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另一位呢?”
听他问,路遥骤然停了笑,沉默。
宋扬放下茶杯,摇头长叹一声,眼中惋惜,他道:“这另一位,也是十多年前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少年天才,不过弱冠之年,便已半只脚踏进宗师的境界,可惜啊......可惜!”
“你可知道无渊门为何被中原武林称为魔教?”
与这事有关?
但苏烬只是回道:“因为无渊门是异族门派?”
宋扬点头,道:“是有这么个原因,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异族不得不防,可主要还是因为十六年前的一件事——”
无渊门创立于二十五年前,那时的况于渊不过初入江湖,天赋一般,武功平平,放到江湖上毫不起眼。
没有人把这个玩闹一般的无渊门放在眼里,也没有人把况于渊放在眼里。
可数年之后,况于渊一跃成为半步宗师,名动江湖。
这个名,不是美名,而是骂名。
原因就出在白云楼那位天才身上。
相煊天资聪颖,自小长在白云楼,每日只需修炼,偶尔缠着师兄师姐们讲故事,他尤其爱听大侠行侠仗义的故事,或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
等到他加冠那年,相煊早已触碰到宗师境的壁垒,于是他决定外出历练。
一路锄强扶弱,让他的心境逐渐圆满,直到他听道传言,传言说无渊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信了,查明无渊门所在,刚好是师兄讲过的可恨的异族,少年相煊没有犹豫,负着长剑,策马到西境。
听到这,苏烬静默一阵。
温室里的花朵,悉心栽培二十年,养出这样一副天真的性子,真不知道该说是单纯还是单蠢了。
宋扬继续说着。
那时江湖中人都以为无渊门必灭,门主不过是二流高手,又怎么可能比得过一流巅峰的相煊,结果几乎毫无悬念。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相煊败了,还是惨败。
相煊被抬回白云楼的时候,满身是血、经脉尽断、武功尽废,人也昏迷不醒。
随之而来的,便是况于渊踏入半步宗师境的消息。
异族功法路数不同中原,想是况于渊夺了相煊的功力,这个说法深入人心。
无渊门自此被妖魔化,成了众人口中的魔教,况于渊则是江湖中为人所不齿的大魔头。
七成江湖人都去追杀况于渊。
没有人愿意有这样一个能够吸取自己内力的人存在,这个隐患必须除掉,邪功也必须毁掉!
苏烬嗤笑,道:“只怕都是为了那所谓的‘邪功’去的吧。”
语气笃定。
宋扬轻咳一声,脸色有些不自在,最终还是点头。
当年他也参与了,只不过他更光明正大些,没有打着为江湖除害的名头。
没有江湖人能拒绝宗师境的诱惑。
他想要什么就是什么。
也因此况于渊没有对他下重手。
苏烬转而问:“可我看白云楼与无渊门关系挺好的样子?”
“白云楼也曾满门追杀过况于渊,相煊是他们最宝贝的得意弟子,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凶手,可等相煊醒来后,白云楼却撤回通缉令,相煊说了什么我们都不清楚,但他本人想必是不怨恨的。”
“相煊花了六年养伤,又只花了三年便重回一流,说是旷世奇才都不为过!可惜啊!!此后数年,相煊再无寸进!”
他的语气竟是十分痛惜。
相煊此生大道无望,他一生所能达到的极致便是一流巅峰了。
宋扬怀疑,是被况于渊吸尽内力留下的后遗症。
对面阁楼上开了窗,熟悉的玄铁面具映入眼帘。相逢
况于渊遥遥敬他一杯茶。
苏烬执杯回敬,然后一口饮尽。
——他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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