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席哥哥嫁我

    席莫回从睡梦中突然惊醒。

    他酸涩的双眼正对着房顶的白墙, 身上没有盖被子, 毫无防备地睡在小床上。

    他马上蜷缩起身体,扶着床板坐起来, 太阳穴隐隐作痛, 揉了两下也不见好。

    这是……在哪?

    反应了一会,才发现自己回到了席家大宅的顶楼小屋里。

    什么时候回来的……完全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自己抱着心脏从十字塔跳了下去, 在落地之前,就陷入了昏迷。

    心脏……对了心脏呢?!

    他慌里慌张拿出小箱子, 翻到第二层, 专门用来存放桓修白东西的地方一片空白, 什么也没有。

    没了……都没有了!他扔掉了,哈, 哈哈……桓修白, 我——

    “该吃药了。”杜阅澜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席莫回坐在床上, 看着他的亲生父亲打开门走进来,以一种奇妙的,和昨天一模一样的神态和姿势端着汤药, 连走到近旁叹的那声气的语调, 都如出一辙。

    席莫回在心里默念:放下过去吧,只不过是个oga, 你会碰到更喜欢的。

    杜阅澜神色复杂, 开口道:“放下过去吧,只不过是个oga,你会碰到更喜欢的。”

    果然, 一字不差。

    席莫回忽然走下床,确认了眼时间。现在是前一天的中午十一点。

    他不觉得是自己的记忆出来问题,一定有人篡改了时间轴。

    会是他母亲吗?

    还是……

    席莫回脑中恍然浮现出熟悉感,似乎类似的场景,也曾发生在他身上过。

    曾经,那个外乡人,撬起了梦境中轮回转世的齿轮,给了他一个好结局。

    现在……

    席莫回冲向洞开的门,被杜阅澜一把抓住手臂,厉声呵斥:“冷静下来!你这样还像席家的继承人吗?”

    席莫回盯住抓住他的那只大手,呼吸愈来愈重,瞳眸涣散,急促喃喃着:“我没吃……过敏药……”

    杜阅澜急忙松手,放下药汤,转过身要伸手安抚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席莫回贴在墙根,垂下头颅,纷乱的银发遮挡住面容,呼吸声越发错乱。

    “我去叫你母亲过来。”杜阅澜凝重说完,就要出门。还没走到门边,突然,伫立千年的沉木大楼轰隆震动,摆在小桌上的药碗倒下来,撒了一地。

    席莫回第一个念头是:他不用喝药了。

    杜阅澜控制着身形摇摆,奔上二楼窗前,透过小窗,他看到了惊愕的一幕——

    层层包裹了十九层结界的席家大宅所依靠的地基——百丈摩天高楼——正被一股力量轻巧地拉扯着,一层一层像骨牌一样往外抽离。

    每抽一层,楼基就晃动一次。

    最先赶到楼顶外的席墨之认出半空中悠闲给自己弄了把椅子坐的人,大吃一惊,遥指着天边舌头打结:“你、你是……不对!你应该是主脑!”

    他一句话给人定了性,间接造成之后一系列误会。

    “我是主脑?”桓修白指着自己。

    席墨之一听,这还得了?竟然直接承认了!立马拉响了人形警报:“妈——!!!”

    他能力有限,根本没想着要上前去和“主脑”过招,转身果断就要逃命,被脚下骤然升起的一堵墙挡住,差点把吃饭用的俊脸砸贴上去。

    “你跑什么?”桓修白老神在在,从天边搭了个自动云梯下来,边走边游览观光塔顶云海翻涌的美景,把席墨之堵在墙角,长臂一伸,拎着他的后衣领拽出来,狰狞微笑:“早就想教训你小子了!”

    “你究竟怎么进来的?把破除镇宅大阵撕烂了?!”席墨之心里完了完了,这下完了,结界毁了,他家千年基业毁于一旦。

    桓修白一听,面色忽然也凝重下来,认真地问:“那个阵……是不是很贵很难弄?”

    坚持认为他是主脑“借壳上身”的席家弟弟僵硬点头。

    桓修白别过头嘀咕一句:“草,完了。”他嫌一层一层揭结界不方便,图省事就掏了个通穿大洞……

    还没进门就把人家门踹烂了。

    “什么?我们完了!?”席墨之隐约听了半句,也不禁怒上心头,“你这个嚣张恶徒,就算你抽空我们家地基,我哥也不会嫁给你的!”

    不嫁了?休想。他今个就是来抢人的!

    桓修白面无表情:“你说个数字。”

    “啊?”

    “说。”手握紧了,威胁。

    “等等等我说,嗯……58?”席弟弟眼睛乱瞟。

    “五十八是吧。”桓修白描画了下手指,席墨之面前出现个席家大宅的清晰模型缩影,桓修白点点指头,影图还自动标上了底下大楼的层数。桓修白捏住它那层两个拐角,慢悠悠往外抽。

    与此同时,现实中他们脚踩的大楼轰轰摇晃,先往左边倒,因为桓修白是往右边抽的,再撞了回去,七层朱红古楼咔嚓咔嚓掉下些装饰,抽出来的58层就那么凭空浮在半空中,里面的人趴在窗户上和57与59层楼的办公人员遥遥对望,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失常出现幻觉。

    席墨之惊恐大叫:“谁让你抽地基了你究竟听不听得懂人话你有病啊!”

    桓修白振振有词:“本家弟弟有所求,做嫂子的听到就一定要积极满足,还要事后通报家长。”

    “你还想找我妈告状?!”

    桓修白冷笑,“你之前告你哥的状也没少干吧。”他昂了昂下巴,态度十分张狂,“再报个数字,再来两层,倒了算你头上。”

    席墨之欲哭无泪。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说好主脑只玩顶级能力者的呢?

    不管有没有引起席麻麻的注意,反正席爹爹是闻讯赶来了。来的当场就是穿墙一炮,桓修白闪得飞快,席墨之就被倒下去的墙灰砸了一头一脸,眼睛睁不开,想往回跑都奔错了方向,直直往桓修白那边逃去。

    杜阅澜眼瞳骤缩,以为小儿子中了主脑的洗脑术,已经六亲不认,当下立断,往席墨之小腿开了一枪阻止他前进,席家弟弟“嗷哟”一嗓子应声倒地,泪水冲洗掉眼睛缝里的墙灰,趴在地上扭着脖子质问亲生老父亲:“父亲……你为什么朝我开枪?你打错人了!”

    围观的桓修白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哈哈——”

    ——被杜阅澜理解为“主脑”讽刺性的示威。

    黑洞洞的聚能枪口顿时转向了桓修白的脸。这是席悯为了提升他的战力特意制造出来的器具,拨动转盘按钮,就能以席氏宅邸源能力为库,源源不断提供超聚能炮弹,三枪威力足以轰烂一个半神的肉身。

    前提是要能打中才行。

    桓修白对“公公”手中的粗管大枪很感兴趣,伸着脖子使劲瞄了两眼,随口得出结论:“单纯用那个好像没办法对现在的我造成伤害。”

    ——这是“主脑”赤/裸裸的嘲讽!

    托于当年在“养殖场”的经历,杜阅澜,或者说“AC79048号生育备用alpha”对冲毁他革命成果的“方教授”深恶痛绝。甚至他难产和孩子患上基因性过敏症,追根究底,都是主脑在外围作怪造成的。

    见到死敌,分外眼红。杜阅澜人狠话不多,连放三枪,差点燎掉桓修白的头发。他自十二岁学会摸枪,十三岁挑起反O权旗帜,十五岁沉尸五千名极端oga份子,直到十九岁入席家的门,担起当家主母大梁,46年来没有一刻敢松弛懈怠,即便没有天生强大的异能,也能凭借丰富的战斗和谋略经验,立于任何一个小世界之巅。

    就算桓修白经常自诩为战场老鸟,碰上了杜阅澜,也不过是个缺乏经验的愣头小年轻。

    当然,桓修白并不是打不过……

    这是未来公公,打又打不得,不打吧……总感觉再来两招那个火炮就要气势汹汹烧到他脸上来了。

    为了未来公媳关系和谐,桓修白只能尽力躲闪,在楼顶不断制造出的大坑和空间波动间灵活跳跃,试图解释:“别动手,我只是来见席莫回的!”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还得了?“主脑”竟然回头来报复伤痕累累的亲儿子,杜阅澜怎能不怒火中烧?他直接把枪炮强度调到了最高档,红色火炮瞬间升级为蓝紫色,窜出的火舌顺着桓修白的行动轨迹喷出一条壮观的天龙。

    桓修白:“……”怎么提都不能提?

    他一退再退,忍无可忍,正要造个围栏把自以为护短的“公公”困起来,忽然平台楼梯口出现了一抹银色。桓修白一手挥开攻击,跳出去往那边冲,杜阅澜也看到了大儿子,拼了命要独挡住“主脑”施以伤害,一道清冷冷的声音从旁传来,镇住了在场所有人。

    “这是在做什么?”席悯快步走来,身着西装的手臂探出,一臂揽住了杜阅澜的腰腹,往回控了控,贴着自己,对他不悦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身子。”

    杜阅澜当着孩子们的面被戳穿,羞愧得老脸通红,低头喏声道:“是,家主。”

    席悯这才将视线放在有点尴尬的桓修白身上,简单吐出四个字:“原来是你。”

    这四个字可以有很多含义,能理解为“第三个真神原来是你”,也能是“拆楼来我家搞破坏的原来是你”。

    不管是哪一层,好像都对桓修白在公婆心目中的地位没啥加分影响。

    于是桓修白眼瞟着远处漠然对立的席莫回,对席麻麻恳切地说:“席阿姨,我理解您生养莫回辛苦,不肯轻易将他交给我,但我是真的——”

    席悯抬手打断他:“不是我生的。”

    桓修白:“啊?”

    “莫回是阅澜生养的,墨之才是我孕育的。”

    桓修白当场石化:“…………”

    在他二十八年的人生里,遭遇了此生最大人际关系危机——

    他,不仅第二次上门,就敲坏了人家的镇宅大阵;

    还,和未来婆婆,一个根据刚才对话,疑似怀了家里三胎的大龄alpha婆婆,打了一架,关系直接冰点化……

    他对自己说:桓修白,你彻底没指望了,还是别浪了,好好哄好老公,以后在家里乖乖伏低做小吧。

    桓修白又忍不住偷瞄了两眼婆婆看起来腹肌满满的小腹,分了一秒钟神,转过眼,一道白银冲扑而来,挟裹着恨意,一拳头砸在他身上。他往后踉跄一步,还没抬眼,便被人扑在身上咬在肩膀上,狠狠啃了一大口,深入骨肉,恨之入骨。

    “啊啊——痛痛痛啊!”桓修白嘶嘶喊着,嘴上却挂着笑,收拢双手,把唯一认出他的人拢在怀中,给披散在背后的白发顺顺毛。

    炽热的鲜血疯狂涌动,流淌进席莫回唇间,浓烈的硝烟气味强实侵占了味蕾,他啖其肉,食其血,忍着眼眶烫热,恨恨咬合着牙尖,磕到了肩骨也不停下,尽情发泄着胀溢的情绪,直到这男人忍下痛呼,温柔地抚着他的后脑,纵宠地说:“啃吧啃吧,你也就愿意啃我一个了,换了别人,你还嫌血脏呢。”

    席莫回咕咚咽下一口血,猛得推开他,自己后退一步,狼狈地擦着嘴边一抹血迹,染了血的唇颜色艳丽,衬着雪白的面色更美得颓然魂丧,惊心动魄。他盯着那个男人熟悉的脸,遭受过敏症的嗓子肿得疼,沙哑地发出声音:“……我失忆了。”

    桓修白愣了一秒,忽然反应过来,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扬起自信的笑,竖了个拇指,“没问题,追你到天荒地老。”

    这一次,他这个升级版直男没有再get错重点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说发糖那肯定是要发糖的。先发一点,明天继续嘿嘿。评论多有加更哟~ 今天也是日万滴勤奋鱼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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