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下的缠绵, 二人把小桌抬到窗前,开了窗赏雨。面前的宽汤猪蹄锅咕噜咕噜冒着热气, 春归看着真是有些馋了。
“这要是有一坛花雕...”她还记得之前从将军府抱出的那坛花雕,当真是好喝, 配上今儿的下酒菜,美哉快哉!
“你当真是会挑, 的确可以来一坛花雕,然而为夫只能自斟自饮了。”春归身子还有些弱,可不许让她饮酒,何况她饮酒后无状..
“相公自斟自饮多无趣, 我陪你喝, 咱们二人你来我往颇有情致...”春归学宴溪的口气说话,说完不忘朝他挤挤眼,宴溪被她逗乐了,好言好语与她说:“你身子还没好利索, 这会儿不宜饮酒。”
“这话打哪说呢!”春归一听是因着这个,不乐意了:“你没有学医, 你不懂, 这酒呢, 可以活血化瘀。而今到了这会儿, 还真是差这点酒调和..”
“.......你酒后无状...”
“胡说!我怎么无状了?”
“你酒后随意脱衣裳。”
“.........你见着了?”
“对,两回。第一回,我坐屋顶上看星星,你在面铺外面喝了酒, 穿过医馆,进了后院就开始脱衣裳,到了你卧房门口,是剩一件内裙,衣不蔽体!第二回是在我将军府,你喝了酒,起身开始脱褂子..我想明白了,你酒后无状不是有意的,既然不是有意的,更不能纵容你...”宴溪说了那么多,无非是担忧万一自己不在她身边,她与其他男子饮酒,酒后无状...她穿着衣裳都那么多人惦记,脱了衣裳谁能扛得住?
“你无耻!”春归没听出他的话中话,只听出他坐在屋顶看自己脱衣裳:“与那采花大盗没有分别!”小脸气的通红。
“采你了吗?”
“.........”宴溪把春归问住了,这话该怎么接,当时的确是没采:“我不管,总之我今天就要喝花雕!”小脸撇过去,显然是生气了,眼里竟还有晶莹泪光。
“不许喝,除非答应我,以后喝酒必须我在,我不在你不许喝。”宴溪眼下有些担惊受怕,自己马上就要归朝了,最快也要四五个月才能见到她,那么些人对她虎视眈眈...
“跟薛郎中张士舟青烟也不可以吗?”春归还想挣扎下。
“那倒是可以。”说罢起身去私库,春归连忙起身跟了过去。她喜欢将军府的私库,那私库里酒香扑鼻,到了私库门口,宴溪站住了,看看春归,又看看门。“还不开门?”
春归这才想起私库的钥匙在自己这里,眼睛笑成了一弯新月,拿了钥匙去开门。抱了三坛酒出来。宴溪笑了笑:“我看这个私库太小,娘子爱喝酒,最好专门挖个酒窖。”
“那..也不是不可。”
宴溪接过酒,与春归回到桌前共饮。
三巡酒下肚,春归脸就红透了,一只手托着脸,另一只手伸到窗外接雨水玩。宴溪从前是千杯不醉,即便这些年喝的少了,但酒量还在。他倒是没觉得酒上头,只是眼前这娘子让她上头。
“别着凉。”伸手去抓她手,却被她反抓住递到嘴前,张嘴咬住的他的手指。一双眼无辜的看着他,哪像一个喝醉之人?宴溪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舌,眸色深了深,春归不明就里,重重咬了他一口,而后松开他的手指,这种似是而非的举动最磨人...
宴溪叹了声,给自己斟了酒一饮而尽,再斟一杯,被春归抢了去,又斟一杯,还是被抢过去,春归连抢五杯,觉着自己喝的恰到好处,晃晃悠悠站起来,开始解自己衣扣。
宴溪脑子轰隆一声,那会儿自己坐在屋顶上,隔的远,看不大清,这会儿倒是近了,她喝了酒,身上的肌肤透着一层水粉,脱了外挂是一件白色的中衣,再向里...宴溪心里呼了一声:“脱..”
那只解扣子的手停了,口中嘟囔一句:“我相公不许我酒后脱衣裳..”宴溪真后悔,在喝酒前说那些做什么,站起身诱哄她:“没关系,你相公...就在你面前...不生气...”
“哦。”春归的眼直直看着她,动手脱掉了自己的中衣。一件湛蓝肚兜,上面绣着一头小鹿,鹿角直直的分开,恰巧在她的顶峰分了叉,宴溪呼吸急了急...
却见春归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凑到他耳边:“我相公不许我酒后无状...”宴溪一把抱起她:“你相公胡说的!”
饮了酒的春归竟又是一番样子,宴溪开始恋战,一战再战,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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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下的清远有些烦,脸上有些痒,不敢挠亦不敢碰,生生的忍着。终于忍不住了,命人把姜焕之传了来。
姜焕之打着一把油纸伞,衣摆和裤腿被雨打湿了。他面上的神色晦暗不明,看到清远后站在门口挑了挑眉。
清远那天与他闹那一次后,始终有些别扭。再碰到的时候,清远都是扭头就走,有些拉不下脸。姜焕之倒是不介意,这个嘴毒的公主,还是离着远一些为妙。这会儿不得不见了,他一言不发,等着清远发话。
清远神色赧了赧:“适逢下雨,脸上奇痒无比,烦请..烦请郎中帮本公主瞧瞧。”这么客气,倒是少见。
既然她这么客气,姜焕之也不好再与她斗嘴,把伞放到门口,又出去拍了拍衣裳的水,这才走过去瞧她的脸。在屋内还带着面纱,可见这个女子有多爱美。摘下她的面纱,因着屋内烛光有些暗,不得不凑近一些仔细看,应是快好了,涂一些止痒的药膏即可,于是转身从药匣子中拿出一盒膏药递给她。她养着指甲,去抠那药膏显的很费力气,姜焕之叹了口气:“指甲有什么好养?养了指甲除了好看还能做什么?”
“好看就够了。”清远假装听不懂他的奚落,把药膏递给他:“有劳。”
姜焕之过了许久才伸手接过,放到一旁,净了手才去抠了一些出来:“站起来。”
清远缓缓站起身,头刚好到他的肩膀。姜焕之微微低下头,为她擦药。那药涂在脸上,凉丝丝的,有些微的痛感,他带着青草味的呼吸又到了她面上,令她不自觉偏了偏头。
这情形,似乎有些暧昧,姜焕之加快手上的动作,迅速为她抹了药,而后退后一步:“抹好了,切记抓挠,再过几日就能痊愈。”清远并未说话,幽幽的看着姜焕之。她想的十分简单,穆宴溪心里没有我,你这样一个孑然一身的人对我也没有心思吗?说到底,还是那份执没有彻底破了,总觉着虽然自己的母妃不受待见,但好歹自己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怎么成亲之路这个难?
向前一步,微微拉住了姜焕之的手,竟有几分勾/引之意。“郎中家中没有妻儿,就没想过娶妻生子吗?”
“派人查我了?”姜焕之唇角动了动,流露出几分讥讽。
“查了。”
“为何?”
“本公主想查一个人,还需要告诉你为何吗?”她松开姜焕之的手,定定看着他。
“你怕是想与我来一段露水姻缘吧?与你相处了一些时日,你的心思无非就是那些。公主多想了,我是否成亲与公主没有丝毫关系,我对公主亦没有那些乌糟的想法。你与其在这无盐镇整日争风吃醋胡思乱想,莫不如赶紧启程回京,京城里认你这王孙贵族身份的人多的是,随便找一个都能与你琴瑟和鸣的过,就算心里没你,表面功夫都能做足,毕竟你是公主。在我们西线,你的身份不作数,我们自在惯了,巴不得离你们远一些。”他有些气清远不成器,明明是个有胆魄有见识有才情的女子,非要把自己搞的那样狼狈,一边端着高贵,内里则十分卑微。
说完看着转身要走,却见清远又哭了,仔细思量了一番,刚刚那番话说重了。于是停下来拿出帕子给她,清远不接,没有办法只能动手替她拭泪:“刚抹了药,这会儿又哭,白抹了。”
“白抹就白抹,要这张脸何用?”清远不知自己怎么了,在姜焕之面前一点都没潋着,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人,这会儿她觉得委屈,就是要哭,不憋着。
“要这张脸没用,那你整日带着白纱做什么?”
“........”
“你身份再高,在男人面前终究是女人。你要成亲,找到自己的夫君,难不成要这样高高在上一辈子?你是要你的夫君臣服于你,还是要他爱你?这个道理你想没想清楚?哪个男子在外劳累一天,进了家门还要看你脸色?”姜焕之觉着自己应当把道理与她讲清楚,她看着聪敏,在成亲之事上却糊涂透顶。“柔一点,像个普通女子一样。你生的这样美,却整日里板着脸训人给人下马威,再好的男儿都被你吓跑了,我不信穆将军起初对你一点意思没有,你想想,为何穆宴溪愿为了春归去死?”
清远听他提起穆宴溪,眼里的泪更是止不住。穆宴溪是她心底的刺,根本碰不得。自己千里追夫闹的京城沸沸扬扬,结果夫没追到,自己落了一脸麻子,怎样想都觉着以后在人前抬不起头。眼下又被姜焕之这样训了一顿,更是意难平。
她哭的有些头晕,身子踉跄了一下,姜焕之没办法,伸手扶了她,她却顺势倒进他怀里,怎么推都推不走。
清远今儿算是杠上了,我就想看看你说的那样头头是道,到底能不能过了这道美人关?双手把姜焕之的腰肢搂的更紧,姜焕之看着白面书生一样,身子倒是难得的精壮,清远这一搂,竟是对他动了几分色心。
说到底,与男子最亲密的举动就是穆宴溪在她脸颊上亲那么一下,这会儿再动了色心也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倒是姜焕之,对清远的意图了然,低下头贴到她耳边:“你想好,再不松手,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无盐镇戏份快结束了,大家期待的欧阳快出镜了.
说到欧阳,准备为他单开一本,这几日整理了下大纲,今天准备做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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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还请各位移步作收还有新文《春休》,趁年轻,多写几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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