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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4, 为什么这一次钟子然不涨好感度？”
谢小小和她的系统1314的聊天，传进了钟子然的耳朵里。
“宿主, 有可能是因为你这样的日常刷太多次，没用了？”
1314自己也疑惑。这个世界是个难度为ss的世界，攻略钟子然的难度系数高，但越难攻略, 收益越高。
钟子然的不好攻略, 在于他是个慢热的，非常慢热！攻略者每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为他做点什么事情, 他就能涨一次好感, 但这点好感度都在0.01-0.00001之间浮动。
谢小小已经习惯每次帮了钟子然, 都会有的好感提示。虽然微小得让她无比嫌弃, 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但这一次, 居然没有好感变化提示。
钟子然已经吝啬到连0.01-0.00001之间的好感, 都不愿意给她了吗？
“师兄，是不是我哪里做不好？惹你生气了？”
谢小小抓着自己的衣角, 小声呢喃。
钟子然诚实点头：“刚睡醒, 就看到上空有个人头，挺可怕的, 没被吓死已经是我的心理素质强大了。”
谢小小藏在袖子下的手握成拳，指甲刺破了手掌，流出了星点血珠。
她穿越了那么多个世界，攻略了那么多人, 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难搞的。
他们已经认识十个月了，但他对她的好感将将只有三十。三十的好感度，仅仅只是认识的人罢了！
再有一个月，钟子然就会毕业，入职市医院。
好感度不满五十，长时间不见面，是会与日下降的。简单说，他很快就会忘记她。
她只有三个月时间。
钟子然清楚地听到谢小小和系统1314的对话。
这个攻略者是借由攻略气运深厚之人，抽取他们身上的气运和功德来延长自己的生命。
在钟子然看来，这无异于小老鼠，暗搓搓偷吃偷搬别人家的东西。
别人也是非常非常努力，可能几辈子，十几辈子，甚至几十几百辈子，才修炼出那么点气运和金光！这些攻略者用虚情假意骗取，不劳而获，真是可耻。
钟子然再H大读博士，是国手万院士的得意门生。他从本科时就跟在万院士身边学习，现在已经成功出师，深得万院士器重。
原身和万院士的关系非常密切，说一句亲如父子也不为过。钟子然走进万院士家中，如同进自己家一样自在。
“师母，老师找我？”
万夫人一边织毛衣，一边抬头看他，点头，“你老师念叨你一早上了。”
钟子然在师母身边坐下，顺手帮她把簸箕里没卷好的毛线卷好。
“老师是不是又给他那群老友们打电话了？”
钟子然一边接话，一边压低声音吐槽。
书房隐隐传来老师的说话声，他刚才在玄关又没看到有访客的鞋子，那老师只能是在打电话。那得意洋洋的声音，即使隔了一堵墙，都还那么明显。
师母笑眯眯地再次点点头。
不仅老头子喜欢跟别人炫耀子然，她也一样！
那么好的孩子，帅气有才华，还非常孝顺他们，怎么能不令人满意呢！
“师母，你在织毛衣呀！这颜色好水嫩！”
谢小小在师母的另一边坐下，眨着小眼睛，欢喜地开口。
师母看向谢小小，神情柔和，还有些恍惚。
“如果小彩虹还在，那现在跟你一样，是个大姑娘了吧。”
怅然若失，暗含浓郁的忧愁。
“小彩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是在某处好好活着呢！咱们迟早能跟她有相遇的一日。”
钟子然安慰她。
小彩虹是老师和师母的外孙女。
老师和师母只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爱上了老师的一个学生。但老师觉得那学生不是个好丈夫人选，品行不好，非常反对。
但父母哪里能拗得过儿女，最后老师也只能把女儿嫁给那个学生。
然而，婚后正如老师所预料的那样，女儿在婆家受了委屈。丈夫在自己生孩子期间出轨了，婆婆因为嫌弃她生了个女孩，趁着她不注意，把孩子扔了。
因为一次心软的松口，让老师和师母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进了狼坑，最后终丧命。
据说，老师和师母当初差点撑不下来，若不是有女儿的遗书，点燃了他们对那个学生的恨意，还有对刚出生就下落不明的外孙女的怜惜，他二老可能缠绵病榻，早就了无生息了。
“希望如此吧。”
师母很快收回了悲伤。这么多年过来，她和老伴儿都没有放弃过寻找他们那唯一的可怜的外孙女，可每一次都无疾而终。
也不知道，她和老伴能不能在有生之年见到小彩虹。
一次次的失望，她若不学会自我情绪疏导，早就抑郁而死了。
手里的毛衣已经织好，师母剪断线头，收尾。
一件淡蓝色粉粉嫩嫩，在衣袖处带着个小彩虹标志的毛衣就已经织好了。
“子然，你昨晚又在实验室熬夜了？”
万老师终于打完电话，从书房里出来，看到钟子然白皙脸上深深的黑眼圈，终还是忍不住跟往常那样，不赞同地说了他两句。
学校的博士宿舍是三人间，私密性并不好。原身每次忙完都是半夜，回到宿舍，舍友们已经睡着了。他回去动作稍微大一些，就会把人吵醒。次数多了，舍友们的不满发作。
从那之后，只要过了十一点，钟子然就不会回宿舍。
“让你过来和我们住，你非不愿意！这浑身的酸臭味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从臭水沟里捞出来的。”
万院士毒舌挖苦。
自己这个得意门生，就像他的亲生儿子一样，贴心，还给他挣面子！
他们向来是无话不说。
钟子然在他面前也非常放松，他伸出手臂，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呃，的确有一股酸臭味。
“那我先去洗洗了。”
老师和师母特地为他留了一个客房，那是他专属的房间。
“去吧去吧，今天你师母煮了你最喜欢的酸甜排骨。”
万老师嫌弃地朝钟子然摆摆手。
钟子然很自然地往房间去，洗了个热水澡。
房间的衣橱里，挂着一件件没有剪标的新衣服。
这些都是老师和师母给他买的。
摸着这一件件一看就知道是精心准备的，非常合身的衣服，钟子然突然有些想要吐槽原身。
居然只许愿不被攻略者攻略成功，而遗漏了这对对他有着拳拳爱意的老夫妻。
渣而不自知！
就在钟子然换好衣服，把原身脑子里的记忆重新捋顺的时候，心里更是无奈了。
原来，原身还有个七十多岁的奶奶！奶奶还给他养了个童养媳。跟上一世柯文文那种指腹为婚的童养媳不一样！她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童养媳，拜过堂，洞过房的那种！
钟子然呆愣住了！三年前，原身出国交流留学之前，回了一趟老家，被奶奶哭着喊着，甚至用死威胁，他不得已和童养媳在一起了。
去年，他学业结束，从国外赶回来，就一直在忙碌，根本没时间回老家。
偶尔打电话回去，也只是匆匆说了几句就挂了。
所以，原身已经三年没回老家了！
钟子然扶额，原身这书呆子，一旦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根本就能忘记了世事！
不怪会被攻略者攻略！
七十多的老奶奶，居然都能忘了！
在钟子然看来了，即使原身死后，赚了满身的功德，但也只是对得起外人，而对不起自己亲人。怎么说呢？有些不自知的薄凉呢！
换好了衣服，师母正好上来收脏衣服去洗。
“你呀！刚才小小一直看着你，你也不说给人家一个反应！”
师母没好气地数落。
子然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迟钝了！
小小是个不错的姑娘，学习不错，人也努力，还漂亮，更难的是满心都是子然，看他时眼里的爱意都能溢出来了。可子然刚才就没拿一个正眼看过她！
钟子然擦擦还湿润的头发，故作疑惑地看向师母，“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她要看着我？”
师母呆住了，这孩子还真是不开窍！
她摇摇头，提着洗衣服的篓子走了。
钟子然还能听到她无奈的叹息声，“这孩子，老大难呀！没点情商……”
作为万院士招收的最后一个研究生，谢小小这般乖巧很得他的喜爱，故而被留了中饭。
“子然，多吃点，看你都瘦了！你老师也真是的，谁来求，都接下！他倒是两张嘴皮子上下一碰，爽快了，最后苦的还不是你！”
师母夹了几筷子肉最多的排骨，放入钟子然碗里，怜惜地看着钟子然，而后又剐了不懂分寸的老头一眼。
万老师摸摸鼻子。
他年纪大了，手抖，不怎么上手术台了。当他在中医上的造诣也极高，即使不动手术，也能为人治病。
他喜欢跟老友们炫耀子然，每次子然又医好了哪个病人，又完美完成了哪台手术，他都会拿出去跟几个好友炫耀。
炫耀多了，口碑出去了，免不了有老友求上门来，让钟子然主刀。他没办法拒绝，最后给子然揽了不少高难度的活计。
虽然每次答应完友人，他都会懊悔自己应得太快，但下一次听到病人和他们家属的哭声，他又会心软，再次应下。
这样下来，子然的病人已经排到明年了。
“小然，你多吃点。”
心虚的万老师，也给钟子然夹了几块排骨。
他也是为子然着想，多练习，总会有用的！
钟子然非常享受这样的温情。
如果没有谢小小这个多余的攻略者，在一旁对他虎视眈眈，他兴许会更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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