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他出声的那一刻一道灵力脱手甩出, 顷刻间将那只镀金佛手震飞了出去。
坚硬的手臂顿时自腕部脱离, 摔落在地碎成几瓣。
赵画琸反应极快地迅速抱着人往后撤退,看着那座佛像却仍是一副安稳坐着的姿态, 唯独右手无故断裂,好像他们方才的亲眼所见, 只是一场虚幻。
压下心底的惊疑,他俯身寻了块蒲团连忙将人放在了上面,伸手拭去元棠棣额角的汗水, 这才发现他鬓发早已尽数汗湿, 细长的眼角洇着一缕嫣红,整个人从背心到前胸的衣物都湿漉漉的,活像是一只落汤鸡。
“你怎么了?”
“师兄,我, 头好晕……”
元棠棣一手撑着额角, 一只手抓住他手腕, 神情有些委屈又有些难受地看着他道:“我好热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要去解开自己的衣襟,赵画琸一惊,连忙止住他的动作,伸手扼住他手腕往内压送几道灵力,可没有什么效果不说,这样反而引起后者极大的不满。
眼底的赭红一时之间变得极为灼盛, 衣物之下掩盖着的躯体就好像有千万只虫蚁啃咬一般, 又痒又痛燥.热难耐, 元棠棣猛地一把甩开他的手, 接着将他推倒在地,趁着赵画琸还没爬起来的间隙,一把坐上人腰间。
他身上那道重创原本就没好全,被元棠棣这么一扯差点儿让没让他吐出一口血来,耳畔那丝丝缕缕的“嗬嗬”声又再次响起,身上那人却如同走火入魔了一样,满眼只剩下两个字。
情.欲。
赵画琸伸手将他手腕死死钳住,以防人不小心从身上摔落下去,同时也是为了防止自己被元棠棣失手伤着,自上次在竹屋里较量过后,他已经深刻领会到他这位师弟真的动起手来,连他都未必能有分毫的胜算。
元棠棣被他抓住没一会儿,人果然逐渐安静了下来,只是那两只跨坐在他腰侧的大腿却不断收紧,那力气跟能夹断人手指的蟹钳有的一拼,赵画琸心头顿时不免生出些沧凉,手臂灌足力气终于一把翻身坐起,将人死死按倒在地上。
脸颊上微微有些发烫,不知是不是心理的作用,连他也觉得来自身有些不对劲起来,赵画琸侧目望去,竟发现那莲台之上的佛像手足舞蹈起来,姿态优美,妖异诡谲。
他甩了甩脑袋,强行命令自己头脑冷静下来,再细看去,那佛像仍旧稳稳当当地坐在原地。
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这佛像的问题?还是他们出了什么问题?
可他们来时未曾遇到过诸如雾障或迷香之类的东西,就只是在城内的酒摊上喝了一杯酒水。
酒?
心念电转间,赵画琸已经察觉出错漏来,只是颈子上忽而多了一只手,咋眼间元棠棣已经压着他脑袋往下,眼看两人距离近在咫尺,赵画琸猛地伸手一把将身下人的嘴巴捂住。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动不该有的念头,且不说这密江城里四处皆是道修,为什么一座仙斋之中不供祖师爷,偏偏要供一尊佛像。
而且这佛像并非寻常佛门之像那般或端庄或慈和,瞧着诡异妩媚不说,反倒有些形似密宗的本尊神——欢喜佛,只是这本尊神他只知道通常都是双尊神,即男女合抱的双体尊像,却从未见过这种单体尊神。
只是无论如何,心里还是不免升起一抹厌恶,这密江城的主家乃邢氏,邢氏辖管整座城池不说,还兼顾方圆百里大大小小的仙门世家。而此番能在城中建有这么大规模的仙斋,若非邢氏授意,又有谁敢?
堂堂仙门世家,与魔族中人来往也就罢了,居然敢在城中公然设置这种蛊惑心智的双.修密教,若不是诚心教唆城中百姓参拜这种邪门歪道败坏风气,就是心怀不轨另有所图!
掌心忽然传来一阵湿.漉漉的舔.舐感,赵画琸一愣,回神就发现元棠棣神色怪异,水泽潋滟的眸眼忽然染上一抹笑意,身侧的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而那莲台上的尊神这时竟微微摇动着身子手舞足蹈的走了下来,妖异的眉眼荡开一丝媚意,唇瓣一张一合露出鲜红的内壁,目标明确显然直奔向他们,赵画琸见状,连忙移开手托着元棠棣后颈,万般费力地将人抱了起来。
若真是因为先前那酒起了作用,元棠棣现在会这样也不奇怪,毕竟这人比他喝的多,可他也至多不过饮了一杯,却没想到这酒的后劲如此之大。
眼前蓦然传来一阵阵晕眩感,耳边也隐有耳鸣之势,手软脚软的倒真应了那句身不由己。
“砰”的一声巨响,那尊神另一手如一柄巨斧般直接劈在了他们方才所在的地方,地面上瞬间裂开一个大坑,碎石飞溅。
赵画琸匆忙之下发现那尊神动作实际上要慢上那么一两次,所以他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躲避开,不至于让这尊神伤着他和元棠棣。
唯独不妙的是那酒劲越来越强,仙斋周围又有结界密封,先不说他现在能不能破开结界闯出去,赵画琸几乎有种下一刻他就会栽倒在地成一滩烂泥的错觉。
“其实此事很好办。”
蓦地,有人事不关己闲极无聊地出声。
赵画琸已经没多余的力气问出声,一团邪火在小腹中烧的他意识难聚,只得在心里怒道:“那你方才不早说?”
那声音反倒颇有些无辜道:“那你现在还听不听,现在说了其实也不晚。”
赵画琸咬牙,“说!”
那声音慢悠悠道:“密宗欢喜佛一向靠男女双.修来精修大道,而这尊神乃男性单体,因为无另一半可供双修,所以常年在仙斋中寂寞难耐,以靠吸取前来参拜的年轻男女身上的精气来助以己身……”
“所以呢?”
“所以你们得想办法让这尊神满足,这样他就会停止继续作妖了。”
“……”赵画琸就差没问口要怎么满足,一双黑眸云山雾罩,犹如点霜般冰冷的肌肤上竟也多了一丝红晕,他憋了长长一口气,才缓缓道:“我只知道尊神是靠男女双.修……”
那声音“哦”了一声,漫不经心道:“其实断袖也未尝不可啊,反正都是极尽人生极乐之事,难道还要有两性之分?”
赵画琸:“……”
邢氏长门仙府。
往日寂静清幽的地方竟意外的多了些素未谋面的陌生人,那些人各个缓衣飘带,仙姿英逸,手持法器或腰悬宝剑,齐聚一堂。
堂上之主乃邢氏家主,邢戮。
邢戮如今年虽年近半百,可人却生的万分年轻,面相白皙美须悬腹,目光炯炯有神,说起话来仍是洪亮如钟,仿佛让人怀疑他能够随时随地提剑斩杀一只百年妖兽。
其实追求大道,臻至化境,容颜不老,在修真界已经不怎么难见,甚至紫府那几位无人不知的道君如今也已经有了几百年的寿命。
只是邢戮却有所不同,且不说他尚未达到那几位道君的境界,其人也不过一介凡人,本来是遵循着自然阴阳生死老道,逐渐在百年间于天地之中交付己身。
可就在五年前,这邢家主一夜之间华发变青丝,人年轻了数十岁不说,更是生龙活虎一夜长举。
邢戮原本只有邢霁秋一子,而这邢霁秋乃邢戮已故原配许氏所生,可自五年前起,邢戮打破了邢氏多年一脉单传的尴尬局面不说,邢大公子更是一夜之间多了许多弟弟妹妹。
“邢家主,不是我说,你此番把我们召来到底所为何事?”
堂下,一名年轻弟子忽然站了出来,他话刚说完,就听邢戮一笑,“这位道友何必心急,我今日召诸位前来,必然是有要紧事要商量。”
“要紧事?”
有人极为讽刺的轻笑了一声,“邢家主,您自己这些年与魔族勾结,过得风生水起也就罢了,可您多少得想想我们这些小门小派要如何过活?那些平民百姓要如何过活?别一句什么要紧的事就急匆匆把我们给召来,然后一句无事又打发回去,你当我们是你的下人还是家仆?专供你使唤,随叫随到啊?!”
“是啊是啊,邢家主,我们虽在您麾下做事,可到底也是一方仙门,这些年魔族无恶不作,搅扰的周边百姓民不聊生,您不顾及我们也就罢了,我们还有我们的事儿要管呢!”
一人带了头,堂下齐聚的众人立即七嘴八舌地开始发表起自己的意见,这期间唯独邢戮但笑不语地看着,一直等到所有人安静下来后,才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沏了杯茶道:“诸位稍安勿躁,我邢某人也只是为了稳固大局,那魔族之人我早就不屑与之同流合污,此前早就断绝来往,而如今我只有一事相告,且此事与诸位,乃至整个修真界,都将是莫大的好消息。”
他话说的冠冕堂皇,众人好似已经习惯了似的,纷纷憋气不再做声,而邢戮却微微一笑,拍了拍手,命人呈上来一物。
那是一面琉璃镜,颜色澄黄,却清透如水,那负责呈镜的侍从抬手微微自镜面抚过,上面竟奇异地出现了一圈圈水纹波动。
渐渐地,竟能看到许多画面和影像,那些影像栩栩如生呼之欲出,正是先前赵画琸他们下了井底之后的所见所闻。
尤其是里面的人,竟让在场的众人为之大吃一惊。
“这,这不是那西陵城的孟公子孟罗春吗?他,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
“是啊,我上回经过孟家的时候,那里早就成了一片荒宅了。”
“哎?这不是那顾小公子吗,怎么也在。”
“还有这……这人莫不是紫府的抱檀道君?他什么时候下的山?怎么会跟这孟公子在一起?”
一时之间,众人七嘴八舌,惊愕不已地将那镜中影像从头到尾地看了个完全,待到结束后,一阵夜风自厅中穿堂而过,众人早就冷汗湿衣,唏嘘不已。
忽然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慌慌张张道:“那魔头,是那魔头回来了,是,是他夺了那孟公子的舍!前些时日有百姓来跟我说,那孟公子埋在城郊外的坟不知何时被人给刨了,尸首不翼而飞!”
※※※※※※※※※※※※※※※※※※※※
PS:本文纯架空,涉及佛道之类的相关说明请不要相信,请不要较真,一切均为剧情服务。
网审放过我!!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