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被一语中地还是一语中地后本能的心虚,官聆在听到这个不算问题的问题后,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他坐直身体,语气不悦,“怎么这么问?”
“一个直男,就算是下意识,也不大可能问出这么具有八卦性质的问题来。”梁泽非常耐心的答疑解惑道,“你还能举一反三的从喜欢深入到暗恋这个档,说明你很懂嘛。”
官聆抽了抽嘴角,“就不允许我也发散思维一下?”
“你说你头脑发热或许可信度更高一点。”
就那个问题,官聆还真就是下意识顺嘴冒出来的,可梁泽显然比他更懂得咄咄逼人的正确使用方法,顺便还将原本属于自己的问题反踢回他身上,官聆颇为懊恼,嚷道,“这么激动干嘛?被我说中了?”
梁泽扫了眼前方红灯,轻踩油门的同时勾了勾嘴角,“现在激动的可是你。”
官聆:“……”
凡是混过圈的人都知道,不管是娱乐圈还是艺术圈抑或文学圈,只要是带圈的地方,就会被舆论,被制造话题,舆论和话题往往都是一柄双刃剑,它给你带来无尽利益的同时也能将你彻底摧毁。
程斐就是个活脱脱的例子,年轻画家里刚冒尖儿的新贵,前途无量,却因为自杀登上头条,又因为性向而霸占头条,成为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官聆收回思绪,他已经不混圈了,也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都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想到此,官聆脸上凝重的表情倏然变得轻松了起来,他偏过头笑眯眯的看向梁泽,语气轻佻,“只要钱给得足,我可以是直的,也可以是弯的。”
“你的敬业程度我早领教过了。”梁泽说,“不必额外说明。”
官聆:“……”
“你是直是弯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梁泽又道,“不过,在我的订单结束之前,最好还是别直得太明显。”
官聆:“……”
“言归正传。”梁泽问,“价钱想好了吗?”
话题跳跃得太快,官聆还沉浸在是直是弯的问题里,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画。
“好歹也算大生意,”官聆啧了声,“怎么能这么草率的就做决定呢?”
“那你要多久?”
“怎么也得……”官聆提溜着眼珠转了转,“十天半个月的吧。”
“不行,太久了。”梁泽说,“星期六之前我必须要看到画。”
“星期六?”官聆快速掏出手机看了眼日历,“大哥,今天都星期三了!”
“你三分钟没用到就考虑好了一个百万的单子,”梁泽不咸不淡的道,“程斐生前卖得最好的画也没超过一百万,三天时间考虑一副画应该骗多少已经超出你的能力范围了。”
“什么?”官聆以为自己听错了,“骗?”
“嗯?我说的是骗吗?”梁泽啧了声,“年纪轻轻的怎么耳朵也不好使了,我说的明明是卖。”
官聆磨了磨牙,冲他竖了个中指,“你!牛逼!”
“好好想,想清楚,”梁泽说,“你要不放心,我可以介绍两个国画鉴赏大师给你。”
“用不着。”官聆一口回绝。
梁泽勾着嘴角笑了笑没再出声。
在撒这个谎之前,官聆确实没想过自己随口胡诌的一句话到了梁泽这里就变钱了,这钱还哗啦啦的非要往自己兜儿里跑,官聆惆怅道,看梁泽这非买到不可的架式,他就算狮子大开口估计对方也会给,只是时间这么短,让他弄幅能看的画出来,难度系数确实有点儿大了。
“我能再八卦一下吗?”官聆纳闷儿道,“你到底为啥非要买他的画?”
“好东西值得懂得欣赏的人为之收藏。”
这话从个路人嘴里说出来官聆都会觉得有些欣慰,但这话从梁泽嘴里说出来,他就觉得忒酸了,酸得他后槽牙都疼。
“你确定你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官聆觉得梁泽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懂画的人,更加不像对某画家的画痴迷成疾花钱无度的狂热粉,他再次试探道,“你真不是对他有点儿意思什么的?”
梁泽侧头看了他一眼,官聆被这一眼看得莫名心虚,小声道,“媒体都报道了,他可是个同性恋……”
“嗯。”梁泽点头,“放心吧,就算我也是个同性恋,也不是见谁都恋的,你安全得很。”
官聆铺垫了这么多的小心思被一语道破,面上难免有些尴尬,他咧着嘴一连呵呵了好几声才佯装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拍了拍胸口,“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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