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这么一件事,这些竟然这么花费心思的去医院将他的病例资料弄到手再整理一番公布出来……真是闲的没事干。」致人冷冷的哼了一声,他悄悄地打量着目人的脸色,发现目人冷着一张脸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他这边因为有妈妈和弟弟两人的记忆,以至于他在看待这件事情时的角度和别人都不一样,在妈妈的记忆中,鸣崎零这个人只出现了很短的时间,通过她对妈妈的帮助能感觉出来她是个不错的人,而且结合上个月出车祸时在医院里的谈话,她对于这件事任然耿耿于怀……
在目人的记忆中出现的她,性格虽然发生了变化,偶尔还有些蛮不讲理,但依旧是个很好的人,从小到大也都一直照拂着目人,从而能让他度过最艰难的幼年时期。
致人不知道目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他觉得鸣崎零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他们两个是因为鸣崎零才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在她的生命中也算得上是重要的一点,应该不舍得破坏。
那泄露目人病例的另有其人喽?比如说媒体买通了医院里的某个医生或者护士,现在关于他们的事情热度这么高,只花一点钱就能获得更好的东西,到时候不管是金钱、名誉还是地位都有了,简直是稳赚的生意。
「要打电话问问吗?」见目人半天没有说话,知晓那位女性在目人的心里也有着一定的地位,致人想了半天还是轻声的解释着,「我觉得这件事情不是她干的——」
「我知道。」目人平静的回应道,他退出新闻界面,转而去看几百个未接来电,点进拨号界面时看见的便是满屏的未接来电,其中有对门的景村太太讲夫妇的电话,有上杉班长的,绿谷和上鸣也试着和他打过,还有塚内叔叔以及A班的其他同学们。
然而在这些未接来电中只有鸣崎零的数量最多,从那触目惊心的红中似乎能感觉出来对方焦急的心情。
目人算了下日期,他从比赛结束到现在昏迷了有一个星期,这期间鸣崎零的电话一直没断过,只是因为手机没电关机的原因没接到……她打电话过来和自己说些什么?
目人忽然有些茫然,他不知道周围的人对于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心里会想些什么,又会用什么状态来面对他。
下午一点鸣崎零应该正在办公室里休息,偶尔心情好会去病房看望那些生病住院的孩子,她虽然平时看着懒散但一直都是一个很负责任的医生,她……
「既然在意这件事的话那就赶快打电话去确认啊,我有事都搞不懂你在犹豫什么,妈妈在这种事情上可是非常干脆的。」致人抱怨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伸出手,目人就看见他动作迅速的在屏幕上点了两下,电话就这么拨了出去。
「——等?!你干什么啊!」目人猛的回过神,他下意识的想把电话挂断,然而致人仿佛已经知道他下一步的动作,直接将手机从他手中抢走,动作迅速又流畅,等目人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像一条泥鳅般滑出去老远。
「你其实很在意的吧。」致人咧开嘴坏笑着,之前他都笑的很温柔,只有在此刻因为玩闹而显露出些许真实的心性,「既然在意就直接去问,你这么别扭的性格是得不得别人的关爱的!」
「哈——?!」目人有种被戳破心事的窘迫,他忽然有些厌烦哥哥这么了解自己,想去抢却又因为没有力气,最后坐在床上暗自生着闷气。
大概是一个人在心里闹别扭闹习惯了,忽然间有人把他心里的别扭当着他的面说出来,那个滋味可一点都不好受,绿谷在面对他时可从来不会将他的心事戳破,而是表面上装作不知情,实际上却暗自的配合着他心中所想。
「好了,快调整好情绪吧。」致人拿着手机又慢悠悠的晃了回来,他瞟了一眼手机屏幕,连忙将手机递给目人,「喏,通了。」
「……」
这下真逃避不了了,目人清楚的听见手机因为震动而发出嗡的一声,致人还特意按了免提,女性医生的声音很快就传了过来。
他们之间许久未见面,现在听着目人忽然间从心底蔓延起说不出的委屈。
他想,年幼的自己肯定也有把鸣崎零当做母亲来看过吧,只是后来因为察觉到鸣崎零不喜欢这样的定位,他才将自己的情绪收敛,和鸣崎零的相处氛围也才变成如今这样。
「目人!」电话一接通,目人还未说话,电话那头的女性医生连忙慌张的解释着,像是怕晚一秒就会被他误会,「你的资料不是我公布出去的!不是我!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的!我从来不会做这种伤害你或者对你不利的事情!」
不知为何,在述说这件事情的时候鸣崎零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揪紧,如果换在以前她是绝对不会这么在意这件事,病人的资料被从医院泄露出去,医院那边为了声誉是会报警处理,让警方来揪出罪魁祸首。
可是这件事不一样,哪怕院长已经特地说明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让她放心的继续待在医院,可她的心里却还是有东西梗着而无法释怀,哪怕和目人熟络的上杉医生过来安慰她也没有任何的作用。
别人不知道她的经历,不知道她在永山市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她和目人之间究竟有着渊源,有多深的过往。
他们不知道,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只会用着旁观者的角度来议论这件事,更有记者知道她是目人的主治医生,同时也是永山市的幸存者而特地跑过来询问她这件事,想要把她和目人联系起来,从而增加他们新闻的热度。
这件事作为疤痕在她心里残留了很久,就像一个烙印般一直存在着,这十五年一直都在隐隐作痛,哪怕现在也从未停止过,此刻更是痛的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孩子们——竟然都活着的吗?
那两个由她亲手接生的孩子,被她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两个孩子……
每当回想起十五年前发生在永山市里的事情时都会忍不住的泪目,因为那里有着太多悲伤的事情上演,鸣崎零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她不想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出来,也不想让电话那头的目人发现,只能不停的解释着,「不知道是医院里哪个人干的,现在医院内部已经再查了……对不起我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对不起……」
——你能活着真是太好了。
这句话从观看完体育祭,知晓目人的身份后就一直在她的心里回响着,她本想亲口告诉那个孩子,可最后却发现没有说出口的底气,哪怕现在一直不停在拨打的号码终于有人接通,她却只能不停地为目人病例被泄露的事情而道歉。
以那个孩子的性格他肯定会在意这种事情的吧?他会怎么想?会以为真的是自己然后不再理她吗?
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性格,那个孩子最讨厌伤害自己和背叛自己的人或事,没有发生之前他还能勉强的接受,但如果那些事情真的上演……他肯定会干脆利落的马上和别人拉开距离。
……不要,不要这样,她好不容易才见到的孩子们,永山市的袭击落幕,她被警察送回家,在新闻上得知菲涅娅去世的消息时她整个人直接崩溃,她的父母以为她是还没从袭击中回过神,但其实在哭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
鸣崎零不知道孩子们的情况下怎么样,也不敢去向周围的人求证,怕孩子们还活着,加上欧尔麦特想隐瞒孩子们的存在,自己的询问会破坏英雄所做出的努力。
孩子们真的像从世界上消失一般,这么多年她表面上看起来对英雄不关心,实际上暗地里一直都在关注着欧尔麦特的活动,想从欧尔麦特那边得知孩子的消息。
她一直在等待着,可却没想到会是在体育祭那种地方,这简直就像是当初她在袭击中得知菲涅娅怀孕一样,在最糟糕的环境中得知她最想知道的事情,偏偏在其中她还帮不上什么忙。
「我知道了,医生。」电话那头的女性医生泣不成声,到最后甚至连对不起都无法顺利的说出,目人心中泛起疑惑,他不知道自己鸣崎零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好不容易等女性医生情绪稳定下来他才继续道,「我知道你是不会做这种事,所以没必要道歉,我不会怪你,等这件事风头过了我就来医院看你。」
「不,你别过来!」他承诺刚说完医生就连忙拒绝,目人微愣,他感觉鸣崎零像是在瞬间就恢复了正常,除了说话时仍旧带着点鼻音之外,整个人像是已经从刚才崩溃的状态中恢复,「你现在一定要跟紧欧尔麦特知道吗?你的身份曝光。肯定有很多敌人盯上你,所以一定要和他……要和你爸爸在一起,绝对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知道了吗?」
「……」
这样的叮嘱,目人从来没有从鸣崎零口中听过,医生在对待孩子时虽然也是温柔的模样,可是却始终没有把他们真的放在心里,此刻她这么着急,反而让目人有些不知所措,如果不是他确信对面的人真是鸣崎零,估计会以为有人假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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