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被吃掉也不是很痛,因为我在被吃掉的那一瞬间就掉线了。
我的意识陷入无边的黑暗。
【读盘中……】
【序章结束,主线任务更新。】
【主线任务:遥念仙乡。
仙乡乃龙神之居所,盛开着常开不败的红色樱花。
由西方漂流至此地的神圣之龙在此生根。
点燃源之香,坐上神轿,便可前往仙乡。】
“唔……”垂死病中惊坐起,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脏还在跳动。
黑暗中闪过的“游戏主线”——所以我的任务不是和富冈义勇他们一起打倒鬼王,而是去仙乡看神龙?
仙乡在原本的游戏中名为“源之宫”,是平安时代的建筑群,生活着自古以来就侍奉着樱龙的一族。他们为了追求不死扭曲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变成了类龙的怪物。
这个世界之中真的有樱龙的存在吗?那现在的我难道就是龙胤的御子?
龙胤的御子因为是龙之子嗣,所以不会受伤,甚至连血都无法流出,但我还是会受伤流血的。可如果说我是与御子定下契约,从御子那里获取龙胤之力的侍从也不对,因为这个世界除了我以外根本没有第二个人知道龙胤与樱龙,更别提与我定下契约了。
想不通,脑壳痛。
“千、千知惠夫人的鬼魂——啊啊啊啊——”
刺耳的尖叫惊醒了我,我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日式的房间,面前的两扇拉门大打开着,向外望去,可以看到精巧的庭院,其中栽种着茂盛的菖蒲和龙胆的紫色花丛。
——这不是我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房子吗,我就是在这个庭院里面杀了变成鬼的亲爹。
死回出生点了还行。
一个女人在我身后放声尖叫,她穿着袖子挽起来的朴素和服,是侍女的打扮。
……先等她叫完再说吧。
“阿夏,怎么回事?”一个听起来挺温和的男声打断了女人。
“老爷,千知惠夫人回来了!是鬼魂啊!鬼魂显灵了!千知惠夫人一定有什么怨气!”名为“阿夏”的女人惊恐地指着我说。
我盘腿坐在地上,歪头看从走廊进来的男人,他穿着深灰色的条纹和服,看起来有点眼熟。
哦,他长得像那个被我砍碎脑袋的原身的亲爹。
“千、千知惠?”男人看清了我的脸,激动的浑身颤抖,但他又仔细端详了一番,试探着问,“不对,你不是千知惠……你是,小雪?”
我点点头。
“是吗,千知惠确实死去了……我还在祈求什么呢……”男人捂住自己的脸,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我是你的叔叔,义仁。”男人抬起头,眼圈微红。
我换上了一身白底蓝花的山茶纹和服,头上也被侍女插进去几个发梳,她们一边给我梳头一边好奇地打量我额前的白发。
“那是神隐的标志吗?”“小雪小姐果然是被神带走了吧?”“那义仁老爷去哪里了呢?”我听到她们退下后在门外的窃窃私语。
我从她们的话里大概推测出,这个家族族姓为“上泉”,原本的家主是上泉勇仁,也就是我第一天杀掉的那个鬼,被他吃掉的是他的妻子,我的母亲千知惠。对不知道鬼存在的外人而言,事实是千知惠夫人莫名其妙被残忍杀死在宅子中,而丈夫和唯一的女儿小雪都不知所终。
接着家主的弟弟成为了新的家主,也就是那个说他是我叔叔的男人。他也曾派人寻找我和勇仁,但一无所获。
令我奇怪的是他对于自己嫂子千知惠的态度。比起下落不明的亲哥哥来,我觉得他似乎更关心死去的千知惠夫人。
我不禁想起——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这什么家庭狗血伦理剧。
不管这种八点档了,我要赶快回去见富冈义勇他们,还要给真菰带花花发夹。
对于上泉义仁的问话,我一律“我不知道”“我忘记了”“我不清楚”回答。
他也放弃了对我的问询,说:“不管如何,你能平安归来就是一件好事。明天同我去为你的母亲扫墓吧,想来千知惠看到小雪也会很开心的。”
他又用那种悲伤又深情的眼神望着我的脸。
我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去给千知惠夫人上香我是同意的,那毕竟是我现在身体的母亲。我打算扫完墓就溜掉去雾隐山找鳞泷先生。
我想锖兔哥哥了。
富冈义勇说不定会哭呢。
我:突然兴奋。
第二天,我们坐上了汽车,车开了整整一天。
这位上泉义仁先生是家主的亲弟,但是成年后就离开了兄长,去了遥远的东北部地区。
——然后他把嫂子运过去葬在自己家那边了。
你真的不是在给你亲哥戴绿帽子吗?我知道后惊呆了。
千知惠夫人的墓修得很漂亮,墓前放着一大捧如火如荼盛放的粉色山茶,我在昨晚就看到了原身母亲的照片,那是一位如同枝头的山茶花一般美丽幽娴的夫人。
我长大后也一定会是个和她一样的大美人吧。
我跪在她的墓前,双手合十,希望这位夫人早登极乐,死后安宁。
似乎听到了一声轻笑,有纤细又温暖的手掌抚摸我的头。
“我们小雪已经是个美人了呀……”
我猛地抬起头,上泉义仁什么都没感觉到,悲伤又深情地痴痴望着千知惠的墓碑。
我揉揉刚才被摸头的地方,那是我的错觉?
已经扫了墓,就该回雾隐山老家了,虽然上泉宅邸才是小雪的家,但对我来说,雾隐山更像是我的归处。
没等我偷偷溜掉,上泉义仁就开口:“小雪和我一起去拜见教祖大人吧。”他担忧地想伸手碰我额前的白发,被我闪开了。
上泉义仁的手在空中顿了顿,“我不知道你神隐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还是请求教祖大人为你赐福一次比较稳妥。小雪?”
“不用了,义仁叔叔。”我说。教祖什么的听起来就是邪·教好吧!
上泉义仁相当坚持,他甚至说出了“不能让千知惠走的不安心”这种屁话。
上一辈之间的恩怨情仇与我无瓜,让这个叔叔自己孤独地怀念逝去的白月光吧,溜了溜了。
我打个招呼提脚就走。
我锖兔哥哥还在眼巴巴地等我回去呢。
还有哭唧唧的富冈义勇。
“小雪,你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呢?”
上泉义仁额角青筋突然暴起,从见面开始就是儒雅的家主与温和的叔叔的他,在这一刻变得狰狞凶恶,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掐你脖子似的。
什么人啊这是,川剧变脸怪。
我本想甩掉这个奇怪的要给原身亲爹戴绿帽的叔叔,可我的腿突然失去了力气。
“啧!”我扑街在千知惠夫人的墓前,麻痹感从腿蔓延至全身。
上泉义仁你个老阴比!
“小雪啊小雪……”上泉义仁喃喃着我的名字,他用冰凉的指尖抚摸我的脸,视线粘腻湿滑,带着无可救药的病态的迷恋,他悲伤又深情地说,“你为什么和千知惠一样,那么不听话呢……”
在谁的焦急视线下,我像个死猪一样被拖上了车。
“是吗,是被’神隐’过的孩子啊。”八扇莲纹屏风之前,白橡色头发的年轻男人用冰冷的扇子抵住了嘴唇,他俊秀的脸上露出菩萨般的悲悯神情,“是被什么恶神掳走了吧,母亲也被杀死了,真是可怜的孩子。”
“别担心,上泉先生,我会照顾她的。”
男人从莲花簇拥的锦榻上一步一步走到我的面前,他的衣摆拂过那些馨香的花朵,让娇嫩的花瓣微微战栗。
“就算是恶神,但能被神隐,这个孩子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那是什么呢?”他用精钢的扇缘挑起我的下巴,目光依次扫过我的脸庞、白发与脖颈上的白色印记,“上泉先生,不如……让她在我万世极乐教做巫女吧,我会天天为她赐福的。”
仿佛彩虹般流光溢彩的美丽眼瞳倒映出我不加掩饰的嫌弃表情。
他好骚啊,里面还穿紧身衣。
这个万世极乐教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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