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十章·不同的世界,同一个爸妈(1)

    风岚终于明白卡卡西每次使用完写轮眼之后极度缺蓝是一种什么感觉了。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能听见凯和天天他们的对话,可身体就是动不了。通俗点说,就跟鬼压床差不多。

    这次的生存演习完美落幕,应该是从小就把考试当儿戏的她,上交的一份最完美的考卷了吧?

    风岚得意地想着,将查克拉静流之术暗暗加强,以防「根」的刺探,然后,任意识离自己远去。

    ……

    两名少年在林子里穿梭疾行。这是木叶村外最古老的一片树林,古木苍天、树冠成盖,将树底与外界分隔成两个截然相左的两个世界:往上是碧空云天,往下是泥水淤沼;一面浴光承月,一面永夜长寂。

    止水从树干的尽头跃下,在横陈的巨木上疾奔,又扯过垂下藤蔓,荡去了远方,最后落在大树的根系处,与另一少年并肩而驰。

    “我今早碰到风岚了,但没时间跟她多聊。听说,她这次考试考了第三名?”行进的空隙,止水转头问鼬道,他笑着,看起来颇有几分骄傲,“不错啊,要不是她一直都比较低调,一定能拿第一。”

    鼬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只是随手解决掉扑来的猞猁,才幽幽开口:“……是倒数。”

    “啊?”止水突然有些反应不过来鼬指的是什么,差点撞到了前方横逸的枝干。矮身躲过「偷袭」后,他反问道:“什么倒数?”

    “风岚这次是倒数第三名。”鼬云淡风轻地解释道。

    等等,怎么他听到的,好像是两个版本的故事?

    止水的嘴张得老大,被低飞的鸟抓了一下头发,才回过神,不确定地问道:“她,是不是低调过头了?”想了想又道,“你下次,把风岚的卷子带出来,我看看她的缺陷到底在哪里,好好地给她补习一下。”止水是好心,想着风岚一向贪玩,实战的天赋是高,但估计那些条条框框的历史和规则是懒得背的,不如让他给她做一点针对性的辅导,也能事半功倍。岂不知,后来看了考卷后,他发现风岚简直承包了他一年的笑点。

    “……应该跟低调没什么关系。”鼬依旧淡然自若道,“她是故意的,否则考题问木叶的两位创始者是谁的时候,她也不会回答「千手新之助」和「宇智波风间」。”

    “这两位大人,是谁?”止水嘴角抽搐。

    “不知道,你下次去问问风岚吧。”鼬心不在焉地回答着,想着昨天去接风岚的时候,某小女孩还兴高采烈地把卷子递给他,一副等待他夸奖的模样说道:“哥,你看我回答的是不是很有创意?”

    他还以为风岚的思维有多超前呢,接过卷子一看,全是这些不知所云的东西。比如,问:宇智波一族的族训是什么?风岚回答:今生立誓尊你为王,用我热血为你封疆。【注】

    很好,很有气势。

    但是宇智波家什么时候有这种中二的族训了?他怎么不知道??

    “那现在,怎么办?”据止水所知,族长大人可是相当地严厉好强爱面子的。风岚考出这样的成绩……嗯,感觉有点惨……

    “不知道,”难得的,鼬居然会一问三不知,“爸爸今天已经被她班导叫去学校了,现在应该刚刚回去。”具体会出现什么情况他真的不知道,毕竟在忍者学校从来都是第一名的他,没有类似的经验可供参考。但至少有一点他是很确定的:父亲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让风岚看动画片了。

    “……”止水也沉默了。他几乎可以想象到从学校回来后族长大人的脸色了。他是不是要准备点治疗外伤的药让鼬给风岚带去?毕竟女孩子留疤可不好看啊,风岚又是那么可爱的小姑娘……

    两人再无别话,默默地继续着生存演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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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练结束之后,鼬想着,父亲跟风岚的班导交流之后,应该会把她带回来。于是今天就没有去学校接风岚,直接回了家。

    “我回来了。”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问候,鼬刚进玄关就觉得家里气氛有点不对。

    一般每天这个时候,妈妈都在厨房里准备晚餐,而厨房就在玄关不远处,因此,妈妈总是第一个回答他的人:“啊,鼬,你回来了……”

    然后,听到动响的佐助就会从房间的任何一个角落跑出来迎接他:“哥哥,陪我练习手里剑/体术/忍术吧!……”

    然而,今天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应他。

    鼬有些好奇,向着屋内走去。他在厨房门边驻足,看到的是美琴在里面忙碌的背影。

    “妈妈,我回来了。”他又重复了一遍。

    “嗯。”美琴淡淡地应着,只是继续着手中的家务,并无他话。

    鼬静静站在门边等待片刻,见美琴没有其他交代,便准备进屋,而就在此时,美琴喊住了他。

    “鼬,把茶给你爸爸端过去吧。”美琴的口吻有些生硬,每个发音之间都有不太明显的停顿,仿佛在勉力压抑某种即将爆发的情感一般。

    “是。”鼬答应着,照着美琴的话做了,进了厨房将放着茶杯的托盘端起,向和室走去。虽然他觉得有点奇怪,对丈夫子女的任何事都亲力亲为的妈妈,很少在手头尚有闲暇时让孩子帮忙做事情。

    “父亲,请用茶。”鼬将茶杯放在富岳面前,也在矮桌前跪坐下来。

    “嗯,”富岳也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端起茶杯就往嘴里送,皱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鼬也有些心事重重,今天回来后到现在为止都没见到过风岚和佐助。佐助的话,这时候应该在房间里;可风岚……该不会还在学校吧?

    鼬有一点儿后悔,他回来前应该先拐去学校确认一下的。

    “鼬……”他正打算着跟父亲告退,不想富岳已先开口叫了他。

    “是。”他恭敬答着,恰似一个最循规蹈矩的完美长子,等待着父亲的下文。

    富岳没有再开口,只是捧着茶杯,一口一口,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水热气蒸腾,氤氲着他沉肃的脸,愈发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所想。鼬也没有追问,只是耐心地等在一边。

    许久许久,富岳才缓缓开口:“……帮我加点茶水。”

    “……是。”鼬顺从地回答着,起身向外走去。但他知道,这不是父亲想对他说的话。

    他刚走到门边,美琴已经拉开了拉门,走了进来。她没看富岳,径直在桌子边蹲跪下,然后把茶壶重重往桌子上一放。陶壶与木质桌面相撞发出“笃”的一声闷响,从壶嘴溅出少许茶色的汤水,落在桌面上,映着刺眼的反光。美琴没管桌上的狼藉,夹着托盘,转身就出了和室。

    “美……”富岳想叫住妻子,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声,成了鼻息间一声重哼。

    鼬终于明白家里不正常的氛围,正是来自于一向相敬如宾的父母。

    鼬刚准备找个借口离开去找找风岚。抬头却正好看见,和室正对院子的拉门外,一个扎着双马尾辫儿的小脑袋正探头探脑地往这里边偷看。一双滴溜溜的水杏眼儿,贼亮贼亮的。

    “站好。”富岳沉声道,即使没有多么刻意,也带着不怒自威的压迫。

    风岚一哆嗦,嗖地一下子缩了回去。有明亮的光线透过拉门轻薄的糊纸,将她站得笔直的身影映在了纸门上。

    鼬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罚站而已。

    “父亲,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房间了。”鼬微微低头,请示富岳道。

    “嗯,你先去吧。”富岳随口答着,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鼬起身出了和室,关上拉门的瞬间,他听到了父亲沉重而无奈的叹息。

    回房的路上,佐助叫住了他:“哥哥、哥哥……”他只把房门开了一小条缝隙,紧张兮兮地朝鼬招了招手。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连佐助都变得这么如履薄冰的了?

    “今天是怎么了?”进了佐助的房间,鼬没多废话,单刀直入问出了自己地疑惑,“爸爸和妈妈吵架了?”

    佐助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风岚、是不是挨打了?”鼬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声音不觉微微抬高。

    佐助又摇了摇头。

    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鼬不紧不慢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你慢慢说。”

    佐助想了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复述了一遍。

    富岳带着风岚从学校回来后脸色一直很难看。佐助从楼上下来,看到的一幕就是父亲盘腿坐在和室中,双手交叠环胸,风岚低着头跪在他面前,说不出的小意。旁边的矮几上,还放着一张红笔批的考卷,但是太远了,佐助看不到上面的分数。出于好奇,佐助便没走开,站在门边观望。

    “第一次考试,你就考了这分数回来?”富岳面色阴沉,但口气还是很平静的,只是这种平静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威迫。

    风岚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抬眼偷偷观察富岳的神情,小声嗫嚅着:“及、及格了……”

    “班上就没有不及格的!”富岳一拍桌子,震得风岚的考卷飞落到了地上。佐助伸头一看,上面用红笔写着:62分。

    嗯,是及格了,没毛病。

    风岚被他吼得缩了缩脑袋,又低着头,委屈得不行。

    “你哥哥从来都是第一。”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富岳又开口道。

    风岚虽然垂着头,但眼珠子却滴泠泠地转着,似乎相当不以为然,嘟着嘴嘀咕道:“因为我哥哥他爸爸比我爸爸聪明……”

    “没人跟你说笑!”富岳又是一拍桌子。

    风岚吓得缩了缩肩,脑袋几乎埋到了胸前。

    此时美琴恰逢其时地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将杯子放在桌上。她跪坐在了富岳旁边,十分担忧地看着风岚。

    富岳随手端起茶喝了一口,重重地出了一口气,对风岚道:“说,我让你自己说。以后你想怎么办?!”

    风岚抿着唇不说话,她战战兢兢地抬了抬眼皮子,不想正好对上了富岳沉怒的目光,连忙闭上了眼,缩成了一团,可怜得要命。

    美琴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便柔声劝道:“风岚,快,跟爸爸认个错,说你以后会好好读书的。”

    风岚微微转头,向美琴投去求助的一瞥,含泪带怯,看得美琴心都揪在了一起。可无奈富岳骂风岚也是为她好,美琴也不能插手,只对风岚摇了摇头示意。

    “别看你妈妈!说!你以后想怎么办?!”富岳厉声道,“刚才还牙尖嘴利的,怎么,这时候突然哑巴了?”

    风岚还是一声不吭。

    “说话!”富岳猛地一锤矮几,杯中的新茶被震得泼了满桌面。

    “我、我……”在富岳的淫威逼迫之下,风岚才结结巴巴地开口:“我下次一定考得比倒数第三好一点……”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她突然抬头,信誓旦旦道:“我要考第一!!”

    “你!——”富岳气得扬手,这一巴掌眼看着就要打下去了。富岳对子女一向严厉,可却从来没动手打过孩子,今天看这架势,怕是要为风岚破例了。

    风岚看情势不好,立刻抱头卧倒。她心里是超级无敌委屈的,她想考第一哪里有错啊!只是放在前面那句话后面就有点歧义了……诶,爸爸你先别打,听我解释啊!!

    “老公……”富岳的手劲美琴是知道的,就怕他盛怒之下失了轻重,打伤了风岚,连忙出声劝道。

    看着窝在地上被吓得瑟瑟发抖却还偷偷看他的小女儿,富岳的巴掌终究是没有落下去。他反手一挥,扇倒了茶杯,权当是出气了。茶杯“哐”地一声应声而倒,在惯性的驱使下滚了出去;带着茶水满桌子地乱淌,沿着桌角缓缓滴落,渗入了灯心草的榻榻米中。

    “你给我、站到门外去!”富岳指着院子对风岚吼道,“今晚不许吃饭!不想清楚以后要怎么办今晚就别睡觉了!!!”

    听富岳的口气,风岚松了口气,心想总算逃过一劫了。她从地上爬起来,给富岳和美琴鞠了一个躬,乖巧道:“是,风岚先下去了。”然后自觉向门外走去,在廊下站好。

    “老公!”美琴觉得富岳罚得有些重了,拉着他的衣袖,皱着眉头,不满道。

    “谁都不准给她求情!!”富岳甩开了妻子的手,顺便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美琴怔了怔,深吸一口气,心平气和道:“好,我不求情。”说着就默默起身,也不收拾桌上翻了的茶杯茶水,径直走了出去。在门边时,她顿了顿,对佐助说:“佐助,我们走。”

    佐助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拉着美琴的手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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