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BA专业抑制委员会,顾名思义,成立之初的目标是为了帮助大小世界里的意外发情omega们渡过难关,自由自愿地选择他们的标记人,后来,发展到维护小世界平衡,保障“支点”的人权与生命权。
入职五年之间,桓修白却逐步发现一个事实:组织的业务核心并不仅仅在于帮助平衡ABO性别关系,而在于一味宣扬O权至上的思想,扩大在小世界的影响力。
说白了,就是扩展势力范围。
不仅如此,桓修白总有一种感觉,似乎有MOC势力参与的世界,AO之间的矛盾和仇恨就格外深。
到了这个MOC尚未完全控制的魔幻世界,更有类似的感觉。这里虽然也存在性别分歧,但比起MOC手下的小世界,就要温和平稳的多。
然而,桓修白对这些发现不置可否,也并不关心,他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个简单的上班族,冲业绩也是因为看隔壁科室们不顺眼,想当众打他们脸,仅此而已。
他没什么以守护ABO世界秩序为己任的崇高理想,至多,也就是一条:保护好自己与身边的人。
三日之后,贡多勒国王陛下戈里叶亲行,将护送教皇希莫斯回归冬泉湖——即是中央大湖,教廷所在地,大陆中心的中心。
桓修白身披黑色铠甲,他身材挺拔,身形矫健,紧实的肌肉能将铠甲撑起来,宛如战神殿中比例完美的雕塑。
他的“表妹”爱丽丝公主也脱下蓬蓬裙,换上一身简洁戎装,正拿草棒子逗弄着皮夹克。
“主任,您确定第二个支点会在路途中出现?系统那个提示越来越抽象了,我根本看不懂……”许爱莉装作闲聊的样子,悄声说,“提示里说,支点在白沙之境里,那是墓穴?不会……有千年老尸吧?”
桓修白抱臂淡定:“那正好,我还没见过,长长见识。”
“……”许爱莉自觉没他那么悍,偷偷抱着手机充电宝蹲角落去刷小墨汁的生图了。
贡多勒地处大陆西北,要到达教廷所在,需要一路朝东南方向行进。仅过了短短两日,贡多勒已从秋入冬,纷纷扬扬降下大雪。
飞马们的体力有限,飞一个小时就要下来休息,穿越国境最少需要一天时间。国王亲卫队和教廷马车队各成一队,因为红衣主教们晕马车,他们已经停下来修整三次。
许爱莉远远瞧着教廷雕花镶金的八驾大马车,有点羡慕嫉妒恨。马车镌刻了魔纹,能在寒冬里源源不断提供热量,保证教皇陛下和各位上了年纪患有各种风湿关节炎的主教大人们舒舒服服地不受高空寒气侵扰。
他们这边就不一样了。亲卫队需得时刻放亮眼睛,眼观六路,防止灭世魔花突然崛起。
至于国王陛下本人为什么不坐马车,桓修白的解释是:“是真A就骑马!弱逼omega才坐马车。”
许爱莉为了不给广大A民群众们丢面子,只好哆哆嗦嗦咬牙忍住,嗖嗖冷风吹得她七荤八素,打开系统时手都冻不利索了。
【您有一条新讯息】
【一难:大许救我!!】
许爱莉炸了。
距离一难发出求救信息后二十分钟,许爱莉一直试图用系统进行沟通,尝试数次未果。好闺蜜失踪,女alpha急得原地来回转。她和一难是科里唯二的女性,通过数年一起逃班偷懒打诨的经历,早早建立起牢不可破的革命友谊,在除了分享小奶O这件事上几乎不分你我。
“爱丽丝公主,稍安勿躁。”桓修白抱剑站在一旁,沉稳道。
“一难没发坐标过来,之前也只语焉不详提到她在小村子里活动,昨天刚给我说碰到个疑似支点的人,怎么今天就——”许爱莉顿住了。
许爱莉频频看向老神在在的桓主任,欲言又止。她性子直,想开口提营救一难的事,但也不傻,明白现在他们不同之前,是各自出单人任务,桓修白即使身为上级,也没有必须对下属负责的的义务在。
这无关自私与无私,大家同是出来工作的,都是成年人,出任务有危险系统都提前告知过,能干这一行的,谁都不会指望着别人为自己负责。桓主任愿意去救,是情分,不愿意去,也是理所应当。
思及此,许爱莉准备和桓主任打声招呼,自己南下寻找一难。
她一转身,差点撞上了王宫总管。
“爱丽丝公主,陛下要我跟您说,午饭后启程。”
“午饭?我现在就得走!”她一激动起来,头上的金色罗马卷四处晃悠。
桓修白走过来,懒声问:“不想救一难了?”
许爱莉瞪眼:“想,谁说不想了。”
“想救还不乖乖跟着我,还想乱跑,我可没精力捞你们两个出来。”
许爱莉眼中惊讶慢慢化为了狂喜,“哇主任!没想到你这么仗义,你怎么早不说!”
桓修白似笑非笑:“我等你开口求我啊。”
许爱莉安下心来,虽然暂时不知一难去踪,但只要有桓修白在,就多了一层坚固的保障。
战力排行榜第一的硬气,可不是刷出来的。
当机立断,桓修白把龙和亲卫队丢给了教廷,自己带着许爱莉和大总管分开行动。
想要得到一难失踪前的信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撬开监察科长约萨克的嘴巴。
他们回到地狱第二层。桓修白已事先通知过奥利弗,让他先来拖住约萨克,不要打扫惊蛇。
兼任地狱财务大臣的奥利弗正在和萨麦尔扯皮。
“萨麦尔大人,您已经欠了一百五十年物业费了,您承包了地狱第二层的土地,每年还应该向我们上交一亿贝索的租金。”
“那个啊,回头再说。”萨麦尔雷打不动,坐在小山一般的宝石堆上,百无聊赖地数着各类从人间搜刮来的财宝。
桓修白踏进大殿内,萨麦尔警觉抬头,褐色皮肤的男人深沉的低音在殿内回响:“萨麦尔,好久不见。听说你想找我叙旧?”
约萨克转身就要瞬移,被一只从虚空中伸出的手揪住头发,拎起来一甩手,脸朝下摔在金灿灿的钱币堆里。
“你跑什么啊?嗯?心虚了?”桓修白逐渐靠近的声音听在约萨克耳中宛如恶魔临世。
不对,他本来就是这个世界最坏最可恶的大恶魔。
总管和奥利佛很有眼色地离开了。
“桓、修、白!”约萨克狼狈爬起,他刚做的指甲竟然拗断了!
不修边幅的直O癌!不可原谅!一辈子没A要!
“骂啊,继续骂。”桓修白悠闲站着,俯视钱眼里的omega。
“你怎么——”知道。约萨克适时闭了嘴,差点就承认辱骂同僚了,他是接受过良好教育的omega,和桓修白这类没素质的粗人可不一样。
“你怎么会来?什么心虚,我不知道啊,你是不是弄错了。”约萨克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拍拍身上的灰,无辜问道。
许爱莉已经从看到监察科长的震惊中缓过来了,继续为桓主任粗暴对待高层同事的手法而震惊。
“干员的坐标,你能调到吧?给我查查特勤科一难的位置。”桓修白从衣兜里摸出半根烟,打了个响指,燃着了,慢慢抽了一口,吐出个烟圈。
“桓修白,你有没有搞错?你我同是科长级,我没义务更没责任给你提供服务。”
“萨麦尔啊,”修长的指间夹着烟,幽幽白烟散漫升腾而起,“你有没有搞错,你现在是地狱之主戈里叶的属下。”
桓修白声音隐含恶意的笑:“不管我怎么揍你,只要没死,都在系统允许的设定范围内。”
“你敢!我会给你记过!”
“你觉得我敢不敢呢?”桓修白亮出了系统界面,“真不巧,我的植入系统早就断开链接了,你没法监控我,也没有证据提交主脑,用来控告我恶意失职。”
约萨克听出了他话中意思,眉头紧锁:“你想让我给你维修系统?”
“还有找到一难!”许爱莉插嘴道。
“不行,系统数据在总部,我没权限调用。”约萨克一口回绝。
“那也行。我就履行角色职责,收下你欠的一亿贝索。”桓修白指头微动,烟头打着旋儿落进宝石堆里。
青色的恶魔火焰冲天窜起,倒映在约萨克痛苦的眸子中。“我的宝石!”
火焰迅速散尽,一整堆宝石凭空消失,原样转移到地狱第七层戈里叶魔王殿下的私人宝库里。
桓修白环视一周,意有所指地说:“萨麦尔大人的金币储量也不少啊。”
恶魔!约萨克在心里咒骂道。
桓修白和许爱莉回到人间界,夜幕已沉沉降临。约萨克在逼迫下勉强同意联系科里给桓修白调试系统,还把一难最后消失前的坐标发送给他们。但对于绿藤的去向,约萨克始终咬口说不知道。
桓修白不急,约萨克已经和地狱绑定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试着在利用主仆契约呼叫皮夹克,想问问教皇那边的情况,回答他的是一大串呼噜声。
这一边,皮夹克正在城堡温暖的草垛里,头枕着一座金雕塑呼呼大睡。
教皇希莫斯用刺绣帕子轻轻擦拭嘴角沾上的一点酱汁,他仿佛对城堡主人露骨的视线毫不知情,在柔和的烛光下轻声说:“领主大人,你看,税贡的事儿……”
“嘿嘿,那都不是问题,小事小事。”矮胖的beta搓着手说。
“那么雕塑……”
“哦,那个您也别担心!您喜欢可以直接带走,算是我对您的一点心意。”领主色咪咪地用眼神将教皇的长发了一遍。
希莫斯双手交握,放置在桌上,垂目注视着盘子里剩余大半的菜肴,纠正道:“并不是我喜欢,是小龙喜欢。我会替它感谢你无私的馈赠。”
“哦……哦好,谢谢?”那不都一样吗?反正是教皇带来的龙。
领主着迷地盯着希莫斯,跳下高椅子来到他面前,油腻的手搭在桌子上地说:“税贡的事,您别担心,我会如数缴纳。只是,我最近时常做噩梦,教宗大人能否……嘿嘿,能否随我去房中,替我在睡前向神祷告一番呢?”
“也许你需要告解仪式。”希莫斯随他走上楼,环视着整间城堡内饰,微笑道:“这里的陈年污垢才是致使你噩梦的原因。”
“是吗?哈哈我才让仆人做过大清洁诶。”
卧室门关上,不多时,传出了领主荡漾的叫声:“美人~美人你太高了……啊~你下来点,我抱不到你啊~”
房间内,被褥散乱,领主肥胖的身躯在床上不堪扭动着。
沉郁的黑暗中,远处的椅榻里坐着一位美人。他沉默着,手掌托起下颌,斜靠在椅子栏手上,神色嘲讽地盯着那团肮脏丑恶的东西在他编织的梦境中翻滚。
房间里的空气沉重而污浊,他站起来走到对面窗户前,猛得推开它,深不可测的黑夜挟裹着风雪冲了进来,向后拂动着他的银发。
席莫回深深呼吸,碎冰细雪融化在脸上,他却没有丝毫感觉。
并非寒冷,也没有温热,只是一身空乏无感。
过敏症,又开始了吗……
他倚在窗台上,对下面沉睡的庞然大物轻快地喊了声:“皮夹克。”
“唔?”龙从爪子下探出头,耷拉着眼皮,竖起耳朵。
他趴在窗沿,气质温美,比屋里那个胖伯爵更像城堡的主人,语中含笑:“带我出去兜个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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