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斐自杀事件媒体早已报道过,花式百出,仿佛他们都亲眼目睹了程斐自杀的起因经过和结果。
只是媒体人大多喜欢运用夸张的修辞手法和引人注目的噱头,周锦航就不一样了,他是一间画廊的老板,还是周崇的弟弟,这话说出来就会给人一种知情人爆料的错觉,可信度相当高。
官聆握着酒杯的手颤了颤,他强压着将杯里那半杯酒泼周锦航脸上的冲动,按捺住心头的躁动冷眼旁观着。
周锦航带来的美女很听话,一直保持着隐形人的姿态,就连听到这样的秘闻也不过抖了抖眼皮。
见过大风大浪的卓老板似也没料到这个“真相”尽与媒体报道如出一辙,内心唏嘘不已,“我以前只觉得他挺木一人,不怎么会来事儿,没想到深藏不露啊。”
周锦航喝了口酒,“知人知面不知心呗,我投进去的钱就当做慈善了,也没想着再赚回来,不过画廊最近正处于风口浪尖上,再往里投钱就等于往水里扔,真没那个必要。”
后半句明显是说给梁泽听的。
梁泽听了这么久的八卦,脸上表情也没怎么变过,将手边的空杯往官聆那边推了推,“倒。”
话音落了好几秒也没见人动作,梁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侧目看去,便见官聆右手握着酒杯,指关节隐隐泛白,手背青筋都因为过度用力而凸了起来。
梁泽曲指在空杯杯壁上弹了一下,发出叮一声脆响,声音不大,但官聆还是回了神。
“倒酒。”梁泽看着他,“喝懵了?”
卓宇听到话也看了过来,“小官酒量好像是有点儿浅啊。”
官聆回了神,脸上下意识堆了笑,动作麻利的给梁泽杯里倒了酒,不好意思的道,“酒量是不怎么样,刚刚听周总说故事听得有些走神了,不好意思啊。”
卓宇乐了,“周总说的可不是什么故事,那是真人真事儿。”
“哦?是吗?”官聆顶着一脸疑惑望过去,“我还以为是什么民间秘闻呢。”
梁泽举着杯子跟卓宇的碰了一下,语气不悦,“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别瞎插话。”
官聆听了大半天,心里的火早冒了尖儿,又怎么可能轻易收回去?他无视梁泽话里的警告,抿了口酒笑道,“卓老板说的那个头版头条我也看了,标题醒目,抓人眼球。”
“媒体人的通病。”卓宇说。
“是,不过内容是有些夸大了。”官聆边说边打量对面那人的脸色,果然见周锦航朝自己看了过来。
官聆满意于他的表现,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了两分,“周总刚说的那人叫程斐吧?”
周锦航下意识坐直了身体,脸上表情也僵了僵,“你认识他?”
“我当然……”官聆举着杯子跟他手里的碰了一下,故意顿了两秒才接着拖长尾音道,“……不认识,不过他在艺术圈儿也算小有名气,我之前在一家画室卖画,一来二去的就知道他了。”
周锦航一双眼睛定在他脸上,似要将他脸上凿个窟窿出来,“你是学画画的?”
“我哪会那么高雅的东西呀。”官聆叹了口气,“有钱学画也不至于来给梁先生当跑腿助理了。”说罢还偏头冲自己刚上任不到十分钟的老板笑了笑,举着杯子碰了碰他的,“敬梁先生一杯,感谢您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拉了我一把。”
梁泽垂眸看了眼面前的酒杯,又看了看满脸堆笑的官聆,坐着没动。
官聆也不介意,见桌上几人都看着他,脸上倒露出一丝不好意思来,笑着道,“我们那有个店员挺喜欢程斐的画,曾经还攒钱去画廊里买过一副亲笔签名款,宝贝似的跟我炫耀了好久。”官聆无奈的耸肩,“我也不懂画,就听她瞎嘚瑟了,不过听她说,程斐这人虽不擅交际待人却温和,倒不似周总刚才说的那般……”他顿了顿,似是在找合适的措词,两秒后才继续道,“不堪。”
“你一个圈外路人知道什么呀。”卓宇啧了声,“温不温和的那都是表象,周总比咱了解得透。”
官聆眼睛一亮,一脸八卦的问,“是么?听这话周总还有更劲爆的内幕?”
“那当然,周总他跟……”
卓宇话还没说完就被周锦航冷声打断了,“你是不是喝高了?说话怎么没着没调的?”
卓宇怔了怔反应过来,给自己满了杯酒,“我好像是有点儿高了,这杯我干了,出去透透气,就不陪你们坐着了。”
卓宇走了,周锦航明显松了口气,气氛却也因此降了下来。
官聆盯着卓宇的背影,心里有些别的盘算,搁下酒杯冲梁泽道,“我也出去透透气。”说罢正欲起身,肩膀被一股大力压了一下,梁泽冷声道,“你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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