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啊,请祝福他们。】
◆【新暗部】
夕颜是在拿到暗部准入书那天,听说了宇智波灭门的惨案。
这着实是一件……让人心情复杂,无法言说的事。
宇智波的事,是他们自己的事,是生是死,是疯狂是冷静,只要他们还没对木叶出手,这些事就没有她多嘴的余地。
但伤心难过还是无法避免。
事发当晚,她还跟泉一起吃了顿火锅。当时疾风也在,她光顾着看疾风了,并没有跟泉多说几句话。
印象中的画面,仅剩了泉推开碗筷,手臂撑在桌面上支起下巴,专心致志地向他们看过来,但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含笑的面容。
夕颜有好一段时间都在想,如果那天晚上她能留泉多待一会儿就好了。可惜没有如果。
暗部少了人,会立刻选人补位。这大概就是不怎么优秀出众的夕颜,能这么快拿到暗部准入资格的原因。
她被分到的更衣间储物柜原本属于前一位退出的暗部,里面清得很干净,隐约有些桂花的香味残存,还剩了一张他跟他弟弟的合影贴在门扉内侧,没人去管。
夕颜在将自己的东西塞进去前,犹豫了好久,这才将这张照片撕下来,准备拿去交给雫处理。
她所在的暗部小队队长在她上班报道第一天就迟到了,差点被副队长揪着耳朵教育一通。正式开始工作前,队长召集他们开个小会,介绍一下新人。大家面上多多少少带着几分没睡醒的晨困,意思意思说了句欢迎欢迎,没什么诚意,但至少也没有阴阳怪气。
不,阴阳怪气还是有的。
“听说你跟那个红毛是同一位指导上忍小队里的队友?”
有人问了一句。
在她点头后,其余人同时投来似是感慨,似是揶揄,也似是同情的目光。然后问话的人继续说下去,“那太好了,你会更快习惯整天被雷达扫描的日子的。”
夕颜:“……”
懂了。
◆【新称呼】
“我暂时不做忍者了。”
那天雫在跟第九班聚餐烤肉时,突然想起来,便提了一句。
另外三个人只当她是因为夏天以来打击太大,心情不佳,想休息一段时间调养身心,并没有觉得意外。夕颜随口问她:“那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我的资格书刚刚送到,”雫翻烤着五花肉,“明天我就要去忍者学校报道了。”
烤肉现场沉默了一瞬。
夕颜:“……去做学生?”
雫:“去当老师啊!”
疾风:“……在梦里?”
雫:“都说了有资格书啊!”
鹿久:“……”
这就准备起身走。
雫狐疑地盯住他:“您要去哪儿?”
“去学校,”鹿久故意一脸深沉严肃,“我儿子还在学校上课,我得趁着事态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去给儿子办理退学手续。”
雫:“……过分了啊!!!”
大家嘻嘻哈哈笑了一通。
可能是被一口脆骨崩到了牙,雫捂着半边脸,抽着凉气说:“我要去当老师,有这么稀奇吗?”
坐她旁边的鹿久瞥她一眼:“要是我在烤肉的时候突然告诉你,我不想再给三代目打工了,我要去当举重运动员,你会怎么想?”
雫脱口而出:“您终于疯了吗?”
鹿久:“对,就是这个感觉。”
雫:“……”
坐鹿久对面的疾风翻着烤肉,从对角看来目光:“话说,卡卡西前辈知道这件事吗?”
“哦,知道的,”雫顺手把他烤好后没来得及分给夕颜的五花肉叨走了,“他一脸绝望地滑跪去我老爸的照片前,说着‘我对不起您对不起木叶未来’之类的发起疯来,被我打了一顿就治好了。”
疾风:“……”
他脸上抽搐了一下,不知是为了烤肉,还是为了可怜的卡卡西。
坐在雫对面的夕颜笑着捧腮:“哇!这么说来,明天开始就可以称呼你为‘小雫老师’啦?”
大概是因为还不熟悉这个称呼,雫有些不好意思地揉揉脸:“其、其实现在就可以的嘛……”
“哇哦,小雫老师!”夕颜带着戏谑的语气称呼着雫,“那么,亲爱的小雫老师,请问您要教授什么课呢?”
“这个啊,我记得早苗老师跟我的是……”雫回忆了一下,然后说,“文化课。”
“……”
雫:“……?你们站起来做什么?饭都不吃了吗?要去哪里啊?”
鹿久作为代表回答她:“去你老爸照片前表演滑跪。”
雫:“……”
◆【新成员】
远在千里之外,黑暗中飘过了一团一团火烧云。
换上这身衣袍,还没来得及好好适应适应,新成员迪达拉就想炸毛了:“干嘛老看着我!还想用那双兔子眼捉弄我吗!”
这位兔子眼老成员沉默了片刻:“……不,我只是突然意识到你的年纪比我还小。”
迪达拉:“……看不起比你的小的人吗!”
对方语气平淡:“也不是,只是除了以前的家人,我一直跟比我年纪大的人一起混,见到比自己小的有点不适应。”
迪达拉:“……”
这个人是不是有病?
◆【上上签】
相处一段时间后,铃美公主发现她将来要托付的结婚对象似乎是值得她喜欢的人。
对方年长她四岁,仪表堂堂,年轻有为,只不过并不是什么温柔体贴的文雅人,甚至脾气有点急躁,偶尔也会显得很冷漠。
平时在大名府宅里遇上公主,他总会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然后再向她问好,却不怎么抬头与她对视。但他愿意再等上几年,等公主也成年之后,再商议成婚事宜。
公主起先以为他可能早有心上人,或者只是单纯的不乐意自己的婚事受人操纵。后来有次她一时兴起,盘起了发髻,再出现在对方面前时,他难得抬起头来:“……您还是散发比较好看。”
公主颇有些意外。
就见他立刻移走了目光,涨红了脸说:“黑、黑长直是世界的宝藏。”
“……”
她这才意识到,她这位未婚夫可能大概也许……是偶像时期自己的粉丝。再后来她偏要盘发髻之后再出现在他面前,就等着看他红着脸,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直到被他在廊角拽住袖子,还以为他又要一本正经地说黑长直的事,结果却听他细若蚊吟地说了一句:“其、其实您散不散发都好看……”
公主开始觉得,试着将下半生交给这样一个人,似乎还挺不错的。于是她又开始散着发了。
他们的关系渐渐融洽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礼貌却疏远了。新年到来时,他还带她去雷之国的神社里参拜。
神社里除了穿着白色羽织的神官,剩下的全是大名府的人,以及不知隐在哪个暗角的护卫。
公主独自去神龛前抽了一支签,没仔细看就将它递给了神龛前默默静立等候的神官。
“哦,大吉,是上上签呢,看来殿下之后必将一生顺遂,平安喜乐。”神官温和笑着将签还给她,垂头行礼,“真是万般恭喜呢。”
公主下意识想要回礼,只是她抬头一看,意外发现这位神官比想象中年轻得多。他低头颔首,不经意间露出面具下微微曲蜷的黑发,周正的五官轮廓。
带着氤氲珠光的紫色从眼前一闪而过,一摇一晃间,公主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狭小的驾笼。
她直视对方,却只能看到平板的面具,以及特意为眼睛预留的孔洞,闪着微微的红光。下巴下系着的红绳微微摩擦过喉结,他长得高高的,虽未成年,却已经颇有青年的成熟感了呢。
公主冲动地开口:“您——”
神官只是垂着头,礼貌而疏远,但声音犹带着特别的笑意:“万般恭喜您,殿下。”
眼眶突然湿热。
公主噎住了话音,许久没能说出什么话,直到身后传来呼唤她名字的声音。她转身看了一眼,是她那颇有些可爱的未婚夫与神社主人聊完天,迫不及待地回来找她了。
公主再回头时,那位高高瘦瘦的神官已经不见了踪影。她捏着那支上上签,压在了心口之上。
什么上上签。
她既已做出了选择了,在人生的下半段,再好的签都只能是上签了。
不过人生是自己过出来的,她至少还能再拿到另一支好签,值得与之共度此生的好签。
公主这样想着,合拢手掌,虔诚地对着神龛鞠了一躬。
神明啊,请祝福我……
请祝福他们。
永远没有恶签。
◆【惊喜】
新来的文化课老师是红发小姐姐,这并不是让鸣人最错愕惊喜的事。
不过在清晨例行的晨困后,他一抬头看到他家红发小姐姐站在讲台简单自我介绍,向大家鞠躬问好时,他的确惊讶到瞬间清醒,话都说不出来。
好半晌后,鸣人才能吼出来:“小雫姐——?!”
坐在他前排的鹿丸差点被吼聋。因为他老爸昨晚提醒过,他提早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这天早晨在教室见到这个红毛,一点也不惊讶,嘟囔了一句“门都克赛”,继续半眯着眼睛看热闹。
倒是难得见她站得那么正经笔直,还一脸严肃认真:“在学校,还是称呼我‘老师’吧,鸣人同学。”
……而且挺做作。
她作为老师也没那么糟糕。
反正忍者的文化课嘛,又不意图把你培养成大文豪或是大学问家,就是教教识字,讲讲历史,让你别毕业之后还是个文盲,除此之外没有特别难以理解的知识。
她作为闻名全村的“雫大胆”,胆量自然没问题,讲起课来根本不怯场。
有些意外的是,她历史学得不错,讲起忍者史来不卡顿也不用时时刻刻盯着课本看,甚至还能时不时讲出几个课本上不存在的轶闻趣事。
鹿丸在课上借着捡笔的机会回头,正好看到向来上课不专心听讲的几个男生都听得津津有味。
唯有佐助是个意外。
鹿丸就没见他在红毛的课上抬过头,一直一直垂着视线,盯着课本,也不晓得在想什么。不过人家是好学生,听课质量应该不用别人来操心。
课后不少学生围着她,问她怎么知道这么多有趣的故事。她想了想说:“大概是因为我有好几个版本的全套忍者史连环画吧。”
可以,她也很诚实。
而就在这天放学后,鸣人迎来了比新老师是她还要让他惊喜错愕的事。
鸣人以往总是最后一个离校。这天他也是在下课铃后笑着与同学们道别,然后托腮望着窗外,静静地等。
等来的是轻轻的敲桌声。
鸣人头都没抬起来就注意到在桌面上散作一片的红发。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小姐姐坐着鹿丸的位置,转过身来趴在桌上看他。窗外斜阳照进来,在她的红发上镀上了金子般的轮廓。她带着眼底摇曳的茜光,无比怀念地说:“真巧啊,以前我就坐在这里哦。”
鸣人理解了一下:“小雫姐读书的时候,就坐在鹿丸的位子上吗?”
雫点点头:“是啊,可惜我的后桌是个混蛋,没你这么可爱。”
她盯了鸣人片刻,突然笑起来:“走啦,我们去吃一乐,然后回去收拾东西。”
鸣人刚为了她话里的前半句欢呼雀跃一声,听了后半句又有些迷茫:“回去……?去哪里收拾东西?”
“去你那里收拾东西,”雫笑道,“然后回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
头一次有人这样跟他说。
后来的后来再想起时,鸣人已经记不清当时的心情,也记不清后来的那天傍晚是怎样度过的。
他倒是记得很清楚,那片温暖的茜光中,他的小姐姐笑着伸出手说:“我们走吧?”
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能抓住她的手,做出回答:“……好啊。”
◆【红蓝黑】
卡卡西一直等到夜深人静,才跑到波风宅来做客。而且是从二楼的窗户翻进去的。
雫还没睡,但二楼另一端刚刚住进了小主人的房间已经熄了灯。
雫盘腿坐在床上,把在舔毛的老猫当靠枕,就着台灯阔着瓜子看书。这一幕看起来还挺温馨的,只要不去管桌面上越堆越高的瓜子皮。
卡卡西进来后随手抓了把瓜子,倚着床头书桌,为那堆瓜子皮添柴加力:“你们还挺迅速啊。”
“毕竟不能指望你来帮忙嘛。”雫张口就说。
卡卡西啧啧一声,不予评价,然后问她:“做老师的第一天,感觉如何?”
“蛮不错的,”雫歪着头好好想了一想,“我觉得我之前可能被上忍的身份耽误了。”
卡卡西:“……”
他假装没听到这句话,“我到现在都觉得,你打算做老师的想法很意外。”
“我倒觉得很好理解,”雫说着,丢了瓜子和书,坐在床上伸伸懒腰,“我做了老师,能整天看着鸣人,也能离佐助更近些嘛。”
卡卡西瞥她一眼:“佐助有理过你吗?”
雫:“……我点名提问的时候他老实回答了。”
不老实回答才显得有鬼。
雫打了个哈欠,起身开了衣柜门,取出了睡衣。
卡卡西随意瞥了一眼,结果正好看到了衣柜里的三把刀,顿时一愣。他转头问:“为什么止水跟鼬的刀都在你这里?”
按理说,止水自杀,所有遗物都该收拢到富岳那儿。或许这是后来鼬拿给她的,那么鼬又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心情……把他自己的刀也交给她的呢?
卡卡西盯着雫。
她肯定知道些他不知道的事。
雫也歪头去看衣柜。
那三把刀各自在鞘上拴了根绳,两两平行挂在衣柜内壁,隐约藏住了写在内壁上的数字和划痕。
她在卡卡西看不到地角度垂下眼眸,笑了笑,接着收回目光,并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他:“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
卡卡西没逼她回答问题:“临时调休,接下来要去值班。”
雫皱皱眉:“你怎么又开始值夜班了?”
“跟你说过的嘛,”卡卡西又一次半真半假地糊弄她,“值夜班好偷懒。”
这次雫一丁点都不信。
她也是晚上熬夜出过任务的老油条了,夜班超级辛苦,既要强打精神,提高警惕,还得时不时防范鬼鬼祟祟的人——晚上正是那些搞谍报的工作最活跃的时候。
雫直接戳穿他:“你骗鬼呢!值夜班超级累。”
卡卡西顺势感慨:“唉,小鬼真是越长大越不好糊弄了。”
雫气得拿瓜子皮丢他。
他哈哈笑着,也不还手。
其实也没别的原因。
晚上值了班,就能看到白天里精神奕奕的你们俩了。辛苦一点,也算值得吧。
◆【梦】
又做梦了。
但这次似乎不是噩梦,因为她没有来到那片梦中的大湖。
她梦到自己在夜色中的水边行走,光着脚踩着湿软的泥土,浅水堪堪没过她的膝盖。月光撒下来,照出一条可以前行的明亮水路,路上缀着三三两两含羞带怯的红莲。
她撩撩衣摆,一路踏水行进,蹭着那清凉柔软的莲。
在路的尽头有人背身而立。
她一边走一边抱怨:“……为什么不等我呢?我要讨厌你了。”
而他慢慢回过头来,带着绵长缱绻的目光,笑着说:“是吗?可我喜欢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
半夜响起了惨叫声。
地板被雫踩得“噔噔噔”响,半夜爬起来上厕所的鸣人穿着他那身猫脸睡衣从洗手间冒出头来,还有些茫然:“你怎么了?”
“做、做噩梦了而已!”雫挤过鸣人,语气急促地回答他。
鸣人把洗手间让给她,倚着门揉眼睛,很是困惑:“可是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呢?”
雫恨不能把脸整个沉进脸盆的水里:“大人的事,你就别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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