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切回二十分钟之前。
桓修白本就睡眠质量不好, 火车上噪音大, 半夜醒醒睡睡好几回,凌晨天刚亮, 他索性坐起来发会呆。
对面的空床上放着个大包, 是之前买水果的“赠品”。水果刷了他1230点,折合货币12300元, 桓修白倒不觉得肉痛,索性他这钱也没有花的去处, 花在哪里不是花。
他一把将塑料袋捞到了自己床上, 解开绳子, 最上面叠了三条毛巾,一股脑倒在床上, 拨弄了几下, 都是些不值钱的肥皂、电池、手电筒、牙膏等日用品, 桓修白挑挑拣拣,分成勉强能用和实在没用的两拨,最后发现两件废土世界的紧缺货——
Oga防打结套装, “祝您好孕”套盒。
防打结套装这个他听过, 拿来给A套上做防结锁子网的。这东西或许可以给支点用。
这个……祝您好孕套盒——桓修白拆开,三个塑料杯带着粉色小棒棒掉出来。
他就算没吃过猪肉, 也见过猪跑, 没怀过孕,也见过大把孕夫,这东西指不定就是广大oga群体验证痛苦开始的源头:验孕棒。
“喂, 桓修白在吗?”
车厢门不能上锁,金泽从小窗口瞄了眼确定人在,就直接开门进来,桓修白在他眼皮子底下手忙脚乱把验孕棒藏进被子底下。
金泽看着留在他腿上的空盒子:“哟,买验孕棒了啊。”
桓修白:“…………”
他怎么会忘记收最要紧的盒子?!
金泽扶着卧铺的小梯子,坐在他对面的下铺,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懒声说:“不用跟我藏。你要是真怀了,回头去医院生孩子时被几十号人围观,那才有你羞耻的。”
桓修白满脸热胀,嘎吱把空盒子捏成一坨,尴尬地压到大腿下面,声调不太正常:“不是买的,就,买水果送的。”
“那你这水果买的值,说不定真验出来个孩子。你不是才被标记吗?中标率应该很高吧。”
桓修白听了这话,宛如晴天霹雳,从尾椎骨到脑干浑浑打了个寒颤。
不、不至于吧……
他这两天和席老师打得火热,完全忘了自己被未知A标记的事。
金泽看他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宛如看到了八个月前的自己。“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突然容易疲劳,胃口不好,体温发热,胸肌胀痛?”
桓修白下意识揉了揉,好像的确有点胀胀的。
但那不是因为他最近缺乏锻炼吗!?
“应该……不会吧,”桓修白尬笑,“你说的这几个症状我几乎都没有,况且也没孕吐,不会那么容易中招的……吧?”
金泽笑道:“你问我也没用,我又不是医生。自己去测一测不是更快。”
桓修白慢慢从被窝底下摸出个小粉棒,想站起来,却好像被栓在了床柱上,怎么都挪不动脚。
他突然怕了,真的怕了。万一测出来有了怎么办?
金泽推了他一把:“不论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早知道总比晚知道好。”
“我去了!”桓修白面容决绝,宛如壮士断腕,手里拿的不是验孕棒,而是随时会引爆的炸弹,他冲出门外一点都不敢停,生怕自己一犹豫就后悔了。
金泽坐在原处,拿出老干部式紫砂保温杯,打开盖子,悠悠喝了口芝麻奶糊。
……这味道,不管喝多少次还是想吐,忍住!
三分钟后,桓修白风风火火回来了,迷惑地把验孕棒亮给他看:“这玩意怎么塞的?”
金泽也迷惑了:“塞?”
桓修白脸色由红转青,咬牙切齿:“难道不是塞进去用的?”
“你不会傻到塞到屁——”
“我、我没有!”过度慌张已经出卖了他。
金泽扶额,怎么现在的年轻人一点基本生理常识都没有。他握着保温杯盖子,指了下床上的塑料杯,开始现场指导:“拿那个杯子,接点尿,把验孕棒那头放里面,出来一道杠就是‘恭喜大吉’,两道杠是‘鸿孕当头’。”
“鸿运当头?什么意思。”
金泽又抿了口芝麻糊,忍下窜上来的恶心劲,“‘恭喜大吉’当然恭喜的是你没中标,至于两道杠代表什么,还不知道吗?”
桓修白默默收拾了下,拿好道具换上新的重新出发。他进了厕所,开了一条缝的小窗子嗖嗖刮进冷风,吹得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验孕棒捏在手里总感觉滚烫滚烫的,仿佛拿的是个烫手山芋。
要是他现在松手,验孕棒就能从坑里掉出去了。
……算了,早死晚死都是死,早一天知道,还能早一天申请孕夫高额补贴呢。
桓修白勉强说服了自己,不敢继续深想,抖着手接了杯黄澄澄的晨尿,僵硬地站在厕所里等结果。
恭喜大吉,恭喜大吉,一定要是恭喜大吉啊!
桓修白屏住呼吸,倒掉水液,丢了杯子,才敢慢慢把验孕棒检测面转过来,离了老远眯着眼睛斜着脑袋瞄了眼。
是两道深蓝色的可爱小杠杠哦。
桓修白内心发出无声的惨叫!完了,完了完了都完了!!!
新手孕夫跌跌撞撞跑回去找经验值满级的大前辈,谁知道金泽居然跑没了影。神魂错乱的桓主任用发热的大脑思考了一秒,直奔席医生的房间而去。
“所以……席老师,您,您看看我这是不是有了?”
席莫回捏着粉嫩嫩的验孕棒,失去表情,时间在他身上静止了一分钟。
怀孕,怀孕了,oga怀孕了,有孩子了,他的精子着床了,开始生长了——
!!!!可是他还没准备好!!!!
有孩子了要干嘛?对,先买东西准备上!现在就去,赶紧去!
席莫回旁若无人,抢了人家的验孕棒就飞快跑走……跑了,对,很快地溜掉了……
“砰”,门关上了。
桓修白转眼一看没了人影,被席老师的神操作惊得目瞪口呆,反而恢复了点神智。
还能怎么办?回去重尿一根吧……
桓修白继续回去求助老大哥金泽,席莫回已经坐上了“滴滴打龙”,从自己屋的窗口飞了出去。
“喂,白毛我们去哪儿啊,本大爷的胡须要被风吹掉了!”
手机屏幕伸到龙的大眼珠前,上面的红点显示他们正在移动,手指头点了点左上方。
“哈?这什么,本大爷看不懂。”
席莫回索性开了语音导航,找了条绳子绑在龙角上。
“前方三千米,直行后右转。”机械的女声播报着。
皮夹克:“…………”他黑炎龙神的尊严毁于一旦,彻底成为了没有感情的交通工具。
“您已偏离航道,当前路况良好,可以适当提速。”
皮夹克开始变换三百种辱骂人类的龙语叽里咕噜谩骂,一边最大限度展开翅翼,借助风势加速飞行。
“您已超速!您已超速!”
在机械女声的超速警告声中,席莫回降落在“佳宜家”连锁超市停车场。
“在这等我。”席莫回撂了话就走。
皮夹克气呼呼在停车场转了一圈,爬上个大货车的后拖箱,一大条龙窝在里面打了个哈欠,完全不考虑承重,把人家的四个车轱辘压扁了。
席莫回的脑子烧得半焦,仿佛高速运转的磁头卡顿住,只能凭着表面意识在废土黑帮开的高价超市里疯狂血拼。
任何写有“婴儿”、“孕夫”字样的东西被他丢了满满两大车,推到挂满武器枪支的结账台前,正在磨指甲的鸡冠头男人吹了吹灰,不耐烦道:“手环出示一下。”
席莫回沉默了。
他沉默,是因为他——忘了,带,手环。
“没带钱?也行,看你这长相,生俩孩子就放你走。”鸡冠头挑着被染成深蓝色的眉毛,极尽油腻。
总不能再飞一百公里回去拿钱,可他也没有网络账户,席莫回忍辱负重,拨通了弟弟的电话。
“哥?怎么突然主动打给我,是不是孩子做掉了!”
席莫回言简意赅,直接拿他当工具人:“你的通用网络银行账户和三重密码报一下。”
“噢,哥哥要买东西吗,不是!哥你都这么穷了?那个野男人也太不靠谱了吧,呜呜我哥怀孕居然都要找我借钱了,哥你好苦啊。”
“账号,密码。”
“我给你发过去吧,你现在在哪儿?等演出完让我去看看你,好不好嘛哥?”
“不好。”席莫回果断挂掉电话。
三十秒后,他收到了席墨之的账号,成功付款,找了两根钢丝绳把一大堆东西挂在龙翼上。
与此同时,席墨之的智能账户突突突显出了一排消费物品名称。
“孕夫内裤,婴儿尿布,孕夫胸罩???吸、吸奶器??!!”
席墨之从彩排场地紧急退到休息室,惊恐打给席悯:“妈!我哥都被搞出奶了!!”
可怜的皮夹克,早上只吃了五碗炒饭,却被逼来回跑了两百公里,百公里油耗不过2.5碗干饭,还没有尾气排放,节能环保。
黑龙吭哧吭哧喘着粗气顺着铁道追赶火车。为了避免被看到拍下来上午间新闻,席莫回给它丢了个隐身咒。
从窗口顺利降落,一人一龙费了些功夫才把采购品从小窗子里强行塞进来。
席莫回拎着两个巨大无比的塑料袋,在沿途人吃惊的目光中擦擦碰碰跑到2车厢3号床,一膝盖顶开门,烧断的神经使他情不自禁面上泛起柔光,快乐又直白地喊着情人的名字:“桓修白!我回来——”
他看清楚桓修白纠结的脸,突然清醒过来,想起这人压根不记得自己了。
两大包东西噗通掉在了地上,席莫回结结巴巴说着话,一边往后退:“我、我买多了,送你一些……”
桓修白眼疾手快,趁他逃走之前把他一把揪住,拽进屋里。
席莫回一想到他记忆里压根就没自己,心里就止不住难过,连带着牙根开始酸了,眼眶开始热了,呼吸都不顺畅了。
桓修白声音和缓:“你跑这么急,都出汗了,快坐会。”
席莫回恨恨说:“我不坐,这床好脏。”
桓修白听了也不生气,只是拉他到床边,自己坐下了,就抬头望着他神态悲凄的脸,轻笑了声,纵容了他和自己闹别扭。
“床上脏,那你坐我腿上吧。”
他说着,硬是锢了席莫回的腰,搂着他坐在自己大腿上。
作者有话要说:我流泪,小美丽实在太可爱了,快乐慌张到烧断神经的小美丽,疯狂反差萌。
这俩笨蛋夫夫简直了,哈哈哈哈爱情使人失去理智
昨天的评论到40啦,信守诺言,应该明天就会有番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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