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时为战国

    时为战国。

    死亡与绝望垒起了墓碑。

    群雄争霸,国家之间的战争从未停止,忍者是游离于军队之间的主力军,是贵族手中的刀,是战争中让人恐惧的杀人兵器。

    如果一方请了宇智波,另一方必定请千手,这种定律简直人尽皆知。所以的人都在愤恨着这些带来争斗的家伙,如果没有忍者,他们的生活会不会更平静些?

    当硝烟散去,刚停止了争斗的宇智波和千手两族都无比的安静。双方都沉默着,宇智波全员瞪着兔子眼死死的看着眼前的人,千手那边也都一个个的摩拳擦掌,只等下一秒直接开干。

    可那站在最前面的两人齐齐开口,语气中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撤退。”

    “少族长!”有不满者提出抗议,“族长的死就这么算了吗?!”

    寂静的战场上出现了短暂的哄乱,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向一个地方。

    就在几分钟之前,他们的族长双双殒命,死在了对头的手上。这么多年,不论是千手佛间还是宇智波田岛,他们的实力都在伯仲之间难以分出胜负。

    以致这次,他们的死亡时间也只差毫厘,两人哪怕没了呼吸也依旧站在那里,未曾倒下。

    一反往常,千手柱间的神色冷硬,“斑,这次就到此为止吧。”

    宇智波斑没有拒绝,他深深看了一眼眼前的黑发男人,重复下令,“撤退。”

    继续战斗已经没了意义,他们之间再打个你死我活,让鲜血继续浇灌这片大地,可那是最重要的吗?

    “让父亲…早些入土为安。”

    在战争中死去,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佛间从不信佛,在瓦间和板间死去时就是这样。他随意的收敛了稚童那残破的身躯,一口薄棺匆匆下葬。没有时间流下多余的泪水,哪怕心中再悲痛,也只能拿起手中的刀,继续那无休止的战争。

    在战国这个平均不过三十岁的年代里,作为忍者又怎么可能会去信满天神佛,他们信的东西唯有手中的刀。

    千手扉间仍记得,在瓦间和板间死去时,千手佛间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安排了他们下葬。那时,兄长曾经顶撞过父亲,还狠狠的挨了一巴掌。

    兄长当时一度觉得父亲冷血无情,为此和父亲怄气了很长时间。

    但她曾经见过那位铁血的汉子抱着瓦间和板间的衣物在夜间偷偷哭泣。他为他们念诵经文,只希望自己早夭的孩子下辈子能不再是忍者。

    哪怕是作为普通的农家子也好,不必小小年纪就穿着厚厚的铠甲,拿起比自己还要高上不少的刀剑,去和敌人拼杀,最后却连具完整的尸骨都不曾留下。

    只有在无人的深夜,那位冷硬的族长才会偷偷为自己的孩子悼念。他不能,也不被允许表现出伤痛,作为一族之长,他需要表现出丝毫不被仇恨影响的完美姿态。

    银发千手将手中的酒壶洒向家族的坟地,在她短短的十几年人生中已经见证了无数次的死亡。

    他们大多匆匆埋葬,最多在战斗添补上一两句墓志铭。

    但千手佛间的死不一样,作为要继承族长之位的千手柱间,必须要和扉间以及家中长老一起站在那里,听着火之国最富盛名的大师念佛诵经。

    耳边传来僧人的念佛的声响,僧侣的十方腔抑扬顿挫,鼻腔中充斥着檀香的味道。大堂的正中,是属于千手佛间的棺椁,周遭的气氛凝滞,让人有两分喘不过气来。

    和宇智波间的战斗停歇了,并不代表可以放松警惕。在前任族长下葬期间,会有无数的忍者前来偷袭,妄图在这么一个特殊的时刻扰乱千手家的根基。

    哪怕在这穿着素衣的灵堂里,千手扉间的身上也萦绕着血气。

    现在刚过午时不久,院子里葱郁的树木遮蔽了午后刺眼的阳光,只余下一点金色的光斑洒进屋内。在那遮蔽的光阴之下,有的只有罪恶者窥探的目光。

    跪在正中央的千手柱间,一袭黑发垂落,少年的腰板挺的很直,半点看不出他已经在此跪了大半天。

    树叶微微颤动,银发的千手抬头望去,一只信鹰在天空中盘旋着。银发的千手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走出灵堂,只有跪坐在正中央的千手柱间睫毛微微颤动,手指用力,捏碎了手中握着的佛珠。

    **

    粘稠的血渍几乎染红了那头银发,千手扉间将手中的头颅仍掉,面色淡然,像是根本不曾在意这些一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手中的雷神之刃狠狠的插在地上。

    银发的千手犹如从地狱走出的修罗,那双腥红的眼睛摄人心魄,叫人止不住的胆寒。

    这次前来偷袭的羽衣一族足足有三十人,可就在刚才那么短短短时间里,眼前的这人就直接斩杀了一半有余。

    “恶鬼。”打头的男人牙齿打颤,他开始后悔自己这个时候的偷袭了,千手家未曾倒下,这两个尚且稚嫩的幼兽何尝不是未曾用全力的怪物?

    族长身死,不管是处理后事还是安排新的人员调度都是一个麻烦事,他们原以为可以趁此机会狠狠的削弱千手和宇智波的力量。可刚进族地不久就被发现,眼前这位千手家的次子还以一个绝不容他人小觑的出场震慑了所有人。

    甚至他的耳中还能够清楚的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梵音。

    这人,居然在父亲的灵堂外大开杀戒。

    “我从不信神佛。”银发的千手举起手中的利刃,那双摄人的眼眸眯起,狭长的凤眼勾起一个弧度。

    那染血的脸庞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下一秒,余下人的头颅依次落地。

    “怎会让杂鱼打扰到兄长?”

    千手族人都沉默而快速的继续着清扫的工作,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灵堂里的人不该被打扰。

    “扉间大人。”千手桃华将一件新的衣衫递了过来,视线在对方的身上扫过,“您去休息一下吧。”

    “不必。”银发千手的声音清冷干净,她身上的黑色衣服都已经能够滴下血来,不知究竟是敌人的血还是自己受了伤,“将他们的尸体收敛,等仪式结束就去找羽衣家的人要个交代。”

    尸骸能够说明的事情有很多,比起审讯活着的刺客,千手扉间更喜欢自己解剖那些忍者的尸体,在一些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甚至能够得知对方家族的很多情报。

    干净的浴桶早早的就被准备好,银发的千手直接将身上的衣服丢到外面叫人烧掉。

    热水氤氲的雾气升腾而起,总算是让那张惨白的不似活人的脸上多了一点红晕。银发千手那过于冷硬的脸部线条也在热气的蒸腾下柔和开来,染上红晕的少女看起来倒符合了她那十四五岁的年纪。

    将浴桶中的水泼到脸上,狠狠的揉搓了几下,草草的洗净了身上的血渍,少女再次回到灵堂。

    长明灯细细燃烧,盘香袅袅升起,在残阳的余韵中,灵堂里的梵音祷告缓缓停止。银发千手双手环抱,靠在门框边,她的视线一直紧紧的盯着柱间挺直的脊背。

    她看的分明,对方手中的一百零八颗檀木珠子怕是被他捏碎了快一半了。每次她偷偷走出灵堂再回来,那些珠子都会受一次磨难。

    柱间偷偷的趁别人不注意把线缠到自己的手指上,至于那被他捏碎的佛珠也干脆的捏的更碎一些,直接成了粉末。

    尚还有两分天真的黑发男人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棺椁,哪怕已经看了一天了,他的脑子以及还是有些昏沉,他要当族长了?

    他要承担整个千手族?

    千手柱间身上有太多的复杂情感,他温和宽厚,大智若愚,是一个很合适很受欢迎的领导者。但在长老看来,他大部分时候过于粗枝大叶,而起不切实际的浪漫主义简直刻在了他的骨子里。对于长老团来说,一个亲近宇智波家的族长实在有些不那么和心意。

    从灵堂里走出,老者们的视线在站在门口的千手扉间身上扫过,对方足够冷漠,也足够理智聪颖,甚至一些针对他族的计划可以称之为卑鄙。

    “……可惜。”

    扉间能够清楚听到,从自己身旁走过长老的叹息。她的神色没有半点变化,依旧冷着一张脸,向兄长的方向走去。

    比起在意这种毫不重要的叹息,她更需要把手里的手帕递过去,免得一会千手柱间大哭起来被人看到。

    堂堂千手族长,可不能再在其他人面前嚎啕大哭,或是委屈巴巴的因为一句话就在角落里种蘑菇。

    形象可不是这么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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