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直到爆豪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才有人不安的询问着,「我在出门的时候,妈妈知道我要进山抓独角仙时都差点没放我出来,现在爆豪一个人进去……」
「应该没事吧,爆豪他应该也知道,不会走这么远。」另一个人拿着网兜不在意的附和着,他将自己的独角仙塞进挂在身上的竹篓里,转而拿着网兜开始打量四周的树木,「抓独角仙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得靠运气,又不是越到深处就越大,我们再赶紧找一找吧,说不定还能抓到比风上那只更大的!」
「你就做梦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打趣着,并没有为爆豪的离去而担心,似乎真以为他不会走太远,所以便又各自散开继续抓捕独角仙,很快将这件事给忘在脑后。
在山中不能待的太晚,不然视线变昏暗后会让下山都跟着变得困难,大家恋恋不舍的结束抓捕活动,正集合在一起等确认人数正确再一起回去的时候,却发现爆豪始终没回来,甚至连目人都跟着一起消失不见。
从爆豪离去到现在怎么说也有好几个小时,期间都没有回来,那就可能是迷路了,搞不好还有遇到熊……那目人又去哪里了?是追着爆豪一起进入更深处,还是在抓捕独角仙的时候不小心走到了别的地方?
朋友一下子消失了三个,在变暗很多的山中他们又不敢大声呼唤,怕会引来熊,只能焦急的跑下山去附近的警察局里报警,将搜寻这种事情交给大人。
「……我们迷路了呢。」
太阳落山后,森林中因为树木太过于高大,轻轻松松就遮挡住光线。以至于很快就连路都看不清楚,再一次看见爆豪因为钻出地面的树根而被扳倒,致人叹了口气,认命的走上前,抓住爆豪的手腕将他从地上拉起来,「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因为太暗,他看爆豪都是模模糊糊的一个影子,也根本看不清他的手掌和膝盖有没有被刮破皮。
白天和也要的森林是两幅面孔,树都像褪去颜色化作黑影,层层叠叠的存在着,犹如永无止境的迷宫,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相同的景象,又因为身高不够太过于矮小的东西,他们就连爬上树梢,等待着黑夜过去这种事情都办不到。
「……可恶!」爆豪小声的抱怨着,他还攥着网兜,因为太黑致人也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能通过他的语气而察觉出他情绪似乎随时在崩溃的边缘,「……就你一个人追过来吗?」
黑影动了动,紧接着目人听见衣料摩擦的声音,这让他忍不住猜想爆豪是不是用手臂将脸上的眼泪擦掉,反正夜色太黑大家都看不见彼此,也不在乎丢不丢脸这种事情。
「绿谷本来也要一起追过来的,但我怕会出危险,就让他在原地等着,如果天黑了我们还没有回来,就让他赶快下山去报警。」在行动前就将退路给想好,这是致人的习惯,只是这么回应爆豪后他却有些担心,仰起头努力透过树梢之间的缝隙去张望天空时,心里却满是担忧。
委托绿谷的事情就绝对能成功,他是这么相信着,但他们下山找到警察,警方调动警力上山直至寻找到在此处的他们……这个期间会发生什么,致人不敢打包票。
『……没事吧?』待在身体里的目人小声的嘟囔着,他将自己缩成一团,担心的同时又庆幸此刻不是自己来掌控身体,不然他绝对会害怕和紧张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我们会得救吗?』
「我们会得救的,不用担心。」四周很快就变得看不清,致人找到一根树干靠着以防后背的部分放空从而有什么东西袭击,「不要害怕,还有我在,不管怎样我都会保护你的。」
「哈——?谁要你保护啊!你身体这么弱,等真遇到事情的时候还得是我来吧!」一旁的爆豪很快做出回应,虽然语气依旧恶劣,但也被这么一打岔,害怕的情绪也不再像刚才那么明显。
「我这么说只是让你感到安心啊,不然黑暗的环境总是容易让人乱想。」致人笑着回望向爆豪的方向,哪怕因为天色太暗他已经看不见爆豪的具体轮廓。
明明是安抚目人的话语却将爆豪也跟着一起安抚,致人微顿,没有将这点说明,而是继续将这个误会给延续下去,「是不是觉得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咔酱,没事的,遇到事情不要慌张,先冷静下来,咔酱你这么厉害,如果冷静的去思考,一定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哼,夸我也没有任何的好处。」爆豪哼了一声似乎不愿意接受他的夸奖,他朝着致人走近,最后紧挨着他的肩膀一起靠着树坐下,又才道,「是我的错觉吗?我觉得你和平常有些不一样。」
他说着偏头打量目人,似乎在确认他是不是平时自己所熟悉的朋友,但睁着眼睛打量了几秒之后他却又因为放弃而移开视线,因为视线太黑了,哪怕他努力睁大眼睛也看不见目人的轮廓。
「有吗?」致人微愣,对于爆豪的敏锐度有些惊讶,但他很快勾着嘴角微笑,以此来掩饰自己的紧张和不安。
话题似乎就此沉寂下去,爆豪不再询问,致人也不再主动挑起话题,以至于安静的一时间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告诉他呗,你是我哥哥。』
『……诶?』
目人的这个要求太过于突然和意外,以至于致人一瞬间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沉默的靠着树干,似乎在思考这么做的利弊,直到好半晌才又开口询问目人,『可以吗?就这么将我的存在告知别人?你不介意吗?』
『哥哥你是害羞吗?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能见人?』目人疑惑的反问着,『你确切的存在着,所以也有被别人所知晓认可的权利。』
『……那是因为——』
我怕你对自己的身体很看中,而我的出现我的存在对于你来说,就像是与你争抢身体控制权的坏蛋。
『我完全不介意这种事情。』见致人话说一半就没了后续,目人等了半晌确定他不再开口后,又才小声的补充着,『不过有时候还是觉得很困扰啊,哥哥你和我共用一个身体,这代表着我们不能不能同时出现,一个人主导的时候另一个人就必须在后面,要是你能活着就好了,我们就会从小一起长大,没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
『我想你和我在一起,和我一起生活着,你是我哥哥,是我家人,第一次知道你的存在的时候我就很开心,这份感情不会改变,一开始就是这样,以后就是这样。』
『……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一直一直在一起——』致人轻声的回应着,他抬起双手,然后又紧紧地握在一起,温暖的触感像通过两只手分别反馈到心里,让他眼前没来由的变得一片湿润,『左手是你,右手是我,你看,这样我们的手就紧紧牵在一起,没有什么事情能将我们分开。』
目人的话语和支持给了自己很大的鼓舞和支持,致人很是不舍的将将双手贴在胸口,又才抬起头看向身旁的爆豪,「呐,咔酱。」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现在的你觉得有些不同的我,和你所认识的那个我是两个人,你会怎么办?」虽然一直在笑着,但是当说出这个话题的时候果然还是会感到紧张和不安,致人紧紧的盯着爆豪,他感觉那个模糊的黑影动了动,应该是转动视线朝自己看过来。
爆豪没有说话,他像是忽然之间陷入沉默,就维持着那样的姿势一言不发的盯着致人看,莫名的让致人觉得有些紧张,连呼吸都跟着放轻放缓。
「如果你们是两个人的话,你又是谁?」两个人就这么等待了半晌,爆豪忽然问出这个问题,他皱起眉头盯着致人所在的地方继续问道,「你应该有自己的名字的吧?叫什么?」
「……致人。」爆豪的反应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太过于冷静,让致人忽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那个感觉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软弱又无力,「……我是他哥哥。」
「……」
「你不说点什么嘛咔酱……啊抱歉啊,咔酱这个称呼是目人才可以称呼你的吧?我们之前交换身体主权的时候,为了不被发现所以我也就这么称呼着,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这么擅自称呼你,真是非常抱歉。」对话说着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单方面的道歉,致人紧握在一起的手掌没有分开,这个身体是他和目人各占一半,所以这个方法能让他更安心一些,「一般我只在目人虚弱无法坚持的时候会出来,有时候还会和你们一起玩……但是好像都没有人发现我的样子,大家都以为我是目人。」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致人心里其实没有别的想法,他知道自己和目人的这种状态绝对会被认为是单一的个体,但出于私心,他还是希望两人能给分开,他是他,目人是目人,大家单独存在的时候却又彼此紧密的联系着。
……由一个分裂成两个,他们的关系本来就密切又不可分割。
「我有发现。」爆豪小声的哼了一声,他将网兜给丢到一边,随即放松身体让自己靠着树干,「最开始见面的时候,为了帮助臭久而冲出来和我对峙,以及后面和我打架的人都是你吧。」
「……啊哈哈,是我,毕竟以目人的性格无法做出这种事呢,而且他对身体的控制不如我高,让我来是最好的发展呢。」提起这件事时,致人脸上不由得露出开心的笑容,「弟弟第一次拜托我,让我很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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