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帝挥手屏退了下人,起身站到窗前, 窗外的雪下的颇有一些气势, 把整个皇宫盖个严严实实。这会儿各宫都在张罗过年, 只有永明殿内一如既往的安静。叫大太监守住门, 不叫任何人进来。
这些年文华帝愈发的内敛,那些张扬的人和物件渐渐入不了他的眼。心里惦记的女人是一文不名之人,一根素簪将头发挽起, 一身素袍套在身上,像极了礼佛之人。就这样一个女人, 入了他的眼,让他抓心挠肝夜不能寐的惦记。这在他这辈子, 还是头一遭。那女人却手眼通天,悄无声息的跑了。派出的人找了多半年, 却还是没有动静,眼看着明日就要过年了, 文华帝心里空落落的, 不知不觉便叹了口气。
教他心绪烦乱的不仅这一件,还有那镯子, 在世上消失了四十载,登基后无论怎样找, 都杳无音信。拿镯子的人也沉得住气,明知那镯子是通天法宝,愣是没拿出过一次。也兴许这些年没遇到过难过,也兴许人就是死了。他回身看了看案上的镯子, 正散着温润的光。几十年前的事了,而今再想起来竟还是觉得心绪难平。
“皇上,太后..请您过去一趟。”大太监看文华帝在发呆,一直不敢开口。太后的人在门口等的急了,不停朝他使眼色。没办法才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说完便垂着头候着。这大半年文华帝心情不好,大太监跟在他身边几十年,自然知晓是怎么回事。但这世上之事就是如此,哪能事事顺心?不是所有女子都是宫里这些娘娘,为了荣华富贵母家尊荣,窝在这巴掌大的后宫斗的不可开交。有人喜欢斗,就会有人不喜欢斗。那女子水一样沉静,性子又是那样高洁,你要她进宫,倒不如直接杀了她。
文华帝听到大太监说完话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过身,伸出手:“更衣吧!去太后那。”他生的好,近半百的人却看不出什么年龄,头发乌黑,身材矫健,加之长年累月身居皇位,一身贵气自是无人能及。大太监为他披上一件纯黑的大氅,又命人拿了一把油纸伞,这才出门去。
进门之时太后刚做完蔻丹,手指伸直了晾着不敢拿弯。看到文华帝进门朝他笑笑:“倒是没有大事,这不是明儿过年了么?我寻死着与皇上商量商量眼下宫里朝里这些孩子的婚事。”
“太后做主即可。”文华帝一听,又是婚事,头便隐隐作痛。清远的事气的他好些日子睡不好,想起来就心疼。他自觉愧对清远,这些年把好的都给了她,就连她的婚事,为她挑的都是大齐第一大将军。结果清远不争气,看上个江湖郎中,这让文华帝动了要人命的心思。
“若说我做主,眼下有几人的婚事还是要思量,清远是头一个、其次是穆府的宴溪、宋府的宋为、还有新科状元欧阳澜沧…依哀家看,这些人都是有主意的。我看那欧阳澜沧,一表人才,性子也好,虽说家世差了些,好在人已经入仕,提点着一些总还能有出息。不如,就指给清远吧?”
“………这等大事,儿子还是要与清远商量。清远脾性好,但总归是朕的女儿,性子里还是有一丝倔强。若是这么生硬的指了,万一闹起来,不好看。”文华帝强拆了清远和姜焕之,这刚几日就指婚,换个人也过不去这道坎。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女儿,心中还是疼的。欧阳澜沧他的确是看上了,但他家世不行,文华帝也舍不得让清远嫁他。宋为倒是尚可。他打着注意搪塞太后,太后何等人物,自然看出来了。于是笑了笑:“那便听皇上的。今儿哀家与皇后也说了,这些孩子的婚事看似简单,其实关乎着朝政布局,最终还是要看皇上如何想。说起这个,哀家多句嘴…敬事房的册子哀家翻来看了看,发现皇上已经许久不召幸了,是因着政务繁忙吗?”
“是。近半年江山不稳,西线闹了瘟疫、琼州闹着匪患,心绪烦忧,怠慢了后宫。待过些日子情形好些再说吧!”说完看了看太后的手,古稀之年保养得宜,一双手除了生了一些斑块,竟看不出异常:“母后的手,好看。”哄了她一句而后站起身:“儿子先回永明殿,明儿宫宴还要劳烦母后操持。”
这一路向永明殿走,想起刚刚太后的话:让清远和欧阳澜沧成亲,太后的心思文华帝自然懂,她不喜清远的母妃,自然也不喜清远。无非是碍着自己的情面,假意顾着她,为她挑一个家世不好的夫君,也能震慑其他嫔妃。
他烦闷的对一旁的大太监说道:“明儿一早,招穆宴溪进宫。近日坊间不是传他的相好到了京城吗?一起带进宫。”
大太监不知主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弯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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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监到穆府之时,宴溪和春归刚刚进府。二人在宴溪的私宅胡闹了许久,春归疲累的狠,是宴溪将她抱回穆府的。
大太监传了圣上口谕,又打量一眼跪在地上的春归。这女子面若桃花,心道穆将军眼刁,果然给自己挑了个最好的。欠了欠身走了,穆老将军站起身,对着穆宴溪和春归说道:“圣上面前谨言慎行。”看似是说给宴溪听,实则说给春归听。
穆夫人看了看春归穿的衣裳,过于朴素了些,于是上前道:“到我房里挑几件衣裳吧,平日里怎样穿不打紧,面圣还是要注意些。”
春归不忍拂她好意,点头随她去卧房。穆府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户,穆夫人作为当家主母,绫罗绸缎自是不少。一头埋进去,挑了几身从未上身的衣裳出来,还是二十几年前,没有宴溪之时做的。到了这会儿也没过时。
捡了一件鹅黄衣裙帮春归穿戴上,春归一张微红的小脸趁着这鹅黄格外鲜嫩,穆夫人舍不得移开眼:“就这件罢?你生的这样好,穿什么都好看。那几身也拿走,这件象牙白大氅明儿套在外面,再配上珊瑚红的头面,有素净雅致也有艳丽。”
“多谢伯母。”春归点点头,而后照了照镜子:“伯母的衣裳真好看。”
“好看你就都拿走,左右我也穿不上了。一把年纪穿这样的衣裳,有些不庄重了。”说罢向外推春归:“你快去歇息,明儿还要进宫,养养气色。”
第二日一早,宴溪便拉着春归进宫了。宫里过年十分讲究,宫人们天还未亮就开始忙碌。到了永明殿,文华帝已经起了。大太监带着宴溪和春归进去,二人刚进门就跪下请安。
文华帝正在吐纳,瞥了眼春归,眉毛动了动:“起来说话吧!”
二人站起身等着文华帝发话。文华帝看着穆宴溪沉着眼站在那笑出了声:“穆将军何时这样懂规矩了?”
宴溪没有抬头,而是规矩回了一句:“皇上面前,不敢造次。”
“你可歇了吧!”文华帝叫他打住:“来这里坐下说话吧!”说完下巴朝春归点了点:“赐她搭个桌,一起坐吧!”
春归谢过文华帝后,坐在书案一旁的小桌旁,听他二人说话。
“这几日不止一个大人对朕说,穆将军的□□闹的京城沸沸扬扬。朕好奇是哪家的女子令穆大将军这样沉迷,今日得见,果然不俗。”说完又看了春归一眼,她微低着头,一动不动,入定了一般。若不是那长翘的睫毛偶尔动一动,文华帝会以为她睡着了:“抬起头说话吧,总这么低头说话怕是累的狠。”
春归闻言抬起了头,看到文华帝在看她,咧嘴朝他乐了一下。文华帝心中震了震,这春归,长的竟像一位故人。那眉眼、那梨涡、那樱桃唇..“多大了,哪儿人?”
“回皇上,打今儿起二十一了,无盐镇人。”
“哦。”文华帝在心中笑自己多疑:“新科状元欧阳澜沧也是无盐镇人,你可知晓他?”
“回皇上话,民女的字就是欧阳先生教的。”
“那你倒是有福气,识字先生都比别人的好一些。”文华帝说完兀自笑了笑,而后转头看向宴溪:“你父亲前几日还请朕帮忙留意你的婚事,眼下你美人在旁,还有心思娶妻吗?”
文华帝这话问的宴溪不知该如何答,若是忤逆了他,事情自然难办。思虑良久开口道:“眼下琼州闹的紧,末将想着待处理完琼州之事,再请皇上为末将赐婚。”
“哦?赐婚?赐谁给你?”文华帝明知故问。
“求皇上成全末将和春归。”宴溪突然站起身,跪在御前。春归见他跪下了,也连忙跟着跪下。
文华帝看着地上跪的二人不做声,慢慢喝完一泡茶才开口:“我大齐虽是民风开化,但穆家是名门,正妻多少要看门楣。今日你让朕成全你二人,但朕当真不知该如何成全你们。不如,朕给爱卿指个女子,爱卿连那女子与春归,一同抬进府如何?”
宴溪了解文华帝,话说到这份上,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他想了想,朝文华帝磕了个头:“请皇上待末琼州归来后再做定夺。”
“自然。”文华帝今日主要是敲山震虎,穆宴溪的□□在京城闹的这样大,他心里清楚穆宴溪是故意的。他说这样多,是说给春归听得。若是这女子聪明,这会儿理性谢恩。但你看她一动不动,显然是不甘心做小,一心想做正室。
“春归,你可愿给穆将军做小?”
作者有话要说:有情帮推同期作者怡米的文,今日得空认真读啦,虽然坑浅,但文真的很好~~文荒的宝贝们可以去收藏一下呀!么么哒,以下是文名文案:
夫人笑靥美如画(重生)
以下是简介:
林宝绒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一日,美人儿落了水,被年轻的官员闻晏救得。
几年后,闻晏做了内阁首辅,很多同僚打趣:“闻阁老,要不要娶了林氏这颗明珠?”
闻晏严肃道:“我把她当后辈。”
后来,她成了罪臣之女,他跨越险阻,救她出水火。
为何救她?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晚年得到了解答,然而,终成遗憾。
重活一世,林宝绒抛弃了女儿家的矜持,只为与他厮守。
他拒绝。
林宝绒淡笑摇头,“是因为年纪吗?我不介意。”
闻晏:“......”
这是嫌他老?
不久之后,他让她感受到了什么叫“枯木逢春”。
洞房花烛,他炙热浓烈的目光,让她知道,这段感情里,她从来不是一厢情愿。
温柔大美人×冷峻老男人
【情根深种,不负韶华】
【女追男】
排雷:1.男女主年纪差八岁,划重点——男主不老,内阁里属他年轻。
2.女主貌美,倾国倾城。
3.男主是寒门之子,穷小子,后来还算富裕吧。
4.SC,HE,暖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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