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你等等我!别跑那么快!我说,你等等我啊!”风岚跟在佐助身后,豁出了老命似的跑着。
从听到鼬回村的消息之后,佐助的行为就失去了理智。风岚怕他出事,只得寸步不离地跟在他后头。他们先去了一趟鸣人家,却只碰到了来送红豆饭的小樱;后来还是在开一乐拉面的手打大叔那里,知道了鸣人和自来也一起,去了离村子有老一段距离的宿场,就是红灯区。
风岚有时候真不知道自来也是怎么想的,带个正值青春期的十二岁少年去那种地方,不怕他徒孙学坏吗?不过看鸣人那一根筋的直男思维,怕是变弯容易学坏难啊……
“你跟着我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在村子里老实待着吗?”佐助不厉声喝道,不耐之中带了些隐隐的忧心。
出发之时,他就做好了被鼬杀死的准备了。可是风岚呢?一直笃信着鼬无辜的风岚呢?那个男人会放过她吗?
佐助心情沉重,他突然停步,推了一把撞在他身后的风岚:“这儿没你的事,回去!”
风岚不想佐助会停下来,又被他推得趔趄退了一小步,站定后立刻回吼了过去:“你看你这个冲动得失了智不顾一切的模样,我放心丢你一个人在这里吗?”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佐助的态度愈加恶劣。
“我不管你谁管你?!”风岚也不甘示弱地朝他吼了回去。
她一句喊完,却是忽地红了眼,咬着唇,艰难地低声道:“我不管你,我管谁……”
“……随便你。”佐助默然,继而妥协似的丢出一句话,转身继续赶路。
灯红酒绿,衣香鬓影;春风十里,烟花三月。青楼楚馆,堆绣拥翠;舞榭歌台,金迷纸醉。烟花柳巷的奢靡繁华总是一层不变,让人忘了身处哪个世界、哪个时代。
但这样的熙攘繁盛,也给寻人增加了噩梦级的难度。
到了宿场,佐助为了找鸣人和鼬,在前面横冲直撞,得罪了人也不管,风岚只得跟在他后面,给人道歉赔笑脸。
风岚很心累,这届弟弟太难带了……
其实风岚很想告诉佐助,你别担心你那好基友,跟鸣人在一起的白发大叔是三忍之一的自来也。三忍你知道不?哦,不知道啊,自来也,就是跟大蛇丸同一级别的,八项基础总值和你哥一样、并列为官方已知最高分的忍者……blablablabla……
当然,风岚不能这么说。就算这么说了也没用,佐助此行不单是为了救鸣人,还是为了杀死鼬。而且,她也要见鼬。
她必须见到鼬!
风岚暗暗捏紧了拳头。
“找了这么多间旅馆,都没有消息,不如,我们分头找吧?”风岚看着扶着墙小休的佐助,紧张与焦虑加速他的疲惫,如今他已气喘如牛,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
“我先去那边问问,你先休息一下,再过来找我。”风岚说着,已转身,往另一边去。
“站住!”佐助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腕,低喝道,“别乱跑,跟着我。”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大概是因为流汗失水的缘故。他换了一口气,又继续道:“你以为,凭你的实力,碰上他还有活路?”
风岚被他打断了计划,有些不高兴,于是便反唇相讥道:“那你遇上他就有活路了?”
“活路也好,死路也罢……”佐助抬手,用袖子抹去了额头上的薄汗,许是被风吹久了,那汗水竟有些冰凉。佐助的眼神带着恍若无尽黑暗的恨意与破釜沉舟的坚定,沉声道:“无论死活,我都不会放过他!放过那个,杀了爸妈、还毁去了父亲眼睛的那个畜生!”
他说罢,用手掌往墙上一撑,不再耽搁,继续搜寻。
风岚本想去扶他,可听了佐助的话,伸出的手不由狠狠一颤,停在了半空。
她心下一片哀凉,苦涩不已。
是啊,他不会放过那个「畜生」,他怎么可能放过那个「畜生」呢?
这难道,不是她所希望的吗?
风岚定了定神,见佐助又走进了一间旅馆,连忙追了上去。
“请问,今天有没有一个跟我差不多大、金色头发,看起来很笨的男孩子,和一个白发大叔住在这里?”风岚进这家旅馆时,就看见佐助急急地向前台询问道。
前台的小哥苦恼回想了好一阵子,才回答道:“啊,今天是有这么两个人……”
风岚听到这里就默默地退了出去,闪身躲进了旁边僻静的小巷,双手结印:“通灵之术!”
白烟散去,一只乌鸦扑打着翅膀,悬飞在半空中。
“大乌,”风岚命令道,“哥哥在哪里?带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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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桑,让他到处乱跑的话可是很麻烦的……”蓝皮鲨鱼脸的男子俯视着不知所措的金发少年,冷笑道,“砍掉一只脚会比较好吧?”
“……”黑发青年沉默不语,看起来没有反对的意思。
他、他说什么?
鸣人的脑子几乎当机。这两个是什么人?为什么那个黑头发的男人也有写轮眼?他们找他做什么?他们怎么会知道九尾?
太多太复杂的信息堆积,鸣人的小脑瓜子一时之间处理不过来。在疑惑与恐惧的支配之下,他几乎动弹不得。
“那么……”鬼鲛握住了背后的鲛肌,准备将方才的建议付诸行动。
“哥哥……”
孱弱而轻微的呼唤从他们身后传来。
鸣人听见这声音,从两人包围的缝隙间看去,不由睁大了眼睛,住不叫道:“风岚酱!”
青年将半垂的眼睑慢慢地抬了抬。
“鼬哥哥,是你吗?”风岚仿佛没听到鸣人的话,见那青年没有反应,又不确定地轻唤了一句,语气中带了些期许,增了分急切。
那青年微微偏了偏头,继而缓缓地转过了身子。他的眼锋淡淡瞟向了她,勾玉红眸一如记忆中的那般凌锐而从容。
“哥哥!真的是你!”
颤抖的声音藏不住压抑的惊喜,风岚似乎想给鼬一个灿烂的笑容,但刚扯了扯嘴角,一股酸涩便涌上眼眶,扭曲了她嘴角的笑纹,让她此刻的表情很是滑稽。
“鼬桑,这丫头认识你?”鬼鲛见了这情景,不由有些好奇,看了鼬一眼,问道。
“她是我妹妹,宇智波风岚。”鼬回答着,相对于来人的激动,鼬的表现就显得格外平静了,甚至说是冷漠也不为过。
鸣人更是震惊。
风岚的哥哥,那就也是佐助的哥哥。可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要来抓自己呢?到底怎么回事?
风岚溢于言表的欢喜与激动逃不过鬼鲛的眼睛,他调侃道:“呵,想不到,像你这样的人居然也有人挂念。”他挑了挑嘴角,鲨齿隐隐露出,怎么看都不怀好意,“不是吗?杀光了宇智波一族的……「凶手」先生。”
旁观的鸣人心中的震撼更是无以复加:屠杀了宇智波一族的凶手,竟然是佐助和风岚的哥哥?可如果这样,为什么风岚还……
“……”鼬没有答话,只是静默地与风岚遥遥对望。
那胜比水晶的剔透深紫双瞳,似藏着千言万语欲诉还休,纯粹、干净。时空溯回,此时此刻,他仿佛又看到了,每每梦回时分,留在他记忆里最后一幕中的,那双坚定而绝望的眸,那双流着血泪的眼。
他被高立领挡住的唇微不可察地颤了颤,目光不自觉地在她腰间的佩刀上停了停。
止水……
与此同时,风岚也在望着他。
痴痴地,好像要把他此时的模样深深地刻在眼底,留在心里。
鼬长高了许多,但容貌变化并不是很大,只是面部的骨骼与线条更加明晰,显得他的眉目更为深邃,似斧削刀砍般的峰峦,在风霜雨雪的洗礼之下,愈加彰显了陡峭挺拔的风姿。
她真想走上前去,伸手抱住他,抚摸着他的眉眼,告诉他:“哥哥,风岚好想你。”
但她不能。
她犹豫了,害怕了,退缩了。
重逢的喜悦过后,风岚也逐渐冷静了下来。记忆里相濡以沫的美好时光掩盖了杀戮的血光与泪花,而今,她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事实:那夜之后,他如何还能对她,疼惜如初?
风吹梅蕊,雨湿杏花,又是一年春初春暮;雨打浮萍,风荷残叶,又过一载秋始秋末。一别经年,虚度了多少春月秋华,又忘却了多少痛苦挣扎?只是那些已成定局的过往,不会随着时光的流淌被淡忘,它们一直都在那里,沉淀成了心间的硬刺,越扎越深。
正如她和鼬。
他们之间,不仅隔却了万里层云、千山暮雪,更橫着一笔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逼迫着他们残存的那些情谊,也行至了山穷水尽。
就算会被他恨着,那也无所谓了。
她这么对自己说着,也是这么想的,从未改变,恰如很多年前那个涂炭倾覆的夜晚。
那一夜,是地狱。
然而,只要他所在之处,即便是地狱,她亦一往直前。
仿佛被蛊惑了一般,她向前迈开了步子。
“你给我回来!”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把风岚重重往后一扯,拽得她几乎摔倒在地,然后一个身影挡在了她身前,厉喝道:“别看他眼睛!”
此时,鼬终于缓缓开口:“佐助,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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