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行进

    比赛开始的太过于突然，以至于让所有的考生都愣了一下，但这份呆愣也没持续多久，很快就有人率先反应过来连忙跑进去。

    「抱歉！我们待会儿再聊吧！」上鸣的脸色有些焦急，他说完这句话，不等目人回应就已经转身跑掉。

    上一秒这里还有很多的人，但下一秒就只剩下目人和负责他们的女性老师还站在原地。目人抬头抬头望向远处，演练场里已经有人在进行交战，他站在这边都能听到爆炸的声音传过来。

    「你不去战斗吗？」右手插着腰，午夜懒洋洋的打量着身旁的孩子。每个人的【个性】不同，战斗方式也不同，因此她也没有催促，但是现在所有人都在拼尽全力的争夺分数，让自己被录取的几率更高一些，这个考生的平淡反应倒是有些奇怪。

    「我马上就去。」目人低声的回应着，他踏进训练量内，白色的火焰就从他身体里浮现出来，与他断开连接后就化成了十几只小鸟的模样，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训练场内的各个方向飞去。

    午夜的目光追随着其中一只火焰小鸟，当她看见白色的小鸟从另一方考生的手中抢下机器人的分数后，忽然就笑了起来，眼镜框后面的蓝色眼瞳里像是找到好玩的东西般猛的亮了起来，「有意思。」

    怪不得在所有人都在努力寻找目标的时候他却这么不慌不忙，如果是这种类型的【个性】话，的确不需要太过于奔波呢。

    明明是由火焰凝聚而成的鸟类外形却真的能扑扇翅膀飞翔，目人看着他的火焰从自己头顶飞过，最后像一发直球那般从天空直坠下来，准确的击中刚从远处街道拐角处探出头的目标。

    机器人的机器被强大的力道击碎成好几块，火焰跟着炸裂开来，将四散的机器零件包裹吞噬，以至于都没能用任何的零件掉落在地上。

    目人忽然觉得他就像个街道清理者，一路走过来的地方都是干干净净。他的【个性】甚至连房屋破裂的碎屑都会一起吞噬，还解释说什地上满是碎屑，怕他不好走路。

    目人简直忍不住想翻白眼，对于这个示好并不接受。他站在原地，不等他分出心神来控制，【个性】已经在他身边补上了火焰小鸟。

    『走吧，这里好像已经没有能吃的东西了，我们去别的地方呗。』声音在脑海里催促着他，目人迟疑了一下倒也迈开步子继续往前走。至于到底去哪里则没有明确的说明，目人漫无目的的乱走，反正他只需要到达新的地方，攻击和侦查之类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他的【个性】。

    走过街道拐角，目人忽然捂住嘴低低的咳嗽起来，虽然咳嗽的并不是很严重，没有像往常那样吐血，却也仍旧是断断续续，能看出来他的身体开始坚持不住。

    再一次看见火焰小鸟击中机器人，目人忽然发现他竟然没有击中目标的反馈感。

    他忍不住摩挲着自己的右手，操纵着一只小鸟飞远将掉落下来的建筑残骸给吞噬掉。体内流失的力量因为吞噬而得到了一部分的补充，可目人的脸色却变得相当难看。他是真的没有操控着【个性】的触感。

    目人忍不住又咳嗽了起来，这次要严重很多，他捂着嘴甚至咳得直不起身。他从进场到现在应该过了有五分钟了吧，他一直维持着【个性】的发动，就算提前有做好力量的存储，但果然还是很勉强。

    他的身体太弱了。

    『那边的大楼，我可以吃吗！』

    目人下意识的抬起头，他四处张望着四周，不知道声音具体指的是哪一栋，直到火焰凝聚成箭头的形状指名了方向，他才顺利的找到目标。

    那是一栋外表看起来很像居民楼的建筑，因为交战的原因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墙体还不知道被谁砸穿，看起来就像那种随时会被拆掉的危楼，从下面经过都有一定的危险。

    『待会儿再吃啦……』目人没什么力气的回应着，忽然间他觉得这个剧情很是眼熟，就像上次他想过马路去对面新开的蛋糕店，而绿谷百般阻止他，让他有空时候再去。

    『诶！不要这样嘛！我就吃一口！』

    『你的一口就是将整栋楼都吞掉吧！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有这时目人才有声音是他【个性】的真实感，因为这个说一套做一套的行事风格和他完全一模一样。目人忽然间有种看到了平时自己的模样，怪不得欧尔麦特当时说他的时候是那么一副无奈的表情，因为他的这个性格真的很难搞啊，『这里有监控，一栋楼就这么消失的话太显眼了。』

    顿了顿，等待疼痛缓解了些，目人又道，『你还是继续吞噬机器人吧，反正那个也是消耗品，消失一两个也无所谓。』

    脑海里的声音没有回应，也不知道它是听进去了，还是因为不愿接受正在闹不开心。目人没有注意那些，他站直身体，确定疼痛已经消失后才继续往前走。

    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摩擦的声音，一开始很轻微，直到离他很近的时候，远处破损相当严重的大楼忽然整个坍塌。水泥块四处飞溅的时候，目人看见黄色的机器人从里面冲了出来，头部搭载的红外线扫描仪转了一圈便锁定了他。

    咔嚓一声，目人觉得他好像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他下意识的控制【个性】想要进行攻击或者防御，可火焰对于他的指令却没有进行任何的回应。

    目人感觉他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低头——！」

    身后传来呼喊，因为离得很远而让声音听着有些撕心裂肺。目人没有多犹豫的将头埋下，他听到电弧发出的滋滋的声响，以很快的速度从他头上穿过，击中面前的机器人。

    机体瞬间爆炸，所造成的飓风吹的目人往后踉跄了几步，他的视野一片模糊，只感觉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滑过他的脸颊，让他忍不住发出嘶的一声。

    目人顺着风往后退了几步，他想站稳身体，可却因为踩到地上的碎石而重心倒在地上。脸上的伤口在不断的渗血，有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滑过，目人低下头，发现衣服已经被弄脏了。

    「你没事吧日野！」上鸣很快跑近，他伸出手把目人从地上拽起来，正想说点什么，却在看清目人的模样后整个人都被哽住，金色的眸子里满是错愕。

    「抱歉。」目人连忙抬手拭擦，用袖子粗鲁扫过伤口时传来很清楚的疼痛，目人忍不住皱起眉头，却还是冷着一张脸，「血好像流的有点多，吓到你了。」他以为上鸣会露出这种表情是因为他满脸血的原因。

    「不是，不是这个……」上鸣的表情有些讪讪的，他看向目人的眼神带着心虚，好半晌才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的头发，全炸起来了。」

    「……」

    这里没有镜子，目人看不见自己的模样，只能移开视线看向自己地面。清晨的阳光还很柔和，让地面的影子轮廓显得有些模糊，目人背对着阳光站立，很快就通过影子猜测出了他此刻分模样。

    要形容的话，目人觉得此刻的他像极了电视上的搞笑艺人，为了逗观众开心而努力的把自己弄成这种滑稽的模样。

    目人冷着一张脸，他紧紧的抿着唇，虽然没说什么，但从周身的气势都能感觉出来他不开心。

    「没事没事。」上鸣连忙伸出手去按压他的头发，像是在进行最后的补救。因为目人这个样子是他的【个性】造成的，他就算很想笑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反而还得努力的安抚着他的情绪，「只是静电而已，一会儿消失就好了！」

    他努力的把目人的头发按下来，但似乎没什么用，鼓捣了半天目人的头发反而翘得更厉害了。上鸣忽然连劝解的勇气都没有了，他意识到自己在帮倒忙，连忙把手缩回来，满脸歉意的看着目人，「抱歉……」

    「算了。」目人摇了摇头，他感觉蓬松的头发随着自己动作晃了两下。

    「你刚才是怎么了？」上鸣连忙转移话题，「那种状态不攻击的话可是很危险的。」幸好他当时跑到这边，喊出『低头』的时候目人也有配合他……搞不好他们两人有着超强的默契！

    目人微愣，被上鸣提起这件事，他有些不自然的回应着，「……我没反应过来。」

    刚才他明确的发出『攻击』的命令，可【个性】却没有任何的反应。目人不知道那是怎样的感觉，一直陪伴着自己的东西忽然间消失，尤其还是在有危险的情况下，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像被吓到停止，就算此刻已经从危机中缓过来了，他任然能感觉到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

    目人忍不住叹了口气，他很快调整好心态，即使心中已经翻涌起巨大的海浪，可面上还是一如往常的微笑着。

    他向上鸣露出一个笑容，蓝色的眸子盛满温柔的笑意，根本分不清是否出自真心，「我只是……今天状态不好而已。」他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不知道到底是在安慰上鸣还是安慰他自己。

    「各位考生——」漂浮在演练场上方的在穿出滋滋的麦流声后很快传出麦克的声音，目人和上鸣齐齐抬起头，就听见麦克风继续向他们发出提示，「比赛还有五分——」

    『嘭——』

    校方的提示还未说完，麦克风就直接爆炸。目人和上鸣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两人愣愣的盯着天空，直到麦克风的残骸掉落下来，他们才稍稍回过神，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不敢置信。

    「额……如果我刚才没有看错的话，那是日野你的【个性】吧？」上鸣的脸色很是复杂，他瞥了一眼围绕在目人身边的火焰。【个性】再次凝聚成小鸟的模样，正停在目人的肩上歪头打量着他，看起来很是可爱，完全让人无法相信它刚刚有攻击过麦克风。

    目人没有说话，他惨白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没有……」

    「什么？」他声音太小，训练场内又太吵，让上鸣一时间都没有听清，不由得又加大了声音再问了一遍。

    目人不说话了，他脸色苍白的看着上鸣，忽然捂着嘴吐出了一大口血，整个人都弯下腰不停地咳嗽，

    「等等！你没事吧？！」上鸣被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反应过来后又连忙走上前来扶住他，「怎么突然就吐血了？！」他有些着急的在身上摸索着纸巾，可摸了半天后却发现自己没带，全被他在换衣服的时候给塞进了书包里。

    「……我没事。」目人低声的咳嗽着，他看着上鸣正想说点什么，整个演练场忽然剧烈的震动了一下，就连道路上的碎屑都跟着弹了起来，再次落在地上时发出哗啦的声响。

    「……怎么了？」上鸣被晃得一个踉跄，他疑惑的抬起头正想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可当他的目光看见远处的景象时，整个人都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目人也跟着回过头，看见在离他们很远的街道上，巨大的机器人正缓缓的站直身体。随着它的动作，四周的建筑都跟着坍塌，像四周吹来了大片的灰尘。

    脚下的地面一直在小幅度的震动着，连带着周围的建筑都跟着摇摇晃晃，一些破损的房屋正不断地往下掉着碎石，噼里啪啦的落在他们脚边，有些碎石还打在目人的腿上。

    「……这就是『假想敌』？」目人有些诧异的嘟囔了一声，忽然反应过来刚才校方的提示是不是就是想说这个，却因为他们这边的麦克风被毁掉而没听见。

    目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上鸣，见上鸣没有发现这一点，他用袖子胡乱的在嘴边一抹，根本不在乎有没有擦干净，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去推还在呆愣中的上鸣，「快跑！」

    之前听规则讲解的时候，他对这个『假想敌』还没有固定的印象。他当时还在想会不会有人会秉着挑战的精神冲上去和机器人拼个你死我活——比如爆豪。

    但现在当『假想敌』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才意识到他刚才的想法有多天真。对于英雄来说这种巨大体型的机器人或许不算什么，但对于还是学生的他们，这毫无疑问就是最大的危机。

    目人推搡着上鸣，忽然感觉自己狠狠地抖了一下，犹如被盯上的感觉让他全身都泛起战栗，连心脏都在一瞬间被捏紧。

    「你怎么了？」目人忽然停下的动作让上鸣发出疑惑的询问。

    「……我有种不妙的预感。」目人扯着嘴角苦笑了两声，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怎样回事，强忍着心中的不安，连忙又伸出手去推上鸣，「赶快跑，趁着现在这个时间你应该能跑出很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