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着岑歌的床垫,盖着她的被子,枕头上呼着一只松鼠肉垫,她坐在不远处。
感觉整个世界都是她的气息,从鼻翼绵延全身,岭南浑身紧绷,不敢动弹。
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可是,思维只涣散了一息,下一瞬,累月累年没有睡过的睡袍男孩就陷入昏睡中。
“……”
“吱吱吱!”
“嘘!别把人吵醒——”
“……”
他重新睡去,并没有意识到,他约定的一个时辰,似乎有些过于漫长。
直到一阵带着怨气的沉重脚步声渐渐走近,陌生气息随着步伐而至,他才因本能的警觉而惊醒。
橙红衣袍,同门师兄。
“你好啊,岭南师弟。”赤炎峰的师兄朝他咧嘴呲笑,灿白的牙齿在明亮的橙白火光下折射光芒——仿佛一点都不怕他。
茫然的岭南抱着被子:“……”
岑歌看着他一副小媳妇被人撞破睡颜的样子,没忍住,极其恶趣味地扭头闷笑。
笑完,她还是很好心地拉着赤炎峰师兄转头,不看岭南换睡袍。
岭南当年在试炼比斗上鲜血披身,一战成名,赤炎峰师兄也只是见他的乖巧样子鬼迷心窍打个招呼。
回过神时魂都要吓飞,岑歌要他转身背对岭南大佬,就老老实实转身,连耳朵都捂住。
等岭南弱弱说一声“好了”,两人转头后,赤炎峰师兄才震惊地发现,岭南居然还是有生活的。
被子床垫都叠得整整齐齐,软绵绵的被子上头还呼呼着一滩毛茸茸的肉垫。
下一刻,他看到岑歌小师妹十分自如地把松鼠捧起来,像放孩子一样放到黑袍少年的手上。
接着把被子床垫和枕头都收进储物袋,把竹席一卷,也塞了进去。
石道霎时只剩空荡荡一片,仿佛从来没有人暖和舒适地躺在路旁睡一觉。
被包含寒意的声音吓醒的松鼠蹭了蹭手心上微薄的暖意,愉悦地和黑袍少年说早安:“吱吱吱!!”
岭南垂眼微笑,伸出食指小心地挠松鼠的下巴。松鼠顿时长“吱——”一声,躺倒在逐渐转温的手中。
赤炎峰师兄一瞬间面色古怪,心有错觉——
该不会岭南本质只是个小少年吧?
黑袍少年安抚完松鼠,在火光中朝他冷冷一瞥,眸中只剩冷意,“你怎么在这?”
吓得差点当场跪下的赤炎峰师兄:“……”
对不起,是错觉,绝对是错觉!
.
松鼠指了前路,三人一鼠继续往密道深处去。
赤炎峰师兄朝岭南磕磕巴巴地解释他找过来(把岭南吵醒)的原因。
原来,之前岑歌打开玉牌的定位效用后,虽然提前关闭,但赤炎峰师兄还是看到了定位的位置。
他担心岑歌遭逢意外,于是记住位置,一点一点在密道里摸索。
居然真就找到师弟师妹。
密道里没有黑天白夜,师兄已经分不出时间变化,他也不知道自己找了多久。
岑歌从袖中拿出一天响一次、提醒自己吃清心丸的闹铃,回忆了一下,“第三天中午了。”
距离他们进密道,已经是第三天。第一天在寻路,走到晚上,岭南休憩,睡了一整天有余。到了第三天,师兄找了过来。
师兄居然就这么找了一天半,岑歌感慨着,便也不怪他找过来吵醒岭南了。
说来,岭南是多久没休息了?居然能睡一整天……
偏偏岭南毫无自知,嫌弃地瞥了师兄一眼:“你能这么摸索着找到我们,稍微换个思维,你都能走出秘境了。”
师兄瑟瑟发抖不敢反驳,“对不起,把在睡觉的你吵醒了。”
岭南沉默了很久,忽然说了一句哲学意味很浓的话:“在黑暗的地方无望等待是很辛苦的事,你既然找过来了,那就这样吧。”
因为一时兴起打招呼,师兄已经无比后悔,现在更是不敢多问什么是黑暗,只能举着驱散黑暗的火把,当个工具人,几乎连自己找他们的目的都忘了。
岑歌理解赤炎峰师兄的应激反应。
岭南在千山宗里的日子,因为升级流小说的打脸模板,他很难有平等的朋友。他的日常都是困难模式。
但她没什么好说的,她又不是作者。
之后的一段路有些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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