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诺离开了,白荟也提起了包包:“颜颜,我们一起去酒店吧。”
阮时颜点了点头。
她跟在白荟的身边,白荟抓住了阮时颜的手:“妈妈抓着你。”
白荟叫了一辆出租车,坐到了车里,白荟看着阮时颜:“你爸爸有没有交新的女朋友?”
阮时颜不太清楚,阮锋可能会有女伴,之前阮时颜在阮锋车里经常嗅到同一种香水味,不过,阮锋不会带进来让阮时颜见。
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爸爸没有说过这些。”
白荟见女儿跟阮锋亲近,和自己一点都不亲近,心里当然有些忿忿不平。
她撇了撇嘴:“你爸爸真要是有了,也不可能让你知道,他就这样的人。我和他离婚后,他是不是经常在你面前说我坏话来着?”
阮时颜:“……”
阮时颜无奈一笑:“没有,妈妈,你别乱猜。”
“怎么可能没有,我不清楚他那德行。”白荟喋喋不休,“和他在一起时,他天天说我,找他当老公,就像是给我自己找了个高中班主任似的,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说,这不许那不许。看他把你教的,就像木头人似的。”
阮时颜向来不喜欢听这些。
白荟在她面前喜欢说阮锋的不好。阮锋在她面前喜欢说白荟的不好。
假如两个人见面,又能装得像是关系最好的朋友,假惺惺嘘寒问暖,询问近况。
但是,不论是谁不好,阮时颜都知道,他们是生育自己,养育自己的人,从来不曾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
面对父母的矛盾,她只能保持沉默,当成什么都没有听见。
等到了酒店,阮时颜跟着白荟一起进去。
逛街的时候买了不少衣服,阮时颜也不用准备新的衣服。逛的时候没有一件一件的试,白荟花钱大手大脚,看到好看的款式就直接将所有颜色的给买了,阮时颜裹着浴巾出来后,白荟才咋咋呼呼的让阮时颜试穿今天买的所有衣服。
阮时颜看不见,只能听白荟一本正经的评价哪个好看,哪个不好看。
一直到晚上九点半,阮时颜才能上床睡觉。
白荟睡觉时搂着阮时颜的腰,阮时颜觉得不太舒服,被束缚得太紧了,她不太喜欢和别人睡在一起,更偏爱一个人睡。
夜色沉沉,白荟已经睡熟了,她的呼吸声清浅,阮时颜听着白荟熟睡的声音,自己的眼睛睁开了。
仍旧什么都看不见,眼前的世界,是一个黑暗的世界。
白荟搂着阮时颜的腰,往阮时颜的怀里靠去,她叹了口气,摸了摸白荟的脸。
凌晨五点钟的时候,白荟手机突然响了,她不太高兴的去摸手机:“喂?”
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白荟,我今天到了C市,你工作忙完了吗?”
白荟还带着几分睡意:“昨天就处理完了,我今天陪我女儿,明天回公司。”
男人是白荟新交的男朋友,叫做甄泽。
甄泽家境殷实,是某个建材公司的老板,人长得儒雅帅气,白荟和他交往了一段时间。
甄泽道:“我有朋友晚上邀请我吃饭,也来了C市,你住哪个酒店?”
阮时颜被惊醒了,她从被子里抬起头:“妈妈?”
白荟把被角给她掖上:“乖,接着睡觉。”
她下床,去洗手间接着说话:“你不是有事情,怎么说来吃饭就来吃饭?”
“想你了。”甄泽笑了笑,“正好见见你的女儿,白荟,我是冲着和你结婚来的,当然要先和你的女儿见上一面,彼此熟悉熟悉。”
白荟撇了撇嘴巴:“结婚?呵呵。你八点以后再过来吧,我还要再补个觉。”
白荟长得靓,年轻时不亚于一线女明星,现在三四十岁了也保持着漂亮的容貌,从小到大就被人捧着,脾气难免不好,咋咋呼呼的。
她有的时候也在想,自己这样一个性子,怎么就生出阮时颜这么安静温柔的一个女儿。
白荟又回去继续睡觉。
阮时颜六点钟就醒了。
她摸索着下床,白荟道:“怎么起这么早?”
阮时颜闭着眼睛:“已经不困了。”
白荟也睡不下去了,她起床化了个妆。
阮时颜摸摸索索去拿衣服,白荟的眼光一向很好,她拿了一件嫩绿色复古方领连衣裙给阮时颜:“来,穿这个。”
阮时颜的肌肤比寻常姑娘更要莹白细嫩,嫩绿色衬她的肌肤吹弹可破。
她摸索着去洗漱,白荟带着她进洗手间:“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好,平常在家都是保姆伺候你?”
阮时颜刷着牙,“嗯”了一声。
白荟拿了梳子去梳阮时颜的长发:“多漂亮的头发,你长得倒像个小公主似的。”
虽然阮锋把阮时颜给教得百依百顺这一点,白荟不太喜欢,白荟喜欢有个性的,不喜欢木偶娃娃。
但是,不得不说,阮时颜在阮锋的教育下,出落得很有气质。
这种恬淡又安谧的气质,天真无邪宛若未见过任何黑暗的神态,让人有一种想要去保护的冲动。
白荟给阮时颜拿了一件针织外套,和她下去吃饭。
白荟把火腿三明治和蒸蛋放到了阮时颜的面前:“今天有个叔叔也要来,他想和你见面,我们中午一起?”
阮时颜不喜欢见生人:“我要回家了,妈妈,以后再见这个叔叔吧。”
白荟道:“叔叔会给你买礼物,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比你爸爸大方多了。”
“叔叔再大方,也比不过爸爸。”阮时颜低头吃着蒸蛋,“我不见他。”
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传来了:“阮小姐。”
阮时颜失明后对声音一向很敏锐,她还记得这道声音。
霍菡穿着利落的小西装,笑着走了过来:“真巧。”
阮时颜站起来了:“你好,霍小姐,你也在这边用早餐?”
霍菡笑着道:“不是,我来酒店看看,工作嘛,起早贪黑,七点多就来巡视检查了。”
阮时颜突然想起来,这家五星级酒店可能也是霍家的。
霍菡虽是私生女,现在被霍家承认了,也是千金小姐,集团高层,如今居然起这么早来工作,倒是让人敬佩。
霍菡笑着看向白荟:“这位是——”
白荟伸出了手:“你好,我是阮时颜的妈妈,我姓白。”
“白女士,”霍菡恰到好处的道,“我还以为你是阮小姐的朋友,看起来不像有这么大的女儿。”
说了几句话,霍菡就离开了,一边走,她一边道:“让所有服务人员都打起精神,今天我大哥会来酒店和顾客谈事情,出了差错,你们可承担不起。”
阮时颜道:“妈妈,我不想见这位叔叔,我吃过早餐就离开。”
白荟很不满:“颜颜,妈妈都答应别人了,你突然离开,不是让妈妈难堪吗?”
阮时颜垂着眼睫毛不说话。
“我一直都告诉别人你很乖,你这样发脾气走了,我的面子往哪里搁?”白荟继续道,“听妈妈的话。”
吃过饭后,阮时颜和白荟去了酒店房间。
平常饭后,阮时颜都会散散步,今天她也没有什么心情。
白荟补了妆,顺带着给阮时颜涂了个口红。
阮时颜的肌肤没有一点瑕疵,莹白如玉,她的唇色是浅浅的蔷薇粉,白荟觉得阮时颜唇色太浅没有气色,给她涂了个艳丽点的口红。
阮时颜长得并非清汤寡水,她五官极为精致,唇瓣形状很美,唇上多点色彩,平添了几分艳丽。
只是她自己不喜欢。
白荟道:“不出十分钟,你甄叔叔就要到了,对他礼貌一点,不要耍小脾气,知不知道?”
阮时颜不吭声。
白荟接着问:“知不知道?”
阮时颜淡淡开口:“知道了。”
这个时候,白荟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接听了电话:“喂?”
“白小姐,我们昨天会议后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你还记得我吗?”一名女子的声音传来了。
白荟自然还记得:“李总。”
这名李总道:“我对你昨天提出的项目很感兴趣,我就在劳动西路这边,你方便出来一下吗?我知道你明天就离开,今天就耽搁你一个小时。”
白荟犹豫了一下。
她虽然不是万事以工作为先,但是,工作上能够好的机会,她也不会放过。
白荟道:“好。”
劳动西路距离这里不过几分钟的车程。
白荟算了算时间,道:“颜颜,你在这里等着你甄叔叔,他来了以后,就说我去谈一点事情,不出一个小时就回来了。”
阮时颜心里不太高兴:“我又不认识他,妈妈……”
“你已经长大了,怎么事事都要妈妈关心?”白荟揉了揉阮时颜的头发,“不到一个小时,我马上就回来。”
她收拾了一下东西,拿了电脑出去了。
阮时颜去找自己的手机,找到之后,她想给阮锋打电话,让阮锋接她回去,可这个时候,阮锋应该去公司上班了,说不定还在开会。
阮时颜有些犹豫。
她打开了电视,也不知道电视里面是什么,单纯听声音,听了半个多小时。
阮时颜不想面对陌生人,正想着要不要开门,门居然就开了。
她以为是白荟突然回来了:“妈妈。”
“你是颜颜吧?”一道陌生的男人声音传来,“我是你妈妈的朋友,叫我甄叔叔就行。”
阮时颜喊了一声“甄叔叔。”
男人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沙发上,双眼打量了阮时颜一番。
提前有被叮嘱过,甄泽也不敢多看。
他笑了一声:“刚刚你妈妈把房卡给我,她说你怕生,让我多担待一些,颜颜,你多大了?”
阮时颜感觉到男人往自己这边坐,她往旁边靠了靠:“十……十八岁了。”
“比你妈妈还漂亮,”甄泽道,“以后我和你妈妈结婚,你就要喊我一声爸爸,来,坐叔叔身边,让叔叔看看。”
阮时颜一阵错愕,她起身就要走:“我……我有事要出去……”
甄泽蓦然握住了阮时颜的手腕,把人往怀里一拉:“走错方向了,你以为叔叔不知道,你是个小瞎子?你妈妈说你懂事,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叔叔有话要问你。”
阮时颜从来没有骂过人,被钳制住了身子,她又惊又怕,脸色涨得通红:“混蛋!别……别碰我!”
她用手去抓这个男人,用脚去踢,然而,阮时颜的力气实在太小了,她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整个人都要窒息:“你乖乖听话,你妈很喜欢我,如果她回来,知道你勾引他的男朋友,你猜,她会不会生气?”
阮时颜被这么侮辱,眼泪瞬间涌入了眼眶,口鼻被捂住,她喊也喊不出口,正当窒息得要昏迷过去的时候,门突然被踹开了。
钳制着阮时颜的甄泽被一双手抓了起来,脸上被打了两拳。
阮时颜突然被松开了双手,整个人往后退去,脸色苍白如纸,像是随时都可能晕过去的样子,这时,熟悉的声音传来了:“颜颜?”
阮时颜身体紧绷,失明后,她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好,人又格外娇气,十几年来,她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侮辱,心里又惧又气,现下被气得心口阵痛,喘不上气来。
霍胤上前几步,把人抱在了怀里,为她顺气:“好了,乖颜颜,别害怕,是霍大哥,坏人被霍大哥打倒了,没人欺负你。”
阮时颜的发丝凌乱,外套被扯了下来。
她神色可怜,楚楚动人,纤细的肩头半露,肌肤如冰雪一般晶莹,唇瓣方才被人捂着,口红晕染了一片,整个人又纯洁,又充满着难以言说的美感。
霍胤把她整个人抱在了怀里,吻了吻她湿漉漉的眸子。
阮时颜搂住了霍胤的脖颈,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霍大哥……”
白荟和那位李总谈了一会儿,她还记挂着阮时颜,没过多久就急急忙忙往酒店来。
一推门,她就看到茶几沙发一片凌乱,阮时颜被个陌生男人抱在怀里,甄泽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白荟摸不清状况,她对抱着阮时颜的霍胤道:“你是谁啊?把我女儿放下!”
阮时颜惊魂未定,紧紧抓住了霍胤的西装,霍胤眸色一暗,掐紧了阮时颜的腰,他的唇角冷淡勾起:“你是颜颜的母亲?人我带走了,有能力就来霍家讨要。至于发生了什么,你自己慢慢找人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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