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唐淼的目光，傅可易回头，意识到自己的新发型太特别，整个人有些不自然：“头发，是不是不好看？”
打开旁边一台电脑，唐淼淡淡道：“还好。”
他坐到唐淼旁边，目光专注：“比起原来呢？”
他原来是什么样子？
原来的发型比较阳光帅气，这个有点痞子气。
“原来吧。”
手点击鼠标，目光落在电脑显示屏上，她并没有看他。
她不看，他看。
傅可易：“你不喜欢，我周末去换掉。”
抬眼，唐淼不解：“我不喜欢，所以你去换发型？这是什么逻辑？”
当然是想要她喜欢。
想归想，傅可易并没有这般回答，而是摸了摸刺头：“我可能比较相信学姐的眼光。”
“哦，不是因为喜欢我就好。”
“......”
下午，傅可易下课跟苏伦几人一起吃饭，最后又打包两个鸡腿，肩膀挂上一个白色乔丹背包匆匆离开食堂。
看他脚底兜风一般渐渐走远，苏伦扒了扒米饭：“一个程序被加载到内存，系统就创建了一个进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高鸿宝吃一根青菜：“程序运行需要空间啊，内存就是空间，所以要先加载到内存，本来内存没东西，加载一个程序后，这个程序就是系统创建的进程，刚才上课的时候，可易不是这样跟老师说的？”
“他为什么懂？”
“提前预习？”高鸿宝诧异：“没有吧？他什么时候偷偷学习了？”
上个星期老师布置作业，要求学生使用C语言计算平方差公式，高鸿宝当时规规矩矩用C语言计算后，运行时软件总是报错，当时很费解，怎么看都没发现错误，谁知道傅可易只是看一眼，便说第九行和第十行的分号要英文输入，再试，果然正确。
“他学习C语言似乎比别人轻松，也不知道之前有没有接触过。”
似想到什么，何高飞接话：“可易好像说过，他以前特别想做一名黑客。”
“黑客？”
十个程序员里，八个都想成为一名黑客。
“所以他学过？”
“不清楚，晚上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傍晚五点。
校园广播之声响起，学生在校道上匆匆穿行，即便是阴冷的冬天，学校里学生的笑闹声依旧热烈。
一群人从教学楼楼梯口涌出，从上往下看，仿佛一群蚂蚁从一个洞口蜂拥而出向四处扩散。
在纷乱的人群中，傅可易逆向人流去往实验楼，背影挺拔又帅气。
去五楼创客空间，前面一男一女并排走上楼梯，傅可易只好放慢脚步。
“我们隔壁来人了。”女生说。
“哪一届的？”男生问。
“好像是大三的，我今天下课只看到一男一女坐在里面，他们好像只有两个人。”
男生和女生对视，用眼神传递笑意，似乎他们刚才所谈论的话题有着旁人无法理解的笑料，那笑意只可意味不可言传。
“他们的电脑能用？”
“我也好奇，哈哈。”
傅可易刚开始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直到他走进505号室创客空间。
这栋楼总共有七八个创客空间，光是五楼就有五间，除了唐淼申请到的这间之外，另外四间都有学生占用，而刚才那一男一女也是实验楼里做项目的学生。
505号室。
房门打开，空无一人。
正疑惑，却听到桌子下有动静，傅可易走上前，便看到唐淼半跪在桌子下修理电脑。
她手上拿一个螺丝刀，脸上沾染灰尘，额前碎发颇为凌乱，小手快速拧紧主机的螺丝钉。
“电脑坏了？”傅可易坐到旁边的凳子上。
他突然发出声音，唐淼被惊吓，身体不由地颤了一下，螺丝刀尖口也偏离方向，直接戳到主机后面一块板子上。
她的样子实在好笑，傅可易没忍住嗤笑出声：“做贼呢？”
瞪他一眼，唐淼重装主机。
“电脑花屏了，我在看是不是显卡与主板的接口接触不良。”
“花屏了？今天打开不是好好的？”
放好主机，重新启动电脑，屏幕还是闪动一条一条的条纹，唐淼深吸气：“下午没用多久就花屏了，不是接口的问题，也不是信号线与显示器接触不良或有断针，很有可能是显卡坏了。”
“......”
指了指旁边几台机子，唐淼又道：“那台显示屏坏了，这台中病毒系统崩溃，还有两台键盘和鼠标用不了。”
505号室创客空间目前有六台机子，其中五台出现问题......
去看旁边两台的键盘和鼠标，确实没有一点响应，傅可易半开玩笑道:“全校坏电脑都在我们这儿了？”
然而当他想到刚才上实验楼时那两个人说的话，整个人顿了好几秒。
下一秒，他将书包随意丢在桌上，然后站到504号室门口冲里面的人勾勾手指头：“同学，出来一下。”
504号室的学生从去年就开始做项目，所以里面坐的都是这栋楼的老油条，比傅可易都大几届。
里面几人面面相觑，一个大四的学长慢悠悠走出504号室。
“有事？”
也不管来的人是学长还是院长，傅可易挑眉：“为什么我们505的电脑用不了？”
来者不善，男生上下打量傅可易，漫不经心回应：“用不了关我们什么事？”
504里面的学生互视一眼，而后闷声工作，刚才的谈话声消失不见。
“难道不是你们用坏的机子换走我们这边的机子？”
“哈？你有证据么？”
作为大四的老油条，男生自然不会惧怕本校学生，于是质问：“有证据吗？没有就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四目对视，火光四溅。
所有人都在等待傅可易所谓的证据。
然而——
“我没证据。”他回答得挺轻松。
那态度像是在说——他想找茬，不需要什么充分理由。
“你没证据还......”
“没证据又怎样？我心里清楚就行。”
男生：“......”
504的众人：“......”
从505走出来的唐淼：“......”
这个学弟是不是有点嚣张了？
“所以呢？你想怎样？”
“换了哪几台，就全部换回去。”
“凭什么用我们好机子换你们的坏机子？”
“那本来就是我们的。”
“你没证据。”
“事实是这样，不需要证据。”
“事实？什么是事实？”
终究也谈不拢，两个男生打打出手。
傅可易要踹人，那男生迅速躲开。
唐淼眼疾手快抱住傅可易胳膊，于是他的鞋底只擦过学长的风衣，然后——
他被唐淼扯进505号室。
“你要干嘛？刚来第一天就去别人创客空间踢馆？”
“他们拿我们的机子！”
“你没证据。”
证据证据证据，日了狗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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