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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师·钟子然完全放弃说服软软, 把她掰回来了的想法。
“如果你能够受得住，别让那四人闹，那就随便你。”
他深觉软软没药救了。
感情的事情, 他并不清楚，他自己穿越这么几世，没有结婚，也没有触碰过爱情。事实上, 光是亲情就已经让他非常满足了。对于爱情，他一直是不排斥，不拒绝, 有则幸运, 无则不失落的态度。
钟子然的话, 让绵绵再一次遭受到了重击。
“舅舅？你……”
他一定是在做梦, 舅舅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应该严厉训斥妹妹吗？怎么还赞同上了？
软软惊喜，“舅舅, 你真的这样认为？我真的可以四个都要吗？”
钟子然：“我可没说你四个都能要。别曲解我的话。你年纪也不小了, 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
跟他可没有太大的关系，可别把他拖下水。
感情一事,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若他那四个学生愿意分享她，愿意接受她, 他是不会反对。就像是，如果妹妹可以接受付杰明纳妾，他也是不会管这事的。但现在的情况是, 妹妹明显不愿意付杰明纳妾，所以他才会插手。
软软眼睛闪闪发亮，钟子然总觉得那是贼光，是色光。
他这侄女还真是厉害，比他想象中更离经叛道。
她的一颗心，怎么能分给四个人？这对其他四个人而言，未免太不公平，因为他们给她的，是一整颗完整的心。
软软离开了，绵绵缓了很久才缓过来。
“舅舅，你为什么不……”不训斥她？不教训她？不掰正她的想法？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那话。总觉得说出来，太羞人了，难以言表。
他的世界观，人生观，历史观在这一天，受到了极大的重创。
钟子然见外甥都有些精神恍惚了，有些心疼。
这孩子一直以为自己家里，父母恩爱，妹妹活泼可爱。根本没想过他的父亲也会跟其他男人一样，想要纳妾。他的妹妹是个多情种，离经叛道，还想要嫁给四个男人。
“你也别想太多，感情一事，冷暖自知。既然这个世界，男人可以娶妻纳妾，为什么女人不行？你也别说你妹妹，她若能说服那几个男人和平共处，那是她的本事。就连你父亲，他若是能说服你母亲接受他纳妾，那我也不会干预。”
绵绵瞠目结舌，面若死灰。他如游魂一样，离开了舅舅的书房。
他从小就在舅舅的教导下长大，舅舅洁身自好，父亲又是个只有母亲的忠诚人，跟同窗们家中长辈的妻妾成群，混乱的家庭全然不一样。在这种环境的熏陶下，他自然期待起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未来。
却原来，一切都只是他自作多情，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吗？
还有，舅舅，刚才在那一瞬间，他甚至感觉到了他深藏于内心的冷漠。
绵绵并不知道，钟子然对外人，一贯是冷漠的，只有在对家人时，他才会露出自己的柔软。只是，这样的柔软也是有程度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绵绵由一开始的心神不定，变得成熟淡定。
在外人眼中，他愈发有了钟先生的风范。
密切关注他的钟子然，心里的重石也落地了。
看来，外甥终于想通了。
他们与其去关心她们的感情，还不如壮大自己，成为她们坚实的后盾。
有钟子然的承诺，雷夫人和钟露的往来变得越来越密切了。她外出的次数也变多了，还和雷夫人一起研制起胭脂水粉来。
钟露有了自己的事业，也有了分红入账，她对制作胭脂水粉更有兴趣了。
对付杰明，她依旧关怀体贴，温柔可人，但付杰明却明显感觉到了不一样。
她对他，表面上没变，但那种把他放在心里关注的感觉，没有了。
付杰明若有所失。
他几夜几夜没法入睡，看着背对他而眠的钟露，欲言又止。
钟子然没有对他们夫妻的感情置喙。他只是在妹妹心情不好的时候，让李夫子给白香儿多派些工作。
学堂大，光扫尘工作就已经让白香儿疲于应付了。学堂里，夫子书生众多，白香儿看得眼花缭乱，根本没时间去找付杰明交流感情。
付杰明一时的热情，慢慢就消退了。
他突然变得不安。
他当初怎么就受不了诱惑呢，竟然真的想要纳白香儿为妾？
或许是因为白香儿纤弱无助，把他当作天，当作地，当作唯一的依靠吧？那种被需要感觉，太过于美好，让他全身都颤抖。
“我错了，阿兄，你帮我和露露说说，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付杰明垂头丧气，这段时间，夫人都没跟他一块儿逛过街，也没有再在他忙碌的时候，给他端补汤。
他心里空空的。
“阿兄，你一定要帮我，露露最听你的话，你要是帮我说情，她一定会原谅我的。求你了。”
妻兄是他最后的期望了。
钟子然拒绝了他的请求。
“嘴上说错有什么用？即使我真的替你说话，她也只是嘴上原谅你，心里却并不会。你要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就用实际行动去表达吧。日久天长，她总会看到的。“
况且，这家伙到底是真悔过，还是假悔过，钟子然分辨不出。男女之情，是天底下最难捉摸的事情。这忙，他没有办法帮，也不会帮。
付杰明失望离去。
白香儿在学堂里混得风生水起，学堂里一个刚死了妻子的夫子，成了她的下一个目标对象。
见过了更好的，她就不怎么把付杰明放在眼里了。
付杰明有正妻，正妻还那么漂亮；有俩孩子，孩子都长大并已经成气候；有个强悍的妻兄，家里还是妻兄做主。她即使勾搭上了付老爷，做了他的小妾，日子也不会多么好过。
还不如在学堂里找一个。
学堂里多的是年轻有才华，还未成亲的秀才、举人。随便勾搭上一个，她今后就是官夫人。
白香儿越想心动。
钟子然在阁楼看到她野心勃勃的脸，满意地关上了阁楼的窗。
白香儿和学堂里负责做饭洗衣的婆子住在一排房子里，他让婆子们经常再她耳边夸夸夫子、学子，分析他们的情况。
而她，也如他所愿的那样，转移了目标。
“这种事情，还是得从源头根除，我打发白香儿，也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钟子然的话，让站在一旁的绵绵再次面无血色。
他知道，纳不纳妾，决定权在爹身上，娘能影响爹的决定，但却也没法成为那个下决定的人。舅舅，就更不用说了。他只能用这样拐弯抹角的办法，让那些女人暂时知难而退。
后来，付杰明亲自找了一回白香儿，想要跟她把话说清楚。他给了白香儿一些银子，就当作是当时轻薄她的赔礼。
白香儿表面上悲丧着一张脸，心里却安然接受。
即使付老爷不找她，她也得找他。因为她已经确定了新的勾搭对象，两人也有了初步进展，她是不能让以前的事情成为她将来的隐患。
两人的“和平分手”，钟子然一清二楚。对于白香儿的“良人”，他也颇为了解。
她的“良人”就是李夫子。
李夫子是钟子然聘请来教授律法的夫子。
他的发妻刚死，还没有孩子，正是需要再娶的时候。但他对这事情却不大上心，周围也没人帮他操持这事。
钟子然把白香儿放到学堂，原本是想利用她来考验学堂的夫子和学生们面对勾引时的定力，并没有真的打算让她在学堂中找到“如意郎君”。
不过，李夫子是自己看上了她，呃，或许也是被白香儿勾搭成功了。李夫子主动找到了钟子然面前。
钟子然不欺负老实人，他把白香儿和付杰明之间的龃龉跟李夫子说了。
李夫子的表现，让钟子然意外。他很开放，并没有在意白香儿和付杰明之间的过往。
钟子然也就没再说什么。
那天后，白香儿离开了学堂，回自己家中待嫁。
等她再次出现在钟子然面前的时候，白香儿没了那副娇弱无助可怜脸，多了几分爽朗和大气。
他见状，也只是笑笑。
李夫子是一个非常严格的人，对他人严格，对自己更严格。白香儿成为他的内人，近距离接受了他严格的教育，想不改变都难。
或许，李夫子和白香儿是一桩不错的婚事吧。
白香儿，只是一个路人，无足轻重。但就是这么一个路人，让钟露和付杰明之间有了裂痕。
钟露和付杰明的亲密程度，较以前大大削减。
付杰明每日都在努力讨好，想要拉近和钟露的距离，钟露偶尔坚强，偶尔冷淡，偶尔脆弱，偶尔悲痛欲绝，多变而“做作”，折磨得付杰明每天的情绪忽上忽下的。
钟子然冷眼旁观着，从不劝。
时间久了，这俩夫妻竟然把这若即若离，你追我赶的游戏当成了一种情趣。
两人的距离虽然没有以前那么近了，但是他们的生活每日都有新的刺激，眼中只有彼此，不再受外界的诱惑。
又五年，钟露老蚌生珠了！！
咋还一次，她还是一生了对龙凤胎。
碰巧的是，绵绵的妻子，也生了一对龙凤胎。
一时间，家里有了四个小娃娃。
每日里的哭声都能让钟子然头大。
这四个娃娃一点都没有软软和绵绵当初那么“懂事”！哭声震天。
钟子然对此万分嫌弃，考虑着，是不是要搬到学堂里住，避开这份“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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