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什么巧,今天出门前就应该看看黄历。”曲望南寒着脸,心里还记恨着何似,于是说出来的话也不怎么客气,“怎么什么人都能碰到。”
她说的语气嘲讽太明显,但何似也不生气,还是笑着脸,倒是何冉冉,大概从没被这么对待过,立刻红了脸。
“如果不介意,我们可否坐下聊,上次怕是有点误会。”何似的脸上根本看不出自己做的亏心事,好像真的只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那般,“还需要跟曲姑娘好好解释下。”
“介意,看到你这张脸,影响姑奶奶食欲。”曲望南本来就不是个能压得住脾气的人,何似这无所谓的表情激怒了她,就好像你一拳打过去陷在了棉花里,你在发泄怒气,对面却毫不在意,你只会感觉自己跟个傻子一样。
“曲姑娘是还生何某的气,那何某再给姑娘郑重的说声抱歉。”何似轻轻侧过身,给曲望南行了个作揖礼,并且大有一种,曲望南不说原谅他,他就不罢休的样子。
“你跟我来这套,当我真的是个好糊弄的?”曲望南是一个,你软她就客气,你强硬她比你更强硬的性格,何似逼她,她就更要反抗,“那你就在这站着吧,我到要看看,我们俩之间,谁更不要脸面。”
“哥哥!”何冉冉拉了拉何似的衣袖,她没受过这样的委屈,父亲是从一品大臣,她从小被众星捧月,一路走来,都是夸赞,还没有被人如此冷嘲热讽过。即便她知道他哥哥做的那件事,可是最后不是没有酿成大错么,为什么曲望南还是如此不依不饶。
而且,他哥哥,那么风月霁光的一个人,被打折了腿,难道这还不够么?
曲望南双手环胸,微微抬着眼看着何似,何似就保持了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虽然这位置偏僻,但到底是引起了别人的目光。
“算了,都坐下聊吧,这个样子被人看去,会当成闲话四处传。”高长淅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到底这么僵持着不是个事情,不如坐下来,真有问题就解决,如果是个误会,那解开最好。
他不想外界对曲望南有误会,之前外界就传曲望南顽劣,可是熟悉之后就能知道,那不过只是孩子心气而已。
曲望南闻言立刻皱着眉看着高长淅,她心里呕啊,觉得自己的这个同盟怎么可以临阵叛敌?
咬着牙看着何似和何冉冉入座,再看高长淅的脸,又生不起来气来,因为高长淅根本不知道那个事情,自己又有什么理由生气!早知道,就应该什么事情都跟他说来着。
“上次我妹妹身体不舒服,所以才在前面的茶楼等着曲姑娘,谁知道姑娘你防备心如此之重。”何似说起来仿佛事情真是如此,他到真是被误会了。“但是这样也是对的,姑娘家还是防备心重点好。”
“哦?”曲望南是越听越气,这年头,颠倒黑白的人还能这么大胆,在当事人面前就敢胡说八道。
“当时也确实想送曲姑娘一件首饰,答谢你对我妹妹的照顾,听我妹妹说,你帮她爬树救过猫。”何似继续说道,模样也很诚恳,说的话还有理有据。
“当然,造成后面的误会也不是姑娘的错,是何似考虑不周,还请姑娘见谅。”何似拿起茶壶,给曲望南倒了杯茶再递过去“姑娘生何似的气没关系,但我妹妹确实是不知情,还希望这件事情不要破坏了你们俩的情谊。”
曲望南差点咬碎了嘴里的一口牙,看看这话说得,有理有据,说是误会,最后还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让你无从辩驳。你要责怪,反驳?人家说了,都认,但不是其他坏心思,只是考虑不周。
所以你说这些文人,耍起心机来,真的是一套接一套,让人哑巴吞黄连,有苦说不出。
“之后就听闻将军府出事了,一直没见到你,今日见到了,就想着立刻说清楚,”何冉冉也连忙开口,语气轻柔而又殷切,但是她不是为了曲望南原谅她,只是想在高长淅面前留个好印象。
“小二,过来。”曲望南没有回应这兄妹俩,反而抬手招呼小二,同桌的另外三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店家也一直关注着她们这里,所以曲望南一招手,店小二立刻小跑了过来。
“您有什么吩咐?”
“我们的菜做了么?”
“正在做,小的现在去后厨催一下。”小二以为曲望南是等不及了。
“不用了,你告诉后厨,等我们这桌子后来的俩个人什么时候走了,再上菜。”曲望南边说边翘起嘴角,嘲讽的很,“否则,我怕这二位的这么能说会道,颠倒黑白,这唾沫星子沾到了我的菜上,我恶心,吃不下。”
在场的人闻言,都表情各异,店小二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然后朝后厨走。
何似这时候也笑不出来了,但到底表情还算温和,他心里对曲望南这个人也有了新的认识,这个人,当真是不懂得人情世故,这样的性子,怕是迟早出事。
何冉冉是真的红了眼,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说不出的楚楚可怜,她是真没想到,自己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曲望南竟然还会如此羞辱她。
“南南!”高长淅轻声制止“别说了。”
曲望南很不解,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他们自己做缺德事情的时候不考虑后果,现在被说两句就要哭,邹宁欢喜欢哭,何冉冉喜欢哭,不管占不占理,哭就行了,这是什么狗屁世道。而且,他第一次亲切的叫我的小名,就是不让我说话,心里很委屈。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曲望南看着高长淅,“我哪句说的不对?你是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你要是知道了,肯定就站在我这边了。”
“那以后你慢慢跟我说,但是现在,别说了。”高长淅是相信曲望南的,但是他不想把事情闹大,等会在场的人都看见,她把何冉冉说哭了,大家会只会说,原来曲望南顽劣是真的。
而且,礼部尚书掌管着科举,在朝堂内的话语权,也不容小觑,两家还是不宜交恶,要是真的结了梁子,礼部尚书给魏国公穿穿小鞋,那也是个麻烦的事情。
“俩位也不要介意,南南就是性子直了点,并没有恶意。”高长淅安抚好曲望南,很客套的跟何似和何冉冉解释。
“这也不怪曲姑娘,虽然是个误会,但到底影响不好,她生气也是应该的。”何似连忙接过话来,表面是给曲望南台阶下,然后话锋一转,再给自己的妹妹伸冤,“但我妹妹确实是无辜的,她心里还是很在乎曲姑娘这个朋友的,希望曲姑娘莫要迁怒于她。”
曲望南没有再说话,因为高长淅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再开口,就是打高长淅的脸,于是只能忍着。
“南南也不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高长淅说完看了眼曲望南,可能她自己都没发觉,此刻她的眼神里都是委屈和不满,高长淅的心就更软了一分。
“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我们也准备吃饭了,两位没事,就可以回了。”高长凌到底是个皇子,虽然平时稳重谦逊,但是该有的气场也是不输的。
何似和何冉冉闻言,也站了起来,行了个礼就告辞了。
何冉冉走到一半,转过头来,就看见高长淅正小声的哄着曲望南,她咬了下嘴唇,被何似拉了一把,才转身继续走。
那两人一走,曲望南就把事情来龙去脉跟高长淅讲了,讲完了还忍不住开始抱怨。“你不知道,他那天就是故意的,夜市那么多人,他就故意跟我套近乎,好像我们关系非常,他就是要毁我名誉!”
“现在换了一套说辞,就说是误会,怎么都是他们有理,所以说,这个小人最难相处。”曲望南恨恨的拍了下桌子,“而且你应该站在我这边的!”
“如果事情是这样,那他们确实有问题,但是,南南,”高长淅盯着曲望南的眼睛“世界上的事情,不是讲道理就行了的,人活着总要受点委屈,他们把话说的那么漂亮,事情圆的滴水不漏,没有证据,到底面子上还是要过的去的。”
“但是你放心,这事没完,我会帮你讨一个公道。”高长淅握住曲望南的手“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我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他们该还的,不管多久,都要还给你。”
曲望南被握住了手,有点不好意思,等着高长淅说完,她稍微用点力把手伸了回去。
高长淅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自己越矩了,连忙把手伸回来,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那,那不是很憋屈么。”曲望南眼神四处飘了一下,然后才悄咪咪看着高长淅“虽然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这十年是不是也太憋屈了,十年以后还会记得当时的心如刀绞么?忍耐真的是件很难受的事情。”
“我会尽量不让你忍受委屈的!”高长淅再次看着曲望南,曲望南只能回看他,“等我封王出宫后,我们就会自在很多,你再等一等。”等他有了自己的势力,到时候,曲望南也不用再受别人的气,这权利之间的纵横交错,还是要高位者说了算。虽然他是个皇子,但到底不是每个皇子都像高长凌那样为所欲为。
他现在无权无势,所以还要对礼部尚书的儿子客气,等他有了实权,谁都不能再欺负他的南南。
从没有一刻像现在,他如此渴望权利。以前的他,对权利也不在乎,只想带着曲望南做个闲散王爷,现在看来,还是要有实权才行。
他要让曲望南不再受任何人的欺负,能堂堂正正理直气壮的宣泄她的委屈和不满。权利不需要太多,只要能保护心爱之人就够了。
“你不要这么想,我也不是需要人保护的金丝雀。”曲望南认认真真的说道“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自己承担,我自己的仗,我会自己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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