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苑中,屏退众人,偌大的后花园里只剩下两个身影,一黑一白,长身玉立,风度翩翩。
“段允,这件事你怎么看?”叶书走在前面,说完,他停下脚步回身看着段允。
“这事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公然和朝廷作对,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山匪并不知情,误打误撞上了押送队伍。另一种可能……”他看了看叶书。
叶书将话接了下去:“另一种可能便是早有预谋,劫持了军饷物资另作他用。不过若真如此,此人所怀虎狼之心,可是不得不防。”
段允又问道:“那你倾向于哪一种?”
段允说完着顺手从旁边的花丛中折了一枝开得极盛的白芍药拿在手中把玩。
“你觉得呢?”
俩人说完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笑了出来。
“哎,小叶书你说我们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我可什么都没说,誉王殿下又怎知我是如何想的?”
“我当然知道,你脸上写着呢。”
“那殿下真是厉害,还会这奇门异术,殿下倒是说说我脸上写着什么?”
段允坏笑了一下,用手中的芍药轻轻点了点叶书的额头:“你这里呀,写着,我听段允哥哥的。”
叶书听了,瞬间脸红了,马上正色道:“段允,你又没个正经。”
说着,转身继续向前走,不再看段允。段允得了逞,心中窃喜,连忙追上去。
“哎,等等我嘛,你别走那么快,小叶书。”
叶书才不会告诉他,自己走那么快并不是不想看见他。而是因为……自己的脸已经红透了,这段允没事儿乱讲个什么?
段允上前拉住了叶书的胳膊:“好好好,我不乱说了,我们讨论正经事,这总行了吧。”
他接着低头嗅了嗅花,很香,鲜花配美人才是最好。
可惜了,眼前的美人不解风情。唉,可是苦了段大公子,如此青年才俊,风流倜傥。
叶书其实也习惯了段允的口无遮拦,刚才一句话而已,自己又不是姑娘家,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便说道:“既然你与我想法一致,看来此事必有蹊跷,那接下来怎么办?”
“自然是去秋落看一看,也许还会有蛛丝马迹,今天休息一日,明日启程去看个究竟。”
叶书回复道:“也好。对了,段允,你与云南王是熟识吗?”
“熟识算不上,倒是打过交道。五年前,我南下平乱,平定云南诸地。当时的云南王还是附属小国的首领,他不想与我朝起战乱,主动议和,归顺大魏。后来父皇想选人来管理云南,选来选去也没有合适的,就给了他一个机会。”
“这么说来,你对云南王也有一定的了解?”
“了解算不上,不过他的脾气秉性我倒还是知道一些。”
叶书又问道:“那依你看此事是否与他有关?”
段允稍稍思索了一下:“直接关系应该不会有,至于间接关系,那就有待考证。怎么?你看出了什么?”
“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云南王对此事表现得过于淡漠,仿佛不发生在他云南境内一般。又或者他城府过深,稳重的让我察觉不到一丝异常。”
段允轻笑了一下:“城府深,这倒是不假。荆穆可是一只老狐狸,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猎人。”
“我只是随便说说,一面之缘,也不能妄自揣测。还是去调查一番之后再做讨论。”
“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敢光天化日反抗朝廷。”段允异常坚决的说道。
“对了段允,前几日截杀我们的人,你打算如何处置了?”
“是时候了,让他们多活了几日,今日午后我亲自去审,倒要看看什么人如此大胆。你觉得呢,会是什么人?”
“什么人我倒是不敢说,不过,我敢说这是一个和云南王有仇的人。”
“有仇的人?”段允笑了,接着说:“没看出来呀,小叶书,你什么时候会拐弯抹角的说话了?”
叶书连忙制止他:“我可没拐弯抹角,是你自己想多了吧,殿下。”
段允看着叶书的笑,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几拍,他随手将手中的白芍药别在叶书髻边,说道:“本王可是想了很多。”
叶书惊讶地看着段允行云流水一般的无赖行径,顺手拿下自己耳边的花,随意往段允脑袋上一插:“那王爷,您自己去慢慢儿想吧,下官有事先失陪了。”
这段允,真的是,自己太纵着他了,叶书一边往房里走一边愤愤的想着。
“哎,叶书,午后你同我一起去吧。”这次段允没有跟上来,只是头上插着花,懒懒的倚着栏杆:“你要是不回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此时的叶书已经走回了自己的屋子,他看了段允倚在栏杆上的样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合上了门。
段允看到了门关上也起了身,一脸满足的摸了摸唇,啧啧啧,太迷人了。
此时的别苑内一片宁静欢快,而云南管制处却是一片阴森可怖。
在路上截杀段允不成的山匪,如今只剩下不到五十,都被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小屋子里,各怀心事却又互相团结。
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是向前赴死还是退后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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