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行人玩到将近十点,才散了场。
几个年轻的男女在街边等车,边说笑,不时发出一两声突兀的爆笑,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宋晓书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一手插在兜里,听着对面的男生说着什么。
微风拂过,颊侧的一缕发丝搭落在眼角,顾卿月眨了下眼,抬手拂开,撞上宋晓书望来的视线,他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后,他微微拧了下眉,似想起了什么,走到顾卿月跟前,掏出手机,说:“加个联系方式?”
他话音刚落下,同来的几个男生便吹了一声口哨,气氛霎时有些微妙。
宋晓书熟视无睹,脸上带着点笑意,等顾卿月摸出手机,顾卿月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毕竟她和宋晓书小时候也见过几次面,他要她的联系方式,也不是稀罕事儿。她落落大方拿出手机,同宋晓书加了微信好友。
舒淼淼在一旁观望,等宋晓书走后,这才凑到顾卿月耳边,低声道:“行啊,卿月,你这追求者又多了一个了。”
“淼淼,别开玩笑。”
“那他怎么不来和我要联系方式呢?”舒淼淼打趣。
顾卿月笑而不语。
回到宿舍时,顾卿月接到顾母的电话,两人聊了几句。
顾母提起顾珩生搬了新居的事儿,顾卿月问:“在哪儿?”
“据说离你们学校挺近,大概半个小时的车程。”顾母说。
“那是不是要买新居礼物?”
“是。”顾母笑,“不过,我最近有点忙,想着这周末,你替我走一趟,把礼物带给你三叔。”
“好。”顾卿月说,突然想起苏熙提及顾珩生出手大方,她一时好奇,“妈妈,三叔给你送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怎么问这个?”
“有点好奇。”
“一只胸针。”顾母轻描淡写,“你是打算今晚回来,还是明天?”
“明天吧。”顾卿月说,“今天同学生日,现在才到宿舍。”
“好,明天让你姐去接你。”
翌日,苏熙开车来接她。
顾卿月上了车,苏熙说:“卿月,你有没有想过买一辆车?我看你们宿舍楼下倒是停着不少辆小车,是学生的?”
“是。”顾卿月悻悻然,“不过以我目前的积蓄,我大概买不起车子。”
“要不,我这个作姐姐的送你一辆?”苏熙笑着建议。
“不了吧。”顾卿月解释,“况且,我如今还是学生,开着车子,未免有点太招摇。””
苏熙笑,她探头四处看了眼,说:“听周姨说你三叔在淮市买了楼盘,就在这附近。”
这附近是一处商场,楼盘挺贵,她们学校的学生,每到周末都会来这儿消遣。顾卿月透过车窗看了眼,不知他买的哪一处的房子。
“是,不过具体位置不大清楚。”顾卿月说。
苏熙将顾卿月送回家后,自己也没进屋,又开车走了。
顾卿月拿钥匙开了门,去书房取了顾母准备的新居礼物。顾卿月靠着书桌,给顾母发了条短信,询问顾珩生住处的具体位置。
两分钟后,收到顾母的回复。
顾卿月下楼,徐姨问:“要出去?”
“嗯,下午就不回来吃了。”
顾珩生这房子是托陈景置办的,陈景有个同学做房地产这一块,给他介绍了几户,离科院又近,附近又是商场,交通便利。
陈景这几日一直来顾珩生住处,美名其曰是看他有什么需要,两人谈了没几句,话题便转到劝顾珩生到S大代课的事上。
顾珩生捧着一杯咖啡,笑笑不语。
陈景苦口婆心一番劝说,成效甚微,莫名几分沮丧:“珩生,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不通情理。”
话音落下,门外传来按铃声。
顾珩生放下杯子,起身去开门。
顾卿月站在门外,讪讪喊了声:“三叔,我妈让我把这个带给你。”
顾卿月晃了晃手中的盒子,又想起里头是一套茶具,哎呀了一声,将盒子抱在怀中:“我差点忘了,这里头是一套茶具,应该不会碎了吧?”
“不至于。”顾珩生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的礼品盒,说“进来吧。”
顾卿月进了门,看到玄关处一双男士皮鞋,说:“你有客人在?”
陈景闻声过来,上下打量了眼顾卿月,将目光投向顾珩生,似在问这是谁?
顾卿月倒是知道陈景,毕恭毕敬喊了声:“陈老师。”
陈景目露疑惑,但还是冲顾卿月点点头,说:“你是S大的学生?”
“是。”顾卿月说,“大一时选修过您的《近现代诗歌鉴赏》,陈老师应该没什么印象。”
顾珩生几分意外,望了眼陈景:“你还教诗歌?”
“我本科可是读中文读了一年,你忘记了?”陈景说。
顾珩生问顾卿月:“喝什么?茶还是咖啡?”
“咖啡。”顾卿月说,又补上一句,“谢谢。”
顾珩生笑了笑。
客厅只余陈景和顾卿月。
陈景说:“你叫珩生三叔?”
“是。”
陈景笑言,“我都不知道他有你这么大的一个侄女。”
陈景似想到了什么,说:“刚好,顾同学,你替我劝一劝你三叔。”
“什么?”顾卿月不明所以。
陈景说:“劝你三叔来S大代课。”
顾珩生恰好捧着一杯咖啡出来,闻声,淡笑一声道:“陈景,你这是病急乱投医了。”
“你不是知道我病急,怎么不乐于助人一下?”陈景抱怨,“亏得我们三年的同窗情。”
顾卿月捧着杯子,眼观鼻鼻观心抿着咖啡。
陈景望住顾卿月,说:“顾同学,陈老师这个忙,你帮吗?”
顾卿月面露尴尬,无措地看了眼顾珩生。
顾珩生解围:“你别为难小朋友。”
陈景叹了一口气,顾珩生失笑,说:“我再考虑两天,给你个答复。”
陈景走后,顾卿月问:“三叔,你和陈老师是同学?”
“高中同学。”顾珩生说。
“哦。”
顾珩生抬手看了下腕表,问:“你吃过午饭没?”
“还没。”
“留下来吃午饭?”
“好。”顾卿月微笑,“谢谢。”
顾珩生无奈:“卿月,你太客气了。”
“礼貌一点总是好的。”顾卿月说。
“对。”顾珩生问,“你想吃什么?”
“罗宋汤,可以吗?”顾卿月想起昨晚看的美食节目,那一期就是做罗宋汤。
“就喝汤?”顾珩生提议,“奶油培根意面,如何”
“好。”顾卿月下意识道,“你做吗?”
“对。”他低眸看她,“还是你想做?”
“不,我是厨房白痴。”顾卿月忙不迭摇手,自嘲道,“我连泡面都煮不清楚。”
顾珩生折身进了厨房,顾卿月坐在客厅,喝了口咖啡,又觉得自己这般坐享其成,似乎不太好。
她轻轻放下杯子,起身往厨房去。
顾珩生正执着一把刀,在切牛肉,他刀工娴熟,看得出来是经常下厨的人。
顾卿月倚着门框,轻声开口:“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你坐在外头看电视就成。”顾珩生瞅了她一眼,如是说道。
顾卿月没走开,仍旧站在门口。
顾珩生切完牛肉,一回身,发现她还杵在门口,他思忖片刻,说:“卿月,你来洗一下洋葱。”
“好。”她的声音隐隐蕴着三分雀跃。
顾珩生摇头笑笑。
当真是小孩子心性。
将洋葱的外层皮剥了,顾卿月想了想,顺手拿过刀,切了两块,洋葱的冲劲直冲到眼前,她被辣的眼里隐隐有湿意,顾卿月眨了眨眼睛,小声嘟哝了句:“原来洋葱真得会使人流泪。”
闻言,顾珩生抽了两张纸巾给她:“看来你是真没下过厨。”
“我从来不说假话。”
“哦,是吗?”顾珩生问。
“你不相信?”
“不。”顾珩生说,“我只是还未了解你。”
顾卿月洗了手,擦了擦眼角,又要继续再与洋葱斗争时,无意间触碰到案板上的刀具,刀被碰撞到地板。
一声刺耳的钝响,两人都吓一跳。
顾卿月下意识弯身去捡,顾珩生先她一步捡取菜刀,他说:“我来。”
“看来我与厨房八字不合。”顾卿月闷声道,到底几分怒其不振哀其不幸的意思。
顾珩生笑,有意转移她注意力:“教你一个切洋葱的好方法,如何?”
“什么?”顾卿月饶有兴趣。
“将洋葱切成四棱,然后将洋葱放入凉水中,等待十分钟左右,再拿出来,便不会熏眼睛。”他说,“你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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