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集体陷入沉默。
“不愿意说话?那就是人人都是帮凶。”
桓修白一顶大锅扣在所有人头上, 有胆小怕事的按捺不住了, 刚想说话,就被周围人凶狠按下去。
他们现在可不是之前那群饥饿到快昏厥的村民。那匹大飞马够二十个人吃上两三天的, 他们个个都吃得肚满肠肥, 马血热腾腾地在肚子里打转呢。
于是,说起话做起事来便多了十分的底气。
有个中年男人站起来, 大掌嵌着一把钢叉,或许是这铁疙瘩给他壮了胆, 他冲着桓修白叫嚷道:“别说一个骑士, 就是来一群人, 老子这把钢叉也照样插你们个肚破血流!别管闲事,滚开!”
“没错!滚出村子!”
只要有一个人起哄, 其他人就假装勇猛地站起来, 其实是一盘散沙, 一冲就散。桓修白见过太多这种愚民的阵仗,只需随便抓一个出来开刀,掰正他们的脑袋强迫他们看清楚, 就会吓得屁滚尿流, 个个争着抢着全数交待。
“戈里叶……让我下去,我有个法术, 可以得到一些思维信息。”希莫斯的声音低低传过来。他听起来好像没睡醒, 声线还有点黏糊。
桓修白的手反而紧了紧,“安心睡你的吧,这点事还轮不到你出场。”
席莫回笑了声, 吃下了这句不经意的恭维,说道:“可是我腿麻了。”
桓修白小心松开手,席莫回双脚落地,刚向前走了一步,就被钢铁似的胳膊圈住了,强硬地拉回来,手掌附在他布满银发的后脑,把他脑袋按在自己肩头。“行了,你乖乖继续睡。”
两方拉扯战在这一过程中骤然静止了,所有人的眼睛不由自主贴在这对情侣身上。
虽然教皇的身高对oga来说略显突出,但依旧没影响到画面的美感。人们只能看到他柔顺光泽的后脑勺,和戈里叶勒在他腰上宛如野兽护食一般镶着软甲的手臂。
等他们把目光转到戈里叶面朝这边的脸上时,每个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噤,哆哆嗦嗦移开了。
虽然戈里叶没说话,但那双危险眼睛的警告分明就是: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踩爆!
“爱丽丝,抓一个人出来,让他试试你的手劲。”
“啊?哦,对,是我,我是爱丽丝。”许爱莉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尴尬打岔过去。
席莫回的确还处于浓浓的困倦中,只过了十几秒,他就把刚睡醒时回忆起的大量梦境细节忘得一干二净。当众依靠一个alpha太不成体统,他平日里必定不会这么做,然而戈里叶身上有某种淡淡的烟气,这味道让他倍感熟悉。他在脑子里搜寻起味道的来源,竟然真的又昏沉睡过去了。
桓修白怕接下来的惨叫声影响到怀中人睡眠质量,终于又捡起了他的初级恶魔魔法,给希莫斯施了个隔音罩,想想这群愚民聒噪的程度,为了保险又叠加了三层。
另一边,是谁这么幸运成为了第一个中奖观众呢?许爱莉挑挑选选,在人群中抓出了个试图朝她吐唾沫的马脸青年,喊道:“就是你了!”
她个子高,衣服下全是肌肉,哪是一个患病的oga能轻易摆脱的,揪出马脸O时满脸带笑,像极了在菜市场的鸡笼里选好鸡后欢欢喜喜去屠宰处宰杀的样子。
“放开我!怪力女!”马脸惊恐大叫。
许爱莉:“怪力女,嗯,你不是第一个这么叫我的o,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她把不幸被挑中的“会下蛋的公鸡”掼在地上,捏在青年下巴上使的劲看起来能直接捏碎骨头,她嫌弃地看了看,对桓修白要求道:“哥哥,这玩意太脏了,我下不去手。”
桓修白:“百分之三十。”
许爱莉一凛,什么意思,工资只要扣百分之三十吗?她要吹爆他们主任这幅魄力的样子!
许爱莉来了精神,一手下去就掰断了两颗牙齿,马脸惨叫不止,一难看不下去了,于是给他施了个止痛咒:“痛痛飞光光!”
马脸惊悚的脸忽然僵住了,还没停顿两秒,他就浑身抽搐,痛得直接晕了过去。
“搞什么啊姐们!跟我抢人头吗?”许爱莉奇怪问道。
一难:“我本来想给他念个止痛咒的。折磨人也要讲究人道主义。”
许爱莉同情地瞟了眼口冒白沫的马脸,“你最好念的是止痛咒。我下次坚决不要信你的鬼话,让你在我身上乱施咒。”
见习女巫一难:“都不给实践机会,我怎么进步?”
许爱莉:“等着,再给你抓一个耐艹的。”
刚刚还耀武扬威的村民们一个个如鸟兽作散,四散奔逃,还没逃出五米远,就撞上了无形的墙壁,四脚朝天摔进了雪水堆里。
一难:“这次倒是没念错。”
桓修白无情揭破她:“那是因为我也加了个障碍咒。”
许爱莉扭着仿佛杀人如麻的步伐逼了过去,离她最近的那个不堪躲避,下跪求饶道:“小姐,我什么都招了!是马脸,马脸的衣衫被那个小婊/子偷了,马脸就把她推下了池塘,那会小泥鳅和你们在说话,没人注意到。”
许爱莉拳头捏得咯吱响,那人打着摆子差点吓尿出来,连忙撇清关系:“我和其他人都是第二天才知道的,是马脸炫耀给我们听的,我们……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啊!”
“衣衫,什么衣衫?”小泥鳅问起来。
“就是那个……红的绸子。”
“那明明是竹竿儿的陪嫁衣服!竹竿儿告诉我丢了,原来是马脸偷了去。”小泥鳅在马脸身上狠狠踹了两脚,“你这坏贼!坏贼!”
他不经意踹烂了马脸的衣服,那件红衫子恰恰就穿在里面。小泥鳅见了,眼睛更是如见了血一样红,他不敢相信,自己辛苦努力出去倒腾食物时,这群坏透了的恶狼竟然在自己窝里欺负一对无依无靠的父女!
他这个村长当得实在太失职了。
“不就是淹死了个alpha小婊/子吗?那东西长大了迟早也要祸害人的,呸!”拿钢叉的大汉驳斥道。
“你们怎么知道小柠檬长大了就会害人?她还那么小,只是想保护她的生身父亲,她本来不用跟着竹竿儿来的!你们知道什么?你们知道什么啊!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小泥鳅咬牙切齿,看清了这群人的真面目,“她还没有长大,你们就用恶意对待她,故意揣测她,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她生来是alpha,我们是孤苦软弱被社会抛弃的oga。”大汉振振有词。
小泥鳅怒喊:“可我没有抛弃你们啊!”他说着,愤怒的泪水凛然划过脸庞。
村民们被他的话震在了当场。
“好了好了,别为他们生气,不值得。”一难把气到发抖的少年拉过去,手放在他肩上拍着安慰。
桓修白换成双手搂抱希莫斯,把他的躯体托得更紧了些,好让他把体重都压在自己身上。桓修白锐利的视线在小泥鳅委屈又痛苦的脸上转过,极具压迫性的声音逼到了大汉和在场所有帮凶耳中:“生为oga并不是你们自弃软弱的借口,同样,身为alpha更不是原罪。你把自己摆在低下的弱者位置上,就不要怪整个社会如此看待你们!”
这句话掷地有声,振聋发聩,在场的村民多多少少面上露出了悔过的神情。但丑恶的种子早就在他们心眼里根深蒂固生长了,在观念形成之后,再多教诲也不过于事无补。
这其中干系,没有人比桓修白更清楚。他在小世界执行任务碰见的各类oga,自私自利自恋自怜的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明明说好了是来推进OBA性别关系平衡的,怎么越来越往畸形的方向发展了?
事已至此,已然真相大白。小柠檬必定是在他骑马带着希莫斯去镇子寻药无果后被推下池塘的。至于他当时与小泥鳅在池塘边看到的小柠檬究竟是个活物,还是具死尸,还需要等希莫斯醒来后细细商量。
村民已经招供,荒村也已彻底倾圮,希莫斯正在沉睡,所有人都在等着戈里叶做决定。
“把他们丢给镇上的法官,依法惩戒。剩下那半住过战神殿的村民,你们还心存善念,我会安排你们住在新地方,但你们必须向我保证,对战神殿发生的一切守口如瓶,也不再去骚扰那片密林。”桓修白肃声安排着。
“可我们怎么知道您的承诺会不会兑现?”后面的善良村民不安得问。
桓修白侧了侧头,许爱莉得到指示,把皇帝的魔法纹章丢给了他们为首的人。
“这是!!!”
愚民们再无知也了解上面的带帽骷髅徽纹是谁的专属印记。
“您是!!!征伐四地的那位无上英勇的陛下!!”有谁没听过戈里叶手刃亲族篡夺皇位的恐怖传说呢?就连襁褓中的婴儿一生下来耳边听到的第一个恐怖故事必定是他戈里叶的。
愚民们纷纷下跪,向他叩拜。
桓修白重新把希莫斯背在身后,希莫斯醒了一瞬,发出一声小小的鼻音,桓修白听着格外安心。
他带着许爱莉一行人走出瑟瑟发抖愚民们的包围圈,来到村子外面,早有两辆飞马车在那里等候了。
一同站在马车旁的,还有戈里叶魔王的两位得力助手——内务大臣奥利弗伯爵与王宫兼任地狱第七层总管。
毫无疑问,小泥鳅、许爱莉、一难和皮夹克挤在一辆马车里,桓修白带着情人单独坐一辆。而那个小天使与魅魔园丁,早趁他们与村民争执时偷偷溜走了。
飞马拍动有力的翅膀,视线不断上升,从这个车厢里还能隐约听到小泥鳅兴奋的惊呼。
桓修白朝远处的密林遥望。瘟疫村的事端终于告一段落了,他折腾了这么些天,似乎一无所获。
桓修白转回视线,注视着躺在他大腿上的席莫回,轻轻拨开他睡颜上的一丝银发。
不,应该说,他已经满载而归。
作者有话要说:嗨呀,瘟疫村篇终于结束了。小柠檬其实在一开始就死了,所以美丽在战神殿里读她的思想时看到最后的东西是池塘。至于后来是什么东西俯身了小柠檬,召唤来绿藤,又在战神殿使坏想搞死主任和美丽?敬请继续观看《美丽主任恋爱日记》!
我怎么这么能胡扯(不是。按照大纲我后面还有两个世界啊,我感觉这六十万打不住了……剧透一哈,下个世界是废土末日,哈哈哈爽飞。
啊,真好,我感觉主任和美丽回来后心境完全不一样了,越来越默契惹!啊我好爱小情侣们啊,啊啊啊我好喜欢主任的男友力啊,他真的好好,无时不刻不在发自内心肯定美丽(小泥鳅式落泪)
接下来再走几章就要修罗场掉马加混乱标记了!但是在此之前会甜甜甜的!(我好兴奋啊,修罗场好带感,苍蝇搓手.jpg
那么问题来了!努力二更的鳕鱼鱼可以拥有小天使们的评论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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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今天的豪华马车赞助商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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