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迪克开车去大都会接达米安的时候,杰森带着隐身魔法踏在了邻居家的阳台上。
他的脚步非常轻,几近于无,所以此刻陷入巨大恐慌中的邻居小姐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到来,她无助的捂着脸,腿脚瘫软,惶恐的面对着眼前的凶案现场。
――说是凶案现场也不完全准确,更像是某种神秘的魔法仪式现场。
在客厅放置着液晶电视的一侧,有人用腥臭的黑色油漆涂画了很多神秘学符号,一整面墙满满都是,散发着不详的气息。地板上同样有用油漆涂画的法阵,杰森一时半会儿还辨别不出来那是什么法阵,但他知道,那绝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红发年轻人倒在法阵正中,他紧闭着双眼,嘴角沾着血迹,胸口的衣服被整齐的剪开,心口的地方被红色的“颜料”涂抹上了一个倒着的五芒星符号。
杰森见过这个年轻人,这正是他邻居的男朋友。
雅各布(Jacob)·泰勒(Taylor)
又一个J·T。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现场了几步,女邻居还紧紧的捂着脸,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指缝中流淌而下,她似乎已经被吓傻了,都忘记了第一时间报警。
正当杰森想要瞬移去她家门口敲门时,已经有别的邻居闻声赶来,敲响了房门。
女邻居战战兢兢的跑去开门,这给了杰森一些时间再仔细地观察现场。
墙上用黑色油漆画出的符号埃及的、北欧的、中东的,似乎只要是邪恶符号就都堆砌在上面,乍一看杂乱无章,但细看之下却能发现它们之间有细微的连接,几丝不起眼的魔力在其中流转。顺着这些魔力在墙上流淌的痕迹,杰森找到了它们的来源,正是魔法阵中倒着的雅各布·泰勒胸口的倒五芒星图案。
“这是在抽取他身上的魔力。”杰森喃喃自语。
他一下子明白了地上那个法阵的含义。
在一些宗教里,倒五芒星通常和恶魔、撒旦这样反基督的邪恶生物联系在一起,这也是杰森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这个法阵的原因,见到雅各布身上的倒五芒星后,他第一时间就在思考这里会不会是有人召唤地狱恶魔的现场。
但其实倒五芒星还是黑巫术的惯用符号,在毕达格拉斯学派中,尖角向上的五芒星代表着“生命”和“健康”,倒过来的五芒星则代表其反面。
这个法阵就应该是出自一个黑巫师之手,法阵先通过倒着的五芒星从雅各布身上抽取魔力,再将魔力输送到墙壁上,滋养那些邪恶符号。符号之间又相互关联,互相隐藏,层层遮盖住墙壁下真实的咒语。
杰森把手覆盖在墙壁上,轻轻念出之前从杜姆那里学到的一个吉普赛魔咒:“邪神之眼。”
这个咒语其实也是黑巫术的一种,通过他自身的魔力召唤邪神的眼睛,借此可以看到被掩藏着的真相。
这在平时是非常耗费魔力的做法,但杰森此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需要用它来查找线索。
紫色的魔法波动开始通过他按在墙上的手涌入布满邪恶符号的墙壁上,杰森恍惚中看到黑暗里的邪神睁开了漆黑的左眼,他立刻合上眼眸,封闭自己的视力,借助邪神的一只眼睛查看这面诡异的墙壁。
邪神的视线穿透奥西里斯的节德柱和哈迪斯的三头犬,穿透撒旦的羊头骨和梅菲斯特的双头龙,直刺被魔力波动遮蔽住的地方。
一个用黑色油漆画下的倒五芒星。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符号,它甚至和雅各布身上的那个没什么不同。
为什么黑巫师要花这么大的功夫遮盖住一个和雅各布身上一模一样的倒五芒星?
杰森收回了邪神之眼,重新睁开自己的眼睛。
被屏蔽的感官此刻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他开始察觉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女邻居不是去开门了吗?她怎么还没回来?甚至……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
杰森的脊背涌上一丝凉意。
他立刻在手上聚拢起法阵,想要召唤自己的大种姓之刃。
但以往如使臂指的双刃并没有立刻出现在他手中。
已经晚了。
他在不知不觉间被困在了这个空间里。
*
迪克和达米安赶到提姆交给他们的地址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杰森的安全屋里空无一人。
“夜翼呼叫红罗宾,”迪克按着自己的耳机,在通讯频道里说,“已到达指定地点,没有异常。”
“不可能,一定有什么你没注意到,”耳麦里提姆的声音有些失真,但他听起来真的很急切,“头罩进去之后就没再出来,他一定是在屋子里出的事。”
达米安一进屋就撇下了迪克四处查看,此时也是他第一个发现了杰森的踪迹:“这里,格雷森!”最小的罗宾指了指阳台,“他来过这里。”
迪克跟着达米安挤进了这个充满阳光的小花圃,在阳台靠近邻居家的那一侧,他发现了一个脚印。
“他从这里去了隔壁。”
他们俩身后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
身着黑色披风的蝙蝠侠出现在杰森的安全屋里。
“B。”迪克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红罗宾报告说头罩的生理信号在这栋房子隔壁消失了。”蝙蝠侠的声音紧绷着。
达米安一脚跨上阳台的栏杆:“>TT<,我这就去看看。”
“等等,罗宾!”迪克立即出声阻止,但没拦住已经翻越到隔壁阳台的达米安,“……算了,我跟你一起。”
他们俩迅速翻进了邻居家的阳台上。
蝙蝠侠没有说话,沉默的跟紧了他们。
这间两室一厅的小屋被收拾的非常整洁,从玄关的拖鞋到卫生间里的牙刷,处处细节都显示出这是一位独居且热爱干净的女士的房屋。
“房间的主人似乎是出门了,”达米安指着进门处说道,“那里以前挂了两顶帽子,现在只剩下了一顶。还有她的高跟鞋,也少了一双。”
迪克不落人后,也做出了自己的推理:“她带人回来过,应该是她的男朋友或者情人,总之他们一定非常亲密。”
他们说完,同时看向蝙蝠侠。
蝙蝠侠掏出一个平板,扔到达米安手上,那上面是女邻居详细的调查资料,连带着和她关系亲密的人的资料,其中也包括她的男友。
迪克只看了一眼就皱起眉:“雅各布(Jacob)·泰勒(Taylor)。”
一个生活在哥谭的普通女孩,上的普通大学,做的普通工作,除了杰森曾经拜托她帮忙给自己的植物浇过水以外,她的生命和蝙蝠义警们完全没有交集。
但她偏偏有一个姓名首字母是J·T的男朋友,偏偏碰巧住在杰森隔壁。
“这不是巧合。”蝙蝠侠低沉着嗓音说道,“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幕后的人就是冲着头罩来的。”
达米安闻言有些急躁:“而我们已经失去了头罩的踪迹,他可能已经落进了幕后之人的陷阱!”
迪克想起达米安和布鲁斯说过的话,自责涌上了他的心头:“是我,我就不该叫杰森回到哥谭,你们说的对,幕后主使就是想引他出来,他在纽约比在这里安全。”
“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他。”蝙蝠侠说。
达米安:“如果他是因为什么魔法在这里消失了呢?”
“那么这件事就不属于你们的能力范畴了。”
达米安的话音落在另一个优雅而傲慢的男声里。
客厅狭小的空间撕裂开来,蝙蝠义警们瞬间竖起了武器,但来人毫不在意,一身银灰色优雅西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闲庭信步地从空间裂缝中走出。
如果托尼·斯塔克在这里,他一定想吐槽杜姆这一成不变的装逼式出场。
蝙蝠侠深深的皱起眉头:“维克多·冯·杜姆。”
“蝙蝠侠。”英俊的毁灭博士矜持颔首。
蝙蝠们都知道他受美国队长之托教杰森魔法,也知道他已经“改邪归正”了很长一段时间,但这会儿正逢杰森失踪,他的出现也太可疑了。
迪克率先发难:“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可以,我也想继续待在拉托维利亚,”杜姆优雅摊手,他微微侧身让了一下,把身后的另一个人推到自己身前,“小朋友,你去给他们解释吧。”
“红罗宾!”
从杜姆身后走出来的是另一个蝙蝠义警。
红罗宾走到他的家人们面前:“是我去找的杜姆博士,请他帮助我们。”
他向蝙蝠侠示意。
“我和大红在纽约-斯克鲁大战时曾经和杜姆博士一组行动过,他还是杰森在魔法上的老师……我觉得在这件事上他可以帮忙。”
尽管提姆已经做出了解释,但在场的人依然没有放松对杜姆的警惕,达米安撇过头,迪克的手臂线条也紧绷着,只有蝙蝠侠裹在黑袍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杜姆没有在意蝙蝠们的警惕心――从他开始做好事起,他就已经习惯了人们的怀疑、排斥,甚至恨意,但这对他构不成什么影响,他不是为了人们的信赖和尊敬开始做“正确的事”的。
所以他完全没理会其他人,只看向提姆:“他就是在这里失踪的?”
提姆点头。
“我这个愚蠢又不争气的学生,”杜姆笑着摇摇头,“居然在这里被一个幻术蒙蔽了双眼,说出去有点丢人。”
提姆对他的判断很是信任:“你能找到杰森吗,博士?”
“可以。”杜姆说,他闭上眼,指尖凝聚起魔法的微光,晦涩的巫术符号从那道光里一个又一个蹦出来,贴在放置着液晶电视的那面墙壁上。
随着这些巫术符号的一个又一个归位,地上的法阵也在魔力的作用下重新出现,腥臭的油漆味道再次充满了起居室。
除了那具雅各布·泰勒的尸体,他居然还原出了刚刚杰森看到的整个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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