他走上这条路的,恰恰就是改变这一切的姬龄的儿子,何容睿做的。
巧合地很,谁造成的,谁来弥补,好像冥冥中有一股强悍的力量给生生扭转回去了一样。
当然,像叶宣然这种死不悔改的,还有那些品性极为恶劣,又不相信她的人,即使改了命数,同样会惨淡收场,落得个惨死的结局。
叶瑾宁可不敢再将后面的事告诉何容睿知道了,谁知道她这一说,何景铭的命数会不会被二次改变。
她可不想再重新看一遍命数,这些命数展现出来的时候,就跟写在一本书上似的,看多了她眼花,更何况何容睿的命数,她看腻了,没什么可看的了。
叶瑾宁还没开解完何容睿,姬成泽的护卫就跑了过来。
“叶姑娘,太子殿下觉得心悸、头晕,喊您过去一趟。”
何容睿顿时就有了种危机感,尽管他还没意识到,他觉得护卫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不解地问道“表哥心悸头晕,跟叶瑾宁这个臭丫头有什么关系”
护卫有些犹豫,还是如实说道“太子殿下说了,他是因为长时间看不到叶姑娘所致,只有叶姑娘在身边,他的这些症状才能好。”
“”这也行
何容睿有些被姬成泽的不要脸给震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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