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梦吊着威压, 深吸一口气, 在屋顶瓦楞上碎步疾驰,紧接着一个利落翻身,长腿一抬便往下面那扇窗户蹬去。
一脚踩空, 没蹬上,她跌在底下的垫子上,摔了个重重的屁股蹲儿。
关梦先是懵了一下, 见四面八方的人跑过来,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啊, 又摔了。
这条NG了八遍, 她摔了八遍,其实已经麻木了, 就是脑子有点儿晕。
从凌晨开始拍戏, 到现在整整一天就休息了不到五个小时。赵之棠见她状态不太好,便道:“先吃饭,吃完休息,明天再拍。”
“不了,一次性把它拍完吧, 吊一遍威压又得受一次罪。”关梦摇头, 把面具向上掀起,露出一张布满汗水的苍白脸蛋。
她这几天被威压折磨得够呛,腰间被一捆绳子死死的勒着,本就喘不过气还要戴个面具, 幸好没台词,不然又是武打又是对话那简直人间悲惨。
“先吃饭。”沈双竹端着两只盒饭过来,不由分说地塞了一个到关梦怀里,你都犯低血糖了。“”
关梦低头一看,自己拿着勺子的手微微颤抖。不禁叹了口气,乖乖打开盒饭。
她那一点点挑食的毛病早在剧组折腾没了,坐在地上就开始吃起来,一边吃一边不知在想些什么,乌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
沈双竹坐在她斜侧方,也单手撑着下巴,盯着她出神。
周围的工作人员自动退散,吆五喝六一切如常,其实右手早就摸出了手机,单手输入熟练到飞起。
“虐剧来袭,两位主演竟双双陷入痴呆?”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我只要看到她们在一起就忍不住嘴角疯狂上扬。”
“李涛,沈双竹究竟要望着关梦碗里的那只鸡腿到什么时候?”
“屁勒,她明明是馋她身子。”
......
关梦在平静祥和的氛围中吃掉了半盒盒饭。因为腰间缠着威压,五分饱就已经吃不下了。
绕着屋顶又走了几圈,关梦对赵之棠说:“导演,我觉得差不多了。”
赵之棠点头,他也想着早点拍完早点让大家回去休息。
灯光道具分别就位,武术指导给关梦检查过威压没有问题后,这一场戏的第九次拍摄开始。
芸时眼看着云初和上午那个男人进了客栈,面具后一双眼睛瞬间通红。
她捏紧了腰间佩剑,跃步追了上去,一刻不停。
不允许,她绝对不允许!
若是那男人胆敢染指云初,她一定要杀了他!
“美人儿,说好的今晚咱们......不如现在就唔......”方才还主动领自己进客栈的娇滴滴美人转眼变得清冷肃杀,一伸手将男子擒拿在地,修长玉指往他鼻尖一挥,男子便晕了过去。
云初将人迷晕后,单手拎起人高马大的男人往床上轻抛。帐子拉下,她转身来到窗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周围房子的屋顶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很轻很快,即使以云初这样的功力,若是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来。她冷冷勾着唇角,手悄悄抚上腰间玄剑。
一段时间下来早已摸清这人脾性,待会儿必定是从窗口破窗而入制造混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二人掀翻在地,然后趁乱将人悄无声息地带走。
这手法云初再是熟悉不过,芸时以前与人比试时也爱用这种方法,虽然每次都被师父批评她有逃避正面打斗之嫌,可这种方法快狠准,她并不觉有何不妥。
就在云初想得出神之际,窗户外一阵速流气击迎面而来,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蹲下躲到一边捂住口鼻。果然,下一秒,一片位白的粉末便撒了进来。
云初瞳孔微缩,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时间容不得她多思考,那人已经破窗而入,她提起剑便迎了上去。
那人掀开床帘,看见独自昏睡的男人,而云初不见踪影,此时已经明白过来自己上了当,当机立断转身边走。
“想走?”云初冷笑,袖子一挥便隔空关紧了门窗,左手挥着长绳,右手举剑冲了过去。
芸时心中大骇,利落闪身,与她走起了阵法,额上汗如雨下。客栈房间小,两人打斗声很快引来店内镖客,不一会儿便有人提着刀闯进来:“你们在干什么?”
芸时见缝插针,在房门打开的那一刻疾步出逃。云初连忙上前去追,却被一群人挡住了去路盘东问西。她烦躁地甩下腰间钱袋,一连撞飞两排壮汉,追了出去。
一群大汉倒在地上哎哟个不停,脸上均是难以置信的屈辱表情。
“刚才是谁撞的老子?”
“竟然是她?一介女流?定然是女扮男装!”
“等等,她怕不就是那个通缉犯,叛贼云初!!!”
“不好,快追!!!!”
哪里还追得上。一出门,方圆望去早没了二人踪影。
云初毕竟伤好没多久,追的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一根粗壮树干,她闷哼一声,嘴角当即流下一丝血来。
而离她分明有着相当一段距离的神秘人却忽然停下了脚步,原地踌躇着,甚至时不时地回过头来看她,搞得好像很关心她一样。
云初心中越觉异常。她捂着肚子向前几步,扬声道:“你到底是谁?一直跟着我,目的何在?”
神秘人背过身不答,隔空扔给她一个物件。云初伸手接住,定睛一看,竟是一瓶丹药。
“你武艺这般高强,要杀死我何必用当面下毒这等低劣手段。”云初随手将丹药瓶往地上一掷。瓷瓶落地“啪”地摔成数片,云初看见那人的背影晃了一晃,身子微微瑟缩。
这人并无害她之心,甚至有可能在暗中保护着她。
谁?除了芸时还会有谁这么做?
想起芸时心中又是一痛。云初举剑指着她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再跟着我,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芸时一怔。
云初使了一个小小的法术,让自己的气息留在原地,默不作声地朝那人走去。
芸时还沉浸在云初冰冷彻骨的语气当中,感官迟钝,直到云初与自己仅仅一步之遥时才惊觉不妙,然而一抬腿便被踢中后腰,云初将她整个人压倒在地不得动弹。
“呵,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今天就给我乖乖现原形。”云初不容置疑地伸手将她翻了个面。
入眼一张面具,只能辨认出是个女子,根本看不到五官。
云初一愣,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芸时趁机一抬腿,轻易破解了旁人都招架不住的制肘,动作熟练得宛如看穿了她内心的一切。
云初大惊,难以置信地:“你是.....”
面具人一声口哨,汗血宝马俊马飞驰赶来,她如泥鳅般灵活地滑出了一道,翻身上马扬鞭离开。
“芸时!!!”云初放声大喊,顷刻间双眼落泪。
她跑得再快也比不上汗儿烈马,即使追上了,也追不到芸时想要逃离的心。
“芸时!”云初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你非要我再死一次,才肯回头看看我吗!”
芸时顿时勒紧缰绳,马儿发出激烈嘶鸣,前蹄高高扬起,几乎将她摔下马去。
云初所有的脆弱在顷刻间爆发,捂着脸痛哭不已。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呢?一次次给她希望却又顷刻间收走,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靠近她,任她在荒郊野外自生自灭。
相见时难别亦难。
头顶传来一声叹息:“别哭了。”
云初的眼泪流得更凶,接二连三的说不清是打击还是惊喜将她冷如冰潭的心搅得稀巴烂。
她哭得站都站不起来,双手往前一扑,抱住芸时的腰,在她身上拼命捶打着。
芸时的后腰刚被她踢了一脚,力道着实不轻,这会儿颇有些受不住。
可是云初给的,受不住也得受着。
云初心里存着气,捶了半天,才假惺惺问道:“疼不疼?”
“不疼。”
“骗子。”云初站起来,伸手覆上她的面具。想要摘下来,可一碰到却又触电般的缩了回来。
她被骗了太多次,实在是怕了。
芸时轻叹一声,亲自摘下了面具。
云初瞬间又流下泪来。
芸时抬手为其抹去眼泪,自己也红了眼眶。
云初往前靠近一步,几乎与芸时贴在一起。
芸时没有拒绝。
她深吸一口气,倾身吻住了那芳泽红润之地。两人唇齿交接,在风声簌簌的无人树林中火热缠吻。
......
“卡!”赵之棠打了个响指,全体剧组都纷纷显露出赞赏的表情。
关梦的动作戏完成得很好,而最后沈双竹的哭戏更是点睛之笔,为这场戏添了一抹亮色。两人的爆发力和冲突都配合得刚刚好,张力十足。
道具组的人收起收音麦和打光板,大家经过一天的紧绷工作,现在都面色轻松,总算可以回去睡觉了。
赵之棠咳嗽两声,说:“两位主演回去可以稍微准备一下下一场戏。”
关梦和沈双竹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后,都不觉红了脸。
云初和芸时相认之后的下一场戏,又是激情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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