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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忌些什么？
钟子然也不知道。
但是直觉告诉他，他最好保持人设，这对他有好处。
至于有什么好处，他也说不清。
杨慧珍恨铁不成钢，气冲冲地离开了。
钟紫红从房间出来，就看到哥哥撑着下巴望天。
她把手里正在缝制的衣服扔进针线簸箩里，急忙上前，“哥哥，你怎么了？”
一脸呆滞，像极了以前，她害怕。害怕他又变傻！
钟子然收回神游的精神，“没什么。你身体怎么样？”
妹妹身体还没完全好，却闲不下来，争着要上工赚工分。
钟母心疼她，没让她去，找出子然以前穿的的一件旧衣裳，让她改小，给小宇穿。
有事情干，钟紫红也不用闲得发慌。
原本，哥哥和小宇今天去钓鱼，她也想跟去的，但钟奶奶不让。
带着她这病号出门，子然别说玩了，还得照顾她，恁没意思了。
“没事。我和小宇钓了很多鱼，给你吃。”
钟子然笑笑，摸摸妹妹的脑袋，发丝柔软。
钟紫红任由哥哥摸，甚至还怕他抬手累，特地放低身体，让哥哥摸得更顺手。
真真像一只爱撒娇的小猫咪。
钟子然在心中感叹。
小宇上完厕所回来，看到子然哥哥和紫红姐姐的亲密动作，眼露羡慕。
鱼太多，钟家一天吃不完。钟老太留了四条在水桶里养着，其余的煎了做鱼干。
煎鱼干费油，但费点油没关系，钟老太乐意。这是亲孙子钓回来的！一想到这，她就开心得整晚睡不着。
钟老头被她的辗转反侧吵得也睡不着，“消停点，明天还得去花闺女那。”
女儿的婆婆生病了，他们做亲家的，怎么都得去看看，给女儿做面子。
钟老太实在是高兴坏了，扁扁嘴，像回味晚餐的鱼肉味。
“老头，咱们孙子能赚吃的了！”
钟老太笑哭，真的是边笑边哭。
乖孙能开窍，会找吃的，能养活自己，真的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钟老头闻言，沉默了。何止是老太婆兴奋，就连他都止不住地欣慰。
他伸手把老太太搂入怀里，安慰地拍拍她的后背，“你放了这颗心吧，咱们子然聪明着呢，好日子还在后头。”
钟老太把头埋在老头怀里，“都老了，你肉麻不肉麻！”
她和钟老头从年轻相伴到年老，他们的感情含蓄，如同涓涓细流，源源不断，少有脸红绊架的。
“对你，不肉麻。”
钟老头即使不看老太婆，也知道她感动得羞红了脸。
“老不羞！”
钟老太小拳拳锤了锤老头的肩膀。
老夫老妻，半截身子都快埋地里的人了，老头子还这么肉兮兮的，丢不丢人呀！
钟子然在房间内熟睡，他听到窗外传来声音，走出去一看，发现是有人在叫他。
霍秋红？
这倒是新奇，霍秋红怎么会这时候叫他？
钟子然翻找记忆。
他的记忆很混乱，是断断续续的片段，也很模糊，像是蒙上了一层大雾，仔细一想，又什么都没有，只有被什么触动，才可能出现。
他在角落里找到了几个模糊的画面。
他好几次大晚上被霍秋红叫出去，手里拿着从厨房拿出的食物。
不过，这似乎是挺久之前的记忆了。
那会儿他还是傻子。傻子对他人的呼唤有反应，是否代表，这人在他心里是不同的？
钟子然想到这，不禁打了个哆嗦。不管以前怎么样，他现在是厌恶霍秋红的。
霍秋红这回也是碰运气，看是否能把钟子然给叫出来。
她挺久没有在晚上叫钟子然出来了。
“哦，你来了。”
霍秋红惊喜。这短时间钟子然不理她，她还以为自己和钟子然的默契消失了。
“走，跟我走。”
霍秋红笑着说道，率先往前走。
钟子然没动。他本不应该听得懂霍秋红的话。
他猜对了。
霍秋红走到半路，见钟子然没跟上来，返回去拉着他走。
“我还以为你不傻了呢！”
她声音里有不可轻易忽视的庆幸，还有对自己前阵子多想的嘲讽。
上辈子傻了一辈子的人，怎么可能会突然变聪明？她疑神疑鬼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她这样的幸运。
霍秋红心里骄傲，得意。她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机会重来的。
钟子然沉默，任由霍秋红拉着他走。
这个女人果然狡猾，心中生疑，刚才是找机会试探他呢！
他有些憋闷，心里似乎有个小人，受委屈了。可是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委屈。
有些新奇的情绪。
钟子然摸了摸自己的心，这不是他的情绪，似乎是身内残存下来的。
“你在这儿等着。”
霍秋红把钟子然带到小河边的小树林里。
虽然知道他听不懂，但她还是严肃命令。
钟子然当作没听懂。
他傻的，自然听不懂。
霍秋红往王家方向去。
钟子然跟在她后面。
“别跟着我，我都让你在树林里等着了！”
霍秋红着急呵斥他。
钟子然：听不懂，继续走。
霍秋红看到他这副模样，扶额，她真的是蠢了，对这傻子说什么说。说什么都不管用！
“算了，你跟我走吧。”
霍秋红眼睛闪过恶毒，她刚才想岔了，钟子然跟过来更好。
王家今晚只有王小妹一个人在家。王母的老母亲病重，王家除了王小妹，都连夜赶往城里，去王连胜那个在肉联厂工作的舅舅家，看她最后一面。
可是，王小妹最近相看了，亲事也在准备定下的阶段，这时候不好沾上晦气，免得对亲事不好。因此，她被单独留在了王家。
快到王家门前，霍秋红甩不掉钟子然，她想了想，干脆绕到钟子然身后，在他脖子上来个手刀。
钟子然察觉了她的意图，装晕。
霍秋红满足，敲门。
王小妹出来开门。
霍秋红笑眯眯打招呼。
王小妹迎她进去，两人一同进屋。
霍秋红不久就出来了，却没离开，躲在阴暗处。
钟子然依旧装晕。
一个小时后，霍秋红用湿手帕捂住鼻子，背起昏迷的钟子然进入了王家。
钟子然伏在她背上，睁开了眼。
屋里有一股浅淡的花香味，王小妹躺在床上，睡得深沉。即使霍秋红撞到桌子，发出声响，也丁点儿未醒。
王小妹中了迷药！
霍秋红把钟子然放到床上，揉揉自己的腰，嫌弃：“真重！”
钟子然撇撇嘴，重死她最好，省得祸害紫红！
霍秋红看了看床上的两人，阴笑，“这样可不够！”
她把窝在被窝中王小妹的衣裳都剥了，再转身看向钟子然，打算也把他给剥了。
她刚解开钟子然的衣扣，就对上了钟子然张开的双眼。
霍秋红险些惊恐地发出尖叫声，幸好及时捂住了嘴。
钟子然没打算再装傻，直接朝霍秋红脖子处来了一个手刀。
霍秋红猝不及防，身体一软，晕倒在地。
钟子然扣好扣子，看了看王小妹和霍秋红，面无表情。
霍秋红的阴险恶毒，超乎他想象。
王小妹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要这样害她？王小妹都已经谈婚论嫁了，霍秋红却把王小妹和他这“傻子”凑在一起，婚事会吹，名声会坏，王小妹最后只能嫁给他这个“傻子”，这仇恨也太大了！
以眼还眼，钟子然早就看霍秋红不爽了。
他丝毫不怜香惜玉，把霍秋红拖了出去。
知青宿舍静悄悄，钟子然把霍秋红拖到知青宿舍院子。他也没做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他手劲大，霍秋红不到明早是醒不了的。
明早，她醒来，会有什么流言，可不关他的事。
钟子然不知道，在他离开过后，一个瘦弱的身影从知青宿舍里出来，在昏迷的霍秋红面前站了一会儿。突然上前，把对方的衣服解开。
第二天，是一声尖叫划破了大队的安宁。
惨叫是从知青宿舍发出来的。
作为大队长，钟父第一时间往知青宿舍跑。
霍秋红非常狼狈，身上披着一件男士衬衫，手脚和脸上沾满了泥土，泪水在她面庞划出了一道深刻的痕迹。她紧紧环抱双臂，扯着衣服，想要遮住自己。
地上，散落着一些衣服的破絮，还有一点点血渍。
“这是怎么回事！”
钟父脸色难看。
子然和秋红还没有彻底解除婚约，在外人眼中，霍秋红仍然是钟家未来的儿媳。霍秋红这模样，是给他们钟家丢人！是给子然戴绿帽！
“大队长！”
院子里的知青，还有听到声音先后赶过来的大队队员们，神情一凛，赶紧给钟父问好。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大早就看到霍秋红同志躺在我们院子里。”
说话的是范知青，是知青中的领头羊。
他通常是知青中第一个起床的人，他刚打开房门，就发现院子里躺着一个人。他定睛一看，发现是霍秋红，她没穿衣服。
按照现在的说法，她耍流氓，不，看情况应该是被耍流氓了。
可即使如此，范知青也不想惹麻烦，他刚想把门关上，杨慧珍的房门就开了，紧接着，一声尖叫把宿舍里所有人都吵醒了。
不过，这个“所有人”，并不包括霍秋红这个当事者。
钟子然的手劲到位，即使现场那么吵闹，霍秋红也没有醒来。
知青们围观，没有一个人想起要给狼狈的霍秋红披一件衣裳。
老大哥范知青没办法，只能取了一件旧衣裳，远远扔到了霍秋红身上，先遮住这满院的春光。
钟父脸色铁青得不能再铁青，“秋红，你怎么会在躺知青宿舍做什么？还这模样……”
那些话，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懂点人事的人都知道，霍秋红身上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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